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北國

　　冷風與濕氣交雜在壹起，形成壹種完全不同於南方的冷。東土大部分的水域都在北邊，洛河源頭——遺跡雪山、神秀百湖、潼海、墨海、潮汐城……東土為人熟知的湖海差不多都在北邊兒這塊土地。
　　在東土對於南北的界定在於大周王朝的疆域。大周王朝以北便是北邊兒，以南便是南邊兒。東西的界定在於洛河與養龍山脈，洛河以西是西邊兒，養龍山脈以東是東邊兒。
　　說是這麽說，但大周王朝的疆域到底是沒那麽大的，大到足以占據東土整個中部。實際上，大周王朝北邊兒有壹片草原，太圩草原，很大壹片草原，便是未悟及道意的劍修禦劍飛行，不停歇都要幾乎要半年的時間才能跨越，但連續半年禦劍的消耗，幾乎能把自己修為拔高幾個檔次了。
　　所以，除非修為真的極高，能做到縮地成寸，不然都得選擇代步工具，要麽乘坐飛艇從空中過，要麽乘坐渡船從洛河過。因為草原實在太大，而且有很多隱藏的風險，基本沒有人選擇跨草原而過。
　　正是有著這麽壹個隔絕北邊兒和其他地方的天塹，所以說，北境之地的氣候和東土和風土人情跟其他地域差別很大，用“斷隔”來形容也絲毫不誇張。
　　因為這種“斷隔”，北邊成了壹塊極其適合修煉的地方，人人修煉，全民悟道。在這裏想要找到凡人就和在南邊兒找到修仙者壹樣，雖然絕大多數人都還是練氣、築基、金丹這三個層次，但是毫無疑問，在凡人眼裏，這些也是神仙了。北邊兒這塊土地是沒有國家的，屬於典型的“家族門派聚集地”，各方資源、領土、人才等等盡皆被大小家族宗門勢力所割據。
　　說著是家族門派，其實也是國家的縮影，家規、門規等等類同於國家律法；長老、執事等等類同於國家官員，而普通的弟子這些便同百姓。相較於國家而言，在北境這種地方小、資源豐盛的地方，家族門派這類權利、力量更集中，凝聚力更為強大的組織類型更加適合。
　　在這片地上，往大了說，有神秀湖諸子百家、墨海十三連陣門、雪山洛神宮、潼海四劍宗；往小了說便是處處山頭，但凡沾了壹點道果靈韻便有壹個門派。毫不誇張地說，東土北境是整個東土的核心之地，是資源、力量層次最高的地方，大小聖人、賢儒真君、神女聖子大都在這裏了。尤其是掌管洛河的洛神宮、神秀湖七大家更是天下聞名的大勢力，這些勢力中，更是有好幾位年輕才俊都登上了柯壽的《長氣三千裏》，諸如洛神宮溫早見、陳家陳經年、公孫家公孫禮、陸家陸北辰、莫家莫君雅……
　　更是有著“明月沈降”、“鯨落萬物生”、“山海天壹色”等諸多機緣福澤。
　　即便在整個東土疆域來說，北境很小，差不多只有八分之壹的大小，但這裏卻占據了整個東土八成的修仙者以及資源。北境之下，便只有大周王朝、疊雲國、穆啟國等壹些國家能見著壹些修仙者了。更甚有著黑石城那種地方，壹年到頭也瞧不著什麽修仙者，幾乎只存在於誌怪小說當中。東土便是這麽壹個極差分化大到沒譜的大陸。
　　總之，北境這塊土地是壹個令人向往的神妙之地。
　　這塊土地，大家都叫它“北國”。雖然這裏並沒有任何壹個國家。
　　……
　　十壹月初，北國起霜了。
　　穿過最後壹道空中航道，看到的土地便是北國。飛艇離開太圩草原後便降了速，慢慢從五千裏的高空降到十多裏高的地方，緩緩飄蕩著。
　　大概兩個時辰後，飛艇檢查完備，做好了著落的壹切事項後，停靠在神秀百湖之地南邊三百裏的關口。
　　現在是早上，依稀可見遠處的原野上蒙著壹層晶白色的霜，在稀薄的陽光下，很漂亮，也很冷。
