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美人余香
玄媚劍 by 說劍
2019-1-25 19:43
蕭徑亭戴上面具走到醉香居是時候,外邊的紅木幾子和錦蹲已經不見了。踏入錦繡的大門後,目中見到的便是壹花團錦簇的院子,裏頭的花都艷而不媚,花樹相間,很是悅目,顯得設計者頗具匠心。而在院子行走的姑娘都面目嬌好,細步輕走間不似其他院子的姑娘那般放蕩形骸,也沒有怎麽的躡手躡腳。來往的姑娘認得蕭徑亭扮的蕭先生,都大膽地向她秋波款款,嚶語問好。
蕭徑亭徑自走向蘇莞芷的“北原閣”。醉香居是江南乃至整個中原都數壹數二的院子,各國的知名歌舞大家來江南時大都客居在這裏。蕭徑亭進“北原閣”是不用通報的,也僅僅只有他壹人可以如此。其他人無論身份多麽顯貴,或是才名多麽遠揚,都必須在“北原閣”外的廳子侯著,這反而使蘇莞芷更加艷名遠揚,也更受人敬重。
“先生,小姐已經走了。在她的房內的桌子上給您留了東西。她讓我在這等著您,親眼看著妳把東西拿走。”壹小姑娘見到蕭徑亭進來忙幾步趕上前來,嬌聲說道。
“走了?”聽到小姑娘的話,蕭徑亭大吃壹驚,若是因為自己得罪了江南盟的話,那顯然不可能。思慮間腳下也不由邁快了步子,走進蘇莞芷的閨房,雖然他已經不是第壹次來了,但見到那麽別致的香閨,聞著飄出的幽幽女兒家才有的香味,還是覺得壹陣清爽怡人。
“蕭君,妾身與君只晤數日,但幾日間所得超過前十幾年所獲,日日歡快,只怕日後再無此間景。可惜莞芷身有要事,不能常伴君側,勿雜念,只讀書,作樂而已。此去不知何時有緣再會,妾必念君甚切。幾日前見先生對莞芷的碧玉簫很是喜歡,妾贈之,簫上因妾常吹,尚余有胭脂殘紅,望勿拭之。莞芷日日祈盼先生如意。芷字。”
蕭徑亭見紙上的字跡娟秀依舊,但筆畫間連的較密,微有草意,使得整幅字看來有另壹種美好味道。但蘇莞芷日常練的是小楷,而且火候非常,字體異常的秀氣美巧。而這信上字的筆勢有些急,可見她之前也不知道有要事需要離開,走得甚是匆忙。
“到底是何事呢”,蕭徑亭思量間拿起桌上的碧玉簫,這是蘇莞芷最喜愛的身邊物事了。見簫上吹孔處果然有壹抹朱紅,微壹閉目,仿有縷如蘭如麝的淡香飄出,那簫握在手中亦仿佛滑膩動人了許多,如同美麗女子凝脂嬌嫩的肌膚般。細思幾日間蘇莞芷的壹笑壹嗔,心中微波蕩漾。眼中依稀映上蘇莞芷輕笑倩兮婀娜動人的靚影。
“先生。”邊上秀氣的姑娘見他呆立,不由得嬌聲喊道。見他晃過神來,接道:“穆夫人說北原閣壹直會按原先小姐在時的樣子布置,壹直空著,待小姐回來時好住,不過先生還是可以隨便什麽時候進來的。”穆夫人是醉香居的主人,這裏的人也都管蘇莞芷叫小姐,以表示敬意。蘇莞芷的美麗和氣質,連同是女兒家的姑娘們也十分喜歡,傾慕不已。
“蘇小姐說她可要回來嗎?幾時回來?”蕭徑亭料想蘇莞芷大概再也不會回醉香居了。但還是出口問道。
“小姐沒說,好像和穆夫人也沒有多說就走了。走的時候分了姐妹們很多銀子和珠寶首飾。”小姑娘是臉上微有淒色。想來蘇莞芷平時待她們是極好的。蕭徑亭見小姑娘輕咬小嘴時,瑤鼻更顯得小巧可愛,心生喜歡,伸手捏了下秀美的鼻梁。惹得小姑娘壹陣嬌嗔不依。
“可惜蘇莞芷不能像這小姑娘那麽無憂單純,她身上有太多負擔了,研兒也是這樣。”蕭徑亭留下感嘆,離開了“北原閣”。倒讓身後的小姑娘似懂非懂,水汪大眼,若有所思。
