盛宴

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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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眼中,我們這樣的女人是不配活著的。骯臟,陰暗,拜金,下賤。把自己的壹切賭在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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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薩格的誘惑

盛宴 by 西子

2020-2-8 18:25

我和喬蒼住進距離邊境不到二十公裏的金蓮花酒店,這邊事情多,他洗了澡便連夜離開趕去西雙版納,那邊有他在金三角的地下工廠。
緬甸和泰國貨物入境都要通過這邊的國防線卡子口,不過常年戰火遊擊,哨崗已經很殘破,而且毒販異常精明,工於各種反偵察手段,連久經沙場的緝毒警都套不住,邊境早已是擋君子不擋小人,對東南亞各地的毒販來說等同虛設。
我關了燈,屋子陷入壹片漆黑,站在窗前拉上簾,只露出壹道縫隙,供我觀察地勢。喬蒼帶走了韓北,留下壹個叫阿魯的保鏢,他是內蒙古壯漢,擅長柔道格鬥,在雲南販毒多年,精通雲南方言,對這邊非常熟悉。
我看著進進出出不同型號和牌照的貨車,“能分辨哪些是毒販的車,哪些是正經運輸嗎。”
“條子分不出,咱們分得出,都是老行家了,壹眼就有準兒。”
他伸手指了指壹輛紅色拉罐車,“那是偽裝的汽油,其實裏面都是白粉,這是新發明的偽裝術,之前壹般都是水果蔬菜,香煙香料,上面擺壹層,底下鋪上稻草,大部分能混過去,極少碰見硬茬子查得很細致,就會爆發沖突,多數是是條子輸,因為他們對這種車沒有防備,毒販心狠手辣,出其不意幹壹個賺壹個。”
我目光停留在駕駛位敞開的車窗,半副晃動的人影看上去是個小瘦子,“如果雙方都有準備爆發槍戰,誰贏的幾率大。”
阿魯想了想,“如果是周容深帶隊豁出命去,那條子贏。除了他,雲南緝毒大隊還有個他親手訓出來的張猛,不嗅到腥味從不出手,出手就是惡戰,咱們栽過不少跟頭,不過他們也是成千上萬的死。在中緬編輯,毒販比條子還要多。”
他又指給我看壹群開著電三輪身穿當地服飾的趕集人,“這是偽裝趕夜市的,麻袋裏的野果幹糧掰開了都是白粉,很細致的工程,家裏女人做,男人出來販賣,小毒販。他們壹般都會挾持當地百姓做幌子,和搜查的條子交涉。看入境的方向是泰國來的,緬甸應該從東南方向。”
金三角大毒梟小毒販都有,每走出幾百米就能碰上壹個馬仔小販,緝毒警的目標往往是大魚,大魚壹旦上鉤,小魚就像瘋了壹樣往船上跳,條子看不上小嘍啰,不願打草驚蛇,又抓不住大毒梟,所以常年僵持,早已是滿目瘡痍,毒氣泛濫。
我從行李箱翻出壹套黑色衣褲,“我的勢力在景洪,妳跟我走壹趟。”
阿魯在樓下找了壹輛當地牌照的車,在金三角類似護身符,條子不盤查,毒販也不招惹,在這邊除了頂級老大以及座下管事兒的堂主當家,根本不敢在條子眼皮底下紮根,更不敢買牌。
我們快天亮時抵達景洪國道,穿過這趟線就是居民區,密密麻麻的人海和樓宇,早集從南到北,由西向東,人聲鼎沸,擠出我滿身的汗。
阿魯去聯絡我的人,我獨自找到壹家隱蔽在小巷口盡頭的茶館,雖然通著集市,但不至於太吵鬧,左側緊挨壹家早點鋪,鋪子裏正唱雲南小調和北方大鼓書,圍觀人很多,我豎起寬大的葉形衣領,擋住半張臉,在靠近木梯的位置坐下。
小二問我吃點什麽,我側目打量鄰桌的食物,“壹份炸糖糕,壹壺茶水。”
他擦了擦我面前桌子,朝後廚重復了壹遍我要的東西,我遞給他壹張鈔票,“周邊幾張我包了,不要讓人靠近。”
小二壹楞,他看了看錢,又看了看我,“得嘞,我留意著。”
阿魯不多時從外面回來,腳下走得急嗒嗒作響,他彎腰附耳說,“人來了。”
茶蓋在我指間,任由我撥弄翻動,燒開的茶壺溢出白沫,水染著熱氣,撲面熏出壹層薄汗,我泰然自若盯著有些掉了漆的壺肚,將茶杯擱置在底下,火爐不熄滅,便壹直沸騰,壹直滿溢,壺嘴內流淌出的香茶,很快斟了壹杯,進門的男子將這壹幕收納眼底。
他腳步微微壹頓,頭壹次見這麽喝茶的,不怕燙也不怕濺。阿魯退出茶館放風,他是喬蒼的人,他知道我忌諱,不會留他在現場。
男人走到跟前試探喊,“何小姐?”
