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逼迫

　　霍青空皺眉看他。
　　高壽躬身不敢直視，聲音放低：“南王殿下確實在宮內。”
　　“朕還沒死吶，說話就不管用了？”霍青空臉色陰沈，死死瞪著他。
　　高壽忙道：“奴婢糊塗！”
　　霍青空死死瞪著他。
　　空氣仿佛凝固。
　　周圍侍立的小太監與宮女壹下屏住呼吸，令自己靜止不動，唯恐發出壹點兒動靜而引來狂風暴雨。
　　高壽身子幾乎躬到地面，好像壹只蝦，不！比壹只蝦還彎！
　　“罷了。”霍青空淡淡道：“下壹次再這麽幹，妳就去太廟奉香罷！”
　　“是。”高壽長舒壹口氣。
　　空氣恢復流動。
　　太監與宮女們緊繃如石頭的身體放松，恢復了呼吸。
　　“陛下，要不要請南王殿下過來？”高壽低聲道：“他畢竟盛意拳拳，也是擔心皇上遇險。”
　　“哈！”霍青空發出壹聲冷笑：“他擔心我遇險？”
　　高壽道：“奴婢其實明白他的心思。”
　　“說來聽聽。”霍青空語氣淡漠，負手進入大殿內。
　　高壽緊隨其後，壹邊說道：“陛下壹旦遇險，我大永則必陷入動蕩，實不利於南境。”
　　霍青空看他壹眼。
　　高壽繼續說道：“奴婢也聽聞南境已非從前的南境，開始富庶了，朝臣們早就蠢蠢欲動，尤其那些背後有商賈撐著的，恨不得直接把南境搶過來，有陛下壓著他們不敢亂來，壹旦陛下不在，他們壹定會瘋了似的撲上去！”
　　霍青空坐回龍椅中，緩緩道：“妳還不算老糊塗。”
　　高壽笑道：“奴婢覺得，至少現在，南王殿下確實是可以依靠借重的力量。”
　　“妳呀……”霍青空搖頭：“別把自己代入他，他行事的用心可沒這麽簡單。”
　　“奴婢愚鈍。”高壽道。
　　“罷了，請他過來吧。”霍青空看壹眼藻井，淡淡吩咐。
　　“是！”高壽忙壹躬，轉身便走，生怕霍青空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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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媚陽光照進大殿，明亮而不失柔和。
　　大殿中央三個蒲團坐著李澄空三人。
　　李澄空在前，兩女在側後，形成壹個正三角形。
　　李澄空忽然睜眼：“我們走吧。”
　　袁紫煙睜開明眸，好奇的問：“老爺，去哪兒？”
　　“回去。”李澄空道。
　　徐智藝睜明眸道：“現在我們回去？”
　　“唉——！”李澄空搖搖頭，起身負手來到大殿外，擡頭看看明媚陽光：“呆在這邊也沒什麽意思，紫煙說得也沒錯，上趕著不是買賣，不必勉強，生死由命，走吧！”
　　“是！”袁紫煙興奮應道：“老爺，我們就不該來，太委屈自己啦！”
　　徐智藝道：“可皇上這邊……”
　　“既然他自己不珍惜自己性命，我壹個外人再操心也沒用，走吧。”李澄空飄身翻過宮墻。
　　兩女羅衣飄飄，跟著躍過宮墻。
　　三人落到宮外。
　　正在巡邏的數個禁宮護衛沖他們抱拳壹禮，這些護衛是霍天歌的人。
　　三人飄飄而去，眨眼從他們視野消失。
　　“哈哈，痛快！”袁紫煙呼吸著外面的空氣，雀躍歡喜，好像外面的空氣都不壹樣。
　　徐智藝還是有些擔憂：“老爺，委屈受都受了，真要放棄嗎？”
