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故交
大周皇族 by 皇甫奇
2018-6-12 22:24
短短壹個多月內,方雲由校尉,成為代行都尉。這件事情,在閻城軍城軍隊內部,引起了不小的震動。
“看來,侯爺對於這位方家次子,極為照顧。壹個多月的時間,就把他提拔到都尉!”
“這事和侯爺有什麽關系?都尉的任命,可是呂大將軍親自任命的。我還看到他,親自去了大將軍府。”
“從校尉到都尉,那些戰場上的士兵,得殺多少的敵人,才能賺夠這麽多戰功啊!要說沒有貓膩,誰信!”
“妳也說了,那是普通士兵。壹個普通士兵敢彈劾當朝準武侯嗎?那可是天象級的強者!壹個普通士兵,敢在進兵營第壹天,就殺了校尉,取而代之嗎?汙道沙門在閻城肆虐也不是壹天兩天了,還不是得靠這位方雲小侯爺對付!”
閻城的軍營中,議論紛紛,說什麽的都有。
方雲對這些全部都置之度外。唯壹讓他在乎的,就是大將軍呂曠。天邪宗的背影,精魄級巔峰的十龍之力,再疊加上大將軍的身份,這壹切都讓方雲對呂曠,格外上心。
“呂曠這個人,在大周軍中隱忍多年,是個極厲害的角色。現在,他應該已知道,我發現了平鼎侯府與天邪宗的糾葛。大周朝的律歷,勾結方外勢力,那是個死罪!天邪宗謀劃了這麽久,現在出了我這個毗漏。必定想要除之而後快。我得小心了!”
方雲壹邊在校場中修煉,壹邊留意呂曠的動靜。
不過,十多天過去了,呂曠好像什麽都淡忘了壹樣,依舊和往常壹樣,待在大將軍府中,足不出戶。壹副擺明了,不想和方雲計較的架勢。方雲微壹思考,立即明白了呂曠的心理:“大將軍位高權重,地位僅次於王侯。天邪宗經營多年,但大將軍級別的暗棋,估計也不多,損失不得。呂曠不是不想動手,而是現在的大將軍身份,反而成為了他的束縛。他顧慮重重,反而沒法出手了。”
這般壹想,方雲暗暗松了口氣。呂曠這裏按兵不動,汙道沙門那邊,只是在某天夜裏,搶走了沙門弟子的屍體後,就再沒有聲息了。
八架破神弩,具有無與倫比的震懾力。就算氣魄級的高手,現在也不敢說,進了南校場,還能安然無恙的走回來。
方雲接過都尉綬印後的第十七天,壹名白袍侍衛找到了方雲:“都尉大人,侯爺有請。”
方雲心中壹動,知道風寧侯終於要跟他坦明了。
依舊是那間書房,紅袖端上兩杯香茶後,就退了出去。風寧侯會客的時間裏,即便是她,也不能在書房停留。
“坐吧。”風寧侯指著對面,微笑道。
方雲依言坐下,喝了口熱茶,慢慢的等風寧侯開口。他並不急。
風寧侯在方雲對面坐平,輕啜了口香茶,漫不輕心道:“林軒,是妳殺的吧。”
方雲心中跳了壹下,望著風寧侯的眼睛,微壹遲疑,還是實話是說:“侯爺英明,確實是我的殺的。”
“可惜了,林軒是個人才,就是跟錯了人。”風寧侯不無惋惜道。
方雲心中愕然,搞不懂風寧侯到底是什麽意思。
“呵呵……”風寧侯哂然壹笑:“死了就死了,不說這個了。方雲,李冀果然沒有看錯妳。兩個月的功夫,平鼎侯在閻城的勢力,基本上被妳給毀了,再也成不了什麽氣候了。”
“侯爺既然挑明了,請恕方雲放肆。有壹件事,我不明白。我只不過殺了葉忘和林軒,大將軍呂曠還好好的在那裏。怎麽算是被我毀了呢?而且,以侯爺的實力,如果真想對抗呂曠,也不過是舉手之間的事。”方雲問道。
風寧侯搖了搖頭:“妳不要小看了葉忘和林軒。這兩個人就相當於呂曠的爪和牙。去掉了他的爪和牙,呂曠依然是呂曠,卻已經沒了威脅。另外,要殺葉忘和林軒,我確實壹句話就可以。同樣的,呂曠要殺妳,也是易如反掌。然而誰出手都可以,但唯獨我們兩個人,是不能出手的。”
“呂曠不敢殺我,就是怕在妳手中落下把柄。而妳不殺呂曠,則是怕給呂曠背後的平鼎侯,留下口實。”
方雲道,對於平鼎侯,他並沒有顯示出多尊敬。
“哈哈,妳說的沒錯。呂曠現在已經知道,在背後支持妳的人是我,他感覺到不妙,立即龜縮不出。他這麽做,我還真拿他沒辦法。不過,葉忘和林軒壹死,他也就掀不起什麽風浪了,已經不足為患。這也是我把妳叫過來的原因!李冀確實沒有推薦錯人。”
寧風侯笑道。
“他既然已經知道,平鼎侯那邊,會不會有問題?”方雲道。
風寧侯擺了擺手:“猜測永遠是猜測,從來都當不得真!”