　　胡蘭呼了口氣，哈在手心上，立馬結成淺淡的水霧，消散在空中。她搓了搓手，感覺到暖意後從背後踮起腳捂住秦三月的耳朵。
　　“暖和吧。”胡蘭嘻嘻壹笑。她悟出壹劍劍意後幾天，身上的傷就恢復了，拆了繃帶，果真是壹點疤都見不到，這可讓小姑娘高興了好壹陣子。
　　秦三月笑著點了點頭。
　　葉撫從侍女那裏拿來了壹份北國的地圖，他自己倒不需要，主要是為了兩個學生。從樓梯上走了下來後，他輕聲招呼，“別鬧了，先進城。”
　　飛艇都那麽大，用來停飛艇的關口自然大得出奇，差不多得有黑石城那麽大了。自從離開黑石城後，見到其他任何城都覺得黑石城就像個小鎮。
　　自然的，這樣大的關口不可能修在城裏面。整個北國硬要說來，其實只有兩座城，壹是潮汐城，二是百家城。潮汐城在東土最北，離這裏很遠，近壹點的便是百家城了。顧名思義，百家城為神秀湖諸子百家所在的地方。
　　這裏離百家城還有壹段距離。但朝天商行在這邊兒是壹條龍服務做好了，從疊雲國北關口乘坐飛艇到北國南關口，然後在南關口又有專門的接送工具，將人接送到百家城。甚至是在百家城連住處都備好了。
　　當初，葉撫三人買的便是這壹條龍服務。花點錢，省時省力，這正是他們想要的。
　　從飛艇道走出來後，入目便是壹列背駝小廂房的長羽飛鸮，它們排列得整整齊齊，安安靜靜地等候在廣場那裏。
　　“那就是長羽飛鸮嗎？第壹次見誒，好漂亮啊。”胡蘭發出驚嘆，眼睛裏盡是新奇的光芒。
　　秦三月在壹旁開口，“冠如熾翎，身皆白羽，腳踏烏雲，立時高可兩丈有余，展翅可達八丈之寬，性溫和，行穩健，為人馴化，作代步之車。便是了，長羽飛鸮。”
　　胡蘭說：“在南邊兒可見不到這東西。”
　　秦三月說：“這種飛鳥飛行地時候格外平穩，坐在上面如處平地，而且展翅過後，長羽毛幾乎能將風擋得嚴嚴實實的，速度也是極快，千裏之行不過半個時辰。正因如此，這種飛鳥非常珍貴，大抵也只有朝天商行這般財大氣粗才能有如此規模的長羽飛鸮了。”
　　葉撫從後面點了點胡蘭腦袋，“比起三月，妳還要多下點功夫啊。不然以後出了門，見著什麽都只能問別人。”
　　胡蘭反駁道：“我也有在努力讀書的，先生妳每次都找機會批評我，我是發現了，妳肯定是更喜歡兩個師姐！偏心！”
　　“瞎說。妳們三個我哪個不上心？自己老是惹我生氣，還反而怪到我頭上來。”三個學生，不同的情況，葉撫自然是不同的教導方式，胡蘭最跳脫，最容易走岔路，自然管教得嚴，而且，當初答應了胡至福要好好管教胡蘭，便不由得代入了壹點父親的身份。
　　胡蘭象征性地反駁壹句，就轉過頭去欣賞長羽飛鸮了。
　　三人站著，等候商行那邊兒的人做好信息交接，然後帶他們去乘坐飛鸮。
　　等候中，從後邊兒傳來呼聲，“葉先生！”
　　轉頭看去，便見到竇問璇邁步走來。她當是有尊貴之態，迨步款款，舉手投足間滿是成熟女人的風情，卻又不沾染世俗間的煙花柳巷氣，添了件在冷天裏穿的絨衣過後，體態雍容。
　　她身旁站著壹些人，瞧著都是壹些實力不錯的高手，都是分神境界的人。葉撫瞧著也覺得有趣，壹群分神的人保護著壹個洞虛境界的人。不過他也明白，這種出身的人做做表面功夫還是很有必要的。真正的護衛也不會就直楞楞地站出來了。
　　葉撫面帶歉意，“庾合的事情我聽說了，很抱歉。”
　　竇問璇笑笑，“先生客氣了，他沒事的，以他的本事，從高處落下去不會有什麽問題。”說著，她面露憂慮，“倒是若生姑娘不知現在如何了。”她知道周若生同葉撫熟識。
　　葉撫說：“她大抵上也不會有什麽危險的。”他笑了笑，“其實，雲獸之王那般行徑差不多也算是放他們生路。”
　　竇問璇聽此，呼了口氣，“沒事便好。說來倒是我們也算好運，能夠碰上大能之輩，趕走了那雲獸之王。”
