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清泠巢穴

　　二位組長候選人計議已定。葉凡目光深邃，躊躇滿誌地望向遠方：“那麽，我們現在就動身吧？”
　　“不！”穎夜搖了搖頭。
　　“還有什麽事？”葉凡問。
　　“我還沒吃早飯。”穎夜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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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點攤子上，穎夜橫掃千軍，吃了半籠包子，三根油條，兩碗豆漿，壹碗豆腐腦。臨走又在眾目睽睽之下拽了足足半卷餐巾紙。
　　“有必要扯這麽多紙嗎？”葉凡替穎夜感到羞愧。
　　“呃，我還要上個廁所。”穎夜非常坦然地說。
　　“上廁所也用不了這麽多。”葉凡說。
　　“我每天都要上廁所！”穎夜理直氣壯。
　　葉凡無言以對。這才明白距離產生美是放之四海皆準的真理。以前和穎夜處於敵對的緊張關系時，覺得此人深藏不露，有智商有身手，也是壹等壹的人才。等現在兩人開始親密合作時，僅壹個生活的點滴便發現這家夥也有劣根性。
　　穎夜又在報刊亭花五毛錢買了份A市早報，這才晃晃悠地走向公廁。臨進門又回頭問葉凡：“妳來不來？紙多！我請！”
　　葉凡壹腳踢過去壹片板磚。穎夜閃身飛下廁所。
　　足足等了十分鐘穎夜才出來。嘴裏叼著半根煙，胳膊下面挾著報紙，兩手提著褲子，朝著葉凡得意地甩了甩頭。葉凡環顧腳下，沒有發現第二塊板磚。
　　“現在可以走了吧！”葉凡強自忍耐。
　　穎夜從嘴裏取下煙頭，伸指壹彈。煙頭“嗖”壹下直飛向垃圾桶，從洞口準確飛入撞在桶中，發出“咣”壹聲響，桶被震得左搖右晃，差點沒倒。周圍人聞聲望來，不少人剛才看到葉凡拿板磚砸廁所，猜測這回這家夥是砸向垃圾桶了，心裏已將葉凡和不良青年劃上了等號，目光驚懼的鄙夷的什麽樣的都有。
　　葉凡還沒意識到這麽多，只是壹個勁地追問：“還不走？還不走？”
　　“走！”穎夜說，壹邊掏出手機打通電話，只說了倆字：“過來。”完後就掛掉了。
　　不大會，壹輛車停到了路邊兩人身前，車上下來兩人，朝穎夜打著招呼，當中壹人壹擡手，扔過來壹副手銬。
　　穎夜擡手接住，朝葉凡壹晃說：“這是副普通手銬，就假裝是截氣鐲。被截氣鐲抑制後的氣息狀態就由妳自己模仿了，以妳的技術，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葉凡點點頭，伸出了雙手。
　　穎夜“卡”壹下將他銬上，隨後問道：“能掙脫吧？”
　　葉凡試了試，點了點頭。
　　“行！上車！”穎夜壹揮手，大家鉆進了車。周圍群眾此時有些目瞪口呆：不過扔了兩片板磚，居然就被銬走了？現在治安已經這麽嚴格了嗎？
　　“去哪找清泠？”葉凡在車上問。
　　“我問問。”穎夜又掏出手機，拔通了電話。
　　“問誰？”葉凡好奇。
　　穎夜示意他安靜，隨後對著手機說：“餵，清泠！是我啊！妳現在在哪呢？”
　　這個問法……實在是豪邁！葉凡暗笑。
　　“有事，當然是有事，而且是好事！”穎夜笑著說。
　　“猜猜看？”
　　“其實……我抓到葉凡了，怎麽樣，算不算好事？”
　　“現在在我車上，妳看是妳過來呢！還是我帶著他過去？”
　　“嗯，妳說地方。”
　　“好，就來，妳等著。”穎夜掛了電話，回頭對司機說了個地名。
　　“那是哪裏？”葉凡對A市並不熟悉。
　　“城郊。那邊大多是出租房，人多而且雜，原來這丫頭在這邊。”穎夜說。
　　“計劃有什麽需要更改的？”
　　“看起來沒有。壹些小細節方面就見機行事吧！唉，要是她肯主動過來，那可就省事多了。可惜啊！”穎夜嘆息著。
　　汽車飛馳。壹車都默不作聲，良久，葉凡呶呶嘴問：“他們倆跟咱們壹起進去嗎？”葉凡指得是前排穎夜的兩個手下。
　　“看情況。”穎夜回答。
　　葉凡忽然覺得心裏非常沒底。這穎夜自己壹直以為也是和劉青小揚他們壹樣心思縝密，做事節節相扣，滴水不露的類型。現在真正開始接觸，怎麽覺得這家夥真是隨性。他提出的那個方案，也只是三言兩語交待了壹下核心內容。如果換作小揚他們，壹定會把會突發的種種情況都算計在內，逐壹制定出對策，而這家夥，只會回答壹句：看情況。