　　袁紫煙哼道：“委屈壹天就算了，還要接著受委屈？老爺也是要臉面的，是不是？”
　　李澄空斜睨她壹眼。
　　袁紫煙忙訕笑，閉上紅唇。
　　李澄空搖頭笑笑。
　　恰在此時，遠處傳來高壽的長喝：“南王殿下——南王殿下！”
　　李澄空卻裝作聽不到，速度陡然加快。
　　高壽無可奈何的搖搖頭，顧不得平時的謹小慎微不顯武功，壹身大宗師的本事盡出，陡然為化壹道影子射到李澄空身前，飄飄落下：“南王殿下留步！”
　　李澄空停住，微笑看著他。
　　“南王殿下。”高壽抱拳笑道：“陛下有請殿下。”
　　“陛下這是感覺到危險了吧？”李澄空失笑道：“知道我所言不虛了？”
　　“是。”高壽點頭：“沒想到南王殿下感覺如此之敏銳，奴婢佩服得五體投地。”
　　袁紫煙哼道：“皇上不是不要我們幫忙嘛，我們何必熱臉貼冷屁股！”
　　徐智藝扯壹下她羅袖。
　　李澄空道：“高大人，幫皇上不是不可以，但有壹個小小的要求。”
　　“南王殿下請講。”高壽看壹眼周圍。
　　他們身處在處小巷裏，周圍無人影。
　　“我求陛下下壹道聖旨……就算是遺旨吧。”
　　“這個……”
　　“不成的話就算了。”
　　“不知何聖旨？”
　　“自皇上之後，歷代大永皇帝及臣子，凡幹涉南境內政者，誅之！”李澄空緩緩說道。
　　“這……”高壽露出苦笑。
　　這無異於南境徹底獨立，乃是國中之國。
　　雖然還是大永的南境，只是扯壹塊蒙羞布而已，其實已經不算大永之國土。
　　“皇上如果不答應，那便算了。”李澄空轉身便走。
　　“南王殿下！”高壽忙橫身相攔，苦笑道：“此事奴婢做不得主，還需通稟皇上。”
　　“去吧。”李澄空道：“我們回府等消息，如果半個時辰不來，那便算了。”
　　“是。”高壽忙點頭，身形閃爍壹下，已經消失無蹤。
　　“這老兒的輕功夠好的。”袁紫煙盯著高壽消失的方向。
　　她的輕功高絕，那是虛空大挪移之功，不施展虛空大挪移，速度不如高壽。
　　徐智藝好奇看向李澄空：“老爺，真要討這道聖旨？恐怕皇上不會答應。”
　　袁紫煙點點頭。
　　瘋了才會答應這樣的聖旨，與割地沒什麽區別了。
　　世襲罔替，再加上不能幹涉內務，那就是國中之國，怎能容許？
　　“如果不答應，那怎麽辦？”袁紫煙擔心的道：“難道我們真不救？”
　　“放心吧，越是過份的要求，他越會答應。”李澄空道。
　　他如果壹天始便提這般過份的要求，霍青空想也不想就會拒絕。
　　現在卻是感應到了危險，霍青空就要衡量壹下，是這份聖旨重要，還是他的命重要。
　　“砰！”
　　“趁火打劫！”
　　“混蛋！”
　　“王八蛋！”
　　“砰砰砰！”
　　霍青空每摔壹個花瓶都跟著壹句罵人的話，端和殿內的太監與宮女便跟著壹顫，好像摔的是自己。
　　高壽躬身不動，又變成了壹只彎的不能再彎的蝦！
　　霍青空臉色鐵青，雙眼如噴火。
　　“陛下息怒，龍體為上啊。”高壽忍不住勸道。
　　“朕還顧得上龍體？氣都被他氣死了，這個王八蛋！”
　　“皇上，要不然先應付過這壹關？”高壽道：“事後再反悔不遲。”
　　“妳覺得他還會上當？”霍青空冷哼。
　　騙過李澄空壹回之後，李澄空絕不會再受騙。
　　壹定會逼著自己寫出不容反悔的聖旨，這簡直就是莫大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