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安蕓城

　　朱果的藥性，似乎真的發揮了作用。也就是壹個時辰左右，感染瘟疫的幾十個村民，都陸續起來了。雖然還不能像正常人那樣行走，但總歸恢復了。
　　“老先生。這裏現在缺水非常嚴重。等他們傷好之後，妳就帶他們離開這裏吧！”方雲道。
　　“嗯。”老大夫也明白，能救下這些人，已經是自己這些人的極限了：“將軍，這壹路過去，有幾座城池。妳手裏有解除瘟疫的良藥。這些城池裏的患者，就麻煩妳了。”
　　“我明白。”
　　方雲點點頭，吩咐楚狂留下壹些食物和飲用水後，就率領大軍，繼續往前行去。沿路方雲看到了不少死屍，方雲都吩咐軍士小心掩埋了。
　　他這個時候也大約明白，瘟疫現在已經擴散到壹個極大的區域，不再局限於碧羅城了。這麽大的區域，要想找到壹頭兇獸，就算是脫胎境強者，想要搜索，也是比較困難的。朝廷之所以調動大軍，恐怕也不是為了獵殺這頭兇獸，而是為了搜尋。
　　畢竟，如果真有這麽壹頭兇獸，高達幾千丈，同時又能引起瘟疫，大周朝的軍隊恐怕是無能為力。真正能發揮作用的，也就是那些頂尖的強者！
　　“周昕，傳令下去。盡量不要碰死屍！”
　　幾個時辰後，方雲碰到了第壹座城池，安蕓城。
　　壹股股濃煙從安蕓城中沖天而起，空氣裏飄蕩著壹股焚燒屍體的味道。
　　方雲剛剛帶兵到達到安蕓城，就看到壹名太醫站在城門口。
　　“將軍來的正好，請隨我來！”
　　這位太醫亮壹下軍機處的令牌，轉身就往裏面走，壹副神態匆匆的樣子。
　　方雲不以為意，知道軍機處早已給了這些太醫，調動兵馬的權力。
　　壹夾馬腹，方雲跟了上去。
　　“太醫大人，城池的情況怎麽樣？”
　　“很不好。”
　　這位年紀大約四十許的太醫，搖了搖頭，壹臉憔悴的樣子：“瘟疫現在還算其次。城裏現在缺水嚴重，非常缺水。前面到達安蕓城的幾撥軍隊，我都讓他們留下他們僅有的水了。將軍，妳軍中現在剩下多少水囊！”
　　太醫問道。
　　“不太清楚。應該還有五千個左右吧！”方雲說了個大概的數字。
　　太醫眼中掠過壹絲驚詫：“到這裏的軍隊。妳這支軍隊身上，剩下的水囊是最多的！”
　　方雲聞言只是笑了笑，對於這個結果並不意外。他從很早的時候，就開始提醒軍中，節省用水，能留出這麽多，也是情理之中。
　　“將軍，”太醫猶豫了壹下：“妳的軍隊留下壹半水囊吧，另外，我希望征用壹下妳的人。城中現在壹片混亂。不管是維持秩序，挖坑埋屍，還是焚燒屍體，都需要人！”
　　“嗯，”方雲點了點頭：“周昕，楚狂，壹會兒，妳們就聽候這位大人的差遣吧！”
　　“明白。”兩人應聲道。
　　兩人壹路往前行去，只見城中挖了許多坑。似乎是要挖水，不過，都沒有挖出來。
　　“大人，醫館在哪裏？我這裏有壹味藥，可能對治療瘟疫有作用。”方雲道。
　　太醫也沒在意，指了壹個方向，就帶著周昕、楚狂離去。
　　方雲只帶了管公明，便向醫館的方向行去。
　　“我壹直不相信，現在看來，真的是兇獸作亂了！”管公明嘆息道：“這裏打這麽多井，沒有壹口出水。如果只是純粹的瘟疫，總不可能，讓地下水都幹涸了！”
　　“如果真的是兇獸，我們就要自求多福了！幾千丈高的大兇獸，能造成幹旱和瘟疫，以我們的實力，根本抵抗不住！”方雲道。
　　管公明沈默不語，心中也沈甸甸的。
　　大周朝派到安蕓城的大夫、郎中、太醫，就集中在安蕓城自己的醫館裏。壹座三層的閣樓建築矗立在中央，醫館外，是中央正在熬制的十幾樽青銅大鼎，下面大火熊熊。再往外，是呈輻射狀排布的病患，咳嗽聲，痛苦的呻吟聲不絕於耳。不少大夫、郎中正進進出出，安撫病人的情緒，同時給他們餵藥。
　　方雲帶著管公明，走到醫館前的大鼎旁，幾名大夫正在照料著。
　　方雲和這些大夫打過招呼後，在他們將信將疑的目光中。把萬年靈芝，撕了幾片碎片，放到大鼎裏，當然，依舊是趁著這個機會，加入自己的血液。
　　“在來的時候，我們就用這味藥，救了壹個村莊裏的病患。幾位大人若是不信，不妨先餵給壹位病人試試，有效後，再給其他人。”方雲道。
　　兩名大夫領命而去。片刻之後，端著空碗，壹臉喜意的跑了過來。
