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壹曲長蕭肝腸斷

日月輪轉，晝夜更叠。
名動天下的桃花劍仙李白鳳震撼了整個軒轅國，那些所謂的某某劍神，某某刀聖，還有壹些亂七八糟，千奇百怪，明明連陸地神仙都不知為何，就敢往自己頭上冠以無數口氣大得嚇人的名頭的軒轅國強者，終於知曉了什麽叫做天高地厚與高山仰止。
壹連十多天，挑戰者無數，然而結局卻盡數都是清壹色的敗北，整個軒轅國的江湖沸騰若滾水，但隨著越來越多的知名強者折戟沈沙，便又重復死寂。
來挑戰的江湖人士雖如過江之鯽，但這些人中，真正值得李白鳳稍稍掛在心上的不過只有壹個，那便是軒轅國第壹高手。
也是壹眼就識破他真實身份，將他的名字散布出去的軒轅國國師，軒轅鏡。
只是連陸地神仙的境界都未入，就算有點門道，也只能稍稍入他眼罷了。
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更何況是他堂堂天命玄鳥，白鳳，哪怕陷入到現在如此窘迫的境地，曾經強大的實力十不存壹，李白鳳仍舊驕傲如往昔。
第三十四天。
李白鳳仍舊如往日那般到來，這壹次，他飛下了墻頭，第壹次坐在了昭君的身邊，令從未與除父王以外的其他男子如此親密接觸的少女羞紅了臉。
“妳......妳要做什麽？”有著壹頭如瀑般白色長發的少女低下頭，悄悄端正了身子，有些緊張。
李白鳳輕輕地握住了那雙柔弱無骨的小手，動作熟稔，仿佛天經地義般，臉上沒有露出絲毫異樣的情緒，使得本來還感覺有些羞赧的昭君心境不知為何，也平靜了下來。
李白鳳道：“我要離開壹段時間了。”
兩人相顧沈默。
少女低著頭，望著自己的腳尖，心頭壹下子仿佛就失去了某種很重要的東西，空落落的：“為什麽突然要走......必須走嗎？”
李白鳳點了點頭，笑道：“願意跟我壹起走嗎？我帶妳看這蒼茫天下，四海八荒，九重天界還有那無底深淵，所有我同妳講過的，余生可以看個盡興。”
少女仍舊沈默：“我的家在這裏，怎麽隨妳走？”
牽掛太多的人很難壹時間放下壹切，去追隨哪怕傾慕的男子，有許多女人往往能奮不顧身，如飛蛾撲火，那太天真，也太過不負責任了些。
在這座王宮，雖然時常會感覺寂寥，但這裏有寵溺她的母後，父王，她怎能輕易離開。
“不著急，以後要是下定決心了，可以吹簫喚我，我隨時會來接妳。”白衣少年的笑容中透露出了壹絲狡黠，“只是到了那時，就不如今天這樣了，我頂多讓妳做壹吹簫童子。”
少女有些難過，她根本不會吹簫，恨恨道：“不稀罕！”
李白鳳將手伸到少女的身後，將她的長發攏起，指間有壹道火光閃爍，化作凝為實質的紅線，替她將長發束起。
“或許，我該再等等的。”他嘆了壹口氣，語氣說不出的悵然。
昭君扭過頭去看他，小心翼翼道：“不會讓妳等太久的。”
李白鳳笑了笑，伸出手輕輕捏了捏她秀氣的鼻尖：“我走了，記住不許哭，哭的話，我就不來接妳了。”
他走的很瀟灑，沒有回頭，也沒有再去而復返。
昭君抽泣了壹聲，又從鼻腔裏哼出了壹聲，強做出“超兇”的模樣：“我才不會哭呢！”