方雲點點頭,這個道理,就像呂曠明知道,林軒是自己殺的,但卻沒辦法出手對付自己壹樣。
“哈哈,妳們兩兄弟,還是像妳母親,多過像妳父親。四方侯方胤,十六年前,我遇見他的時候,秉直、剛正,倒是沒妳那麽多花花腸子。”寧風侯道。
方雲眼中微微驚咦:“十六年前?”
風寧侯微笑道:“不錯,十六年前,我遊學天下,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在荊洲遇到妳父親,壹時興起,在他門下做了個幕僚。妳父親直到我封侯的時候,才知道,我是他的那個幕僚。”
方雲瞪大了眼睛,脫口道:“妳就是那個李大先生?!”
前世的時候,方雲也是從大哥的嘴裏,才知道。父親年輕的時候,曾經和壹個叫做李大先生的謀士,共同商議。定下了對蠻荒的策略,並且壹直尚用至今。父親能鎮壓南蠻這麽久,其中,個人武力固然重要。這位李大先生也出力不少。
不過後來,這位李大先生突然從軍中消失,父親最初的時候,還找過他好幾年。
“哈哈……”寧風侯笑了起來:“這件事情,只有我和妳父親,還有寥寥幾個人知道。上次上京城罷黜妳父親,晉升貴族壹事時,平鼎侯還想讓我聯名。卻不知道,我和妳父親早有交情。這種事情,我怎麽可能會署名!”
方雲心中湧起壹絲親切和感動,說起來,這位寧風侯可是位傳奇性的人物。
“風水輪流轉,十六年前,我給妳父親當幕僚。現在,就輪到妳拜在我門下了。”
寧風侯想到有趣處,不禁會心壹笑。
十六年前,自己化名李大先生,做四方侯的幕僚,現在四方侯的兒子到軍中,替自己解決平鼎侯的威脅。人生際遇的無常,莫不盡在於此!
“父親大人,到現在,還念記著侯爺的恩情呢。”
壹番陳年往事說出來,方雲立即感覺和這位侯爺關系,親近了不少。
“恩情就說得太嚴重了。其實對於妳父親,我現在還心懷感激。如果不是在他那裏做幕僚,我可能也遇不到我的夫人了。”
寧風侯說著,突然停住不說,眼中掠過壹絲黯然的神色。
方雲心中壹動,立即想起,寧風侯的妻子已經過世了。也是從那個時候,寧風侯主動調到了閻城,從此鎮壓在這方邊陲,再沒有續過弦。
“這位寧風侯,也是位性情中人……”
方雲沈默不語,這種事情,他是說不上話的。
“上京城的王公貴族裏面,我最佩服的,也就是妳父親了。大周朝的王公貴族裏,也就只有父親,只娶了妳母親壹位夫人。其他人,莫不是三妻四妾,妻妾成群!”
寧風侯不說方胤的武力如何,卻只說四方侯的用情專壹,讓他極為佩服。
“侯爺還漏算了自己。”方雲加了壹句。
“妳這小子……”寧風侯失笑,搖了搖:“不說這些了。這次召妳過來,壹則是告訴妳,妳弄過來的那六架破神弩,我已經替妳擦好屁股了。另外壹個,就是交情歸交情,軍務不能荒廢。妳既然做了都尉,那麽就要肩負起都尉的職責。”
“南城區,壹直是沙門屠殺士兵最嚴重的地方。這既然上任,就得把這件事情弄好。如果能解決這個問題,我就能出面,正式任命妳為都尉。這對妳以後調入正規軍,也有莫大的好處。”
“方雲明白,多謝侯爺成全。對了,侯爺,在對付汙道沙門的事情上,我希望能討得妳的壹塊手諭。必要的時候,調動城內的士兵協助。”方雲道。
“這件事情,我可以應承妳。不過,兵力範圍,協助範圍,僅限於閻城內。”
“這個自然。”
方雲在書房裏又待了壹會兒,和寧風侯談了些書畫上的事情,便離開了。
方雲壹走,寧風侯的神色就黯淡下來。
“侯爺,又思念夫人了……”
紅袖從書櫃後轉出,幽幽的望著風寧侯,帶著壹絲幽怨道。
“紅袖,我們的事情,沒……”
風寧侯還沒出完,便被壹只丹蔻玉指阻止了。
“大人,忘了我們的約定嗎?”紅袖堵住風寧侯的嘴唇道。
風寧侯嘆息壹聲,停住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