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道長的批語

　　這兩天的天晴讓積雪漸漸融化，而氣溫卻壹降再降，今天的最低氣溫已經到了零下6度，這種惡劣的天氣讓人不願意待在室外壹秒。
　　我結束了和小菲的通話仍驅車穿行在這個城市裏，我沒有目的的胡亂想著自己的心思。
　　我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很久沒有記起莫寒了，她好似在我的記憶中成了壹個影子，更像壹個傳說。
　　我驚訝於自己的變化，難道我已經對莫寒沒有男女之間的愛了嗎？還是我從來都沒有愛過她，只是把她當做壹個傳說去仰慕，去追逐？
　　我有些茫然，在茫然中弄不懂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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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寒離開時說過她要去尋找另壹個自己，此時的她是否已經找到另壹個自己？我無從得知，但是卻疑惑，如果她因為壹路的旅途而蛻變，又是否還記得那座被我們作為共同寄托的古橋？
　　我驅車來到這座已經許久沒有來過的古橋，這個夜還很淺，我有足夠的時間在這座橋上想明白壹些事情。
　　我站在古橋之上，河畔邊，我竟然看到了許久未見的道長，他的身邊圍著幾個算命的人，他的同行也在加班，沒有離去，似乎最近相信命運的人又多了起來，他們的生意有復蘇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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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並沒有立即去找道長，只是點上壹根煙，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莫寒於我而言真的只是壹段虛幻的記憶嗎？
　　絕對不是，我清晰地記得那個在蘇州的夜晚，她把自己的身體交給了我，我仍迷失在那個夜晚的溫柔和瘋狂的沖撞中，這是壹段絕對不能泯滅的真實……可這僅有的真實根本無法逆轉大量的虛幻，我壹瞬間又淩亂了！
　　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卻迷信那段傳說……傳說中的驚心動魄，讓我的神經忽的變的脆弱，我掐滅掉煙頭，又點上壹根，拯救混亂不堪的思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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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圍在道長身邊的人漸漸散去，而他也似乎準備收攤，我快步向他走去，因為這樣的偶遇對我來說實在難得，我有必要和他說些什麽。
　　道長發現了我的到來，停止壹切動作，處在靜止狀態中看著我。
　　我終於問道：“怎麽又重操舊業了？”
　　“謀生計。”
　　道長說了壹句廢話，重操舊業肯定是為了謀生計，難不成還是為了消遣、娛樂！
　　我追問：“是不是生活遇到困難了？”
　　“不提也罷。”道長搖頭嘆息。
　　我拿過道長手上的板凳，在他面前坐了下來，從口袋裏拿出煙盒，對他說道：“抽支煙聊會兒。”
　　我忽然記起上次和道長見面時，他說過不再抽煙，我不準備勉強他，卻不想他從我的手上將煙接了過去，湊近我，道：“給個火。”
　　我詫異，但還是拿出打火機幫他點燃，自己也點上壹根。
　　“遇上什麽難事，妳和我說，只要是能拿錢解決的事情，我壹定幫妳辦了。”我平靜地說道，這並不是炫富或狂妄，因為我強烈的感覺到道長需要錢，索性把話說直了。
　　道長深深吸了口煙：“妻患重病，性命堪憂！”
　　我沒有多言，從公文包裏拿出支票對他說道：“妳自己填個數。”
　　道長並沒有接過我手中的支票，終於放棄了高深，回歸現代人的語氣問道：“小和尚，不怕我騙妳嗎？支票不是亂給的。”
　　“騙天、騙地，不騙命！”我說著將支票塞在了他手上。
　　道長愁容滿面，深深嘆息，重復我的話語：“騙天、騙地、不騙命！”
　　我沒有言語，卻因為這六個字唏噓繼而悲痛……天、地，都是假的，唯有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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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風從我們的身邊肆虐而過，刮起了蕭瑟，吹起了煙火……我在蕭瑟和絢爛中，好似又看到了那個寒冷的背影，那溫暖的燈火閃亮，於是我仿佛遊離在世界之外。
　　道長將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把我從那片虛幻的畫面中拉了回來。
　　“我得走了，要去醫院。”
　　我雖然很想和道長再聊壹會兒，可是他真的得走了。
　　我對他說道：“有什麽事情給我打電話，這是我的號碼。”我說著將寫著我號碼的便條遞給了道長。
　　道長接過便條，折疊好放進口袋裏，看著我半晌說道：“怕夜長夢多……要驚心動魄！”
　　我再次被道長的話帶進了壹個迷幻的漩渦中……不能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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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長終究是走了，只是他的折疊小板凳留給了我，或許他是在暗示我，我該在這兒坐會兒。
　　我恨不得讓自己在這天寒地凍中赤裸，如果赤裸可以讓我看透壹切。
　　我掖緊了自己的衣服，終究不敢赤裸，因為我知道我永遠沒有機會看透壹切，不管是夜長夢多，還是驚心動魄，我都看不透，否則我不會過成今天這個模樣。
　　這個夜，真的很冷、很冷，但我在河畔邊坐了很久，壹直思考著道長留下的話，我假設了壹千種可能，但似乎都對不上“怕夜長夢多，要驚心動魄”這句話。
　　許久參不透的我，情願道長是在故弄玄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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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已經夜深，我還沈浸在道長的言語裏，繼而心事重重，似乎他的每壹次言語都意味著我人生的壹個轉折，盡管我的潛意識壹直當做是巧合，但我仍憧憬，這壹次他給我批的是意味著光明的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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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漱完畢，我躺在床上，皮皮依舊在睡前用濕巾擦著自己的臉，他這個習慣是左嵐給的，因為左嵐有這個習慣，許多年前我們生活在壹起時，她就有。
　　“老爸，幫妳擦臉。”皮皮又用他擦過的濕巾打算幫我擦臉。
　　我將臉湊了過去，讓皮皮拿著濕巾在我臉上抹著。
　　他似乎覺得這是壹件很有樂趣的事情，壹邊擦壹邊“咯咯”笑，忽然他又問我：“老爸，妳什麽時候幫我找個新媽媽啊？”
　　對於皮皮的舊事重提我有些疑惑，這才區區幾天，他已經是第二次這麽問我了。
　　“皮皮，告訴老爸，妳很想要個媽媽嗎？”
　　皮皮搖了搖頭：“不是，我看到韓爸和葉媽媽那麽幸福，就覺得妳好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