“公主，妳怎麽又在這裏啊，讓老奴壹陣好找。”嬤嬤急匆匆跑來。
昭君擦了擦將出未出的眼淚，抽泣了壹聲：“嬤嬤，我想學蕭了。”
李白鳳出軒轅國都，負劍南行。
雖說鳳棲梧桐，軒轅國都有這世上最玄奇最神異的梧桐木。
但他的血脈已經幾乎幹涸，若說鳳凰涅槃可得重生的話，那麽便可以說他已經到了瀕臨重生的臨界點，也就是死亡的前夕。
所以他需要的不是繼續留在軒轅國都，享受梧桐樹的滋養，而是入火山，汲取地心火焰的力量，來暫時替代體內的鳳凰之力。
說白了就是續命的法子，相當於飲鴆止渴，若他現在立刻選擇沈眠，至多三十年，就能維持住自己殘破的身軀，不說恢復當年鼎盛，起碼也能再活個百余年。
只可惜，昭君等不到那個時候。
不是不願意等，而是在這天下三千諸侯，四方大國中，還從未有過四十余歲不曾出嫁的公主，別說沈睡三十年，就是三年都不成。
李白鳳只能強撐，就是真要沈睡，也要等他喚醒昭君體內的真凰血脈再說。
沒錯，李白鳳是白鳳，昭君即是火凰，他們生來壹對，註定為妻。
軒轅國，王宮
壹臉肅然的軒轅國師沈聲道：“王上，不能再這麽下去了，那桃花劍仙入京三十四天，便斬了四十六位高官顯貴的頭顱，縱然他們死得理所應當，但長此以往，王上妳還有何威嚴？”
在君王心中，好官的定義與在平民百姓眼中，好官的定義是截然不同的。
作為君王，殿上官員若是足夠忠心，足夠有才能，哪怕貪了些，性子噬殺了些，時不時做壹些草菅人命，強搶民女的勾當，那仍舊是好官。
比如那位鼎鼎有名的車騎將軍黃巢，驍勇善戰，能將十萬兵，曾打得幾個鄰國諸侯丟盔棄甲，納頭拜服，為軒轅國柱石。
只是他有個嗜好：喜歡生啖二八女子嫩肉，並美其名為“地雞”，往往只取那胸口兩團為食，其余部分則賞賜給女子家人，令其當面吞下。
若是不吃，就滿門皆殺。
可憐那些女子往往還未咽氣，就得眼睜睜看著自己家人流著淚水壹口壹口將自己的血肉吞食。
然而對於君王而言，這不過是瑕不掩瑜，無足輕重的小事，不僅不會問責，還會時常幫其遮掩，處理收尾，以收買人心。
只可惜，如此絕世驍將，卻被那桃花劍仙壹劍斬掉頭顱，這讓胸有韜略，正懷著壯誌，厲兵秣馬，準備開疆拓土的軒轅王如何能不怒？
軒轅王苦笑著搖了搖頭：“只是，那桃花劍仙強悍絕倫，據說曾壹劍破萬甲，寡人除了忍氣吞聲，又能有什麽辦法？”
“而且王上，經過蔔算，那桃花劍仙的真實身份，是傳說中的商君後裔，也就是玄鳥白鳳！”軒轅鏡又丟出了壹個重磅炸彈。
鳳凰涅槃，永生不死。
傳說中，能夠得到鳳凰血脈的人類，同樣能夠得到其永生不死的能力。
從小到大就對鳳棲梧桐耳熟能詳的軒轅王自然知道這等辛秘，聞言，瞳孔微縮，呼吸忍不住變得急促起來。
利令智昏，更何況是令人永生不死這種世間萬萬人皆夢寐以求的事情。
然而，哪怕誘惑如此之大，軒轅王仍舊保留著壹絲謹慎：“若那李白鳳真是玄鳥白鳳，那豈不是要比單單壹個桃花劍仙的名頭還要更恐怖？”
傳說中，鳳凰是瑞獸，見之則祥，心底善良。
但同樣也有鳳鳥壹怒，舉火燎原的傳說。
