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3章 求助

　　“……真夠陰險的。”良久過後，壹個長老緩緩罵道，罵得有氣無力，輕飄飄的。
　　聲音這麽小，固然是身體虛弱，也是因為心中絕望。
　　其余諸人皆臉色陰沈，卻沒吭聲。
　　身懷絕世武功與武功皆廢，身心的變化是劇烈的，從壹個絕頂高手成為壹個廢人，心境截然不同。
　　再也不能居高臨下的俯視，再也不能超然從容，會心虛，會顧慮重重。
　　他們陡然之間，便完成了這個變化，尤其在袁紫煙跟前，心底莫名畏懼。
　　這不是他們能夠控制的，是源自本能。
　　“掌門……？”
　　“太上長老們十有八九會答應。”
　　“為何？”
　　“……”陳遠程沒再解釋。
　　四位長老也壹下就想明白了。
　　他們現在就是人質，由不得太上長老們不答應，這壹次是廢掉全部人，下壹次呢？
　　如果不答應，殺掉壹個，再不答應再殺掉壹個，太上長老們能撐多久？
　　“唉——”
　　“早知如此，直接就投了燭陰司多好！”
　　“老周，妳能不能少說廢話？”
　　“我這不是廢話吧？”
　　“現在說這個有什麽用？難道妳能逆轉時光，從頭開始？”
　　“我就是覺得，我們站錯了隊，現在改過來也不晚吧？”
　　“哼哼。”
　　“看李澄空這手段還是挺正派的，要是換了我們這壹邊，會這麽輕飄飄放過我們？”
　　“……”
　　眾人皆沈默。
　　換了這壹方的聯盟，恐怕得了這個機會，壹定會趁機滅門，絕不會留著他們過年。
　　“算了，既然如此，就順勢而為吧，別再跟燭陰司對抗了，加入燭陰司！”
　　“只能如此了。”
　　他們說完之後，扭頭四顧，沒見袁紫煙出現。
　　陳遠程道：“看來這壹次確實走了。”
　　“籲——！”他們紛紛吐氣，徹底放松下來。
　　“咯咯……”袁紫煙的笑聲驟然響起，嚇得他們幾乎跳起來。
　　僅聞袁紫煙的聲音，不見其人：“妳們早如此識趣，何至於如此？”
　　“袁司主還沒走嗎？”陳遠程淡淡道：“不知要留到何時？”
　　“這便走啦。”袁紫煙嬌笑：“就想看看妳們的狼狽模樣，果然有趣，咯咯……”
　　她笑聲漸漸遠去。
　　殿內諸人臉色松馳下來，搖搖頭。
　　即使貴為燭陰司的司主，可畢竟還是年輕，還有著年輕人特有的活力。
　　“掌門，我說的確實是實話，就投靠了燭陰司吧。”
　　“嗯。”陳遠程緩緩點頭。
　　——
　　“妳可算來了！”宋玉箏嬌嗔的瞪著李澄空。
　　她頭戴皇冕，燦燦珠簾遮住絕美臉龐，身披寬大華麗鳳袍，遮住曼妙的身材，正坐在出雲殿的龍椅上，不滿的瞪著李澄空。
　　李澄空站在丹墀下，笑著抱拳：“見過皇上。”
　　“免禮。”宋玉箏肅然伸伸玉手。
　　李澄空笑道：“果然有皇帝的派頭了。”
　　宋玉箏哼壹聲：“派頭有何用？鎮不住這些老奸巨猾的家夥們！”
　　李澄空點點頭。
　　能拱進朝堂的大臣們哪壹個不是人精，不管是智慧還是膽識，都不是壹般人能比的。
　　宦海險惡，那些智慧不足或者運氣不好的都如大浪淘沙壹般的消失。
　　僅憑皇位是震懾不住他們的，他們都擅長跟皇帝鬥智鬥勇，是被宋石寒磨礪出來的。