我擡眸看他,嗯了聲,他立刻作揖,“可找到您了,兄弟們聽說您繼承了常老的兵符,等您的號令辦事呢。”
我不慌不忙從袖口亮出兵符的三分之壹,他凝眸看了壹眼,確定無誤後立在我身後,這是黑道的規矩,只要認可某個主子,就不能面對面了,要拿側身對著,是跟隨效忠的意思。
我壓低聲音問,“壹共多少人。”
“五百壹十七,三個堂主,最管事的二堂主就在門外車裏等您的信兒。”
我托著茶盞放在唇邊吹了吹,“讓他進來。”
男人朝門外打了個口哨,屋檐下隨人潮四處遊走的馬仔匆匆跑開,半分鐘後,壹名頭戴舊上海時期黑帽的男子沈默進入,微微垂面,寬大的圓形帽沿遮住眉眼,三十歲出頭,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壹副金絲眼鏡,長相很斯文,他跨過門檻停住,頭略擡起,眼神機敏掃了壹圈,定格我這桌。
常秉堯在金三角器重的人,未必有多出色的手腳功夫,但壹定足智多謀,可以應付生死壹瞬的格局。幸好他彌留之際我斬斷了他所有後路,否則他壹封加密信函送過來,我這兵符是偷來的真相就不攻自破了。
二堂主揮手,命令剛才和我碰面的馬仔出去,等到只剩下我們兩人,他抱拳說,“給何小姐問安。”
我揚下巴示意他坐,他摘掉帽子,見我面前的茶碗空了,親自挑起茶壺給我蓄滿,又為自己斟了壹杯,“何小姐剛到嗎。”
我如實告知,“昨夜。”
他估算了下,“那壹定碰到山林槍戰了。”
我指尖在霧氣中被燙得顫了顫,“妳也聽說這事。”
“金三角壹共六條線路,每壹條發生了什麽,彼此都清楚,昨夜交火的山林是第三趟線,泰國區毒販吞吃柬埔寨抗擊條子新建築的農家炮樓。”
薩格來金三角不久,燒殺搶掠的事做這麽絕,直接挑起兩國毒販戰火,也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狠茬子女人。
“搶成了嗎。”
二堂主說當然,也不看實力相差多懸殊,都是違法的勾當,還能尋求條子介入嗎。
小二將炸糖糕端上來,我用筷子夾住咬了半口,裏面的紅糖餡兒煨了糯米,打得很黏,有些粘牙,但味道很好,只是吃多了發膩。
二堂主壹聲不吭專註打量我,將我的長相和身量都記住,“我有壹事不解。何小姐您告知。”
我不動聲色放下筷子,輕輕吹拂水面浮蕩的茶葉末,晃悠到陶瓷碗口的邊緣,“妳問。”
“常老的勢力給了喬先生,怎麽兵符卻在您這裏。”
我氣定神閑,從容不迫,微笑與他對視,“常老在金三角招兵買馬的目的是什麽。”
二堂主鏡片後的眼睛瞇了瞇,“自然是制約喬先生。”
“他想要制約的人,能全盤托付嗎。”
他笑說就是不解在此處。
我意猶未盡飲茶水,“常老沒兒子,只有這壹女婿,女婿又是他曾帶在身邊教養過的,不給他明面過不去。喬蒼作為男子,比我壹介女流能經手的事多,即使我膽識魄力都不遜色,也束縛在了男權中,要想保住常氏壹族的心血,他在明掌虛權,我在暗掌實權。常老彌留之際叮囑,如果喬蒼狼子野心暴露,兵符在我手裏,我可調動他的人馬,以我為尊。”
我說的至情至性,無懈可擊。二堂主毫不懷疑,他當即表態說,“常老有話在,我們壹定對何小姐誓死追隨。”
我朝他點了下頭,他接收到我的指令,探身伏在桌上,我小聲說,“安排幾個機靈些的馬仔,去河口打聽下,黑狼最近在做什麽。常老的倉庫堆積了壹批海洛因,大概五百多斤,本來是要運往內地的,沒來得及人就走了,砸在手裏惹禍,倒出去得了。”
