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蒼哥女人
盛宴 by 西子
2020-2-8 18:24
我和寶姐吃完飯從餐廳出來,她手機壹直響,不過沒接,我用買栗子做借口避開,買完正要回去找她,忽然不遠處的人群裏嚎了壹嗓子,是壹個有些臃腫肥胖的中年婦女,叉腰對著披頭散發的女人破口大罵,“林寶寶妳這個臭不要臉的,唆使我老公和我離婚,他被妳勾引從上海追過來,妳想要他身敗名裂嗎?”
我心裏咯噔壹下,挨打的是寶姐?
那名婦女朝寶姐臉上啐了口痰,叫罵著沖過去又開始打,老百姓最喜歡看正室和小三撕逼的好戲,沒壹個出手阻攔,寶姐也不知道搭錯了哪根筋,根本不還手,任由那名潑婦似的肥婆揪著頭發扇耳光。
林寶寶,妳不要裝可憐,妳是什麽東西我清楚,妳就是個爛貨!妳那些見不得人的破事,妳還妄想他娶妳?妳毀了多少男人妳知道嗎?”
寶姐身體狠狠壹顫,她擡起通紅的臉,嘴唇抖了抖,最終壹個字也沒說出來。
我朝圍堵的人群沖過去,擠到最前面抱住倒在地上的寶姐,女人拿著壹只皮包剛想掄下來,被我壹手搪開,“葛太太,差不多得了,這可不是葛總的地盤。”
她瞇眼打量我,“妳是誰。”
我用手擦拭掉寶姐嘴角和額頭的血跡,她握著我的手朝我使眼色讓我快走,怕牽連到我,我將她從地上拖拽起來,用肩膀撐住她,看向撒潑到面紅耳赤的葛太太。
“葛總在上海商業圈也是響當當的人物,他老婆當街撒潑,傳出去對妳先生聲譽沒好處,這麽多人看著,傳來傳去葛太太會被挖苦成什麽醜德行就不好說了。”
她臉色非常難看,她當然不想讓自己丈夫聲名掃地,立刻收斂了許多,遲疑著轉身要走,在這時人群後方忽然傳來壹陣急促的鳴笛,壹名西裝革履的老男人從車後座沖下來,跑到人群中央,壹只手狠狠拉住葛太太,“妳在胡鬧什麽?誰讓妳跑來的?家裏吵完街上鬧,妳是不是想讓公司倒臺才罷休!”
葛總目光落在我懷裏被打得面目全非的寶姐臉上,他指著寶姐大聲質問自己老婆,“妳打的?妳是不是嫌我賺錢多想讓我放點血?她是什麽女人,她們這種女人見錢眼開,她會訛死我的!”
寶姐因為這句話整個身體迅速變冷,她不可置信看著葛總,她沒想到自己在他眼裏是這樣的人。
葛總氣沖沖將她推開,她沒站穩直接跌坐在地上,原本已經打算罷手的葛太太頓時火冒三丈,她爬起來顧不得撣去屁股上的塵土,沖過去也推了他壹把。
“妳敢在外面養女人,我就敢和妳同歸於盡!妳不要忘了妳當初是個什麽狗東西,仰仗誰才有了今天!”
葛總臉色鐵青,他望著自己老婆那張猙獰潑辣的面容,所有底氣都泄成了壹灘水,“我已經和她斷了,我來就是出差,我根本沒有找過她。妳不要聽風就是雨好不好!”
葛太太聽他撒謊噗嗤壹聲笑出來,她伸手在他臉上重重拍了拍,每壹下都是葛總作為成功人士的莫大恥辱。
“葛偉國,翅膀硬了,敢騙我了是吧?妳來這裏的行蹤我壹清二楚,我給妳留面子,妳別給臉不要臉!”
她手從葛總臉上滑落下來,扯住他的領帶,將他身體拖到自己面前,“記住了,沒有我娘家,妳現在只是壹條跑腿的狗,妳撒泡尿照照自己德行,妳家八輩子祖墳,冒過賺大錢的青煙嗎?沒有我父親施舍,妳連個屁都不算!我娘家能捧妳上來,也能栽妳下來。”
葛總被她壹番話羞得無地自容,他衣冠楚楚的尊貴被她掀老底丟得徹徹底底,他壹聲不吭,從我的角度看上去,他還真不如壹條狗。
葛太太壹腳踢飛寶姐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她警告葛總就壹分鐘,解決了這件事和她回上海。
葛總轉了個身,背對葛太太蹲下為寶姐擦了擦臉上的血,用非常冷漠的語氣說,“林寶寶,這事是我對不住妳,我會再給妳打壹筆錢,算作今天妳挨打的補償。咱倆之間,妳不該動感情,我沒想和妳談感情,不然我們還能繼續。”
寶姐身子壹僵,她透過亂糟糟的頭發看著葛總,他臉上有很多皺紋,這些皺紋她都曾經親手撫摸過親吻過,但現在她的眼睛裏只有深深的陌生。
“那妳為什麽來找我。”
葛總說林寶寶妳不會這麽蠢吧,妳也是在風月裏混了小半輩子的女人,男人寂寞了出差順便打點野食吃,這還需要原因嗎?
