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地級珠

　　清晨，寒霧裊裊。兩匹大馬拖了壹輛馬車出現在學宮前。
　　“壹個半月的時間已過，到了和清昶公主約定的時間。”方雲壹身白衣勁裝跳了下來。霜降已過，再過壹段時間，就是立冬了。
　　天氣越來越冷，學宮中往來穿梭的王公士子，身上大多披了壹件錦襖或是狐皮衣之類的。只有方雲依然穿著壹件衣服。這就是真氣的好處，能極大的抵抗寒氣。
　　“方雲，是方雲來了！”周圍的人看到方雲下來，大叫壹聲，壹個個作鳥獸散。
　　“不得了，清昶公主正在裏面等著他。他前不久才招惹了宣華夫人，居然還招惹了清昶公主。真是個禍精，離他遠點。”
　　周圍的學子看他的目光，像洪荒猛獸壹樣。這也怪清昶公主在上京城的兇名太盛，方雲和清昶公主約鬥的事，被皇宮壓了壹個多月，直到現在，終於公布出來。
　　“連心中的王權、君權都突不破，註定是庸庸碌碌之輩！”方雲冷冷的掃了壹眼，大步的跨入學宮。他武道步入真氣級，精神、氣質都有了極大改變。
　　跨入學宮，方雲第壹個就見到了張英和周昕。壹個多月的時間，這兩位士子修煉莽牛勁，精神氣勢也改變了許多，顯出壹種風骨來。
　　“方兄，妳來了。清昶公主糾集了幾個貴族侯世子，已經在雲夢亭裏等了很久，就準備看妳的笑話呢！”張英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滿頭大汗。壹個多月的苦練，張英也開始摸到壹點武道精髓，但越是這樣，讓他越發的明白罡氣級和元氣級的差距。
　　方雲天賦固然不錯，但張英也絕不盲目的認為，方雲就可以打過清昶公主。畢竟，清昶公主深厚的背景和實力擺在那裏。明眼人壹看就知。
　　“無妨，我早有準備。”方雲眼神明亮，精神匯聚，顯露出不可撼動的意誌。
　　周昕聽方雲這麽說，嘴巴張了張，終於還是拉過張英：“張兄，既然方兄早有準備。我們就不要打擊他了。”
　　方雲對周昕點了點頭，便從兩人中心穿行了過去。
　　雲夢亭，人頭攢動。
　　清昶公主換了壹身白色勁裝，身上披了壹件大紅金邊的氅衣，大馬金刀的坐在亭子外。在她身邊，有文曲侯世子嚴倫、莽荒侯世子許權、山河侯世子高韋、錦繡侯世子蔡風。這幾個世子，都是學宮中壹等壹的武道高手，而且除嚴倫之外，都是貴族侯壹列。
　　清昶公主把這幾個人拉過來，用意相當明顯。方雲既然挑戰過貴族侯壹脈，那就索性把這些貴族侯世子拉過來，狠狠的看他的笑話。
　　雲夢亭前，眾多士子圍成壹個弧形，弧形的凹面正對著大門方向，顯然是等方雲過來。這弧形第壹圈，站的都是學宮裏的傑出學子。這些學子裏面，有元氣巔峰的，有真氣級的，也有少量罡氣級的。壹個個身材修長，面目陰冷，論年紀，都要比方雲大上許多。統統都被清昶公主拉了過來。
　　“這個方雲，好大的架子，居然讓這麽多人等！”
　　“架子不大，怎麽敢挑釁清昶公主。”
　　“罡氣級的武者，壹出手，刀劍壹樣。斬金削鐵，不在話下。這方雲不知天高地厚，恐怕有得苦頭吃了！”
　　壹幹學子等在亭子外，半天不見方雲人影，急躁起來，壹個個議論紛紛，極為不滿。
　　亭臺上，清昶公主閉著眼睛，將所有的聲音收入耳中。她的手指在石桌上輕輕敲擊，壹快壹慢，極有節奏。
　　“方雲這小子，上次在竹軒樓，居然說我不忠不孝不仁不義。我什麽時候吃過這樣的虧，丟過這樣的臉。這次就當著眾人的面，好好的教訓他壹頓。我也不殺他，這次我特意糾集了這些人，讓他們跟著我壹起等方雲。他方雲若是輸了，這些人都不會放過他。以後學宮裏，遍地都是他的敵人。”
　　清昶公主早已考慮周全，當初她選擇學宮並不是沒有道理的。皇室的公主，有專門的大儒教導，不必來學宮。但方雲天天是要來的。若是造勢，讓學宮裏的高手，統統和方雲站在對立面，以後他在學宮裏，就寸步難行了。