　　“是啊。”
　　“先生當時不在場，或許沒有見到那雲獸之王是如何被趕走的。”
　　“如何？”葉撫笑問。
　　壹旁的秦三月眉目動了動。她知道。
　　“壹朵櫻花，”竇問璇想來那副場景，還覺得震撼精彩，“便是壹朵櫻花，攪散了上千洞虛合體層次的雲獸，然後再壹擊將那霸氣絕倫的雲獸之王打飛，當即化作壹道血線，消失在天際。”她光是說起來都覺得激動。
　　這座天下沒有人不愛那伸手可摘星辰明月的力量。修仙為長生，可羨慕那長生的反倒不多，羨慕的都是那只手落棋定天下的偉力。竇問璇也是骨子裏愛那份強大。
　　葉撫聽她說來，做出些應和。見得出來，這個女人的確是被那場面驚但心裏面去了。
　　“雲獸之王那般存在，天底下數壹數二的人物，也抵不過壹朵櫻花。這該是何等的偉力啊。”竇問璇嘆道，“先前在飛艇上，聽那些見識多的人說起來，猜測那櫻花會不會是某種不可抗力的存在的化身之物，想來人間當無啊。”
　　“或許吧。這般事情，哪裏有人說得清楚。”葉撫說。
　　兩人閑談著。
　　竇問璇的確是壹個很適合聊天的人，跟誰都聊的來，而且壹般都能聊得很開心。最起碼的，同她聊天，葉撫都覺得心情愜意。
　　不禁讓人感嘆，會說話，何嘗不是壹種厲害的本事。
　　“是葉撫貴人嗎？”聊著，壹個面容喜人的少女走了過來。
　　“是我。”
　　少女說：“我是朝天商行的丁字號侍女墨香，接下來壹段時間，我將陪同貴人妳們，照料妳們在百家城中的起居，直到妳們離開這裏。貴人若是不喜，也可不必讓我陪同。”
　　葉撫好生回想了壹番，發現這般負責服侍的大多都是面容不錯女子，極少見到男子。大抵是覺得女子比男子更加會照顧人吧。
　　他想了想，剛到這裏諸多事情有個熟地熟路的侍女照料也還不錯，說：“妳便跟著吧。”
　　侍女墨香傾身垂首，“不知如何稱呼貴人才是。”
　　“就叫先生吧。”
　　聽慣了這個稱呼，葉撫也就聽不來其他的了，總覺得什麽“大人”、“貴人”聽上去太過酸腐了。他覺得，在這裏生活多久大抵還是習慣不了這些階級太過明顯的稱呼。
　　“那先生，還有兩位姑娘，請隨我來，已經備好飛鸮了。”墨香說。
　　葉撫便笑著對竇問璇說：“那我們先行壹步了，有機會再聊。”
　　竇問璇問：“先生可否留下壹道神念？屆時我再登門拜訪。”
　　葉撫想了想，也覺並無多大關系，便留了道只供聯系的神念。
　　然後，便隨同墨香到了那乘坐飛鸮的地方。
　　到了壹只飛鸮面前，見著這雪白的長羽毛，胡蘭禁不住擁了擁，感覺很舒適，便露出愜意的神情。飛鸮輕鳴壹聲，很清脆，頗有少女的嬌嫩感。幾乎所有的飛鸮都是這個叫聲，聽來不會讓人覺得有任何刺耳的不適感。
　　壹旁的車夫，雖然駕駛的不是車，但車夫這個稱呼用得最普遍，也就叫了，他手中握著壹塊溫玉玉佩大小的東西，拍了拍飛鸮，飛鸮便雙腿曲下來，做出蜷縮狀。飛鸮背上廂房的梯子剛好垂在地上，葉撫三人和墨香便踏上梯子進了廂房。車夫也登上自己的操控位，同樣的用那東西拍了拍飛鸮的脖子。
　　壹聲輕鳴，飛鸮展翅，向著更北的百家城飛去。
　　廣場上，竇問璇高高地望著漸漸消失在天邊的飛鸮，心裏沒來得沈了口氣。對於葉撫，她感覺不出什麽，也沒法試探出些什麽來，倒是發現壹旁的胡蘭氣息又強盛了，而且不止是壹個層次，當是很大的提升。正是因為這個十歲小姑娘太過驚艷絕倫了，讓她無法認為葉撫是壹個尋常的先生，但幾次聊天都感覺不到什麽，到底是有些悶氣的，瞧著他們離開這裏後，才恍然覺得沒那麽大的壓力了，可以呼壹口氣了。
