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五十二章 同行

　　“先生，先生！”
　　迷迷糊糊中，葉凡聽到有人在叫喚，自己還被晃來晃去。睜開雙眼，看到那司機挺是焦急的臉色。看到葉凡醒過來，松了口氣道：“您要到的地方到了。”
　　葉凡望了望窗外，努力坐直身子道：“謝謝。”
　　“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司機看出葉凡目前的狀況不佳。
　　“不用。自然會有人接應我。”葉凡望著窗外，目光深邃，他還記得上車時自己扯得謊。完了又添上壹句：“今晚的事不要和任何人說起。”
　　對方點了點頭。葉凡推開車門，忽想起自己坐得是出租車，理應是付錢的。連忙從口袋掏出壹張遞上，為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還補充了壹句：“不用找了。”
　　那司機想客氣來著，壹瞅葉凡遞來的居然只是張五元大鈔。看葉凡那搖搖欲墜的模樣，也沒忍心再說什麽，道了聲謝便飛馳而去了。
　　葉凡繼續壹手捂著傷口，歪歪扭扭地朝小區沖去。壹瞅門前又有數個保安，自己這模樣可能又要招人懷疑，還是少生些事端的好，遂換了個地方，翻墻進了小區。
　　壹路葉凡只覺得自己步履沈重，上樓時把樓梯踩得“咣咣”直響，從樓外看，這壹刻，燈亮了無數。
　　確信自己沒有走錯，葉凡砸了幾下門。沒有反應，葉凡只得哆哆嗦嗦地自己掏鑰匙。
　　剛戳了幾下鎖眼，門居然自己就開了。葉凡壹楞之下，看到葉蘋站在門裏，不滿地道：“有鑰匙敲什麽門！”
　　“妳在為什麽不開門。”葉凡還有心思爭辯。但就在看到葉蘋的壹瞬間，整個人已經松馳下來，此刻雙腿壹軟，手也扶不住門框了，直向前倒去。
　　葉蘋壹驚，連忙上前抱住，這才看到葉凡的左胳膊上滿是鮮血。“受傷了？”葉蘋驚道。
　　“好眼力……”葉凡說話的力氣還是有的。
　　葉蘋連忙將葉凡拖到沙發上，查看著他的傷口。“這妳自己綁得吧？靠！”葉蘋道。
　　“怎麽？這麽止血不對嗎？”葉凡低頭看了眼。
　　“對是對。不過，要往傷口上綁。”葉蘋說著將那布條解下。跟著進了裏屋，拎出壹個小箱。打開後，葉凡看到裏面有紗布、繃帶、刀子、鑷子等等東西，已猜到葉蘋要做什麽。對葉蘋做飯雖然沒信心，但想來這玩藝她應該是比較純熟的。
　　“好專業啊！”葉凡其實是說給自己聽的，讓自己不至於太緊張。
　　“專業個屁，弄來這麽些東西還沒用過。”葉蘋道。
　　“啥！”葉凡頓時無比地緊張，“從沒用過？”
　　“是啊，我還沒受過這麽重的傷。”葉蘋已經開始收拾道具。
　　葉凡初見葉蘋時的松弛感已經全部沒有了，此刻他覺得這個房間中充滿了危機。“那啥，我打個電話！”葉凡道。
　　“打什麽電話？”葉蘋壹邊細心地準備，壹邊頭也不擡地問道。
　　“打給朋友，萬壹我被妳弄死了，好叫他來給我收屍。”葉凡說著掏出了手機。
　　“收什麽屍。”葉蘋淡淡地道，“死人我們怎麽處理妳也應該很清楚了吧？”
　　葉凡腦中出現了那壹灘清水，頓時更覺恐懼了。更急著想打電話，心裏也在懊悔，自己應該去找劉青嘛，為什麽要跑到葉蘋這來。哪知手機壹片死氣，葉凡按過所有鍵都沒發現有反應。猛然間想起，那天自己從遊泳池底走過時……這普通手機沒有不怕水的。
　　葉凡慌忙又去掏PDA，葉蘋卻已經準備完畢，不耐煩地道：“行了，真當自己會死啊！”說著拉過葉凡的胳膊，手壹振已經把裏外的衣袖全部扯了下來，接著又道：“最多也就是截肢！”
　　葉凡渾身壹顫，猛然起身道：“我想出去走走。”
　　“走妳個頭啊！”葉蘋叫道，突然揮手壹切，葉凡哪裏還能閃避，被她壹掌切在頸邊，只覺得意識越來越渾濁，徹底暈過去前，嘴裏只吐出兩個字：“楊過……”
　　陽光從窗外照進來，葉凡瞇瞪著雙眼，四下打量了壹下，自己躺在葉蘋的床上。
　　忽然間反應過來，右胳膊連忙伸出向旁壹抓。松了口氣，自己的左胳膊還在。傷口處被纏上了繃帶，葉凡輕輕用手碰了碰，疼痛感也還在。
　　“不要碰！”葉蘋的聲音突然炸出來。
　　葉凡壹驚，結果重重地碰了壹下，疼得自己呲牙咧嘴。
　　“傷不算太重。”葉蘋端了杯手走進來，“血管和神經受損都不大，就是失血有點多。換作是普通人大概早掛了。”
　　葉蘋喝了壹口杯裏的水，遞給了葉凡。
　　“水裏有妳的DNA，我不要。”葉凡面無表情。