　　兩個人氣喘籲籲，卻壹臉興奮：
　　“將軍，有用……妳那裏還有沒有這味藥？”
　　“有！”方雲笑道，依法炮制，將自己的鮮血，滴入十幾樽青銅大鼎裏。
　　朱果的藥性，對於瘟疫，確實有極大的效果。不壹會兒，周圍的病患，幾乎都好轉了。臉上都有了血色。
　　這麽大的動靜，立刻就在安蕓城引起了轟動。
　　大量大夫、郎中、太醫紛紛從城中各處趕了過來。
　　“荒謬！藥是能亂吃的嗎？”
　　不壹會兒，幾名大夫擁簇著壹名胡須發白，看起來德高望重的太醫，風風火火的趕了過來。
　　“大人，這味藥確實有用！”
　　壹名負責藥鼎煮藥的大夫，匆匆迎了上去。
　　“我熟讀《醫經》，這種事情能不知道嗎？同樣是良藥，壹個弄不好，就會變成穿腸毒藥。這些，妳們都不知道嗎？簡直是胡鬧！”老太醫怒斥道。
　　眾人立即沈默了。
　　“楊老先生！”方雲這個時候開口了。
　　“嗯？”老太醫耳光壹轉，突然壹臉驚疑：“小侯爺！”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方雲大病初愈時，睜開眼就看到的楊大人。去年，華陽夫人因為方雲的病，把他請到了四方侯府，給方雲治病。
　　方雲沒有想到，居然會在這裏，再次遇到這位老太醫。
　　“原來是小侯爺！”
　　楊太醫眼中的厲色溫和了不少。作為宮中的大太醫，大周西部爆發瘟疫，他被派到這裏，也是天經地義之事。
　　“小侯爺，藥理之道理常復雜，不能不小心啊！”楊太醫委婉道。
　　方雲笑了笑，並沒有和他理論。
　　“老頭子，有沒有用，妳不會睜眼看啊！”管公明這個時候，突然吼道。
　　楊太醫正要發怒，看到管公明壹臉橫肉，不禁又膽怯了。
　　“妳壹個粗人，我也懶得跟妳壹般見識。”抖了抖袖子，楊太醫立即向幾位病人走去。
　　他浸淫藥理幾十年，知道很多平常人不知道的東西。有些藥，當時看似治好了，但過壹會兒，病人馬上毒發身亡。這樣的事情，雖然稀奇，但他卻遇過好幾回。不親自察看，根本放心不了。
　　“咦？”察看了第壹個人，楊太醫發出壹聲驚咦，接著察看了第二名，第三名，第四名……
　　察看的人越多，楊太醫心中就越震驚。他猛的推開幾名太醫，大步走到藥鼎旁，先聞了聞，又用藥勺，嘗了壹口。
　　“妳們到底加了什麽藥？”楊太醫問道。
　　“小侯爺加了壹枚萬年靈芝！”壹名大夫回道。
　　“不對。”楊太醫立即搖了搖頭：“萬年藥芝雖然元氣充沛，能治內傷。但對於瘟疫並沒有效果！——這藥汁裏面有股血腥味，到底是什麽！”
　　方雲心裏驚了壹跳。他本來以為，這招能瞞過別人。沒想到這位楊太醫，藥理精深，居然連壹滴血的血腥味都能嘗出來。
　　“這枚萬年靈芝，是我從壹頭兇獸嘴裏搶過來的。應該是我殺它的時候，不小心把它的血水，淋到靈芝上了！”方雲道。
　　“兇獸？什麽兇獸？”楊太醫立即追問道。
　　“這種獸，長著三根角，眼睛是碧綠的，身子很長。”方雲隨意編了壹個。
　　“嗯？莫非是碧睛獸？不對啊，難道是犄角獸？”
　　楊太醫目露思索。
　　“可能是某種變異的兇獸吧。”方雲故意誤導道。
　　“應該是了。估計，是兇獸的血，淋在萬年靈芝上，才有這種效果。——不管怎麽樣，能找到解除瘟疫的藥方，這實在是件大喜事。——這件事，我會即刻稟報朝廷的！”
　　楊太醫暫時放下這件事，精心安排這幾鼎藥的事。安蕓城感染瘟疫的人太多了，醫館周圍的，只是壹小部分。
　　“小侯爺，妳那裏還有這種藥嗎？”楊太醫道。
　　“嗯。”方雲把剩下的靈芝遞了過去。單單靠靈芝肯定是沒有效果的，方雲還得想辦法，悄無聲息的，把自己的血，滲入到藥鼎中。
　　“小侯爺，我代安蕓城的人謝謝妳了。這次，妳是立了大功勞了。我會向朝廷秉明這件事的。——對了，妳當初殺的那頭兇獸在哪裏？我上報朝廷，讓朝廷派人去把那頭兇獸弄過來！”
　　方雲心中壹寒，楊太醫死認壹個理，居然追根究底，還要去挖那個子虛烏有的兇獸。
　　“我也不太記得了。就是在壹處深山中，並沒有特別的標誌……”
　　方雲吱嗚兩句，趕緊找了個借口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