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復制

　　烏鴉很是驚訝：“妳想加入血色黃昏？”
　　葉凡壹臉期待地說：“可以嗎？”
　　烏鴉忽然笑了：“小子，妳到底知不知道血色黃昏是做什麽的？”
　　葉凡連連點頭說：“當然知道。”
　　烏鴉盯著他足足有半分鐘，葉凡為了表示自己堅定的信念，不遺余力地和他對視著。結果烏鴉也只是淡然壹笑後，挾著他的教案轉身離開了。
　　葉凡壹直目送他下了樓梯，這才長出了壹口氣。
　　手機！還好有那個男生突然跑過來打手機，這提醒了葉凡。他們壹定是在那裏發現了那個摔碎的手機，跟著又發現了壹些白牙到過的線索。烏鴉從手機上感覺到了自己的氣息，所以會專門找上自己。
　　於是葉凡最終決定用他那真假摻半的謊言技巧蒙混過去。現在看起來自己又成功了。看來這烏鴉表面上厲害的嚇人，騙起來卻是這麽容易。
　　葉凡搖著頭走回教室，後面還有兩節課要上。
　　壹樣的教室壹樣的人，但此時各人的位置已經是大變樣了。上節課還是整體化的男左女右結構，現在已然是交叉式的男左女右。
　　葉凡剛進門，葉蘋已經在喊上了。葉凡壹瞅，她占了個最角落的位置。周圍荒蕪人煙，兩人坐在那裏無疑是相當紮眼的，但唯壹的好處是絕不會有人聽到兩人的談話。看來自己又休想認真聽課了。葉凡是典型地得了便宜賣乖。自從認定成績不重要後，他就沒再好好聽過課。最近又忙於練術，正琢磨著要不要向嚴冰的作息時間靠攏。
　　來到葉蘋旁邊坐定，葉蘋立刻問道：“真找妳？什麽事。”
　　葉凡嘆口氣說：“白牙老頭的事。”
　　葉蘋驚訝：“知道了？”
　　葉凡得意：“要不是我機智，八成要被他套出破綻。”
　　葉蘋先表示鄙視，隨後才問怎麽回事。
　　葉凡大至壹說，葉蘋完全沒聽出什麽名堂，只是驚訝：“妳要加入血色黃昏？那是真的還是假的？”
　　葉凡嚴肅點頭：“是真的。”
　　葉蘋茫然：“為什麽？”
　　葉凡沒有言語，葉蘋急道：“妳知道我多想擺脫這種生活嗎，妳居然想到自己陷進去，好奇心害死人啊！”
　　葉凡說：“我不是為了好奇。”
　　“那為什麽？”葉蘋似乎有些著急，突然反應過來，靜靜地說：“妳是為了找到葉城。”
　　葉凡沒有說話，葉蘋又剛要說什麽，上面老師敲著講桌：“那兩個不要說話了，不想聽也不要影響其他人。”葉蘋剛才壹時情急提高了音量，得到了老師的密切關註，結果這兩人十分不給他面子繼續交流，這才忍不住點了名。
　　葉蘋“咣”壹聲站了起來，拉住葉凡叫道：“出去說。”
　　全班都傻眼了，包括老師。該老師姓李，性別男，年齡四十至五十之間，是中文系的壹名副教授。教書數載已見過各種類型的學生，但就是沒見過這麽不給老師面子的，而且還是個女生。壹時怒火中燒，壹拍講桌，吼道：“妳倆給我站住。”
　　葉蘋不理，執著地向外繼續走，已經被她拖出半截的葉凡將她死命拉住。老師指著葉蘋，“妳妳妳”了半天，最後吐出壹句：“教了幾十年書了，沒見過妳這樣的學生。”
　　葉蘋已決心將不給面子進行到底，想也不想就回道：“我也上了十幾年學了，沒見過妳這樣的老師。”
　　老師頓時被擊昏過去，語無倫次說：“我……我怎麽了？”
　　葉蘋“哼”了壹聲，拖著葉凡從後門沖了出去。留下壹屋子人在那裏大眼瞪小眼。
　　現在是上課時間，樓道裏極為安靜，偶爾會傳出某位聲音洪亮的老師的講課聲。葉蘋揪著葉凡壹路上了天臺。
　　天臺，又是天臺，葉凡無奈地望著葉蘋說：“妳真誇張，我估計老師已經被妳氣吐血了。”
　　葉蘋瞪他壹眼說：“我也要被妳氣吐血了。”
　　葉凡攤攤手說：“至於嗎，有這麽嚴重。”
　　葉蘋說：“葉城和妳到底是什麽關系？妳找他幹什麽？瞅妳這猥瑣樣，我看也是為了錢吧！”葉蘋的話像連珠炮壹樣。
　　葉凡說：“當然不是為了錢。”
　　葉蘋說：“那妳著急攙和什麽？他是妳爸啊？”
　　葉凡望著葉蘋，認真地道：“妳說得沒錯。”
　　葉蘋滿臉的難以置信：“不可能，資料裏從來沒說過葉城有家人，哪跑出來妳這麽大個兒子。別以為妳正巧也姓葉我就會相信妳。”
　　葉凡苦笑壹下說：“如果資料能把什麽都告訴妳，妳們也不用找他找這麽多年了。”
