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零壹八章 太壹的底牌

秦陽大搖大擺行走在十方界，只要沒人來招惹他，那麽他是不能在戰場相關的地方出手的。
約定還是要尊重壹下的。
既然秦陽肯遵守，那十方帝尊自然也沒有必要，給秦陽借口，去不遵守這種約定。
秦陽壹路橫行無忌，穿梭十方界，來到十方界所在的這塊壺梁碎片。
他現在想要回到大荒，最直接，最好的辦法，便是從這裏回去。
哪怕推演的再沒問題，沒有親自試驗過，秦陽心裏還是覺得不太靠譜。
有五顆先天蟲殼所化的手串作為連接，再加上所有的壺梁碎片，都已經被他煉化，又有化身兢兢業業，千年如壹日的溫養。
所有壺梁碎片之間的天然聯系，已經越來越強，按照推測，以後有朝壹日，他的化身煉化溫養的結果到了壹定程度。
所有的壺梁碎片可能會重新匯聚到壹起，到了那時候，兩塊壺梁碎片之間，可能連通道這種東西都不會有了。
目前為止，這種趨勢也已經很明顯了。
因為兩塊壺梁碎片之間的通道，狹義意義上的距離，已經在縮減了。
尤其是壹些小的壺梁碎片，跟大荒壺梁之間的聯系越來越緊密，通道的距離，縮減的特別明顯。
這些都是後話，現在秦陽要實驗的，便是從這裏，能不能直接回到大荒。
十方界現在跟復刻大荒可以連在壹起，這是已經能確定的。
而真正的大荒，其實呢，能不能對大局都不太重要。
只是對秦陽重要而已。
老子剛結婚，接下來很久很久都見不到媳婦兒了…… 不對，劃掉重新說。
嫁衣剛結婚，接下來很久都見不到府君了，跟守寡沒什麽區別了，她那夫君就為了去幹死太壹這種事？
整個人族努力了幾個時代，都沒完成的事，就妳能？
妳都不是這個大宇宙的人，妳逞什麽能？
就為了這事，妳讓我新婚燕爾守活寡？
秦陽雖然覺得以上出現的概率不大，嫁衣識大體歸識大體，但妳也不能奢望壹個女人理解妳的同時，卻不會偶爾生出壹點小怨念。
反向理解還是要有的。
秦陽來到入口，壹步邁出，他便感覺到有壹絲不太壹樣的感覺在心中浮現。
他可以回到大荒，的確沒錯。
但是他現在若是跨出這壹步，就會生出壹種如同悖論的東西，這種東西，可以化作壹個通道。
讓除了他之外，其他人也有可能通往真正的大荒。
海眼內的空間，對於他本人來說，的確可以看做另外壹個空間。
但是海眼本身，卻是他的肉身，他本人來承載的。
他現在跨入進去，便相當於肉身進入了自己體內的海眼，如同把海眼塞進了海眼。
崩潰倒是不會崩潰，承載太強，以世界、他本人、先天之物，順帶著抱著亡者之界大腿，肯定是不會崩。
意外卻會出現。
不必要的變數。
秦陽面色不變，腳步壹步不停，直接跨出十方界，消失不見。
但現在，他出現的地方，是復刻大荒。
到了最後，他還是謹慎的選擇了不回去。
想來，嫁衣肯定是能理解……的吧。
所以，還是盡快，徹底弄死太壹吧，徹底解決這些事吧。
攔路虎必須得死。
行走在跟真實沒什麽區別的復刻大荒，秦陽已經有點想家了。
想要拖個夢，說壹聲，最後又忍住了，他自己都不知道這壹次要耗費多久。
走出復刻大荒，秦陽看著已經等候多時的夢師，淡淡的道。
“妳應該已經看出來了，現在，我要不惜壹切代價，弄死太壹，誰攔著我，我就弄死誰，同樣，不惜壹切代價。”
夢師看向秦陽的眼神有些復雜。
有壹說壹，她從來都沒想過，以大夢真經為基礎，能被玩出這麽多花樣。
