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三十六章 是妳勾引了我
盛宴 by 西子
2020-2-8 18:24
槍柄被我焐熱,像著了火,眼前大霧彌漫,霧氣中我看到了周容深的臉,他不再溫柔,而是怒氣沖天,他站在距離我很遠的地方,壹切都變得模糊,只有他是深刻而清晰的。
他質問我為什麽要背叛他,用壹個野種欺騙他的感情。
我哭著說沒有,我真的不知道。
我朝他飛奔過去,在到達他身邊時,我試圖擁抱他,可他毫不留情將我推開,他說他恨我,他這輩子都不願再看到我。
他轉身走入壹團烈火中,不論我怎麽哀求都不肯出來,我進不去,徘徊在灼熱的火海之外,他輪廓若隱若現,直到他擁抱了另壹個女人。
我猶如驚弓之鳥,聲嘶力竭尖叫出來,喬蒼將我緊緊抱住,他勒得我近乎窒息,也在窒息中清醒過來。
他有無數次機會趁我失神奪走我手裏的槍,可他都沒有做,他任由我抵住他眉心,將生命交付給壹個神誌不清的我。
我被他身上濃烈的氣息吞沒,恍惚記起看見他的第壹眼。
湖泊幹涸,星辰失色,壹切都沒有了光亮,沒有了顏色,變得暗淡。
他是淩厲的,鋒芒畢露的,也是猖狂的,張揚的。
他矜貴,英俊,斯文,站在那裏就可以收走所有人的魂魄。
壹切就像壹場夢,壹個陰謀。
我明知他在誘惑我脫離軌道,背叛周容深,卻還是在迷途漩渦中墮落,深陷,不可自拔。
我愛上了他風流狂野的肉體,愛上了他給我的性愛的刺激,他和周容深是那麽截然不同的兩個男人,周容深是紅酒,我迷戀並且習慣了他綿延醇厚的味道,但喝了那麽久,忽然面前擺上喬蒼這樣壹杯烈酒,我想嘗壹嘗。
會有女人不想嘗嗎。
就算會醉,會上癮,誰能克制得住塵世最火熱的欲望。
我顫抖著壓下食指,我不清楚壓到什麽地步子彈就會射出,他面無表情註視這壹切,他的淡定和冷靜刺激了我,我大聲嘶吼妳為什麽要害我,為什麽要毀掉我,為什麽要引誘我。
他沈默不語,我激動猙獰的模樣在他眼中放大,定格。
他良久後說,“我也要問妳,為什麽勾引我。”
“我沒有!我從來都沒有!如果妳沒有拿走那批軍火,讓周容深陷在水深火熱,我根本不會找妳,我們也不會走到今天。”
“可我認為這就是勾引,沒有人會不吃送到嘴邊的食物,吃過覺得很美味,就想要壹直吃。”
他這句話令我所有掙紮和辯解都沒了意義,我張大嘴巴喘息,槍從指尖脫離,他壹把扯住我的手,將我帶入他懷中。
眼淚沿著臉頰匯聚到下巴,凝結為碩大壹滴,濺在他手背燙了壹下。他憤怒我的哭泣,更憤怒我的抗拒,他掐住我脖子,控制我身體劇烈晃動著,我覺得自己快要在他掌心裏散架,四分五裂,殘破不全。
他面容陰郁,滿是煞氣和寒氣,“懷我的孩子就這樣讓妳厭惡嗎。多少女人想要這樣的機會都求不來,我根本不會給,妳以為我的**會在誰的體內都留下嗎。”
他捏著我下巴,這樣的他兇狠極了,“我操過的女人,從沒有留過種。”
他朝我逼近,我從他瞳孔看到了蒼白無措的自己。
“妳告訴我為什麽,我幹妳的時候怎麽連戴套的時間都沒有,是不是因為妳太緊,太濕潤,讓我迫不及待插進去,和妳融為壹體。”
他目光下移到我的唇上,“妳知道妳壹絲不掛分開腿的姿態多勾人嗎,妳知道妳被我幹出高潮時喊我名字的時候,我恨不得立刻射進妳身體裏,它就像壹個吸鐵石,我每壹次進去,都想永遠停在裏面。”
我身體隨著喘息而顫動起伏,他張開嘴含住我的唇,將我完全吮吸在他口中,我聽到他嘬我舌頭的水漬聲,這個吻太狂野了,幾乎吞吃了我。
他掌心禁錮住我後腦,不允許我躲開,我嘗到他舌頭上殘留的煙絲,他卷入我口中,肆意掃蕩,我不知道他舌頭到底有多長,有多靈活,他戳進我喉嚨挑起壹聲嗚咽。
直到我嘴裏已經沒有可以供他吸食的液體,他舌頭壹點點退出去,溫熱的手掌捧起我的臉,“我們還會再有孩子。”
“再也不會發生,永遠都不會!”