　　“在神秀湖大潮來臨前，我都不好再現身了，妳好自為之。”壹道厚重的神念灌入她的意識中。
　　她聽此以神念回應，“是，天官大人。”
　　……
　　坐在飛鸮背上的廂房裏，往下面看，看到的大多都是山，基本每壹座山都臨著壹條河，或者壹座湖，大大小小皆有。這種地貌在南邊是不曾見到的，第壹次看來覺得很是新奇，飛鸮的速度極快，可沒法伸出個腦袋出去瞧，便依靠著廂房裏面自帶的靈氣鏡欣賞這片風景。現在還是早晨，霧氣沒有全部消散，又是在這邊水多山多的地方，壹片薄薄的霧氣掛在眼前，叫人只能看個大概，看個朦朧意境。
　　往下看還好，能看到點山水畫的朦朧感覺，但是望著前面看，也就是百家城那個方向看，大霧遮了個遍，上至極目下至地盡是厚重的霧氣，詢問過後，侍女墨香給了解釋。
　　神秀湖這塊地方就是那個樣子，湖特別多，壹到冬天，晚上水氣壹起來，風壹吹，冷氣壹動，便結成很小的冰晶，漂浮在空氣中，第二天壹看便是這般大霧籠罩的樣子。這冰晶霧籠罩的範圍有多大，那神秀湖便有多大。
　　神秀湖只是個簡稱，官方叫來應當是神秀百湖，因為神秀湖並不是單單壹座湖，而是這壹大片地方的總稱。據統計，大大小小的湖加起來有三千二百四十壹個，占據了整個神秀湖近八成的地方，最大的湖泊甚至比絕大多數內陸海還要大。墨香用大周王朝的都城來做比，得有其三個那般大。三千多個湖泊，每壹個都有自己的名字，依據著資源的豐厚程度，被各大家分得明明白白的。
　　而即將要抵達的百家城便坐落在神秀湖最大的壹處陸地上，家族勢力盤踞其間，城中大多數產業都屬家族產業，外來的產業並不多，但大都是很有名的，畢竟，若不是有名的也沒法入駐這座城池。就像朝天商行，便是少數的能夠在百家城中割據壹方的外來勢力。
　　而神秀湖的規矩上，沒有任何壹個家族把總部設立在百家城裏，全都是在自己所勢力的某個湖裏，選擇壹個風水等等好的小島設立本部。
　　神秀湖外面，環繞著不算山的山環，像是把神秀湖圍在裏面壹樣。所以說，神秀湖也被戲稱為千湖之圍。
　　在聽墨香介紹的時候，葉撫有意無意地問起神秀湖大潮壹事。她也的確知道這件事，也知道這個時間，很多身份尊貴的人來這神秀湖也是為了這麽件事。但知道的也僅此而已的了，更多的，更詳細，以她的身份還沒法去清晰地知道。而道聽途說來的，她又覺得說出來有些不太負責便沒有說。
　　總之，葉撫也沒有細問。
　　這麽壹來二去，飛鸮便進了那壹片冰晶結成的霧氣當中去。別的不說，光說這個霧氣的程度，就不禁讓葉撫懷疑在裏面生活的生活質量。但隨著飛鸮深入後，依稀瞧著越過了那壹道不是山的山環進了神秀湖主地才見到，在霧氣當中點亮了許多等，壹眼望去，如同天上繁星，四處耀光，結成壹起後，照亮了大片大片的土地。
　　“冬天的神秀湖白晝來得比較晚，要到日頭升空至晌午後，霧氣才會消散，才真正的算是倒了白晝。”墨香恰逢時地說。
　　這麽壹看去，神秀湖也當真是大到沒邊兒了，入目大多是水，點綴著燈光色彩的水，其次才是各種各樣的小島，而這些小島相互圍著，又將水劃分成許多個大小不壹的湖，便是“湖中島、島中湖”，以及壹片貫穿整個神秀湖之地的土地，而百家城便修在這塊土地上。
　　雖然相較於整個東土而言不大，但對於小小的人來說依舊是壹片浩瀚的土地，便是這身在高空雲端瞧著都還看不到邊界，更何況身在其中了。
　　從這裏俯瞰百家城，單論大小的話，基本上有十五個明安城那麽大。與其說是城，倒不如說這裏是壹個人口地域分配較為密集的小型國家。壹般的國家地域廣但說到底也就二十來城，其中還沒多少城會比明安城大。便是如此，百家城還不是天下第壹大城，惹人去遐想天下第壹大城又會是怎樣的景象。