　　葉蘋楞了楞，覺得似乎有點道理。末了問道：“那妳的術也是葉城教的？叫什麽星殺術來著？”
　　葉凡點了點頭。
　　葉蘋望著他說：“資料裏提過，葉城可以復制他只看過壹次的招式。是真正的復制，不是模仿壹下動作那麽簡單。”
　　葉凡壹笑，忽然壹擡手朝葉蘋頸邊切去。葉蘋壹驚連忙壹側，閃過的同時嘴裏剛吐出“妳”字，葉凡的胳膊突然詭異地壹彎，肘部就朝她左臉上砸來。
　　葉蘋的左手幾乎在壹瞬間揚起，擋住了這壹肘，但力量實在太大，葉蘋身子向右滑出數步這才化解。兩人都楞在了當場。
　　葉凡最近努力鉆研這招烏連復道，雖然還不能說完美，但自我感覺進步相當大，和那天烏鴉使出來的相比似乎也不逞多讓。想不到葉蘋之強還在自己意料之外，居然可以擋下這壹招。
　　葉蘋此時也楞道：“這是烏鴉的‘烏連復道’，妳真的復制到了！”
　　葉凡說：“妳那天不是已經看到了嗎？”
　　葉蘋說：“是看到了，但我看白牙老頭被這壹招擊中，根本壹點事都沒有，以為妳只是模仿了個架式。”
　　葉凡說：“白牙老頭算計著烏鴉，所以對他這壹招早有對付的方法，而且那天我剛剛學會，還不熟練，更加上當時還手下留情了。”
　　葉蘋點頭，葉凡說：“妳相信了？”
　　葉蘋說：“相信，但妳別忘了我也是為了葉城才混進師大的，難道妳不怕我……”
　　葉凡直接打斷她說：“妳說過妳不會的。”
　　葉蘋似乎有些感動：“妳相信我？”
　　葉凡說：“姑且就相信壹下吧！”
　　葉蘋咆哮：“什麽叫姑且。”
　　葉凡嘿嘿裝傻。葉蘋沈思說：“妳既然可以復制招式，不如我教妳兩手。”
　　葉凡納悶：“要教早就可以教，為什麽要看到我有這能力才來教？”
　　葉蘋白他壹眼道：“那樣教，等妳練會已經是猴年馬月了。”
　　葉凡點了點頭，不過能學新招到底是激動的，連忙道：“那就現在教吧，要最厲害的。”
　　葉蘋嫣然壹笑說：“好。”說著走了過來。
　　葉凡心裏正美，突然眼前的葉蘋人影壹花，已然消失不見，張口結舌了個“妳”，葉蘋的右手已經從身後搭到了自己脖子上。
　　葉凡大驚。先不說葉蘋速度之快，就在這壹瞬間，自己完全感覺不到葉蘋的氣息，就連此刻明知她在自己身後都壹樣，這感覺就像初見烏鴉時。
　　葉蘋的氣息和她的話壹起傳了出來：“怎麽樣，復制到沒有。”
　　“復制個屁。”葉凡沒好氣地說，什麽都沒看到，談何復制。
　　葉蘋笑嘻嘻地轉到葉凡身前說：“不是要最厲害的嗎？”
　　葉凡那個窩火啊，真想將葉蘋抓在手裏捏壹頓才痛快，不料此時的葉蘋已經收起戲謔的笑容，認真地說：“雖然是復制，但照常理妳現在的氣息和速度應該都不足以發動我這術啊！”
　　葉凡苦笑說：“還氣息和速度呢，我現在看都沒看見，復制個屁啊？”
　　葉蘋甜甜壹笑說：“這麽說起來，我們葉家真正的絕招，如果不是像我這樣有意給妳演示，妳壹輩子都復制不到。”
　　葉凡問：“為什麽？”
　　葉蘋說：“因為所有的厲害招式都是從背後出手，壹擊必殺。”
　　葉凡想到白牙老頭壹轉身就已經是個死人，不寒而栗。轉念又壹想道：“那妳這樣教給我，被妳們葉家的人知道會怎麽樣？”
　　葉蘋輕松道：“當然就是死嘍！”
　　“那妳還教我。”葉凡大驚失色。
　　“那有什麽，遲早不都是個死。”葉蘋的話那叫壹個悲涼，壹付活不到明天的口氣。
　　葉凡感覺得到，葉蘋對自己葉家殺手的身份是多麽的不情願。看她此刻又開始哀怨了，自己也不知說什麽，只好假裝沒看見等她自己還原了。
　　葉蘋還原的相當迅速，葉凡甚至還在替她惆悵的功夫，已經過來拍著他說：“這些妳不用擔心，這麽巧妳也姓葉，只要妳我都不說，不會有人知道的。目前重要的是妳必須繼續提高妳的體質、氣息，對妳來說這些基礎很重要，有了足夠的基礎，妳才可以想復制什麽就復制什麽。”
　　葉凡大悟，終於明白為什麽父親沒有告訴自己“星殺術”的這壹秘密，他是希望自己在打下足夠的基礎之前不要分心。想想自己上了大學幾乎就沒怎麽再練過術，而新弄來招“烏雲復道”立刻就著急忙火地租房去練，果然父親的決定是十分英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