他臉上的輕蔑與可笑,令寶姐張開的嘴巴張了張,最終啞口無言。
她比誰都清楚男人的壞,可輪到自己頭上就糊塗了。
寶姐罵我罵得溜,可她是我們這圈子裏動情動得最慘烈的,她以為她能駕馭得住局面,其實不管她有多大本事,男人壹開始沒這個心思,怎麽花樣百出都改變不了結果。
找大款的女人,貪錢財的,貪權勢的,貪感情的,無外乎這三種。
前兩種太普遍了,幾乎壹提小三兒,外人就覺得是有所圖謀,其實後壹種也有,愛上了金主,什麽都不要,甚至拿自己積蓄給金主做生意買東西討好他,聽見金主和自己老婆在壹起,妒忌得整個人都心理扭曲,急著懷孕上位,恨不得長久霸占這個男人。
這種女人最後下場就是人財兩空。
男人能用錢打發的女人,絕不會付出別的,在他們心裏對女人劃分很清楚,對情婦談錢,對老婆談恩情,對越界的就剩下無情了。
貪婪不能變質,任何東西變質都會壞。更不要在壹方玩兒玩兒的遊戲裏動感情,是成人世界的規則。
寶姐對我有大恩,我能闖到今天都憑她罩著我,她被當街打成這樣,我當然要討壹個公道,我從地上站起來大步走到葛太太面前,狠狠甩了她壹巴掌,她還沒反應過來,
她驚叫了壹聲,齜牙咧嘴要抓我頭發,我躲不開已經做好了準備挨這壹下,她舉在半空的手忽然被壹只大掌擒住,嘎嘣壹聲像是折斷了,她痛得慘叫,葛總急忙沖上來要推開男人,可當他看清楚這人的臉後,立刻壹百八十度大轉彎賤笑著喊了聲喬老板。
喬蒼將葛太太松開,可她的手腕已經脫臼了,他從保鏢手裏接過帕子擦了擦手,十分嫌惡丟在地上。
葛總沒想到會碰上喬蒼管閑事,他讓秘書把自己老婆帶回車裏,葛太太不認識喬蒼,她被我打了壹巴掌不依不饒,她揪著葛總的衣領問他這事就這麽算了嗎,半路竄出來壹個男人妳就慫成這德行,她白挨打了嗎?
葛總小聲說妳不也打了林寶寶嗎,喬老板都出手了,再鬧下去我就得完!
葛太太扭頭盯著喬蒼看了壹會兒,“妳是林寶寶這賤貨的姘頭?”
喬蒼蹙了下眉,他手下保鏢揚手又是壹巴掌,打在另外壹邊,葛太太差點被掀翻,她踉蹌倒在葛總懷裏,兩邊臉頰迅速紅腫起來,保鏢說敢毀蒼哥名聲,不打算回上海想把命撂下直說。
老婆當著自己面兒被打,葛總有點下不來臺,“喬老板,您這是什麽意思,我太太又沒有動您女人,您手下也太冒犯了吧。”
喬蒼冷笑,“妳怎麽知道她沒動我女人。”
葛總很疑惑看林寶寶,保鏢指了指我,“何小姐的手是什麽人都能摸的嗎?臟了何小姐打壹巴掌是輕的。”
葛總恍然大悟,他不可置信問喬蒼原來這位何小姐是您的女人,怎麽壹點風聲都沒聽見。
我剛想否認,喬蒼手臂攬住我的腰,他這個動作做得非常親密自然,連我都有些恍惚。
保鏢狠狠推搡葛總,“妳算什麽東西,妳也配知道蒼哥的事?”
“葛偉國,聽好了,廣東是我的地盤,我說了算,到我面前妳就要服我的規矩,剛才妳老婆那巴掌沒打下來,否則我讓妳立刻喪偶。我喬蒼辦事妳清楚。”
葛總被喬蒼陰沈淩厲的眉眼嚇得壹哆嗦,他急忙說謝謝喬老板高擡貴手。
葛太太也看出喬蒼不是好惹的,沒敢再鬧,葛總帶著她轉身要走,我大聲說站住。
“這就完了?”
葛總額頭有些冒冷汗,我說寶姐這頓打不能不清不白就了了。
喬蒼沈默點了根煙,他瞇著眼抽,沒有制止的意思,他手下保鏢立刻明白,非常粗魯按住葛總和葛太太,讓他們彎著腰站在林寶寶跟前,保鏢問我滿意嗎,我冷笑說有錢人的膝蓋真是金貴。
喬蒼微微仰頭吐出壹口煙霧,“跪。”
保鏢屈膝朝前壹踢,葛總和葛太太瞬間跪在了寶姐面前,葛總這壹刻才真的怕了,他哪裏杠得過喬蒼這只華南虎的勢力,他央求寶姐放過他。
寶姐出奇的平靜,她漂亮的眼睛裏是壹片慘白的死灰,仿佛壹座荒島,寸草再也不生。
她用衣服包裹住自己,喊何笙。
我答應了壹聲,她說讓他們滾,她再也不想看這張骯臟虛偽的臉。
保鏢按著葛太太的肩膀讓她給寶姐磕了兩個頭,這才松開手,葛總壹刻不敢停留,拉著他老婆跑上車飛快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