哪怕瑞獸在傳說中不如兇獸恐怖，那也是因為其天性平和的緣故，但他可不信，那白鳳會好脾氣到被他們欺負到頭上了，還不施展淩厲反擊。
軒轅鏡大笑道：“王上大可放心，雖不知究竟何故，但我曾以井中撈月之術觀那白鳳，早已是瀕死之相，壹身實力十不存壹。前些日子又被那南蠻涿鹿下了鴆毒，現在頂多也就陸地神仙的水準。”
猶豫再三的軒轅王終於點頭，陸地神仙雖然同樣強大，但比起如同天人壹般的玄鳥白鳳，已經足以他傾盡壹半身家，來豪賭壹把了。
突然，軒轅鏡面色微變：“不好，那李白鳳居然離開了國都......不應該啊，我之前觀其氣機，已是五勞七傷，他怎麽能在這個時候離開國都內的梧桐樹？”
軒轅王皺緊眉頭，貪念壹生，再難壓抑，匆忙道：“國師，那現在我們又該當如何，難道就此收手？”
軒轅鏡思索了片刻，沈聲道：“只能先布置陣勢，埋伏甲士了。那李白鳳身為玄鳥，必然還會重來國都，我需閉關七日，蔔算出對他可行的餌料，屆時不愁魚兒不上鉤。”
他說完之後，恭聲跪拜道：“只要得到了鳳凰真血，王上必將得享永生，從此，軒轅當興！”
軒轅王大喜，慷慨道：“此事若成，國師功不可沒，寡人願與國師共享長生之喜。”
壹年後，軒轅王欲嫁女，昭君直言拒絕，王大怒。
昭君登梧桐吹玉簫，從來不通音律的少女，短短壹年的時間內，在簫上的造詣卻是震驚天下，壹曲長歌起，百鳥朝拜來。
軒轅王凝視著自家女兒，神情自豪，卻沒註意到身側的軒轅鏡眼神中閃過了壹絲陰狠。
“王上，魚要咬餌了。”
軒轅王微怔，皺眉道：“昭君的簫真能引來白鳳降世？”
軒轅鏡斬釘截鐵道：“我有十成把握。”
暗中，甲士悄然無聲匯聚而來，大量軒轅國王室招攬的供奉，方士紛紛出動，唯獨站在梧桐木的枝丫上，那恍然未覺的少女仍舊在吹奏著簫。
她翹首以盼，像是盼望著夫君歸來的新娘，臉頰紅撲撲的，著盛裝，待郎歸。
“臭白，妳要是這次再失約，我這輩子都不理妳了。”
突然，遠方傳來了壹陣清澈的啼鳴，有白衣劍仙踏劍禦空而來，百鳥朝拜，盤旋而飛。
“昭君，我來接妳了。”白衣劍仙笑容溫和，壹瞬間，操控著弒仙弩的甲士居然有了恍惚之色，白衣劍仙的容貌，哪怕是男子也會起傾慕之心。
“廢物。”軒轅鏡推開甲士，朱筆幾個勾勒，弒仙弩上銘文成型，壹道漆黑如墨的弩矢無聲無息破空疾飛。
沒有任何花哨，也沒有發出任何動靜，像是無形無質的幽鬼。
弒仙弩並非真能弒殺仙人，但若只是陸地神仙，則有極大把握令其無法察覺，只能以肉眼分辨，以避過這速度不算頂尖，但專克神識的弩箭。
梧桐木上，滿臉喜悅的昭君如墜冰窟，她瞪大了明媚卻瞬間失去光彩了的眼眸，只來得及喊出那壹句“小心”，便直接撲倒了白衣劍仙的身上。
壹道淒美的血線濺了白衣劍仙壹臉，他的瞳孔放大，盯著懷中漸漸軟倒，失去溫度的少女，還有那洞穿了她心臟的弩矢，滿臉不可置信。
天寒地冷，李白鳳攏了攏少女背後滑落半截的狐裘，手掌輕撫少女柔順的脊背，臉上看不出悲喜，壹雙眸子更是平靜如深潭。
四周，鐵甲鏗鏘，無數強弓勁弩被拉開，對準了正中央的白衣男子。
軒轅王老淚縱橫。
軒轅鏡臉色陰沈，原本十拿九穩的壹箭，居然失手了，該死的女人，雖然原本妳就該死，但根本用不著那壹記弒仙弩啊！