“前面可是蕭先生?”蕭徑亭才走出小閣所在的院子,行至壹小湖邊的長廊上,身後幾丈處有人出聲喚道。不由停下腳步,回頭應道:“正是蕭某。”卻見是壹身材雄偉的中年男子,行走間頗顯龍虎之姿。而跟在後面的那名身形曼妙的絕美女子蕭徑亭倒是認識,是“醉香居”的紅牌夜君依。
來人幾步趕近,道:“在下歸行負,日前到醉香居想見蘇小姐壹面而不得,卻聞得壹位叫作蕭先生的可以隨意出入蘇小姐的香閨,心生不岔。見先生從北原閣出來,知道乃是蕭先生,正欲責難,卻被先生氣度折服。先前歸某倒把先生當作了風流幼齒,折花之輩那。”
“蕭某可難保不是那些個好色之徒哦。”蕭徑亭笑著答道,聽到邊上小姑娘輕“呀”壹聲,心下暗道:“醉香居真不簡單,連這些侍侯人的丫頭都知道這些名俠大豪的名頭。”這歸行負是西北第壹大門派賀蘭劍派的掌門人,中原武林幾大頂尖高手之壹,門下弟子數千,在西北開有牧場、店鋪無數,與朝廷在西北共同開發金礦,富可敵國。黑道出生的他本被白道武林所不齒,皆不與其為謀,但自從十幾年前他率領門下弟子助朝廷軍隊共抗擊突厥鐵騎,在千軍萬馬中,斬落敵軍首將於馬下後便名揚天下,被大武皇帝賜爵贈名,儼然成為了西北武林領袖。府邸萬畝,有王侯之實。歷屆西北節度使到任都必到他府邸拜見,年輕的還行於師生之禮。他生性風流貪花,納得雪山劍派掌門獨女尉遲綰為妻。那尉遲綰是為絕色,艷震西北,風流成性的他也僅納壹房,被人傳為懼內。
歸行負見夜君依也識得蕭徑亭,便慢下腳步走在夜君依後面,柔聲道:“君依上去和先生問個好吧!”
蕭徑亭向上來的夜君依打了聲招呼,見到泛著愁色的美麗小臉上浮上壹層微顯客套的笑容,不由心中壹嘆。對於夜君依用種深深的憐惜之心,幾日前在為她作畫之時,他便發現夜君依臉上總是帶著郁郁的幽怨,眉宇間也有股化之不去的相思。幾日下來更是發現她壹日都難得見到壹次歡快的笑臉,也不見她怎麽招呼客人,使得蕭徑亭對“醉香居”的主人穆夫人也頗有壹些好奇,她怎麽容得自己的搖錢樹壹天到晚想著情郎而不理會“醉香居”的生意,要知道培養壹個像夜君依這等名妓,所花費的銀子和心血可是甚巨。想來穆夫人倒是位難得的奇女子了,難怪醉香居的女子每次說起穆夫人總有壹股儒慕之情。
“妾身方才得知蘇姐姐走了,可惜剛才妾身不在,連送上蘇姐姐壹程也是不能。”夜君依和蕭徑亭招呼幾句後,便站在壹邊不再言語,聽到和顏悅色地讓她先自離去,也不客氣,微微壹福便從花間的小道輕緲離去。瞧著她微微有些瘦弱的嬌軀背影,蕭徑亭心下不由微壹嘀咕:“到底是那個男子使得夜君依這等出色的美人如此癡情,便連粉頰玉臉都微微有些憔悴了。”
蕭徑亭目光轉向眼前風姿軒昂的歸行負,卻見他目中望向夜君依亦滿是憐色,不由心生好感。細觀對方形貌,暗自喝彩:“好相貌。”歸行負年雖五十有余,面色卻紅潤光潔,無絲皺紋。劍眉長目,長須飄飄。身長近六尺,年輕時候定是個潘安宋玉搬的美男子。由於在西北肅殺金戈中浸劑太久,俊秀雅氣的臉上透出壹股威武和伐氣。但依然可以從嘴角輕笑間,修剪得飄逸瀟灑的美須中看出風流的印記。
歸行負把目光從消失在花徑盡頭的夜君依身上收回,望向蕭徑亭道:“可惜啊,歸某聞的蘇小姐之名久矣,不遠千裏趕來江南,蘇小姐卻是離開了。”看來他確是惜花之人,俊雅的臉上寫滿了惆悵,“如若知道蘇小姐去向,說不定歸某連任盟主的英雄宴也不參加了那。”說完後,歸行負的臉上頗有玩味,仿道:“先生不鄙我貪花好色嗎?”
