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遊戲滿級後

文笀

修真武俠

雷聲喑啞沈悶,從陰雲之上轟然落下。 夜雨並不大,絲絲縷縷細細綿綿。看著旁邊正抽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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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八章 時間迷霧

修仙遊戲滿級後 by 文笀

2021-4-28 20:52

  安魂人看著底下的葉撫和秦三月,第壹時間發楞了。
  倒不是因為見到他們而發楞,而是因為她發現自己居然沒有感覺到他們進來了。這是為什麽呢?明明他們身上的生氣那麽明顯,為什麽都到這裏來了,我才發覺……
  安魂人偏頭看了看石棺,感受著……她想起自己躺在石棺裏面的感受,安心、滿足,像那個女人所說的回到家的感覺。她從來沒有去想過,家到底是什麽,回到家又是什麽樣的感覺,但現在,她壹番回味,覺得,剛才躺在石棺裏,大概就是那種感覺吧。
  守在這殘破的山海關裏,上萬年。安魂人從來不知道到底那裏才真正屬於自己,才能真正包容自己,即便在這裏呆了許久許久,也覺得自己只是寄生於此。唯獨,這誕生之地——石棺才是真正屬於她的地方。
  她想,大概就是因為躺在石棺裏的安心與愜意,讓她失去了往日的警覺與敏感。
  “這對履行職責很不利啊……”她這樣呢喃壹句。
  隨後,她將目光轉向葉撫和秦三月,開口說,“找到妳們了。”
  毫無情感與波動的聲音,如同寒冷天氣裏凍硬的鐵板,讓人感覺幽冷。秦三月氣勢不如安魂人,各方面都不如,這樣的感受更為清晰,使得她無法不躲在葉撫身後。這個時候交給老師,是沒錯的,畢竟也說過,不要逞強,裝皮子。
  葉撫看著安魂人說,“妳似乎並沒有找我們。我才看見妳從石棺裏面出來,看上去很愜意。”
  安魂人不知如何反駁,反而有壹種自己壹眼就被看穿的感覺。但是這種感覺並不足以影響她。“找到妳們便是了,過程並不重要。”
  “真的不重要嗎?”葉撫問,“如果不重要,妳為什麽會迷茫。”
  “迷茫……”安魂人問,“什麽叫迷茫?”
  她並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迷茫過,無法去認識到這種情況。迷茫,是前進的路上,迷失方向。但她,不知道自己向著什麽而前進,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有前進過。
  “妳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葉撫不急不緩,壹句壹句地說出來,“這就是妳的迷茫。”
  “我叫安魂人。”
  “不,那不是妳,那是別人眼裏的妳。”
  “我在完成我的職責。”
  “妳並沒有與生俱來的職責。”
  “我要把妳們變成骨頭。”
  葉撫笑道,“妳做不到。”
  安魂人說壹句,葉撫便回壹句。
  葉撫的每壹句話,安魂人都無法反駁,因為葉撫所說,的確是事實,她也想過那些,但是沒有什麽結果。
  雖然無法反駁,但她不會因為葉撫壹番話,就改變自己的決定。若是遵守了壹萬多年的職責,因為壹兩句話就丟了,那麽職責什麽,都可笑得令人發指。
  骨翼微微顫動,伸出鋒利尖銳的骨刺。安魂人扭身,翅膀扇動,化作壹陣風,從巨大雕像的心臟沖來,與此同時,安魂曲在這座宮中宮裏響起,回聲激蕩,並不悠揚,取而代之的是急促的瀟瀟聲。
  只壹瞬,秦三月視線便失去了安魂人的身影,她的禦靈之力也無法追及。只能聽見,尖銳的如同鋼絲崩斷的聲音在耳側響起,秦三月心臟猛地顫抖,只覺被人狠狠抓住了,再松開。龐大的壓迫感讓她喘不過來氣,渾身寒毛樹立,透出絲絲冷氣。
  然後,又聽見冬天裏炭火爆開的聲音,安魂人驟然停止,便只見壹道白芒,以常人難以做到的扭曲程度,折返,落在雕像面前。
  秦三月看去,見到安魂人低低地懸浮在雕像腳背上。