同樣，哪怕讓她來做，她這個夢道之主，也絕對沒有能力，整出來如今的局面。
至於能不能讓別的亡者，進入到夢之界，她已經不在意了。
她最不喜歡的事，現在也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她已經看到，如今這個時代的人族，跟太壹之間，難以逾越，甚至不可能逾越的鴻溝，已經被強行拉平。
從現在開始，太壹就有可能，要面對古往今來，所有時代裏，所有可能出現在亡者之界的人族天花板選手。
甚至，也有可能會出現天尊與魔尊。
只要那兩位存在於久遠時代的兩位巨巨佬，真的出現在亡者之界。
哪怕沒有那種夢想的陣容，大概也能湊齊上古的巔峰陣容。
而這壹次，對方卻不是三天帝，而是只有壹個太壹，哪怕這個太壹更麻煩。
那整體局勢，也已經遠比上古的局面更好了。
只是想想，夢師就感覺頭皮發麻，整個人都有些顫栗。
壹舉將絕對的劣勢拉平的人，就是秦陽。
對於人族，力量永遠不是最重要的。
“我要準備開始了。”
“好，我會配合妳的。”
在這種大是大非的問題是，夢師沒有含糊，罕見的嚴肅了起來。
秦陽閉上眼睛，給蒙毅托夢。
熟悉的場景，再次回到了當年的盜門，熟悉的九層塔門前。
蒙毅端坐在那裏，靜靜的等著。
秦陽沒有廢話，直接道。
“蒙師叔，我需要妳的力量，我要開始我的計劃了，我在十方界的壺梁等妳。”
蒙毅笑了笑，似是松了口氣。
“我已經在十方界了。”
“嗯？”
“太壹，並非全能的，只要我不想，他發現不了我。”
“好，有勞蒙師叔為我護法。”
話音落下，就見蒙毅的夢中世界壹變，變成了他現在所在的位置。
就坐在十方界的壺梁，通往大荒的入口上空。
秦陽壹步跨出，出現在蒙毅身前，他盤膝而坐，閉上眼睛的瞬間，蒙毅的身後，便同時出現了時光之河。
秦陽施展思字訣，以自身，強行將復刻大荒、復刻十方界拖進去。
又因為復刻十方界跟十方界融合，十方界也被強行拖進來。
享受著秦陽思字訣融入之後，帶來的加速。
同時，秦陽肉身的時間，又被蒙毅盡全力拉長，壹剎那的時間，就足夠秦陽的肉身，度過至少壹炷香的時間。
而這壹炷香，卻足夠秦陽全力推動思字訣加速，做壹萬年起步的大推演。
無論十方帝尊能不能看穿，能不能反應過來。
都不重要了。
從他反應過來，到出手阻止，到阻止成功等等壹系列動作，他只有壹剎那的時間。
這壹剎那，他什麽都做不了，什麽都阻止不了，也什麽都反應不過來。
前所未有的真實大推演，驟然開啟。
大荒那邊無需多言，有能力抗拒的人，根本不會抗拒這種拉扯，沒能力抗拒的人，壓根連反應都不可能反應過來。
大荒是秦陽的，構建的復刻大荒，已經是秦陽的，壹切都是秦陽的，秦陽的權限便是最高的，他現在做的便是降維打擊。
而十方界這邊。
承載十方界的五顆先天蟲殼，都是秦陽的。
唯壹有能力抗拒的十方帝尊，臉上被牧師留下了壹道鞭痕。
這是牧師用命撲出來的路，打開的破綻。
有了這個破綻，十方帝尊也沒辦法抗拒針對整個十方界的降維打擊。
他甚至都不可能反應過來。
沒有什麽宏大的場面，也沒有什麽天地異象。
壹瞬間，大推演計劃已經開始了，而壹切，看起來卻都沒有任何變化。
十方界內的所有生靈，包括十方界，都不知道，壹體兩面的十方界，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被秦陽翻了個面。
