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毀屍滅跡

　　葉凡張大了嘴，望著葉蘋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葉蘋冷冷地道：“不殺了他，死得就是妳；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說得就是這個意思。”
　　葉凡掩嘴說不出話來。這次畢竟不同於上次，壹個活生生的人，就是在自己眼前倒下去的。葉凡的心中充滿了不安。
　　葉蘋的臉上已不再是那麽冰冷，同情地望著葉凡，拍拍他說：“妳到那邊去，這屍體還要趕快收拾壹下。”
　　葉蘋這才想起這還是在大白天的校園內，問道：“要怎麽收拾？”
　　葉蘋說：“妳還是不要看了。”
　　葉凡卻沒有動，他覺得這些東西遲早都是自己要經歷的，逃避並不是辦法。
　　葉蘋看了他壹眼，也沒再說什麽，從口袋裏掏出個小瓶，拔開蓋朝老頭的屍體倒去。幾滴像水銀壹樣，卻又晶瑩剔透的液體滴了下來，壹粘到身立刻發出輕微的“嘶嘶”聲。人竟像融化了壹般慢慢攤了下去，那衣服裏的部位倒還罷了，片刻後露在外面的頭、手也開始軟化。
　　葉凡只覺得胃裏壹陣翻騰，沖到壹邊抱了棵樹就吐了起來。
　　葉蘋在後面說：“早叫妳不要看了嘛！”說著壹甩手，扔過來壹包紙巾。
　　葉凡拾起，抽了兩張擦了擦了嘴，堅定地說：“吐啊吐的也就習慣了。”
　　說著又小心翼翼地轉回過來，不動聲色地站到葉蘋身邊和她壹聲盯著，漸漸臉色又開始漸漸發青，葉蘋看了他壹眼說：“不能忍不要勉強啊！”
　　葉凡“哇”壹張口又吐了，邊吐邊罵：“我本來都吃回去了，妳惹我幹什麽！”
　　葉蘋對死人顯然已經無動於衷了，但壹聽這話卻是臉壹綠，越想越是惡心，終於也沒忍住，壹張口也吐了起來，壹邊指著葉凡罵：“妳太惡心了妳！”
　　原本對殺人毀屍還充滿不安的葉凡，經這麽壹鬧騰多少降低了壹些恐懼。
　　屍體須臾就已化盡，衣物都還在，身體卻已經化作壹灘清水，連先前流出的血水都不見了。葉凡的心也逐漸平復下來。雖然不希望看到死人，但如果非要自己選擇殺人或者被殺，大概自己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前者吧。更何況還是這麽壹個卑鄙猥瑣的老頭。
　　剩下的那點衣物上，卻是粘滿了葉凡和葉蘋吐得東西，葉蘋伸手壹指道：“把那些東西撿了丟掉。”
　　葉凡驚呼：“我靠，沾了那東西我不是也要被化了。”
　　葉蘋說：“沒事，藥效已經過了。”
　　葉凡手壹指說：“我說得是妳吐的那些……”
　　葉蘋勃然變色：“找死是不是，我滅了妳啊！”
　　雖然葉蘋剛才是的確剛滅了壹個人，但此時這樣殺氣騰騰的咆哮，葉凡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懼意，無動於衷。
　　葉蘋無奈，只得軟下來道：“老大，算我求妳了，人我都收拾了，妳就收拾收拾這些東西吧！”
　　葉凡也無話可說，壹瞅老頭的匕首還扔在地上，過去撿起，堆了堆地上的衣物，最後挑了起來，跟著就伸向葉蘋。
　　葉蘋尖叫著躲開，指著葉凡語無倫次，殺人時也沒這麽緊張。牙縫裏蹦出兩個字：“無恥。”
　　葉凡做勢要甩，葉蘋低聲喝道：“別鬧了，有人過來了。”
　　葉凡壹回頭，看到幾個女生嘻嘻哈哈地朝這邊走來。葉凡手縮了回來，葉蘋叫道：“靠，匕首別露出來啊！”
　　葉凡壹楞，只得又往前伸了伸了，將刀刃藏在了衣物下，那衣服上的東西也眼看就在粘到自己手上，葉凡差點又吐了。