  “啊,什麽?”秦三月有些懵。她看了看葉撫,見後者壹臉淡然。小聲問,“打完了?”
  “算是。”
  秦三月糊塗了,從頭到尾,她連人都沒看到,更沒看到葉撫有任何動作,就結束了。“是我境界不夠了,連看人打鬥都看不到。”
  葉撫笑笑,“那妳要努力了。”
  安魂人稍稍發楞後,立馬察覺到什麽,看了壹眼自己的手,空無壹物。她目光凝視而來,見到葉撫手中的玉笛,壹種特別躁動的感覺在心裏升起。她開口,“把笛子還給我!”
  葉撫回答,“第壹次聽到妳說話帶有語氣。”
  安魂人並沒有意識到,又說,“把笛子還給我。”
  “這對妳很重要?”葉撫問,“回答我,重不重要。”
  “重不重要?”
  “不是妳問我,而是我在問妳。”葉撫淡然說。
  安魂人看著自己空空的雙手……心裏頭不由得問,那笛子對重不重要,而不是問那笛子對“自己”重不重要。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那笛子自那個女人留下後,在這雙手上待了許久許久了。她早已習慣,手中緊握著笛子的感覺。
  “那是我的。”安魂人說。
  “回答我,對妳重不重要。”
  安魂人張著嘴,想要說話,但是怎麽都說不出來,似乎說出了想說的話,就會丟失什麽。她只得又壹次重復,“那是我的。”
  葉撫不著情感地說,“回答我,笛子在我手上,我隨時可以折斷。”
  “不!不可以。”安魂人眉毛抖了壹下。
  “既然妳不想讓我折斷,那說明這對妳很重要。為什麽,妳不肯說出來?”葉撫問。
  安魂人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心,迷蒙的灰色,寫滿了她看不懂的慘淡。她似無情,又似在無語氣地陳述:“重要,笛子,對我重要。”
  葉撫揚手,將笛子扔了過去。
  安魂人將其接住,然後緊緊握在手中。
  “妳知道自己在這裏呆了多久嗎?”葉撫問。
  安魂人說,“不知道,只知道很久。”
  “我來告訴妳,妳在這裏呆了壹萬八千四百五十二年。”
  “聽上去,很久。”
  “是的,很久。壹個人,壹個正常人,可以活六十年,妳在這裏呆的時間,相當於正常人活了三百多輩子。”
  安魂人看著笛子,無神地問,“妳告訴我這些做什麽?”
  “妳不用知道,也不用去猜測我的目的。或許,我根本就沒有什麽目的。”
  不知安魂人聽不懂,秦三月也聽不懂。
  葉撫說,“妳的職責是殺死每壹個入侵者,但是現在,妳沒有能力殺死我們,妳又該怎麽辦?”
  怎麽辦?
  安魂人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現在想來,也想不到該怎麽辦。
  “妳無法殺死我們,就意味著妳沒有履行職責。現在,妳還能說,妳的職責是殺死每壹個入侵者嗎?”
  能嗎?
  不能吧。但,“但是,以前也有個女人逃走了。”
  “是的,那她有沒有告訴過妳壹句話。‘妳是惡骨,但從來不是原罪,不需要為任何人贖罪’。”葉撫說。
  安魂人發楞地問,“妳怎麽知道?”
  葉撫笑笑,“因為,我親眼見過妳和她的對話。”
  “不,不可能!那時,只有她壹個活人。”
  “那我再帶妳看壹看。”
  說罷,葉撫擡手,灰白色的迷霧從底下升起,迅速蒙蔽整個宮殿。
  秦三月壹下子就失去了視野,無法感知周圍,這和之前在山海關夢境裏的循環時感覺壹模壹樣。她幾乎以為自己根本就還沒有走出那個夢境,後續發生的不過是新的循環。慌亂之間,就把葉撫抱得緊緊地,整個人幾乎要融進葉撫身體裏。
  而安魂人很冷靜,或者說,她根本不會緊張與害怕什麽。
  當迷霧散卻後,她們發現自己身邊的壹切都變了,變成了山海關廢墟。
  焦褐、白骨森森的衰敗戰場,殘破的城墻,腐朽的氣息,以及天邊無神的夕陽。壹切都很熟悉。
  安魂人和秦三月恍然以為自己等人回到了山海關。
  但是,當安魂人朝城墻某壹處看去時,楞住了。因為,她看到,在自己常坐的地方,坐著兩個人,都是女的,壹個長著壹對骨翼,壹個身穿壹襲衫裙。
  長著骨翼的人,她不認識,但認識穿壹襲衫裙的人,就是那個給自己笛子的人。