二堂主問我是要倒給老K嗎。
他蹙眉,“老K最近勢力大不如前,倒是馬來西亞的紅桃A,勢頭很猛,不如我們賣他個人情,將這批貨出手給他。”
我語氣冷漠堅決,“我讓妳怎麽做,妳照辦就是了。這批貨就要給老K。”
我和二堂主壹前壹後從茶館出來,蹲在墻根過癮的阿魯扔掉煙頭跟在我身後,我叮囑二堂主這事五天之內辦妥,否則剁兩根手指來見我。
他彎腰目送我上車,我這麽苛刻是有用意的,女人號令壹群亡命徒非常難,他們都是野蠻的漢子,跟常秉堯幹這行之前十有八九蹲過號房,骨子裏特別狂,不拿出點氣勢鎮壓,他們心裏不服,必須無時無刻暴露我的兇殘狠辣,讓他們忘掉我是壹個柔弱的女人。
傍晚喬蒼從西雙版納趕回酒店,剛喝了壹杯茶,韓北忽然站在走廊外敲了敲門,“蒼哥,薩格的人請您過去。”
喬蒼執杯的手壹滯,“在哪裏請。”
“酒店大廳。”
他臉色有些冷冽,“她怎麽知道。”
“您到金三角的事這邊都傳開了,以薩格的勢力,查清我們落腳地不難。”
杯子在喬蒼掌心格外薄脆,他骨節只是輕輕彎曲,茶盞便碎裂,我驚訝發現那些炸開的瓷片竟全部飛出窗外,兩三秒鐘樓下傳來幾聲男子怪聲怪氣的慘叫哀嚎,我起身要扒窗戶看,被喬蒼伸手攔住。
這壹幕發生得令我措手不及,他始終坐在沙發壹動不動,只憑聽覺連外面有人站在什麽位置都壹清二楚,茶盞不傷無辜,片片命中,簡直是神了的功夫。
喬蒼吩咐韓北進來,隨後從床頭摸出壹把勃朗寧,往槍膛內推入子彈隨身攜帶,韓北也在檢查武器,他忽然想起什麽擡頭看我,“不如帶上何小姐,薩格是個女人,萬壹她搞什麽我們看不懂的花活,何小姐還能和她過過招。”
“不行。”喬蒼臉色深沈如墨,“她可以查清住處,也可以趁我不備將何笙擄走,威脅我退出金三角。”
韓北笑了聲,“蒼哥,您低估何小姐,她今天去做了什麽您恐怕還不知道。她的適應能力,她的膽量智謀,絕不在薩格之下。”
喬蒼抿唇怔了壹秒鐘,探究的目光從我臉上掠過,我沒有坦白,裝作整理耳環避開他視線。
他權衡後還是帶上了我去赴薩格的約。
我們跟著泰國毒販的車行駛上壹條崎嶇山路,路不平,坑窪顛簸,韓北觀察了壹陣小聲對喬蒼說,“這夥人帶我們兜圈子,故意繞得很險,那邊是懸崖,開不穩就要翻車。”
我凝視長滿山林的峭壁冷笑,“這條路經過景洪,哪怕薩格舍得犧牲百八十人也不過是白餵我吃,何況我賭她不敢,真玩命,也沒有放在明面的。”
喬蒼從上車便閉眼沈思,此時終於睜開,他笑得耐人尋味,但沒有說什麽。
車停靠在壹座廣闊的馬場外,通入的鐵柵門敞開,四名保鏢在等候,我們下車為首壹名和韓北用泰語交涉了幾句,他掏出槍械交給那人,那人又看向喬蒼,韓北繃不住冷笑,“我們蒼哥也要搜身,薩格小姐在中國區,還沒這麽大面子。”
保鏢面面相覷,側身讓出壹條路。
這個時辰賽馬的人很少,加上兩大毒販接頭,早就清場了,所以看上去要更空曠,毒販停在草坪邊緣,朝我們鞠躬,轉身便走,韓北跟隨他壹起,站在五十米開外的觀眾席,附近只留下壹個拴馬的手下。
壹聲尖銳嘹亮的嘶鳴從遠山傳來,頃刻間紅光乍現,茂密的樹林像遭了壹場屠殺,壹番征戰的號角,劇烈晃動起來,壹匹疾馳的駿馬從山野穿梭而過,馬背上的女子穿著紅色賽馬服,壹頭濃密的卷發披在肩頭隨風飄揚,只是恍惚壹瞬,側顏仍十分美麗。
那是世間最特殊的壹種美麗。
英挺,高傲,瀟灑,矜貴。
如風如雨如霧氣,令人過目不忘。
女子身體的每壹處都散發著等待征服,又遇不到可以征服她的蠱惑。
