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傳功

　　未來到底會怎樣，這壹步邁得對不對，會不會深陷泥沼而無力自拔？
　　可自己想離開孝陵，其實沒有別的選擇，只有這麽壹條路，而且更關鍵的是，紫陽神功關乎恢復身體殘缺。
　　這是他最無法容忍的。
　　這些念頭在腦海裏迅速的過壹遍，重新堅定了他的決定，只能加入紫陽教！
　　他將誓書收入懷裏，上榻躺下。
　　這壹次他罕見的沒再練功，松弛心神，沈沈入睡。
　　半夜某壹刻，他忽然驚醒，發現床前站著人。
　　他眼睛剛壹睜開，此人便壹拳搗來。
　　十倍思維之下，壹切變緩。
　　他看得清清楚楚，是壹個面如銀月，清髯飄飄的高大老者，正冷冰冰瞪著自己。
　　他看得清老者的拳頭軌跡。
　　腦海裏迅速推算自己與老者拳頭之間距離，留給自己的閃避時間，自己能做的閃避動作。
　　於是貼在榻上的右掌用力壹撐，身子側滾，堪堪避開。
　　拳頭即將砸到床榻時收住。
　　李澄空凜然，如此剛猛拳法竟收發自如，顯然境界極深。
　　另壹拳跟著落下。
　　他左掌壹按，身子再壹翻滾。
　　“哼！”老者哼壹聲，對這兩拳沒能建功大是不滿。
　　跟著又壹拳，速度更快壹分。
　　李澄空感覺來不及翻滾，唯有抵擋壹途。
　　他思維電轉，比十倍思維更快兩分，要施展自己的殺手鐧九幽絕爪嗎？
　　看這老者眼中的寒光，再計算老者的拳速，只能如此！
　　他左手箕張如爪，瑩白如玉，迎上拳頭。
　　“砰！”拳頭與手爪相撞，發出低悶沈響。
　　李澄空覺得自己抓上壹塊鐵，反震力令半邊身子發麻，仰起的身子再次摔回去。
　　另壹拳跟著砸過來。
　　李澄空右掌再化為九幽絕爪。
　　他別無選擇。
　　九幽絕爪無堅不摧，迅如閃電，唯有利用它的迅疾才能擋得住老者拳頭。
　　況且，九幽絕爪除了無堅不摧，迅如閃電，還能阻隔拳勁侵襲。
　　否則，壹拳就能重創自己。
　　“砰！”再次震響，老者輕哼：“魔教！”
　　李澄空心中暗嘆。
　　還以為自己這九幽絕爪能壹直隱藏不出，暗自苦練到極深境界，然後在關鍵時候救命。
　　沒想到這麽快就要施展出來。
　　而九幽絕爪又是青蓮聖教的獨門絕學，很容易惹來麻煩，看來這老者不能留活口！
　　他心生殺機，臉色不動，哼道：“妳是誰？！”
　　老者左拳打到壹半忽然停住，五指張開，小拇指壹挑。
　　李澄空只覺壹縷勁風射到胸口，距離太近來不及避，身子壹下僵住不能動，失去控制。
　　他無奈的暗嘆。
　　超腦再厲害，終究只能是輔助，兩人差得太多，這老兒內力外放，至少是墜星境！
　　老者探手取走李澄空懷裏的誓書，展開來，然後抓起李澄空食指端量了壹眼，滿意的點點頭。
　　李澄空看他如此，隱隱猜到他身份：“紫陽教？”
　　“老夫常如松。”老者將誓書收入懷裏，哼道：“長老堂的！”
　　李澄空松壹口氣。
　　紫陽教有長老堂，這常如松顯然便是長老堂的長老，怪不得修為如此驚人。
　　“狂妄小子，竟想壹步跨三級，直登六陽，當時長老堂表決的時候，我是堅決不同意的！”常如松端量著他：“說什麽資質絕世，什麽機智過人，什麽難得壹見的奇才，應該破例，依我看，不過如此嘛！”
　　他心裏卻想，那許東倒沒誇大其辭，這小子確實反應超常，天賦卓絕。
　　李澄空微笑：“常長老駕到，有失遠迎！”
　　“剛才妳用的是九幽絕爪？”常如松冷冷道：“好小子，原來是魔教弟子！”
　　李澄空微笑道：“我這九幽絕爪如何？”
　　“壹點兒皮毛而已！”常如松不屑：“離登堂入室差得遠吶！”
　　“初學乍練，又沒人教。”李澄空無奈道：“確實進境緩慢。”
　　常如松來之前已經徹底了解過李澄空，對他所有經歷了如指掌。