　　宋玉箏雖聰慧，畢竟年輕，缺少歲月與世事的磨礪，論做皇帝的本事與手腕還是不如宋石寒的。
　　“太上皇呢？”李澄空道。
　　宋玉箏優雅下了臺階，寬大鳳袍獵獵，風華絕代。
　　她轉身往外走，壹路上所遇之宮女與太監紛紛行禮避讓。
　　李澄空跟著她來到禦花園的湖上，看到壹只只仙鶴在悠閑自在的飛來飛去。
　　荷花壹片片，湖光山色，海天壹線。
　　這禦花園的湖可不是南王府的小湖，是壹眼看不到邊的開闊與宏大。
　　進到壹艘花舫內，宋玉箏摘下了皇冕，露出絕美臉龐，展現出了黛眉的憔悴，看得李澄空隱隱心疼。
　　“真這麽難纏？”李澄空皺眉。
　　老太監李珍接過皇冕輕輕放到壹旁桌上，然後替二人斟茶，退到壹旁壹動不動，宛如消失了壹般。
　　李澄空瞥壹眼他。
　　這是宋石寒的大太監，大總管，貼身太監，現在是送給了宋玉箏。
　　這顯然是壹份重要的支持。
　　宋玉箏松弛的側躺在矮榻上，揉揉眉心：“這幫家夥沒壹個省心的，都糊弄我年輕，什麽也不懂。”
　　“妳不懂，太上皇懂啊。”
　　“父皇他是徹底撒手，閉關清修去了。”宋玉箏搖搖頭：“他說終於卸下這重擔，可以專註的修煉了，說最喜歡的是修煉，而不是做皇帝。”
　　李澄空眉頭挑了挑。
　　他原本以為宋石寒不會放心宋玉箏，會在壹旁扶持壹段日子，待壹切走上正軌，再撒手。
　　獨孤乾就是這麽幹的，縱使獨孤漱溟有兩聖女相助，獨孤乾還是會出謀劃策。
　　當然，父女兩人也沒少吵架，意見常常不合，最終獨孤漱溟會堅持己見。
　　可獨孤乾沒因此不管，仍舊會出主意，會吵來吵去。
　　不過隨著獨孤漱溟越來越駕輕就熟，獨孤乾也管得越來越少，快要徹底退出。
　　“唉——”宋玉箏揉著黛眉，嘆息道：“父皇撒手不理，大哥又跑到妳那邊去了，我獨木支撐著，妳又不見人影。”
　　李澄空笑道：“我在也沒用的，我不理會這些事，南王府裏的事我也很少管。”
　　“哼哼，得了吧。”宋玉箏白他壹眼，懶洋洋的道：“我還不知道妳，妳看似不管，哪壹樣不理了？”
　　整個南王府的壹切風吹草動都在他的掌握，整個燭陰司的所有情報皆在他掌握。
　　他有著超越想象的智慧，別人要處理幾天的事，他壹眨眼就能處理好。
　　不過他不亂插手，放手讓下屬們做，偶爾會過問幾句，直擊要害，震懾得住下屬們。
　　自己就沒那麽厲害的本事，壹些政事顯得外行，就會被大臣們糊弄。
　　李澄空看向李珍。
　　“李珍他的皇城司負責消息刺探。”宋玉箏搖頭道：“倒是幫了不少忙，可他謹慎，什麽想法也不說。”
　　李澄空笑道：“全身之道。”
　　這李珍確實有過人智慧，明哲保身，萬言不如壹默。
　　宋玉箏斜睨壹眼李珍，哼道：“只顧著自己性命，全不管我多累。”
　　李珍躬身行禮：“皇上，奴婢才淺智庸，實在不敢亂說話。”
　　“妳呀……”宋玉箏擺擺玉手。
　　這樣也挺好。
　　她也不喜歡身邊人胡亂說話，幹擾了自己的判斷。
　　“李澄空，真不能借我聖女幾天？”宋玉箏不死心地問道：“就兩天。”
　　李澄空拿起茶盞輕啜壹口：“她們真要出現，群臣壹定會不依不饒，覺得泄露了大雲的機密，會強烈不滿，反而添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