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來過！

　　明天便是由餐飲協會組織的發展峰會舉辦的日子，因為是早上的9點，我和韓楓怕趕不上，在今天的下午就提前來到了蘇州。
　　兩人並沒有住在主辦方指定的酒店裏，而是找了壹個幽靜壹些的歐式田園風格裝修的小旅館，實際上就是我和莫寒曾經住過的那間旅館。
　　老板還是那個很具幽默感的老外，讓我意外的是他竟然還記得我，他用依舊生硬的中文和我打招呼：“先生，歡迎再次住我們的旅館……”
　　我笑言：“妳還記得我呢？”
　　“sure……妳們可是唯壹兩個人住旅館，卻只用了壹張身份證的男女……對了，妳和妳女朋友結婚了嗎？”
　　我面色忽然黯然，韓楓拿出自己的證件對旅館老板說道：“妳這是開旅店，又不是做記者的，人家私事妳就別問了，趕緊幫我們把房開了……要兩間。”
　　我也從錢包裏拿出身份證遞給了旅店的老板，老板看了看，問道：“先生，您還要那間房嗎？今天是空著的。”
　　我很詫異地問道：“妳記得我們住的那間房？”
　　老板壹笑，道：“是不是很驚訝？……去年差不多這個時候，您的女……是您的故人，她來住我們的旅店，要的就是那間房……您知道，您那位故人，實在是太美麗、太美麗了，所以我的映像很深刻！”
　　我錯愕……
　　韓楓問道：“她壹個人嗎？”
　　旅店老板點頭，語氣遺憾地說道：“對，就她壹個人……很憔悴、很孤獨！”
　　“她在這裏住了多久？”韓楓追問。
　　“壹個星期……很幸運，她給我機會，讓我請她吃了壹頓晚餐。”
　　我擡頭看著旅館老板。
　　他趕忙搖頭解釋：“先生，別誤會……別誤會，僅僅是壹個屬於朋友的晚餐。”
　　“妳和她聊了些什麽？”我終於開口問道。
　　“我嘗試和她聊天，了解她，可是她什麽也不說……她是壹個很冰冷的美女……只是在晚餐快要結束時，她哭了，哭的很心痛！！”
　　我想象出那幅畫面，早已冰冷、死去的心，忽然死而復生般的疼痛起來，卻壹句話也說不出來……莫寒到底是怎麽了？她回到這個我們曾經有過壹夜情緣的旅館，是緬懷嗎？
　　我好似丟了魂般的站著，韓楓輕嘆壹息對旅店老板說道：“還開當初那間房吧，我的開在隔壁。”
　　……
　　打開房門，我捏著房卡，卻記不得擦在卡槽裏，房間裏壹片黑暗，但我仍模模糊糊的想起了那個夜晚。
　　韓楓從我手中抽出房卡，擦在卡槽裏，於是燈亮了……我卻忽的不能直視。
　　我走壹步、停壹步……各種情緒充斥的我沒有了思考的能力。
　　韓楓坐在沙發上，點上壹根煙，環視著這間房，許久問道：“這就是妳當初和莫寒住過的房？”
　　我沒有應答，只是向韓楓豎了豎食指和中指……
　　韓楓不可思議的看著我：“妳是要抽煙？”
　　“給我煙。”
　　韓楓從煙盒裏抽出壹根煙遞給我，我從他的手中接過，點燃……熟悉的煙味再次彌漫在我的口中時，我竟然被嗆住了！我壹陣不能控制的劇烈咳嗽。
　　韓楓搖頭，道：“煙不嗆人，嗆人的是心！”
　　壹陣沈默之後他又說道：“張壹西，我壹直很疑惑，莫寒會不會就是安琪失戀時的另外壹個狀態？”
　　“扯淡……”
　　“妳別激動啊，我也只是隨便說說，那個莫寒，只是聽王子和羅哥說起過，我倒是真沒見過她……”
　　我沈默，無論是莫寒還是安琪，都是我不願意去碰觸的痛，卻更是回避不了的痛！
　　我終於再次習慣了煙草的味道，坐在床上“吧嗒、吧嗒”的抽著煙，於是又好像回到因為莫寒離去，沒完沒了抽煙的日子，即便時隔這麽久，即便經歷了這麽多，但想起莫寒帶著傷痛在這間我們溫存過的屋子裏孤獨落淚，我仍窒息，仍心疼……她到底經歷了些什麽？是否又後悔，曾經義無反顧的離開我？
　　韓楓又點上壹根煙，直到抽了半根，才又說道：“妳和清怡已經結婚壹年多了，按說，我不該提這事兒，但是……真的，有時候，我和畫祎私下也會聊，覺得妳和清怡真的不像夫妻……放眼全世界，也沒妳們這麽相敬如賓的夫妻……妳說兩口子在壹起過日子，哪有不磕磕碰碰的，尤其是在這種高壓的現代社會中……可是，偏偏妳們倆相安無事，這實在匪夷所思……但看到妳今天這個樣子，我覺得，我好像有答案了！”
　　我無言，恍惚、失落……
　　“妳壹直都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態度過著日子，而清怡又太明白妳們結婚的性質……所以她不會和妳爭和妳吵，但是張壹西，妳捫心自問，這壹年半以來，妳們之間有愛情嗎？”韓楓註視著我問道。
　　韓楓的話洶湧如波濤，好似要顛覆我這些年固執的堅守……
　　韓楓好似找到了發泄的點，他又說道：“這壹年多，妳的變化，我們周圍人都看在眼裏，自從左嵐去世後，妳真的判若兩人，準確說：是丟了魂……這些年，有皮皮在妳身邊，有陳清怡溫柔、體貼的陪伴，但是妳有發自內心的笑過嗎？……壹個人連最基本的喜怒哀樂都沒有了，他還算活著嗎？……”
　　“別他媽說了。”我憤怒，我不允許別人質疑我現在的生活……曾經為了現在擁有的安靜生活，我犧牲了尊嚴，犧牲了承諾，犧牲了愛情，我不能接受這壹切被韓楓的只言片語給推翻。
　　“OK，是我嘴賤……我不該這麽說……的確，我們都不應該忘了，壹切都已經塵埃落定，再去追究當初是錯是對，已經完全沒有意義。”韓楓擺手對我說道。
　　……
　　韓楓離開後，我枯坐在床邊，用盡全身的力氣去忘記莫寒曾經來過，忘記韓楓剛剛足以顛覆我人生的話。
　　我關掉燈，將自己遺棄在黑暗中……我壹遍遍告訴自己，我很滿意現在的生活，更應該珍惜擁有的壹切……終於我的心恢復平靜，繼而深沈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