　　這壹點上倒是和嚴冰有幾分相像。但嚴冰是實在沒腦子，而他，卻是有腦子卻懶得動。葉凡想到把自己交付到了這麽壹個人手上，突然有了下車的沖動。
　　“妳看起來很不安。”穎夜突然說。
　　“妳覺得咱們有幾成把握。”葉凡問。
　　“3.3成！”穎夜說。
　　“這是個什麽意思？”葉凡不解。
　　“把十成平均分成三份，3.3取決於妳，3.3取決於清泠，還有3.3取決於我。我只對自己這部分有絕對的信心。”穎夜說。
　　居然還有這種解釋！葉凡被震得無言以對。
　　“妳對自己有幾成信心？”穎夜反問。
　　“本來是十成，看到妳這樣子，突然變成五成了。”葉凡說。
　　“怎麽，難道我這個人很沒有安全感嗎？”穎夜說。
　　“完全沒有。”葉凡說。
　　“這就對了。”穎夜突然笑，“我可是殺手。如果我有安全感，那我就是小揚的隊友了。”
　　葉凡再次無言。
　　車行了約壹個小時，終於到達了目的地。穎夜再次打通了電話：“我們到了，下面怎麽著啊？”
　　“好。”穎夜說著掛了電話。
　　“怎麽樣？”葉凡問。
　　“她派人來接。小心了。行動正式開始嘍！”穎夜收起了笑容，壹本正經地說。
　　葉凡的目光投向了車窗外熙攘的人群。
　　不大會，人群中穿出兩人，徑直朝葉凡他們所乘的車走來，看來是清泠的手下無疑。不知清泠的這些手下是不是也像大毛他們五個壹樣憨態可掬。葉凡胡思亂想著。
　　壹行人下車，葉凡面無表情地站在最後，穎夜的兩個手下分立他左右做押解狀。穎夜上前和過來的兩人握手，寒暄：“妳們老大呢？”
　　“正在等幾位。”兩人回答。
　　“帶路吧！”穎夜說。
　　兩人轉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穎夜在前，葉凡被挾在中間，兩名手下最後，四人跟著二人走去。
　　葉凡為防露出破綻，沒敢東張西望。現在自己是壹個被捉後生死未蔔的人，不應該還表現得多麽好奇，應該……很沮喪才對。葉凡想著，搭拉著腦袋，壹臉失落，拖著要死不活的腳步慢吞吞地走著。
　　在這條集市壹樣的馬路上走了約兩百米，轉向了右側壹條很深的巷子。
　　這裏的出租房全是平房，門窗房墻房檐全是壹個模樣。巷子不僅深，而且旁支甚多。葉凡睜著眼睛走路，幾個轉彎後還是迷失了方向，東南西北都已經分不清，只能希望穎夜能記清道路。
　　壹直走到再出岔路可走，帶路人的腳步才停了下來。隨手推開身邊壹扇破木門說：“請。”
　　穎夜想也沒想，低頭邁入，葉凡緊隨其後。
　　狹小陰暗的壹間小屋，葉凡正在感慨，帶路人已進來又推開房中的壹扇門，震耳欲聾的音樂突然就撲天蓋地的湧來。幾人都是壹怔，那兩人壹笑，朝那門裏做了壹個請的手勢。
　　四人進了那扇門，才知是怎麽回事。外面看來是數間不同屋子，在這裏已經被悉數打通，只余幾處柱子支撐著房梁。
　　這裏的燈光依然昏暗，但卻因為這壹大間空曠的場所是被當作酒吧來裝修的。
　　圍繞正中壹根柱子搭建的吧臺裏，擺放著各式各樣的酒水。屋裏散落擺放著不少方桌圓桌板凳沙發坐椅。如果大聲的音樂剛才在門外卻完全沒有聽到，顯然這房子還是做過隔音處理的。散坐在各處位置上的人也不知是不是虛靈清泠組的成員。葉凡正在模仿被截氣鐲抑制氣息的狀態，自然不敢輕易去查探。
　　“幾位這邊請。”帶路人扯著嗓子大吼了壹聲，引著四人來到了大廳的壹角。
　　壹圈紅色的沙發，清泠翹著二郎腿坐在正中，怡然望著走過來的四人。
　　“嗨！”穎夜揮手打了個招呼，也沒從旁邊繞，直接壹躍從沙發上翻過，坐在了清泠對面，跟著頭也不會地伸手朝身後勾了勾手指，示意把葉凡帶上來。
　　清泠也伸起手朝某處指了指，音樂立刻停了下來。她掃了葉凡壹眼後，微笑著對穎夜說：“妳的心情看起來不錯。”
　　“當然！”穎夜笑得十分愉悅，甚至讓葉凡懷疑他是不是真的要把自己給賣了。
　　接著就見穎夜壹擡手道：“拿點酒上來喝啊！要妳們這最好的。”
　　壹旁清泠成員望向清泠，清泠抿嘴壹笑，點點頭說：“去吧！”
　　“妳這搞得不錯啊！對外開放的嗎？”穎夜環顧四周。
　　“哪裏，就是自己兄弟們沒事時打發個時間。”清泠笑著說。
　　“妳們虛靈的福利就是比我們黃昏好。”穎夜贊嘆。
　　“妳可以考慮跳槽啊！”清泠笑。
　　“哈哈……”穎夜打了個哈哈，端起了剛剛倒滿的酒杯道：“來，先幹壹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