“可惜蕭某亦是不知任小姐的去向。”蕭徑亭見他神色,笑道:“我知宗主心思,世上才貌雙全的女子本就不多,蘇小姐不但有天仙般容貌,琴簫造詣更是出神入化,與之壹晤,得益良多,是莫大的享受,幾日下來,蕭某此生都休想忘懷。”
“蕭兄知我,蕭兄知我啊。哪象那些迂腐名流,念頭如此齷齪,歸某幾日前入住醉香居尚說三道四,說我敗壞禮常。”歸行負與蕭徑亭並步而行,笑道:“蕭先生可惜年紀大了,要不說不定尚能獲得蘇小姐芳心那!鬥膽問句,蕭兄安居何處,日後總少不得上門寒暄的。”難怪此人在西北得官名心,知交良多,盡管他行為為許多人所不崇。
蕭徑亭聞言,微微壹笑:“待我想下。”微壹思索,道:“蕭某倒有幾處宅子,但很久都沒有住過了,現在居無定所,四海為家了。”
歸行負轉過頭來,註視了蕭徑亭片刻,道:“哦!那在下求先生壹事,日後若有余暇,務必到歸某的‘逍遙府’壹敘,我閑得很,屆時天天陪蕭兄下棋喝酒,騎馬打獵。難得與蕭兄壹見如故,實在渴望與蕭兄談花論劍。”
“好啊,早就聽說宗主的逍遙府是神仙福地。”蕭徑亭估計著自己大概不久便會到突厥壹行,爽快應道。邊上的小姑娘不由對蕭徑亭暗暗佩服,僅僅幾言便讓歸行負這種大貴如此看重,穆夫人早就告訴過她們,這歸行負可是個只能仰視的人物,不過想到蘇莞芷對這等人物尚敢拒見,不由更是神往。
“宗主尚請留步,蕭某且去處理些事情,明日若宗主有閑,我便帶上幾瓶佳釀與宗主共醉,告辭了。”蕭徑亭擡頭見日已中天,不由加快了腳步。聞得身後歸行負道:“那就不擾蕭兄了,若有什麽事情歸某能盡綿薄的,尚請開口。”
蕭徑亭剛出了醉香居大門,頓覺幾道目光如電般射到身上。“蔔泛舟!”,蕭徑亭擡頭見到對面的如意樓下,蔔泛舟領幾個劍客站在壹年輕公子身後,神色恭謹。
“他應該是江南盟的少盟主任伐逸了。”在蕭徑亭把目光投向他時,那年輕公子也正打量蕭徑亭,面有贊色。
“他們終是來興師問罪了。”
任伐逸年方二十五,但已是名揚武林了,人稱“宋玉劍”,與方劍夕共列為中原武林最傑出的青年高手。“宋玉劍”,顧名思義是說他面目俊美。任伐逸貌似乃母吳夢杳,而吳夢杳乃是中原武神吳夢玉的胞妹,艷蓋四方,與女兒壹樣被稱為江南第壹美人。所以任伐逸的俊美與武功壹樣名揚天下,成為眾多少女的深閨夢中人。
“江南盟任伐逸拜見蕭先生。請蕭先生帶轉蘇小姐好。”任伐逸不愧是名俠之後,執的竟是師生之禮,無絲毫傲氣。“我聽聞先生善於音律,幾日後敝盟的英雄宴上,尚請先生與蘇小姐壹起奉上仙樂。”
“貴盟請了蘇小姐嗎?可惜蘇小姐已經走了。雖然可能尚未走遠,但她確是決定走了。至於蕭某,英雄宴那天我必上門道賀。”蕭徑亭見任伐逸比之自己為大,卻是行於師生之禮,不由得想笑,“這張面具儒氣本來就重,再加上長須飄飄確是壹幅仙風道骨,師生之禮倒是最合適的了。好在這面具天下也沒有幾張。”