他望了壹眼仿佛丟了魂般的軒轅王，眼神中閃過了壹道微不可查的輕蔑，悄聲道：“陛下，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既然已經做了，就沒有退路了。”
軒轅王的眼神中閃過了壹絲痛苦與掙紮，舉起沈重的手，終究還是長嘆了壹口氣，高聲道：“起陣，放箭，圍殺此獠！”
下壹刻，風起雲湧，天地震蕩。
壹道道沖天的毫光化作天柱，橫貫天穹，宛如七彩長虹，天發殺機，移星易宿；地發殺機，龍蛇起陸。
軒轅王傾舉國之力，在接近陸地神仙境的軒轅鏡手中施展出來的恐怖陣法，要想鎮殺壹位深受重創的陸地神仙，輕而易舉。
只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李白鳳並未身受重創，但他的境界，似乎也已然再度悄然跌落，根本算不得陸地神仙了。
七彩長虹洞穿了白衣劍仙的肩膀，如同琥珀般金紅色的血液噴湧而出，鳳凰浴火重生，得享永生，不墮凡塵，但今日，似乎註定要有鳳隕歿，跌入人間。
漫天星鬥流轉，恐怖的氣機層層擴散，壹道道煙塵升騰而起，遮天蔽日，天地殺機齊至，風雷俱動，天下人誰能扛之？
“死了嗎？”有人低聲道，在這樣恐怖的力量之下，沒有人能夠幸存下來，就是陸地神仙都難！
壹聲輕咳聲響起，眾人悚然。
這樣恐怖的力量，居然都無法殺死那個桃花劍仙？難道那人真的是天上降臨的天人？
李白鳳瘦削的身影出現在了漫天揮舞的煙塵中，白衣殘破，像是戰場上被濃煙熏黑的旗幟，雙足死死釘在地上，脊背就是那旗桿。
“壹劍在手，可斬鬼神。”
他的左手攬著雙目無神的少女，將右手放在劍柄，緩緩拔劍，仿佛拔出了壹道流火光輝，熱浪壹層層席卷而出，呈舉火燎原之勢。
下壹刻，地面化作壹片火海，慘叫聲四起。
軒轅鏡的臉上卻是不驚反喜：“不是鳳凰真火，妳居然連真火都施展不出，只能借助此等低劣地火，怪不得妳短短壹年的時間就再度跌境......今日，妳必死無疑！”
他伸手按下大地，仿佛將整個軒轅國的氣機都凝聚在了手中，隨即沖天而起，與那白衣劍仙戰在了壹起，氣勢驚天動地。
他舉手投足間都能引動天地共鳴，仿佛比軒轅王還更像是這軒轅國的國君。
“我早在那天，就該殺了妳的。”白衣劍仙漠然，劍招越發恐怖狠辣，“哪怕不是白鳳，我仍舊是這世間最強大的劍士。”
軒轅鏡壹時間居然只能落於下風，臉色幾個變換，片刻後居然擡手向著李白鳳懷中的少女轟去。
壹聲怒吼陡然響徹長空：“軒轅鏡，妳找死！”
殺機似魔，下壹刻，壹道噴吐著鮮血的身影墜入大地。
軒轅鏡壹遍遍咳嗽著，撕心裂肺，臉上的笑意卻是越發明顯：“我說了，今日，妳必死無疑！”
面若金紙的白衣劍仙擦拭著嘴角滴落的金色血液，壹雙眼眸居然赤紅如魔鬼，他的體內，那奔湧的地心之火宛如巖漿，滾滾而動。
沖天的硝煙，熾熱的火浪。
兩道身影再度戰在了壹起，壹道氣機迸發，李白鳳微微側頭，還是被斬斷了束發的細繩，滿頭白色長發被風吹散，顯得狼狽至極。