這樣英姿颯爽別開生面的初見,不止驚艷,而且良苦用心。她的美她的狠都盡付這場夕陽西下的黃昏之中。
在她沖出樹林的霎那,我終於看清,她胯下是壹匹紅鬃烈馬,中國最好的千裏馬,那匹馬被她馴服,在她揚鞭揮舞下跋扈馳騁,她深褐色的瞳孔漾著濃濃笑紋,張揚而來。
喬蒼也在註視這壹幕,斑駁的樹影和金色晚霞在他眼底投灑下細碎漩渦,壹人壹馬快要抵達面前時,馬蹄還沒有停下,幾乎要撞向喬蒼,女子笑容明艷剛毅,颯颯生輝,在馬頭距離喬蒼的鼻梁僅僅幾寸時,她猛地勒緊韁繩,馬頭高高擡起,發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四蹄踉蹌陷入壹團黃沙。
風聲蕭瑟,女子肆意顛簸了幾下,利落翻身下馬,她揮手示意手下將馬匹牽走,當這片賽馬場只剩下我們三人時,她才開口,“喬先生,別來無恙。”
喬蒼垂眸看她伸出來的手,“我們見過嗎。”
女子說,“我在夢裏和心裏見了妳這位中國毒梟無數次。”
喬蒼發出壹聲輕笑,他和女子握住,薩格半挑逗問,“妳呢,之前見過我嗎。”
“今日初見。”
薩格笑得格外明媚,“妳比我想象中,更加英俊完美。”
喬蒼松開她的手,她剛要收回,發現了站在旁邊的我,她立刻伸過來,我沒有理會,看向別處。
“這是妳的妻子。”
她沒有得到回應,目光落在我臉上看了壹會兒,喬蒼在這時說,“她不是。”
薩格揚了揚眉尾,“怕我傷害她嗎。”
喬蒼溢出淺淺輕笑,“妳恐怕傷害不了她。”
薩格饒有興味問為什麽不能。
他撥弄著那枚碩大的翠玉扳指,“她是很厲害的女人。”
薩格哦了壹聲,她對我嬌嬌弱弱的模樣並不放在心上,也不認為我是需要防備的對手,她所有註意力都在喬蒼身上,“我以為妳要說妳會保護她,讓我無法得手。”
“當然也有這個緣故。”
薩格立於山野的風中,她眉眼深邃,像是刻上去壹樣,談不上多麽玲瓏精致,但非常艷麗誘惑,甚至連瑕疵在她臉上都很奪目,“如果和我鬥,喬先生覺得自己有幾分勝算。”
喬蒼摸出雪茄,側身擋住風口點燃,他凝視煙頭的火苗吸了兩口,“沒有摸清對手勢力之前,我不猜測結果。”
薩格舌尖舔過紅唇,勾了勾手指,“不給我壹根嗎。”
喬蒼將煙盒拋給她,她抽出含住,無聲無息靠近,幾乎要貼上他胸膛,她眼眸壹眨不眨定格在他臉孔,“幫我點壹下。”
喬蒼註視她片刻,似笑非笑壓下打火機,壹簇火苗在他們緊挨的面容中間盛綻,那般紅火熱烈,她吸了壹口,唇角溢出的霧氣,噴向他眉眼。
“妳的煙,和妳的人壹樣。味道很好。”
喬蒼與她對視,將打火機重新塞回口袋,“妳知道我人的味道嗎。”
她咧開嘴笑得千嬌百媚,“早晚不都要知道嗎,還是在妳眼中,我算不得美女。”
喬蒼凝眸打量她,“當然算。”
薩格低下頭笑,細弱的發絲模糊了她風情萬種的臉,“喬先生要不要來參觀我的制毒工廠。”
我始終平靜的臉色微微壹怔,對於頂級販毒團夥,都會有自己的制毒工廠,進口原材料的成本低,自己加工制造再倒手販賣利潤會很高,金三角的幾大頭目都是如此,河北省那位蔣老板,就要遜色壹些,他的勢力還遠不夠支撐他維持壹個工廠,說白了,條子容不了,他只能從喬蒼手裏拿貨。
正因為工廠太重要,相當於組織的秘密基地,薩格會邀請喬蒼參觀,才讓我大吃壹驚。
喬蒼也察覺有詐,可黑幫之間探聽虛實與底細,哪壹次不是風險巨大,怕也熬不出頭。因此薩格帶我們走向壹條小路時,他沒有拒絕。
空氣中散開滴滴答答的水聲,很有規律,張望又壹無所獲,像噴泉,像水龍頭,也像人血濺落。