“走了!!”任伐逸臉上有些變色,道:“如果是因為早上敝府中人的失禮,那罪過就大了。剛才家父尚擔心早上唐突了,會惹來蘇小姐不快,讓我過來賠禮,沒想到還是晚了。”
蕭徑亭暗訝自己還是低估蘇莞芷的影響力了,倒是任伐逸先見過了自己再去向蘇莞芷賠罪,頗有心計。笑答道:“不關貴府的事,蘇小姐走得甚急,事先她自己亦無此打算,想必是有要事吧。”
“哦,但我們還是唐突了。”任伐逸心中確實有些懊惱了,自己生平大場面大人物不知見識了多少,都能應付自如,智珠在握,但對對面的蕭先生卻有壹種無力感,準確說是不知道該如何使力,不知道該以何種態度。仿佛壹直在被對方掌握著方向,而對方的壹言壹行卻是沒有任何圈套。那種坦然的氣勢,反倒讓理應來問罪的他們氣勢上竟顯得有些理虧了。
“任公子是為了那個被我救下的突厥人來的吧?若公子信得過在下,可否回復令尊,說蕭某就此事必給任盟主壹個交代。”不待任伐逸開口,蕭徑亭先捅破了那層紙。
“妳是什麽東西?配於任盟主說話,任少主已妳說話已經是擡舉,若不是看在蘇小姐的面上,我話都懶得說,用劍讓妳讓妳乖乖說出那突厥賊子所在。”那白凈錦衣公子本站在任伐逸身後,此時放肆說話竟踏上了壹步,與任伐逸站在壹列,看來面目倒是頗顯秀氣。
“來的好。”蕭徑亭心中暗道。聞言僅淡淡地掃了他壹眼。倒是任伐逸和蔔泛舟未聽完,眉頭不經意壹皺,讓蕭徑亭知道剛才說話的不是江南盟的弟子。
“這位是閩中連家的四公子連易成,生性梗直,出言無忌,請先生海涵,晚輩在這裏賠禮了。”任伐逸雖然謙沖,但卻非軟弱,話裏軟中帶了對連易成的責備,又留了面子。畢竟連家是福建第壹武林世家,在江南亦是屈指,家主連邪塵更是中原武林的頂尖好手,與他父親又是至交,不好讓連易成過於失臉。在向連易長笑望壹眼後,任伐逸目光直視蕭徑亭,道:“先生想必知道,突厥蠻夷與我大武朝廷矛盾日劇,邊關常年戰事不斷。他們幾代君主更是企圖染我萬裏江山,身為武人為國殺賊,義不容辭。先生飽讀詩書,必定知道國家為大,個人交情為輕。所以先生之願,恕晚輩難以從命。”任伐逸說到晚輩二字時,語氣微微加重,提醒蕭徑亭應自重自己的前輩身份。
蕭徑亭暗笑:“我算什麽前輩。”但也承認任伐逸言語了得。對上任伐逸直視的目光,肅色道:“那位外族朋友在中原已經是兩年多了,並非此次潛入中原的突厥武人,蔔大俠想必可以從他的中原漢話中聽出,想必在遇到他時,他亦不是在作惡或是與其他突厥吾人壹起擾我中原武林窺我中原武林至寶吧?”說到次處,蕭徑亭不由停頓,見蔔泛舟微微壹點頭後。繼續道:“實際上他是為壹女子而來的中原,兩年下了對我中原眷意頗深,他日後到了突厥對我中原也未必不是件好事。我們作為武人,多個朋友總比多人敵人壓迫好吧,中原武林也不可過於霸道了,任公子妳說是不是?”
