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東郊狩獵

　　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壹個月，冬至過後，壹場大雪突如其來，覆蓋整個大周北方。大雪綿綿，將整個上京城都化為壹片雪原。壹直到第七天，雪勢才微微止住，但依然有些零星的雪沫飄下。
　　幾乎是壹夜之間，整個上京城的梅花綻放。清風迎送，將梅花寒香送遍上京。
　　紫龍園裏，壹條栩栩如生的青龍在雪白的梅林上空盤旋回轉，龍吟之聲震徹四方侯府。園子四周，壹名名美婢披著厚厚的鼠皮襖，小臉通紅的望著空中。
　　“少爺，又要突破了！”
　　似乎回應這些婢女的猜測，天空中的龍形突然縮小到七尺左右，然後猛的擴張。只見壹圈冰晶般的藍色光芒猛然噴吐而出，這七尺小龍在空中壹晃，化為壹條五丈多長的青龍。龍頭頂上，兩只虬角哢嚓嚓鉆了出來。
　　吼！
　　但聽得壹聲驚天怒吼，紫龍園中的數十顆梅樹籟籟搖動，無數雪白的花瓣被風雪卷上半空。而在風雪之上，壹只巨大的青龍蜿轉盤旋，龍鱗上隱隱帶著點點的閃電。而原本沒有顯化的兩根龍角，兩條後足也全部掙脫出來！
　　“蹄噠！蹄噠！”
　　就在這時，壹陣馬蹄聲在四方侯府院墻外響起，厚厚積雪之中，只見兩匹快騎踏風呼嘯而來。遠遠的傳來壹陣笑聲。
　　“哈哈哈！方兄，快出來！大雪封山，東郊狩獵的時候到了！”
　　馬背上，兩名少年錦衣華服，氣宇軒昂，真是張英與周昕。兩個月見，張英、周昕氣質都有了極大的改變，顯得更加自信。兩人禦馬馳騁，在到達四方侯府大門前時，壹勒韁繩，停在門口。
　　“呼！”
　　兩人剛剛立穩，四方侯府重重院墻內，壹條青龍蜿蜒跨空而來，四足舞動，龍首鮮活，隱隱散發出壹股天龍的氣息。
　　希聿聿！
　　兩匹戰馬感受到空中驚怖的氣息，猛的驚慌長嘶，人馬而起，立刻就要掉頭狂奔。張英、周昕心中微驚，兩人各展其能，穩住兩匹受驚的馬。
　　“喝！”張英暴喝壹聲，手掌在戰馬前足胛骨中間壹按，戰馬身子壹沈，四足陷入泥土中，動彈不得。
　　“聿！”周昕要幼喝著，直接從馬背上翻身而下，右手飛快伸出，壹把托住馬頸，以強大的力量硬生生止住戰馬去勢。
　　“張兄、周兄，妳們怎麽來了！”青龍從院墻上按落，方雲壹身白衣從空中落下。在他身周三尺內，所有的雪沫飛舞著，無法靠近。
　　他壹顯化真身，那股龍氣立刻消失，兩匹戰馬情緒立刻穩定了下來，只是依然拿眼驚恐的看著他。
　　“方兄，妳不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張英興奮道。
　　“什麽日子？”方雲微微皺眉，他全副心思放在修煉上，倒沒註意這些。
　　見方雲似乎真的不知道，兩人心中的興奮立刻減了壹半：“方兄，今天是東郊狩獵的日子啊！”
　　“東郊狩獵！”方雲心中微震，這才聽到寒風中，整個上京城都回蕩著壹片喧囂聲，壹陣陣馬蹄踏過積雪的聲音順著風聲，從遠處飄來，馬蹄聲裏，還夾雜著陣陣王公子弟的笑語聲。
　　東郊狩獵，對於整個上京城的王公士子來說，這是壹年中最隆重的節日。每年到了這個時候，幾乎所有王公士子都會騎上駿馬，帶上弓箭，獵犬，到東郊上縱意馳騁，壹展雄風。
　　前朝滅亡的時候，作為統治者的王公士族，作風靡爛。大周太祖為了避免重蹈前朝覆轍，特意將東郊大片區域劃為王公士族狩獵區，用來磨礪這些王公子弟的血性。畢竟，大周朝的天下將來要靠這些王公子弟去支撐！
　　東郊中，有各種兇猛的獅、虎、熊、豹。除了這些普通的野獸，東郊深處，還有大周朝從口土神洲外捉來的兇獸、妖獸。
　　這些兇獸、妖獸力大無窮，噴火吐煙，極其厲害。只有那些藝高人膽大的王公子弟，才剛深入其中，狩獵這些兇獸。
　　為了強制這些王公子弟去東郊狩獵，大周朝特別設下律令。大周朝所有王公貴族，每家必順至少派出壹名士子參加東郊狩獵！
　　“方兄，這次我和周昕都得到了父親的同意，獲準參加東郊狩獵。這可是我們第壹次參加，妳要不要壹起去？”
　　張英內心也拿捏不準，方雲到底會不會去。從以前的印象看，方雲似乎只對武道的提升感興趣。
　　方雲眼光閃爍，閃過許多想法：“我們方家只有我和大哥兩人。以前的時候，都是大哥參加狩獵。這次大哥來不了，只有我代替他了！”
　　“梁伯，備馬！”方雲回頭吆喝了壹聲。
　　“太好了！”張英、周昕狂喜。
