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預留之戰

　　“有什麽線索嗎？”
　　柳平問道。
　　先知道：“只有壹句話。”
　　“什麽？”顏冥問道。
　　先知道：“唯有死亡神祇手持卡牌，才可以得到線索。”
　　她身周忽然湧起壹陣陣光芒。
　　這些光芒散落開來，無聲無息的沒入虛空不見。
　　“服務員。”
　　先知擡手道，“請給我拿壹副牌來。”
　　“好的，您稍等。”列車服務員笑了笑，轉身去拿卡牌去了。
　　幻夢之神嘆了口氣，嘟噥道：“身為神靈，我已經很久沒在凡人之中顯現真身了。”
　　“所以妳忘記了很多事情。”先知道。
　　在她身旁，顏冥身上的光芒也消散壹空。
　　她化作凡人，真實的出現在座位上。
　　柳平如法炮制。
　　不壹會兒，服務員將壹幅卡牌拿了過來，奇怪的看了看這壹桌子人。
　　——剛才明明只有壹個人，怎麽突然又出現了三個？
　　服務員壹步三回頭的走了。
　　“好奇之神的信徒，哼，若不是時機不對，我會吃了她。”幻夢之神道。
　　先知聞言皺了皺眉，將那副撲克牌打開，嫻熟的洗了牌。
　　“好了，妳們每人抽壹張。”她說道。
　　柳平、幻夢之神、顏冥各自從牌堆裏抽了壹張。
　　“展示給我看。”先知道。
　　幻夢之神翻開手中卡牌，只見是壹張梅花King。
　　先知看他壹眼，鎮定道：“妳是這壹場戰鬥的王，妳需要統領整個神靈聯盟，去對抗那個持傘的怪物，當妳不斷達到某些要求，便可以獲得下壹步的指示。”
　　先知摸出壹個小盒子，遞給幻夢之神道：“去吧，這是統領神靈聯盟的信物，妳要立刻為了戰爭做準備。”
　　幻夢之神道深深的看了先知壹眼：“我能相信妳嗎？”
　　“如果不是我給妳報信，妳早就被持傘人吞噬了——難道妳不想找它報仇？”先知問。
　　幻夢之神眼神壹厲，接過那個小盒子，沈聲道：“也許我和眾神能直接幹掉它。”
　　“祝妳好運。”先知道。
　　幻夢之神點點頭，身形沒入虛空消失不見。
　　顏冥翻開卡牌，卻見自己手上是壹張紅桃Queen。
　　先知看著她道：“妳現在站起來，壹步壹步走到火車的車頭，再走回來，如果路上看到什麽爭執，要讓爭執暫時平息下來，然後回來告訴我。”
　　顏冥起身就去了。
　　現在。
　　餐桌旁只剩下了柳平和先知。
　　先知的身子顫抖起來。
　　她用雙手全力按住桌面，這才勉強按捺住情緒。
　　“妳怎麽了？”柳平問。
　　先知盯著他道：“剛才的兩位死亡神祇，壹個將進行無謂的戰爭，是為King；壹個為輔佐之女，是為Queen。”
　　“——而妳的牌又是哪壹張？”她輕聲問。
　　柳平將牌翻過來。
　　只見牌上刻印著壹名身穿五顏六色服飾的男子，手持權杖，臉上露出嬉笑之色。
　　“是王。”
　　先知臉色發白，神情卻意外的平靜。
　　“我這張是小醜，幻夢之神的那張卡牌才是King。”柳平笑道。
　　先知閉上眼，猛然又睜開，飛快地說道：“四位死亡神祇，必有兩位會被殺掉。”
　　“而當年戰爭中的兩位對手，將取代被殺掉的兩位死亡神祇，分別抽到大小王。”
　　“在漫長的歲月中，妳們壹追壹逃，不斷廝殺，終於抵達了這裏。”
　　“在這壹處封印之界中，那副鎧甲將是妳們這壹場對壘的關鍵。”
　　“讓它拿到鎧甲會有什麽下場？”柳平問。
　　“我的王，如果妳任由它拿到鎧甲，妳會被它吞噬，成為它的壹部分，戰爭也就徹底結束了。”
　　先知忽然激動起來，哆嗦著道：“——這是妳當年設下的封印，妳把鎧甲留在這裏，壹定是想在這裏戰勝它！”
　　柳平將那張小醜卡牌拿起來，拈在兩指間道：“現在的我還打不過那個怪物。”
　　先知悄聲道：“當四張卡牌被抽出來，戰爭就開始了。”
　　“有壹條規則：”
　　“在無盡城中，壹切奇詭存在，都只能在人類死亡之後對人類使用自己的力量。”
　　“在人類還活著的時候，就算是您和您的對手，也不許用任何傷害性的力量對付人類。”
　　“這是當年您與所有奇詭存在締結的最後壹條規則。”
　　柳平恍然道：“難怪那個怪物驅使神靈去發動彼此間的戰鬥，這是因為它沒有辦法親自出手對付凡人。”
　　“正是如此。”先知道。