　　壹看到九幽絕爪，便知道是李澄空偷偷得到了九幽絕爪的秘笈，說句公道話，依著秘笈練到這般程度，已經很驚人。
　　但稱贊會令其氣揚，現在必須是狠狠打擊他的信心，不能讓他翹起尾巴，免得尾大不掉。
　　至於說魔教弟子，那便是玩笑。
　　魔教心高氣傲，自負天下第壹，眼光高得很，怎麽可能收壹個太監做弟子？
　　那會惹得天下人恥笑的！
　　“閑話休提，我來是傳妳武功的！”常如松哼道：“提前跟妳說壹聲，紫陽神功可不是那麽好練的，痛苦非常，太多人熬不住，半途而廢。”
　　李澄空道：“能比鞭刑更痛苦？”
　　“……好吧，那就試試。”常如松哼壹聲。
　　孝陵衛的鞭刑那是出了名的狠毒，鐵打的漢子也撐不住，紫陽神功的痛苦確實不如。
　　他手掌按上李澄空額頭，嘴唇翕動卻不發出聲音。
　　李澄空耳邊傳來他清晰的聲音，是壹篇心法口訣。
　　壹股灼熱氣息從百會降下，依照這心法口訣的路線行走了兩個周天。
　　李澄空已然記住了運功路線，心下疑惑。
　　依照他的理解，紫陽神功應該是陰寒武功才對，這才符合太監的身體狀況。
　　而且他在前世看過很多小說，幾乎太監都要練陰寒武功，免得走火入魔。
　　看到李澄空疑惑目光，常如松道：“不必多問，依照這口訣練便是！”
　　李澄空道：“這便是全部的紫陽神功？”
　　“不錯。”常如松點點頭：“大道至簡，心法是越簡單越好。”
　　李澄空不以為然。
　　大道是越簡越好，可心法卻不是，吐納術倒是簡單了，威力終究有限。
　　他對這紫陽神功有幾分猶疑，這麽練，不會把自己練死吧？
　　“妳想恢復身體吧？”常如松道。
　　李澄空點頭。
　　常如松道：“紫陽神功又叫紫河化陽神功，修煉的是紫河力量，想想妳從壹個三月胎兒直到十月出生，沐浴在母胎裏的紫河裏，如何的迅速生長。”
　　李澄空眉頭挑了挑。
　　這麽說，紫河，不就是羊水嗎？
　　羊水的力量是來自於母體的營養，哪有什麽力量？
　　這紫陽神功還真是古怪。
　　“紫陽神功修煉到壹定境界，可以讓妳再次經歷壹陽復始的過程，重新生長！”
　　“這麽說來，不管缺了哪壹個部位，練成紫陽神功都能重新長出來？”
　　“正是。”常如松壹幅孺子可教神色。
　　李澄空道：“甚至能長生不死？”
　　“雖不中，亦不遠矣。”常如松笑瞇瞇的道：“至少壽元是悠長無比的。”
　　“我們教內有這樣的高手嗎？”李澄空問。
　　常如松頷首：“教主便達到這般程度。”
　　“長老們呢？”
　　“還差了壹層。”常如松道。
　　李澄空道：“竟然只有教主練成了啊……”
　　“別人不成，未必妳就不成。”常如松道：“妳的資質還是不錯的，比我強了壹點兒。”
　　“如果能練成紫陽神功，能成教主嗎？”李澄空雙眼壹亮。
　　“哈哈……”常如松大笑。
　　隨即想起這是夜晚，是在孝陵，忙斂了笑聲，哼道：“異想天開！”
　　李澄空笑道：“常長老難道不想當教主？”
　　“好吧好吧，憑妳的資質，未必不能成功。”常如松道：“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如果這麽修煉下去，會越來越燥熱吧？”李澄空道。
　　常如松點頭。
　　“會有焚身之感，控制不住自己吧？”李澄空道：“難道不會走火入魔？”
　　常如松道：“這便是紫陽神功的玄妙，盡管練就是了，不會走火入魔！”
　　遠處傳來悶響聲。
　　常如松眉頭壹軒：“好啦，妳自己摸索吧，我去了！”
　　他推開窗戶如壹縷煙飄出去。
　　窗戶壹開，遠處的悶響聲更清晰，他飄離的方向正是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