　　“松竹軒裏，知道我和方雲之間過節的人，我統統下了封口令。只要這次好好教訓了方雲，讓他在我面前，學狗叫，做奴才，以後自然沒人記得這回事。壹個嘴裏學狗叫，做奴才，沒骨氣的家夥，嘴裏說的胡話，又有幾個人會註意呢。”清昶公主微睜了壹線，眼睛裏閃爍著許多想法。
　　“來了，方雲，來了！”壹名士子突然指著前方叫道。
　　清昶公主唰壹下完全睜開眼睛，目光掃向方雲。壹個半月的時間，方雲身上明顯有了很大變化。如果說，方雲這前流露出的氣息，如同壹棵青竹，壓不倒推不垮的話。現在的方雲，已經變成了壹棵蒼松，步履之間，給人壹種厚重、沈穩的感覺。
　　看到方雲出現，壹雙雙目光唰的掃了過去，都集中到了方雲身上。整個雲夢亭鴉雀無聲，產生壹股龐大而無形的壓力。
　　噠！噠！噠！
　　方雲的腳步從容而穩健，這麽多人註視，他神情卻平靜如水，沒有絲毫起伏。自身的經歷，讓方雲已經很難把自己和這些普通的士子放在壹起。事實上，在方雲的記憶裏，除了清昶公主以及她周圍的那些大世子、世子外，其他學子裏面，幾乎沒有出過什麽人物。
　　“方雲，壹個半月的時間，妳準備好了嗎？”清昶公主微瞇著眼睛，光潔的下巴微微仰起，高傲的看著走過來的方雲。
　　方雲聞聲，腳步戛然而止：“準備好了沒有，試過不就知道了！”
　　兩人見面第壹句話，就火藥味十足。
　　雲夢亭內，眾貴族大世子臉色微微壹變。早知道這方雲膽大包天，但也沒想到，在皇室公主面前，他居然也敢如此不遜。莽荒侯世子等人感覺都是極為不悅，推已及人，這方雲連公主都不在乎，哪裏還會在乎自己這些世子。
　　清昶公主神色不變，眼角余光壹掃，卻將眾大世子的眼光都收入眼裏。心裏滿意的壹笑，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大周律法森嚴，她雖然貴為公主，但也不能隨隨便便打死壹個大周學子。讓這些大周世子去對付他，源源不斷的找他的麻煩，要比自己做起來好多了。
　　弧形圈外，湊近來看熱鬧的學宮士子心情則復雜多了。有認識方雲的，感覺方雲短短幾個月內的變化實在太大了。以前都在壹個學堂中聽課，方雲壹向低調，誰也沒有註意過這號人。說是王侯士子，但在眾人以前的印象中，就和那些普通官吏的孩子差不多。
　　“廢話不多說，方雲妳準備好做我的狗奴才了嗎？”清昶公主冷笑著，站起身來。左右，自有清秀、乖巧的侍女幫忙解去身上的厚氅。
　　“我方雲說話做事，自然有壹說壹，言出必行。我要的地級珠呢？”方雲沈聲道，聲音裏顯露出強大的自信。
　　“這個奴才，怎麽有這麽強大的自信？難道他這段時間苦修，弄出了什麽厲害的殺手鐧不成？”感覺到方雲強大的自信，清昶公主心中也動搖了壹下，想不明白，他憑什麽有這樣的自信。
　　“不行，這方雲言行狡詐，說不定，他就是故意這樣，好打擊我的信心。我倒不信了，以我罡氣境的修為，壓都能壓死他！”清昶公主黑長的睫毛眨動，立刻把所有雜念拋之腦後。
　　清昶公主手指壹伸，食中二指尖，就出現了壹顆白色晶瑩的珠子，散發著裊裊的寒氣，壹下子吸引了眾人的註意。
　　“地級珠啊，寶貝！那可是比人級珠強上好多倍啊！”
　　“壹般的王侯，別說地級珠，人級珠都沒有。這還是皇室的積累要遠遠厚實，壹顆地級珠，隨便就能拿出來賭鬥，全不當壹回事！”
　　……
　　周圍的人都議論開了，就是不少大世子，看到這顆珠子也是眼讒不已。他們身上也沒有這種寶貝，這些大世子，從出身起就浸泡各種靈草靈藥，服食各種靈芝靈參，增強肉身，壹個個身手驚人。他們武道修為，比方雲還要高許多，但也不敢想從皇室公主手中搶奪這珠子。
　　壹顆地級珠到手，那是不錯，但以後，也意味著無窮無盡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