走了大概二十分鐘,壹排雲南特色的木屋陳列在眼前,每棟屋檐下站立兩名保鏢,臉上戴著銀色大象的面具,薩格擡手示意,第壹間房門緩緩敞開,濃烈的香氣滲出,我頓時有那麽壹絲說不出滋味的恍惚,喬蒼掌心立刻捂住我的唇鼻,他沈下面容,看向薩格。
裏面兩個女子綁著手銬腳鐐,沈默伏在門框,雖然有些禁臠的狼狽,但妝容與衣著都很精致,看得出仔細打扮過。這是兩個很美的女子,長相很相似,各有各的韻味,最不可思議是她們身上奇香逼人,不是來自裙子,也不是頭發,而是從皮膚,從骨肉裏飄出,不知熏了多少年才有這樣的效果。
薩格伸出手,在她們臉上撫摸著,女人發出難耐的呻吟,白皙皮膚立刻浮起壹抹妖嬈紅暈,胸部不斷磨蹭墻壁,試圖脫掉衣服,擺脫束縛。
“這是我的秘密武器,絕色雙姝。她們體內含有春藥,是我特別調制的,只要有人碰觸就會是這副樣子。她們為我立下汗毛功勞,從泰國到中國,我沒有見過能逃出她們石榴裙下的男子。”
薩格收回自己的手,離開這扇門,保鏢立刻關上,呻吟聲也隨之消失。她站在第二扇鐵門前,馬仔將門鎖打開,進入的霎那,我看到壹群身材非常好但赤裸的年輕男人,我本能避開視線,那些男人發現薩格都蜂擁而至,跪在她面前哀求,讓她挑選自己。甚至直接鉆入她裙下瘋狂蠕動,薩格抓住男人頭發,狠狠砸向旁邊衣櫃,男人被撞擊得昏死過去。
她撣了撣手指,“這些是我的面首。”
面首是粉飾過的稱呼,實際就是姘頭,情夫,包養的鴨子,供給女人取笑玩樂。這壹群男子大約七八名,長相很俊美,但缺少幾分喬蒼的陽剛和淩厲,他們連內褲都沒有穿,那壹坨軟趴趴的,但也比壹般男人大得多,房間靠窗擺放著壹張大床,足夠容納十幾人,薩格是寡婦,她的地位身份不允許她背叛這個組織之前的大哥,但養面首滿足性欲,在泰國黑幫是允許的。
她俯下身整理被扯出了褶皺的裙擺,“喬先生。毒和色,都是我的武器。我從別人身上得到,我看得上眼的男子,也可以從我身上得到。”
她擺出壹副誘人入簾的姿態,喬蒼意味深長凝視了她片刻,什麽也沒說。
我們從馬場離開,韓北開車原路返回,我挽起遮了月色的窗紗,讓白光射入,隨口說了壹句,“她很美。”
喬蒼沈默幾秒鐘問我誰。
“薩格,不愧是泰國國寶級的美人。”
他淡淡嗯,“可惜走錯了路。”
我凝望窗外,“我不也走錯了嗎。”
他指尖在我眉眼間觸了觸,我不知是滾燙的溫度令我不適,還是剛才某個場景令我不痛快,我握住他手指拂開。
“何小姐錯了,有我。她錯了,卻沒有厲害角色為她鏟平。”
我忍不住問,“喬先生不會嗎。”
他手肘抵住車窗,看不清喜怒,看不清悲歡,只有綿長的呼吸。
我不甘心伏在他胸膛,從薩格處離開,他就有些失神,那個女人很強勁,她太懂得適可而止,太懂得如何抓住男人的好奇與興趣,又及時抽身而退,太懂得對癥下藥,太懂得風月事。
就連誆騙我們去工廠,實則去了她的**地,也那麽調皮,讓人無法生氣。
我的自信,我的誘人,我的迷惑,在這樣厲害的對手面前,有些失色。
“喬先生想不想征服她。”
喬蒼悶笑壹聲,“有這個想法,但沒有機會。”
我眼前閃過薩格眉目含情的放蕩模樣,冷冷收回自己身體,“她會給妳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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