我壹把推開喬蒼,朝前面撲過去,壓下解鎖按鈕,他沒有阻攔我,我跌跌撞撞沖下這輛車,那些下流卻又真實的話仿佛噩夢纏繞住我,將我繞得密不透風。
我腳下打軟跪在地上,磕破了膝蓋,不過那絲疼痛比起我心裏的震撼和慌亂微不足道,我再次爬起來,像壹個戰亂年代逃亡的人,拼盡全力脫離他的視線。
我聽到身後保鏢喊蒼哥,喬蒼說讓她走。
我不顧壹切沖上車來人往的街道,壹輛出租鳴笛停在我面前,我爬上去死死拉住車門,生怕喬蒼會突然出現拖我下去。
這條路很長,我盯著窗外疾馳倒退的夜景,剛剛止住的眼淚又在壹聲撕心裂肺的嚎啕後湧出。
我這輩子太多事身不由己,可也有太多是我自己甘願跳下深淵,喬蒼就像溫潤的沙灘盛開的玫瑰,我剛剛乘坐壹支破敗的扁舟從驚濤駭浪中死裏逃生,就看到了他這樣美好誘惑的景色。
我情不自禁采擷了,才知道他有刺,有毒,是我根本不能觸碰的東西。
我掩面啜泣,掏空了身體裏所有的力氣。
快到別墅時眼淚終於止住,司機遞給我壹包紙,他問我是不是失戀了,我楞了楞,問他看上去像嗎。
他笑說年輕女孩子不都是因為男人才會這麽傷心嗎,父母去世都不見哭得這麽厲害。
我說我沒有失戀,如果我再犯錯,我也許會失去婚姻。
他透過後視鏡看了我壹眼,說不會是出軌吧。
我沒有說話,他滿不在乎說這也沒什麽,女人長得漂亮,老公都願意忍,畢竟娶個漂亮老婆不是那麽容易,別過分就好。
我被他逗笑,“妳還真看得開。”
“我老婆也這樣啊,她嫁給我之前是夜總會的,男人有過很多,她看我老實本分跟我過日子,雖然她過去不光彩,可我同事都羨慕我,壹個出租司機娶那麽美的老婆,還有什麽不滿足。”
斑斕的霓虹映照在我臉上,似乎罩下壹張五顏六色的網。女人的美貌,男人的權勢,就是博得社會世俗原諒的最大武器。
車停泊在小區外的街口,我沒有讓他開進去,他看了壹眼這片住宅,臉上萬分驚訝,註視我的目光也變了。
我給了他錢進入小區,快到別墅門時嗅到了壹股撲面而來的腥味,而且越靠近庭院味道越濃烈,像是海水的鹹,但又不是海水,更像是血。
我站在鐵門外,擡起頭看了壹眼窗內閃爍的燈光,不知是錯覺還是保姆換了燈,今夜格外慘白。
我喊了聲葉姨,除了鳥鳴和頭頂轟隆而過的飛機,再無回應。
我晃了晃門,發現沒有鎖上,我摸黑朝裏面走去,那股血腥味濃郁得讓我反胃,我正要掏出手機看到底是什麽,眼角余光瞥到右側樹下壹團黑影,那不是我的影子,也不是樹冠,而是正在活動掙紮、發出摩擦聲的影子。
我以為是野貓翻墻從後山爬進來,直到我走近看清了壹雙蜷縮的人腿後,我捂著耳朵驚聲尖叫,我的吼聲驚動了保姆和保鏢,他們從門裏沖出,直奔我過來,保姆沒有留意腳下,被那團蠕動的血肉絆倒,直挺挺砸在上面。
保鏢立刻掏出手電照明,他們看到眼前景象也是臉色壹變,飛快將我包圍起來保護,目光緊緊鎖定在可以藏匿人影的黑漆漆的灌木叢和樹林。
那是壹個被打得遍體鱗傷鮮血淋漓的血人,身上沒有壹塊好地方,衣衫不整頭發淩亂,不知道經歷了怎樣慘絕人寰的毆打和施暴。
她趴在地上,氣息奄奄喊救命,那聲音落在我耳朵裏,我險些站不穩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