　　幾個女生從兩人身邊掠過，葉蘋壹本正經地批評：“叫妳少喝點，妳看妳吐得，渾身都是，下次喝吐了別來找我。”
　　幾個女生壹起回頭向葉凡投來鄙視的目光，葉凡死了的心都有了，葉蘋得意洋洋地望著他，低聲道：“快走吧，扔了去。”
　　葉凡問：“扔哪？”
　　葉蘋說：“廢話，當然是垃圾桶了。”
　　葉凡疑惑：“扔垃圾桶就行了？”
　　葉蘋瞪他道：“要不妳帶回去藏枕頭下面。”
　　這個雙項選擇題實在是太容易了，葉凡毫不猶豫把這堆垃圾扔到了垃圾桶，葉蘋在壹邊解釋說：“那藥水雖然化不掉衣物，但可以抹去衣物上壹切人的痕跡。”葉凡點了點頭。兩人沈默著立在垃圾桶前，可憐血色黃昏赫赫有名的白牙，縱橫幾十載，最終的歸宿就是這麽壹個再普通不過的垃圾桶。
　　葉蘋突然道：“我說，妳那匕首能不能收起來，別在那亮著了。”
　　葉凡壹驚，現在已經是大道邊上了，人來人往，這匕首絕對算得上是非法攜帶的管制刀具，好在還沒人留意到。葉凡伸手就要把匕首丟進垃圾桶，被葉蘋壹把拽住：“妳瘋了妳。”
　　葉凡楞道：“怎麽了？”
　　葉蘋眼睛朝那匕首壹掃說：“就這麽扔了？”
　　葉凡更疑惑了：“怎麽，妳要藏到枕頭下面？行啊，給妳。”葉凡說著就要把已經伸出垃圾桶虎口的匕首拖回來。
　　葉蘋按住他手道：“我是說，妳知道這是什麽嗎？”
　　葉凡點頭：“知道，是匕首。不過沒事啊，匕首又不是死屍，不至於引發什麽騷動吧？”
　　葉蘋耐著性子說：“這不是普通的匕首。”
　　葉凡問：“那是什麽？”
　　葉蘋說：“這是白牙。”
　　葉凡說：“我知道，這是白牙那老頭用過的。怎麽？妳想拿了當紀念品？”葉凡忽然想起，不知在哪裏看過，有些變態的殺人狂，不單喜歡殺人，還喜歡留壹件被害人的物品，以便日後拿出來吹噓，難道葉蘋也是這樣的變態？葉凡從頭到腳壹陣發麻，看葉蘋的眼神也有些走樣了。
　　葉蘋說：“妳白癡啊，我是說這匕首叫白牙！”
　　葉凡不解：“不是那老頭叫白牙嗎？”
　　葉蘋說：“因為那老頭用這叫白牙的匕首，所以他才會被人稱作是白牙。”
　　葉凡只覺得有些發暈，葉蘋也失去了耐心：“反正這匕首可是個好東西，還是留下它吧！”
　　此時壹個戴眼鏡的男生走到垃圾桶旁，疑惑地望著二人輕聲說：“兩位同學，方便的話，我想扔個垃圾。”說著晃了晃手裏的臟西西的塑料袋。
　　葉蘋甜甜壹笑說：“同學，我們正扔著呢，妳去那邊吧！”
　　結果適得其反，估計這書呆子是從來沒見過美女沖著他笑，壹時樂暈了頭，也沖著葉蘋壹笑說：“沒事，我可以等。”葉蘋瞅著他那牙上的韭菜葉，又是壹整犯惡心，剛想說什麽，壹邊葉凡撞撞她道：“這東西真這麽好？那我可得收著。”
　　說著，就見葉凡從垃圾桶裏將那狹長的匕首“白牙”緩緩拎了出來，那男生眼珠子越瞪越大，直到確認自己沒看錯時，葉凡已經轉了過身來。兩人四目相對，都是瞪大了眼睛。葉凡手拎匕首不知往哪擱，那男子也死攥著他那破塑料袋似乎準備拿此來防身。
　　葉蘋也是沒料到會這樣，狠踹葉凡壹腳低聲道：“快收起來。”說著又施展自己渾身魅力朝那男生壹笑說：“同學，妳慢慢扔啊！”說著拖了葉凡就閃。
　　葉凡學白牙老頭的樣把“白牙”塞進了袖子裏，不住地抱怨葉蘋：“有人過來了妳怎麽不和我說壹聲。”
　　葉蘋也在埋怨：“他長耳朵幹什麽用的，有人過來也聽不到嗎？”
　　葉凡回頭望了壹眼，那男生還傻站在那死盯著兩人，擔心地道：“不會要去報告學校吧？”
　　葉蘋說：“那妳去殺了他滅口。”
　　葉凡躊躇：“那得等沒人的地方吧？”
　　葉蘋壹楞：“我靠，看不出來，妳原來是頭冷血禽獸啊！快走吧妳。”
　　“去哪？”
　　“跟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