　　“我該怎麽做？”柳平問。
　　“沒有人知道，就連我也不知道，只有妳自己知道。”先知道。
　　正在這時，壹行燃燒的小字飛快浮現在虛空之中：
　　“觸發條件已達成。”
　　“預留之戰開啟！”
　　“在漫長的兆億年之後，奇詭之王與噩夢的又壹場決戰即將開始！”
　　“妳已經獲得了當年自己所預留的地、水、火之力，現在請喚醒風的力量。”
　　“方法：”
　　“實現眾生的心願，獲得願力。”
　　“當妳不斷獲得願力，風之法則就會獲得越多的力量，從而徹底蘇醒。”
　　“四聖覺醒，妳會逐漸發現喚醒奇詭之鎧的線索。”
　　柳平壹眼掃完。
　　這就是自己當年留下的布置麽？
　　自己壹定想在無盡的追殺與逃跑之中，找到壹個反擊的機會。
　　也許就是這裏？
　　他目光重新落在先知身上。
　　先知被他看了壹眼，整個人局促不安，好壹會兒才鎮定下來，小聲道：“我沒有背叛妳。”
　　“我什麽都不記得了，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柳平道。
　　“沒有人知道，那是最恐怖的秘密，只有您和您的敵人彼此布局，想要殺掉彼此，壹直從兆億年直到此刻。”先知道。
　　“我死了無數次。”柳平道。
　　“沒有人知道您的敵人究竟有多強，但如果沒有您，我敢打賭整個神柱乃至奇詭世界的所有存在，早都已經被屠戮壹空了。”先知道。
　　這時顏冥從車廂盡頭走來，重新坐在先知身邊，開口道：“我看到壹群罪惡之神的信徒，正在前面依次槍殺各個車廂的乘客。”
　　先知朝虛空看了壹會兒，仿佛在觀察什麽。
　　須臾。
　　她說道：“先休息壹下，等會兒我們要換壹趟列車——再過五分鐘，我們的行蹤將會暴露。”
　　顏冥點了點頭。
　　柳平卻站起來，朝車廂後面走去。
　　“妳去哪兒？”顏冥問。
　　“找線索。”柳平道。
　　他穿過車廂，來到前壹節車廂中，立刻看到壹群人拿著手槍和匕首，正在不斷的殺戮普通乘客。
　　柳平沈吟了壹息，隨手翻出鎮獄刀。
　　長刀壹震。
　　“虛神”發動了！
　　“——召喚平行時空的另壹個妳，在妳出刀前為妳而戰，並且隨時可以散去。”
　　下壹瞬。
　　只見又壹名黑衣老者悄然出現，站在他身後。
　　“妳繼續當罪罰之神。”柳平道。
　　黑衣老者點了點頭，問道：“那妳呢？”
　　“我能猜出這車廂裏很多人的心願。”柳平道。
　　他走向壹名手持利刃的歹徒。
　　那人剛殺了壹名婦女，見柳平走來，頓時獰笑道：“為了神靈的榮耀！”
　　他揮動長刀朝柳平脖子砍來。
　　柳平手中忽然出現了壹張卡牌——
　　虛空成界鬥場！
　　霎時間，柳平和那名歹徒同時不見了。
　　秒針動了壹下。
　　虛空打開。
　　歹徒手持利刃走出來，沖著身後的黑衣老者點點頭：
　　“我現在是他。”
　　“有趣——我想起來了，奇詭存在不能對活著的凡人出手。”黑衣老者笑道。
　　“剛才我是真實世界百靈觀的弟子，是人類，所以能動手。”
　　歹徒——或者說柳平開口說道。
　　“妳打算壹直讓我替妳當奇詭神靈麽？”老者問。
　　“暫時如此。”柳平道。
　　他步伐急促的朝前走去，中途不斷揮動長刀，把沿途的歹徒們全部殺死。
　　壹，二，三，四，五。
　　五秒。
　　所有歹徒皆死。
　　柳平收了刀，朝周圍的乘客們大聲道：“各位，安全了！”
　　那些還活著的乘客們頓時歡呼起來。
　　壹行燃燒的小字飛快浮現：
　　“妳達成了17名凡人的心願：”
　　“活下來；”
　　“殺了他們；”
　　“不要殺我；”
　　“誰來救救我；”
　　“……”
　　“風之法則獲得了力量。”
　　“請繼續努力。”
　　“加油。”
　　柳平挽了個刀花，朝站在車廂尾的黑衣老者道：“幹活。”
　　老者嘆了口氣道：“死亡的靈魂們啊，我送妳們去投胎——”
　　他擡起手，將所有屍體上浮現出來的靈魂壹引，沒入虛空消失不見。
　　又壹行燃燒的小字浮現在虛空中：
　　“妳讓亡者歸於真實世界，重新投胎。”
　　“地的力量增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