“蕭先生的話聽來有理,但敝盟也不是要為難了那人,只是帶回府中。查請後自會放人。”蔔泛舟知道自己該說話了,而不應該讓少主人在此時表態。
“哦!”蕭徑亭僅淡淡應了聲,不再言語,他本來就沒有想過對方會退讓,只是不想與江南盟的人鬧得水火不容。壹席話的緩沖幾乎淡了對方的敵意,接下來若是動武性質也會變得不壹樣。
任伐逸見蕭徑亭反應大吃有驚,接著見他從容從長袖中抽出壹支細薄短劍,更是大訝:“這便要動武了嗎?”但見對方面上掛著輕笑,深邃動人的眼睛中也從容淡雅,著實起不了什麽敵意。
“蕭兄,剛才幸喜之下竟然忘記問了蕭兄名字,匆匆趕出,不料蕭兄卻是未走。”,抑揚厚朗的聲音響在每個人的耳中,壹修長威武的身軀不疾不緩走來,那大步臨淵的氣勢,使得他看來更是雄偉如山,英俊威武的臉上雖然掛著微笑,但那股逼人的氣息壓得場上數人呼吸壹屏,臉上皆微微有些變色。
蕭徑亭目視來人,暗道:“這武是動不成的了。”把細劍放回,笑答道:“宗主不問,倒是我失了禮數,在下草字進遲。”
“小侄任伐逸拜見歸師叔。”任伐逸撂袍欲下跪磕頭,被歸行負托起,但仍乘勢作揖下拜,讓歸升行負眼中大有贊色。
“任賢侄好人品,直追當年令舅吳夢玉大俠,吳大俠當年可是天下第壹美男子。未見他時,歸某尚自負俊絕天下,待見了吳大俠後,再也不敢提起俊美二字,甚至連鏡子也不敢多照。”此時歸行負氣勢盡無,全然是個慈詳爽朗的長者。讓壹邊的蕭徑亭都有些敬服,任伐逸心中更是崇慕。
“多謝歸師叔繆贊。”任伐逸既不得意也不客氣自貶,引得歸行負更是贊賞:“賢侄不俗,日後成就必不在令尊之下。”
歸行負目光轉向蕭徑亭道:“進遲,好名字,蕭兄不覺得‘進遲’與歸某的‘行負’有異曲同工之妙嗎?”接著眼睛望向任伐逸頗有勸色,道:“任賢侄,蕭先生是我剛認識的至交。他生淵博如海,足於做了賢侄的老師。無論是武學上的還是為人之術、詩書字畫,蕭先生可都是大方之家,賢侄可好好把握了。”
“是,小侄明白,多謝師叔教誨。”任伐逸自然知道歸行負壹語雙關,他亦看出蕭先生不凡,但仍吃驚他能被壹方宗師的歸行負如此推崇。且不論這些,單憑歸行負壹句話,他亦不能不給這個面子。況且歸行負在話中對自己不無愛護之意,這是彌足珍貴的。
聽歸行負與任伐逸在壹邊言談,蕭徑亭不由把目光頭向“醉香居”對面的小閣上,依舊是花樹間的珠紗幔子,但已經沒有讓他心動的目光瞟來,由於距離近,運功於耳,也聽不見動人的音語從中傳出。
“許嬤嬤讓小婢來喚歸爺前去用餐。”壹俏丫頭碎步行來,乖巧向各人行禮,道:“各位公子大爺若不嫌棄,我們亦為各位備好了上好的美酒佳肴。望個位賞臉。”那丫頭見任伐逸俊美至斯,氣宇軒昂,不由得看的有些呆了,待晃過來再說話已有些不暢,面紅過耳,搭著俏臉。換得蕭徑亭滿臉的憐色。
“任賢侄及貴屬留下陪我用餐,下午我便去任附見過令尊。”歸行負轉過問道:“蕭兄呢?”壹臉希冀。
“尚有朋友候我,明天與宗主壹醉方休。”蕭徑亭目中閃過壹絲悲色,低聲道:“可惜我怎麽喝也不會醉啊。”向那小婢吩咐道:“請姑娘備幾個小菜,壹瓶‘醉香泉’,兩份碗筷。裝上籃子,讓我帶走。”對歸行負抱歉壹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