所謂的大推演，便是唯壹的真實推演，連世界都被搬過來了，壹切都跟真的，沒有壹絲壹毫的區別。
…… 無人知曉，世界變了。
大荒和十方界的戰爭，還在繼續。
嫁衣率領著大嬴神朝，跟十方神朝開啟了全面戰爭。
戰力開始升級，道君開始出現在戰場。
很快，劣勢難以控制的出現了。
十方帝尊在十方界的威信和威嚴太過強大，十方界本身，也沒有那種害怕別人崛起的情況出現，整體遠比大荒強。
拼人頭，大荒的強者數量越來越少。
慢慢的，少到那種死掉之後，被復活的人，都必須得拉出來，重新上戰場了。
第壹次出現道君隕落的戰場，也出現了。
曾經的大燕雲帝，鏖戰三位道君，重傷了壹個，拼死拉了壹個陪葬。
雲帝被秦陽壹招英雄不朽拉了起來。
十方界卻也發現了大荒這邊拼人頭的秘密。
秘密被公開，知道不會死之後，大荒這邊，士氣暴漲，甚至下面的將士，更是以死的次數多少來化作自身的榮耀。
不再偽裝之後，大荒開始收復失地，反推到十方界。
戰況從此進入到最激烈的狀態。
每天都有人隕落，無時無刻都在交戰。
秦陽的拼人頭計劃，補足了大荒的短板，也削去了大荒強者的顧慮，人人悍不畏死。
五百年。
大荒從十方界的壺梁，向外拓展了三十萬裏的地盤。
再過壹千年，從海域跨入到十方神朝的本土陸地。
再過壹千年。
總計兩千五百年，無時無刻的戰鬥，大荒中間層的修士，出現了井噴，強者的數量也在直線攀升。
再加上拼人頭戰術，此消彼長，十方界的強者數量，整體上反而越來越少了。
優勢劣勢徹底互轉。
再過兩千年，十方神朝之外的疆域，全部被大嬴神朝落下了界碑。
十方神朝的本土疆域，也被侵蝕了三分之壹。
至此。
秦陽從來沒有戰場上出過手，而十方帝尊也壹樣。
但也到此為止了。
十方帝尊毀約了。
他親自出手，在壹炷香的時間內，以壹己之力，橫推而過，所有出現在那三分之壹疆域裏的大荒強者，盡數被隔空誅殺。
等到嫁衣親至，與之交手，才算是擋住了十方帝尊的反攻。
以封號道君之身，加上火鳳之體，再加上，古往今來，前所未有的龐大疆域，前所未有的凝聚力，所帶來的神朝加持。
擋住了同樣得到加持的十方帝尊，雖然勉強，卻也還是能擋得住。
而同樣，十方帝尊毀約，秦陽也加入了戰場。
戰場之上，方圓十數萬裏之地，已經化為焦土。
高空中，秦陽與嫁衣並肩站在壹起。
火焰將二人籠罩，力量開始完美的融合到壹起，如同壹人壹般。
他們的氣勢開始飛速飆升，超越了以往的極限，到達了壹種前所未有的境地。
甚至，比此刻的十方帝尊還要更強的地步。
十方帝尊伸手壹托，十方神朝的玉璽出現在他掌中。
看著對面的二人，他的眼中帶著難以掩飾的震驚。
“我果然沒看錯，天尊留下的壹字訣，才是最大的禍害。
我也沒看錯，人族果然擁有這種潛力。
太微和太昊，都太小看妳們了。
若是在最初，妳們此刻應該已經觸摸到妳們人族所謂的仙了。
可惜，無緣壹睹了。”
十方帝尊面對氣勢明顯更強，已經躍入另壹個層次的合體二人組，將手中玉璽吞下。
原本化作神器的玉璽，其內的權柄，再次融入到十方帝尊體內。
他的氣息似是沒有多大變化。
他眼皮微微壹擡，瞳中流淌的神輝，徹底化作了天帝應有的道韻。
他的身形仿若直線拔高，化作那偉岸的天帝，不可直視，恍若道本身。
“放肆！” 壹聲大喝，如同天地之音，道之本韻。
霎時之間。
天地之間，萬籟俱寂。
嫁衣面色微微壹變，道果當場崩潰。
同壹時間，所有在十方界內的所有道君，也壹同道果崩潰。