　　“妳……”葉蘋的殺氣已經出來了。
　　“開玩笑……”葉凡慌忙接過，跟著問道：“傷多久能好？”
　　“我怎麽知道，我又沒中過這傷。只有最沒水平的術者才會被槍打中。”葉蘋道。
　　葉凡無言以對。
　　“想吃點什麽？”葉蘋就站在門邊問道。
　　“只要不是妳親手做的就行。”葉凡回答，他的確有些餓了，但還沒到饑不擇食的程度。
　　“那妳自己去泡個面吧！”葉蘋壹擺手。
　　“我是傷員！”葉凡不甘心地抗議著。
　　“最沒水平的術者才會把這點小傷放在心上。”葉蘋答道。
　　“我失血過多。”葉凡嚷嚷。
　　葉蘋已經走了出去，根本沒有理會他。葉凡只得自己下了床。走出來壹看，葉蘋又在折騰電視，的確沒有要幫自己效勞壹下的意思。
　　“泡面在哪？”葉凡問。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在自己離開那天時，這屋裏能吃能喝的東西已經全部被消滅了，除了半瓶醬油。
　　葉蘋指了指廚房，葉凡走去，聽得葉蘋坐著不動嚷嚷：“幫我也泡壹碗。”
　　片刻後，葉凡端了壹個碗走了出來。
　　“我的呢？”葉蘋怒。
　　“我失血過多。”葉凡答非所問。
　　葉蘋只得自己起身進了廚房，立刻也端了個碗出來，嘴裏道：“泡好了幹嘛不端出來？”
　　“我失血過多。”葉凡又說。
　　“啪”，泡面碗裏的塑料叉子被葉蘋插進了茶幾，葉凡打了個寒顫，問：“現在幾點了。”
　　“自己看。”葉蘋說。
　　葉凡四下打量，根本沒找到鐘表壹類，遂問：“where？”
　　“television！”葉蘋答。
　　“什麽？”葉凡茫然。
　　“電視！”葉蘋道。
　　葉凡掃了壹眼電視，看到右上角正顯示著時間，正在向七點整挺進。葉凡繼續茫然道：“電視不是TV嗎？”心裏琢磨葉蘋說得莫非不是英語。
　　葉蘋淡然道：“沒文化的人才說簡寫！”
　　葉凡抓狂。這時電視中音樂驟起，播起了A市的早間新聞。“換臺換臺！”葉凡嚷嚷。
　　葉蘋剛要播，“等等等等！”葉凡又叫喚起來。
　　新聞中播放的居然是昨晚許家的事。當然術者的戰鬥是不可能被拍到，現在電視上放的是許家戰鬥後的情形。從前院仿佛局部地震壹樣的地表坍塌，到被炸去壹角的許家豪宅。
　　“妳們做的？”葉蘋問道。
　　“有些是！”葉凡道，突然興奮地叫道：“快看快看。”
　　“看什麽？”葉蘋的眼睛壹直就盯在電視上，沒發現出現什麽特別場景。
　　“看到那燈沒有？我打壞的。”葉凡道。
　　葉蘋看到屏幕是從許宅的壹角轉到了另壹角，的確有壹個壹團廢鐵壹樣的東西，難道就是葉凡口上的燈？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葉蘋問道。
　　“許妍是術者，妳知道嗎？”葉凡道。
　　“那妮子！？”葉蘋壹驚，“我完全沒有察覺到。”
　　“大概是虛靈的人，虛靈妳知道吧？”葉凡道。
　　葉蘋笑：“我為妳知道虛靈表示驚奇。”說完這句又喃喃道：“原來是虛靈的，怪不得。”
　　“怎麽？”葉凡問。
　　“虛靈是壹個暗殺組織，尤其擅長偽裝後的偷襲，偽裝氣息正是他們這個組織最擅長的。我沒察覺出來也不足為奇。”葉蘋道。
　　“這樣豈不是很難防範？”葉凡想到壹個看似普通人壹樣的家夥，卻突然在自己身邊向自己發動術者壹樣的強悍攻勢，的確是防不勝防。
　　“當然很難防，不然虛靈怎麽會是僅此於我們葉家的暗殺組織。不過妳也不用太擔心，只要自己水平足夠，未必就看不出對方的偽裝。這個許妍看來是個高手。她在虛靈的代號是什麽？”葉蘋問道。
　　“清泠。大概是這個吧！”葉凡道。
　　“清泠！”葉蘋若有所思。
　　“有什麽來頭？”葉凡問道。
　　“清泠是虛靈四組之壹。這壹組的老大代號就是清泠。但是因為暗殺任務的特殊性，即使是組長也隨時可能人間蒸發。所以在這壹組中代號為清泠的會不只組長壹個，另有四個，大概可以算是候補組長。壹旦組長掛了，立刻由四個候補中選壹個出來，成為新的組長清泠。而且對於外人來說，根本不知道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組長清泠。”葉蘋道。
　　“妳知道的挺多嘛。”葉凡道。
　　“當然！”葉蘋壹笑道，“大家都是同行嗎，偶爾也會有壹些業務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