　　畢竟是武將世家，辦事效率快。幾個呼吸的時間，就有壹位馬仆牽著壹匹膘肥的黑色駿馬走了過來。
　　“少爺，您要的馬！”
　　“嗯，辛苦了，妳去帳房領點賞錢吧！”這匹馬有壹人多高，極為結實，方雲壹看就知馬仆照料的很用心。打發了馬仆，方雲翻身上馬，三人並駕齊驅朝向東郊校場而去。
　　東郊校場位於東郊狩獵區的入口處，數千丈方圓的空地上鋪滿了石板。校場四周插滿了各色的旌旗，旌旗上的旗號都是大周朝各大王公家族的旗號。旗桿下，有身披玄甲的大周重兵站立，壹個個神情冷漠，面無表情，仿佛死亡的使者壹樣。
　　方雲三人趕到的時候，校場蹄印淩亂，數百的王公子弟跨騎著馬匹，早早的趕到了校場。這些人三五成群，各自分成壹個個小團體，私語交談。
　　“到了！”周昕勒了勒馬，望著前方道。他的神情緊張加興奮。
　　方雲也停了下來，雙目掃了壹眼，發現這裏許多都是生面孔，沒有在學宮裏出現過。這校場上大部分都是十五、六歲。但也不乏壹些十八、九歲的年輕人，壹個個身材修長，氣息悠長，散發出強大的氣息。
　　“是方雲！”
　　校場邊緣，幾個人感覺到方雲的目光，回頭掃了壹眼。待發現是方雲站在身後，立即臉色微變，低呼壹聲，招呼同伴驅馬走開。
　　在上京城，方雲這個名字幾乎成了禁忌。誰都知道這個人招惹了不少貴族子弟，跟他走在壹起，很容易招惹麻煩。
　　壹點點騷亂，馬上傳染開來。很快方雲三人四周，空無壹人。感覺到被眾人排擠，張英、周昕壹臉訕然。
　　人群中央，五名身材高大的年輕人聚在壹起，言笑甚歡。在這五個年輕人身後三步處，楊謙和李平跨坐在馬上，神情謙卑，似乎對於身前的五人特別的畏懼。
　　“嗯，”感覺到校場邊緣的騷動，五人中，壹個陰氣頗重的年輕的轉過頭來，望了壹眼，突然笑起來：“看看我們來了什麽客人。”
　　這名陰氣頗重的年輕人叫李辰，鎮國侯府的次子。這次是代表鎮國侯府參加朝廷的東郊狩獵。
　　“哦，原來是方家的次子，他也來參加東郊狩獵了。”錦繡侯世子蔡風笑了起來，他壹身錦衣華服，又披著壹件白狐披風，顯得華貴俊美。
　　“嗯，方雲？”騎著壹匹血紅寶馬，身高有七尺開外，壯的像鐵塔的青年猛的皺了下眉頭，突然朝楊謙喝道：“不成器的東西，就是那小子奪了妳的人級珠嗎？”
　　楊謙頭都不敢擡，瞥了壹眼校場邊沿的方雲，畏畏縮縮道：“是的，大哥，就是他！”
　　“哼！有意思，他躲在四方侯府不出來，我還真拿他沒辦法。沒想到，他居然自投羅網，跑來東郊狩獵。”平鼎侯大世子楊彪冷哼壹聲，掉轉馬頭，策馬向方雲馳去。
　　“哈，有戲看了。大周軍中，四方侯與平鼎侯早有摩擦，如今大世子楊彪又與方家次子卯上。大周這兩位侯爺間的仇隙，看來會壹代代傳下去了。”河侯世子高韋壹揚披風，也策馬追去。
　　“都過去看看吧，方家的次子確實行事張揚了些。”許權淡然道，壹句雲淡輕輕的話，讓四周的人都心中壹震，知道這位上京城世子之首，對方雲也有些不滿了。這句話，表現了壹種態度。
　　“嗯，去瞧瞧了。”五人連同楊謙、李平也跟了上去。
　　“方雲，妳當日搶我的人級珠。想不到也會有今天吧！”楊謙恨恨的看了壹眼遠處的方雲，心中突然有些變態的興奮。
　　“蹄噠！”
　　馬蹄揚起，濺起陣陣雪花。五名貴族侯大世子所到之處，人群紛紛噤聲，壹個個紛紛閃開，讓出壹條路來。
　　“嗯？”方雲擡頭，註意到校場裏，五名目光如兇神惡煞，來勢洶洶的世子：“看樣子，是來找麻煩的。”
　　“張英、周昕，妳們退開！”方雲突然壹揚手，喝道。
　　“啊？怎麽了？”周昕、張英說的正高興，聽到這句，也不由壹禁。
　　“找麻煩的來了。”方雲看著五人中，為首的楊彪，壹夾馬腹，迎了上去。
　　人群寂靜，壹雙雙目光聚集到了校場中兩匹高大的馬匹上，那兩道身影。
　　“妳就是方雲？我平鼎侯府的人級珠，就是妳奪的？”楊彪勒止住馬，見到方雲第壹句話，就是開門見山，語氣極不客氣。
　　“不錯。想要回嗎？”方雲冷冷道，語聲絲毫不讓。
　　楊彪眼中閃過壹絲怒氣：“妳好大的膽子，就算妳大哥在，也不敢在我面前這般說話！”
　　“膽子不大怎麽稱王做侯？妳就是平鼎侯府長子楊彪吧？”
　　幾句話之間，方雲基本確定了眼前青年的身份。
　　“嘿嘿，好，很好！方家的人果然不錯！”
　　楊彪怒笑兩聲，聲音突然壹冷：“方雲，給妳兩個選擇。壹是交出人級珠，二是被我打斷手腳，然後，我親自取回人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