壹些人當場遭到反噬，自噬而亡。
嫁衣的氣息，也開始直線暴跌，同時，大嬴神朝那龐大的疆域所帶來的可怕加持，也在瞬間成為了難以承受的負擔。
當場將嫁衣壓垮，她的神魂、意識、肉身，都再也無法承受這種崩盤，當場隕落。
秦陽呆呆的看著懷中的嫁衣，灰飛煙滅，哪怕明知道只是推演，卻也難忍心中悲憤，壹腔怒火，簡直要炸裂胸膛。
壹瞬間，全線崩塌，壹敗塗地。
十方帝尊眉頭微蹙，看著毫無反應的秦陽，仔細看了看之後，才恍然。
“原來，妳根本沒有道果，壹介凡人之軀，能有如此成就，也算是不凡了。”
秦陽散去了身上的力量，靜靜等死。
他面色平靜的看著太壹。
“原來，這就是妳穩坐釣魚臺，從不擔心的底牌。”
“不錯，我跟太微和太昊不壹樣，我從壹開始，就很看中人族的潛力，壹個時代壹個時代的過去，我愈發確定。
總有壹天，天帝的時代會過去，而人族會崛起。
我比妳們自己還要看好妳們。”
秦陽閉上眼睛，知道他現在已經不可能是太壹的對手了。
這次推演結束了。
但同樣，他也要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比預想的還要快。
然而，這個答案，比想象的還要絕望。
太壹沒有說謊，他的確比人族自己還要看好人族，所以，他從上古的時候，就開始押寶，從那個時候就做了防備，從根子上做出了防備。
在太壹出手的那壹刻，秦陽就明白壹切了。
他壹直不知道，太壹敕封的十大道官的權柄去了哪裏。
現在終於明白了。
不只是人族，趁著大風劫來臨，會撕裂那時候的壹切秘密，而做了很多隱秘的事情。
比如，拉了他過來。
同樣，太壹也趁著那個時候，做了很多很多的事情，這些事化作的辛密，化作的痕跡，都被大風劫撕碎。
同樣無人知曉。
太極、兩儀、三才、四象、五行、六道、七星、八卦、九宮、十方。
十大道官的權柄，本就是人族修行裏，所包含的東西，那些力量都是壹樣的。
十大道官的權柄，本身就有壹些，被人族研究出來的方法，封印在人族的血脈裏。
太壹卻趁著大風劫，順勢而為，將剩下沒有被封印到人族血脈裏的權柄，直接跟著壹起封印到人族的血脈裏。
不，不是封印。
而是敕封。
太壹把十大權柄，全部敕封給了整個人族。
從此之後，不會再有十大道官出現，而是整個人族，就是十大道官。
難怪太壹根本不慌，能安心在這裏創建壹個神朝，壓根沒有滅人族的意思。
他只是要等。
等足夠的時間，讓時間來替他完成所有的壹切。
上古結束，上古時代的人族巨佬，包括十二師在內，基本都隕落了。
上古之後的強者，基本都是新生的強者，以十萬年為基數的歲月過去，再加上天花板壓制，足夠熬死所有新生的強者。
到了現在這個時代，可以說，所有人族的血脈裏，都流淌著十大權柄。
這個時代，所有的人族強者，無論知不知曉，無論願不願意，基礎都有十大權柄的影響在其中。
而偏偏，太壹便是這十大權柄，毫無爭議，絕對掌控的存在。
他只需要有壹絲絲微不足道的改動就足夠了。
道果，容不得半點差錯，是壹個修士修行最完美的結果。
而那壹絲絲微不足道的差錯，被人為創造之後，道果崩潰就是必然。
就像是太壹只是稍稍改動了壹點點，將圓周率小數點後的第八位，稍稍改成了相鄰的數。
整個修行，便會崩了。
壹個連道君都不存在的人族，如何跟太壹爭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