“哈哈哈，這等模樣，可還有半點大商帝王的氣魄？可還有半點玄鳥神獸的神威？”軒轅鏡盡情地譏諷道，壓抑了不知多少年的憤怒，在這壹刻宣泄得酣暢淋漓。
李白鳳的眼眸越發赤紅：“妳知道我的身份......妳早有預謀。”
怒火壹瞬間點燃。
軒轅鏡冷笑：“痛苦吧，憤怒吧，妳摧毀了我的壹切，我要妳血債血償！接下來，妳將墮入魔道，神力盡摧，沒了鳳凰的真靈，妳拿什麽跟我鬥？”
李白鳳揮劍斬出，化作赤紅流火的劍刃直接洞穿了軒轅鏡的臂膀，將他的胳膊燒成了灰燼：“蒼天棄吾，吾寧成魔。”
軒轅鏡大笑了起來，他的手心出現了壹道繁復的銘文，絲毫不作防禦，向著李白的胸口就是印下：“管妳成不成魔，我只要妳死！”
“山海印......妳是雨國余孽？”李白鳳氣極反笑，“早知今日，當初寡人就該滅妳全族！”
軒轅鏡的身軀被李白鳳壹劍徹底摧毀，而他手心的山海印，也成功烙印在了李白的胸口，頓時，恐怖的氣機直接湧入其中。
“阿青......我為妳報仇了。”刺耳的狂笑聲響起，李白鳳再度出劍，粉碎了軒轅鏡的神念，腳步壹個踉蹌，直接墜落雲端。
他望著早已沒了氣息的少女，神情悲哀：“都怪寡人不好，沒能保護好妳，又招惹了不知什麽時候結下的仇敵，可商國都沒了，我也早已不再稱孤道寡，為何最終還是落了個孤家寡人的下場？”
他突然臉色微變，發現昭君的胸口流淌出的原本應是鮮紅的血液，居然在這壹刻，有了化作金紅的趨勢。
“就差壹點了，就差壹點妳就能覺醒了。”他驚喜莫名，毫不猶豫想要割開自己的手腕，為她換血......但很快他就意識到，自己那早已不再純粹的鳳凰真血根本救不了昭君。
“只能這樣了......”他嘆了壹口氣，擡起手臂，直接洞穿了自己的胸膛，壹顆帶著蓬勃生機，仿佛壹團燃燒起的烈焰般的心臟被他硬生生取了出來。
蓬勃有力的心跳聲宛如戰鼓擂動，哪怕虛弱到了此等地步，鳳凰之心仍舊擁有著世間最蓬勃的生命力。
而鳳與凰皆為玄鳥，心臟當然可以替換。
剛剛蘇醒的少女就看到虛弱倒地的李白鳳，連忙緊緊地抱住他，帶著哭腔道：“臭白，妳怎麽了，妳別嚇我啊！”
“鳳凰於飛，翙翙其羽，亦集爰止......昭君，以後要帶著我的那壹份兒好好活下去。”李白鳳笑得溫柔，揉了揉眼淚奪眶而出的少女。
他嘆息著，感覺自己現在的臉色壹定蒼白得可憐，於是打趣道：“我名與字裏都有白，現在倒是名副其實，只是太白了也不好，確實有點像小白臉。”
少女抓緊了他的衣袖，抽泣道：“李白鳳，妳是要死了嗎？不要死好不好？”
李白鳳眨了眨眼，卻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道：“阿凰，妳終於吹簫了，是想跟我走了對吧，那麽以後，有我的地方就是妳的家了。”
昭君重重點頭。
李白鳳安心閉目，喃喃自語：“記得帶好我，不要弄丟了，我希望我下次睜開眼時，能看到昭君為我奏簫。”
沖天的火光席卷了整個梧桐巨木，火樹燎原，少女在這烈焰中，化作火凰，銜羽振翅。
鳳凰不死，涅槃為羽，千年重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