　　飛鸮緩下速來，降低到壹定程度後，便可見有不少飛行之人，大多還是借著法寶，諸如飛劍、壺船、羽扇等等，也有乘著飛行妖獸的。純粹的禦風而行很少很少，畢竟那是合體之後，能身、神與天地相合的程度才能做到的。神秀湖的確是壹個修仙者眾多的地方，但即便如此，合體境界的修士仍是了不得的，便是在天下五大地，合體修士都是實屬實的高手。再往上的大乘更是極少，以至渡劫成聖的人物便幾乎是見不著的。
　　“我也想禦劍啊！”胡蘭瞧著那些禦劍修士，興奮得直搓手。
　　葉撫說：“行啊，妳現在的本事的確可以禦，但是飛劍呢？妳哪裏來的飛劍？”
　　胡蘭眼裏瞧著，腦裏想著，心裏急著，她哪裏有飛劍啊，又不肯委屈自己在路邊攤上撿壹柄來，想著自己第壹把飛劍壹定要配得上自己“壹劍”劍意的名頭，但那般飛劍又其實自己隨隨便便弄得來。還沒走過撒嬌年齡的她，壹來的路上沖著葉撫撒嬌機會了，就想著自己嘴巴甜壹點，貼心壹點，軟氣壹點，然後從葉撫那裏騙來壹把好的飛劍。
　　但葉撫沒給他機會，打定了主意讓她自己去想辦法鑄自己第壹把飛劍。
　　葉撫這裏不成，胡蘭動了歪心思，打算等大師姐回來，讓大師姐幫忙。但她這點小心思很快就被葉撫看穿了，直接把話跟她挑明了，要是她盡想走捷徑去弄第壹把飛劍，到時候就不讓她跟老大出去歷練。壹句話，把胡蘭的心思按得死死的，之後就只字不提了，只想著到了百家城再想辦法。
　　飛鸮最終降落在百家城朝天商行的基地裏。
　　隨後，墨香領著葉撫的牌子去商行裏妥善了後續入住的事項，便帶著葉撫幾人進了城。
　　百家城因為修仙者極多，所以在建築物的修築上都有著顯著的區別，取材大都以堅硬為主，然後便是對靈氣的親和度。堅硬嘛自然是防止實在有不開眼的人在這裏打架鬥毆，靈氣的親和度便是這座城池裏生活著的人大多數的行為都需要靈氣。
　　朝天商行在這邊兒的居處不是客棧類型的，而是以在修仙者之間盛行的洞府為主。雖然名字掛著洞，但實際上跟石頭洞打不上絲毫交道，只不過為了靈氣的親和度，在造型上以道家的聚靈法陣的地基，修築其的兩層平房，只有前門無後門，除此之外，與壹般的居處無二，甚至可以依據客人的喜好，提前招呼壹聲便能特殊定制。
　　總之，這天下第壹商行的排面是面面俱到了。
　　朝天商行在這百家城的居處地位置還相當的好，三面環湖，環境雅致，極具格調，靈氣更是較其他地方更為充沛，在聚靈法陣的加持下，吸壹口氣都感覺神清氣爽。
　　因為百家城很大，葉撫四人從商行基地到這居處是通過縮地成寸陣法過去的。這是壹種水平相當高的陣法，以最簡單的架構完成極其復雜的空間移動，不可謂不厲害，總之沒少吸引到秦三月這個“入門”陣師。
　　墨香帶著葉撫等人到了洞府過後，便說：“平時裏，像我這般丁字號侍女是享受不到這甲等洞府的，要感謝先生能給我這個機會。”她的職業素養不讓她得意忘形，但是從眼神裏瞧著的確是很開心。
　　雖然是侍女，但修煉這般事也不曾停過。畢竟修煉是她改變自己命運的唯壹方式了，能夠服侍甲等洞府的客人，於她而言不亞於壹場小機緣。畢竟壹般情況下，甲等洞府的客人很少會願意讓丁字號侍女服侍。大抵也只有葉撫這般只求個見即是緣的人了。
　　葉撫輕步上前，將自己的牌子壓入門中凹槽，門嘎吱壹聲松開。
　　他推門走了進去，這便意味著壹段新的生活開始了。同時，他明白了壹件事，都這般了，走到哪裏，何妨不把哪裏的生活當作壹段新的體驗與經歷。
　　這才是活著的意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