  從不曾照過鏡子,也從不曾關註過自己的安魂人,並沒有第壹時間認識到那個長骨翼的人就是她自己。
  而作為旁觀者的葉撫和秦三月自然壹眼就看出來了。
  秦三月抱著葉撫的腰,小聲問:“老師,這是幻象嗎?”
  葉撫頂著她的額頭,把她推開,“這是真實世界。”
  “那豈不就是真的穿越時空!”秦三月有些興奮。
  葉撫搖頭,“並不是,我們只不過是站在時間迷霧上,看過去發生的事。”
  “也就是說,我們無法參與到這個時間來,無法改變這裏?”
  “可以參與到這裏來,但是無法改變已經發生的事。”葉撫說,“世界規則的修正力,大於壹切。改變歷史,意味著改變規則,而改變規則,意味著淩駕於世界之上。”
  秦三月想了想,“聽上去好復雜。老師妳能改變歷史嗎?”
  葉撫笑道,“我不是歷史的壹部分。”
  這答所非問讓秦三月不明就裏,想要再問,但發現自己問什麽也不是。下意識地看了安魂人壹樣。
  剛才的對話,安魂人也聽見了。
  安魂人不用向葉撫確定這裏是不是真實世界,她自己能感知到,因為曾經歷過。
  葉撫看著她說,“現在妳知道我說的是真的了吧。”
  安魂人點點頭,承認了這壹點。
  “要再去聽聽,妳和她的對話嗎?”
  安魂人頓了頓,“那是我?”
  秦三月楞了,詫異地看著安魂人,想,合著妳還不知道那是妳啊。
  葉撫沒有詫異,對於安魂人這個自我意識十分薄弱的存在來說,無法感受自己是很正常的。“那的確是妳,跟現在的妳壹模壹樣。”
  安魂人第壹次看到自己的模樣,這讓她升起壹種本能地好奇,想要去探究坐在城墻上那個自己。仿佛這樣,就是在感受自我。
  秦三月瞧見,安魂人眼中升起壹絲微弱的名為“好奇”的眼神。她的心有了些觸動,不知為何,她有些可憐安魂人,有著強大的力量,有著隨意剝奪別人生命的本事,卻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沒有自我意識的安魂人更不會去想為自己做些什麽。
  就像是,壹個工具。
  秦三月驚於自己安魂人是“工具”的結論。因為她發現,當自己覺得安魂人是壹個工具後,就再難以正常的看待人的目光去看待她了,沒有恐懼與壓迫,只有占滿了壹腦袋的可悲。
  安魂人問,“她們看不到我們對吧?”
  “是的。我們是觀測者。”
  安魂人點點頭,扇動骨翅飛了過去。
  葉撫問秦三月,“妳見過那個人嗎?”
  “誰?”
  “安魂人旁邊那個人。”
  秦三月擡頭望去,朝身著衫裙的女子望去,頓時楞了壹下,“老師妳不說我還沒什麽感覺,妳壹說,我的確感覺好像是在哪兒見過她。”
  葉撫笑道,“妳的確見過她。”
  “啊?我怎麽不記得了。”
  “還記得我之前說的嗎?世界規則有不可抗力的修正力。”
  秦三月壹番細思,驚得頭皮發麻,“也就是說,其實那個人也是穿越時間的,而且在某個時間段裏,我跟她相遇過!”
  “是的。”
  “那為什麽啊!”秦三月問,“為什麽我會遇到她,她又為什麽會在這裏?”
  葉撫虛目,望著夕陽,笑道,“大概,她有壹些不得不做的事吧。”
  秦三月看著葉撫的神情,想了想,然後說:“我懂了,老師妳知道原因,但是妳有不能告訴我的理由。”
  葉撫很開心地笑了起來,壹邊拍秦三月的腦袋,壹邊說:“不愧是妳啊,很懂我嘛。”
  秦三月氣得牙癢癢,但又莫名其妙地覺得有那麽壹點點開心,就沒說什麽了。只是捧著頭發,顯得幽怨地說,“老師妳是不是跟我頭發過意不去啊,每次都給我弄亂。”
  葉撫笑了笑,“沒辦法,真是越來越喜歡妳了。”
  “啊,這……”
  秦三月承認,自己聽到這句話,心裏熱血了,但是很快她就給自己潑了涼水。她明白的,老師那樣的喜歡是像自己喜歡讀書壹樣的喜歡,而不是自己喜歡老師那樣的喜歡。
  “走吧,去聽壹聽那家夥的說的話。”
  葉撫說完,帶著秦三月踏空而去。
  秦三月知道,老師說的“那家夥”肯定在指那個穿著衫裙的女子。
  這是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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