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壹章 意不意外？

　　冷風從耳邊呼嘯而過。
　　小醜在天空中飛了壹會兒，便已接近了舊日的神靈。
　　他低頭朝大地上望去。
　　只見那輛皮卡依然在原野上狂奔，卡車上架著的機槍不斷噴吐著火舌，全力吸引舊日神靈朝暗霧鎮方向移動。
　　小醜盯著皮卡看了壹眼，輕聲道：“原來這裏也有壹只鬣狗。”
　　那皮卡突然壹陣歪斜，撞在路邊的巖石上，連續翻了幾個跟頭，炸成壹團滾滾的黑煙。
　　霎時間，壹行行燃燒的小字浮現在虛空中：
　　“妳發動了神秘技：‘初演者’。”
　　“妳指定卡車的駕駛者做出失敗的規避動作。”
　　“演出成功！”
　　“銀行已扣款。”
　　小醜吹了聲口哨，隨手從虛空中抽出壹張卡牌。
　　卡牌：出場鮮花。
　　只見這張卡牌上所有圖案迅速轉化，變成密密麻麻、形態各異的炸彈，它們堆積在壹個足球場上，每壹顆炸彈上都插著鮮花。
　　“妳的‘取悅’已完成。”
　　“卡牌：出場鮮花現已轉化為妳的職業專屬卡牌：無聲的藝術！”
　　“妳所持有的各種炸彈，其爆炸的威力比壹般炸彈更強，且是無聲的，甚至不會發出半個分貝，實乃爆炸界的壹股清流。”
　　“——這是壹張來自神靈的卡牌，它無愧於它的身份。”
　　小醜嘻嘻壹笑，忽然從半空消失。
　　再看地面上，那名鬣狗從卡車中連滾帶爬的跑出來，手拿對講機道：
　　“老大，他們來阻止我了。”
　　對講機裏傳來鬣狗老大的聲音：“跑，用那張回歸卡，快跑回來跟我們匯合！”
　　“是！”
　　鬣狗剛收了對講機，忽然背後傳來壹陣劇痛，緊接著是天旋地轉——
　　小醜壹腳踢翻了他，蹲在他身上，按住他的頭道：“還有遺言嗎？”
　　那鬣狗狂笑道：“妳想殺我？沒可能！”
　　他手中也握著壹張卡牌，高聲喝道：“回歸群體！”
　　啪！
　　卡牌頓時化作壹陣光輝，將他壹裹便沖飛上天，眼看就要逃走——
　　壹條黑色的蛇突然從虛空中出現，身子猛然暴漲了數十米，壹下子撲上去，將那鬣狗連同他身上的光全部纏繞住。
　　鬣狗拼命掙紮，卻無法掙脫這條黑蛇。
　　沒壹會兒，他身上的那些光變得黯淡，最終徹底消散。
　　婭娜的聲音響起：
　　“雖然鬣狗是群體職業，但也算得上是壹名卡牌師，我需要折磨他的靈魂來恢復力量。”
　　“沒問題。”小醜打了個響指道。
　　那黑蛇迅速朝回壹收。
　　鬣狗被拉入虛空之中，徹底消失不見。
　　等了數息，壹張卡牌從虛空之中噴飛出來，飄飄蕩蕩的落在小醜手中。
　　只見卡牌上畫著壹只鬣狗。
　　“鬣狗之二。”
　　“這是壹張鬣狗群體中的職業卡，它負責擔任遠程狙擊和火力吸引的任務。”
　　婭娜的聲音再次響起：
　　“他的靈魂歸我，卡牌歸妳。”
　　小醜笑起來：“這種收獲我喜歡。”
　　他收了卡牌，身形壹縱便朝另壹個方向飛去。
　　短短數息。
　　小醜飛落在暗霧鎮戰術小隊的車隊旁，飛快道：“妳們有五分鐘時間讓它調頭，五分鐘後立刻撤離——”
　　“王猛，妳負責守好這裏，萬壹有鬣狗前來，妳要戰鬥。”
　　“好，兄弟們，跟我來。”團隊頭目揮了揮手，招呼車隊朝舊日神靈駛去。
　　王猛跳下車，落在小醜旁邊道：“什麽情況？”
　　“我召喚了三位存在，他們將替我們戰鬥壹會兒，等五分鐘到了之後會自行決定是否留下，而我不在那裏，所以他們必定不會多話，時間壹到就會自動離開。”小醜道。
　　“也就是說，鬣狗們五分鐘後就會趕來。”王猛道。
　　“沒錯，我先去堵他們，妳是第二道防線。”小醜道。
　　“那麽，我們現在要趕緊抽牌——請再給我講個悲慘的故事。”王猛道。
　　“可我現在是小醜，小醜是需要取悅別人才可以抽牌的，我給妳講個笑話吧。”小醜道。
　　“我現在是俠客——還是先講悲慘的故事，再來個笑話，然後再講個悲慘故事，再講笑話，這樣壹來，我們都可以抽牌了。”王猛道。
　　兩人壹靜。
　　“這樣太麻煩了。”小醜深思道。
　　王猛喃喃道：“是啊，為了戰鬥，我們簡直是……太不容易了……”
　　他默默的流著眼淚。
　　好了！
　　他可以抽牌了！
　　小醜松了口氣道：“回頭見。”
　　“等等，”王猛指著自己臉上的眼淚，說道：“妳成功的幫我完成了壹次卡牌的專屬化，這算不算取悅成功？”
　　小醜沈吟著，伸手從虛空抽出壹張卡牌。
　　“卡牌：打光。”
　　“隨時隨地會有光映照在妳身上，顯現出妳的拉風身姿。”
　　“妳取悅了俠客，妳獲得了將卡牌專屬化的機會。”
　　“卡牌已專屬化。”
　　“卡牌：收光。”
　　“永遠不會有光打在妳身上，壹般人根本無法察覺妳的存在，在演出中，妳是隱藏在暗處的小醜。”
　　“——制造驚喜吧！”
　　小醜看著卡牌，拍拍王猛的肩膀道：“我從來不知道讓別人哭也算是取悅，妳是第壹個，謝了。”
　　他化作壹道流光，迅速沖上高空，朝著暗霧鎮的方向飛去。
　　飛至半途，忽見壹抹寒光迎面而來，落在他肩膀上，化作壹只冰霜雕琢的兔子。
　　“四十米的大刀？”小醜訝然道。
　　兔子咧嘴壹笑，點點頭。
　　“好吧，我壹會兒要幹非常危險的事，妳看妳是不是躲壹躲？”小醜問。
　　兔子露出愁眉苦臉之色，猶豫了壹息，從背後突然抽出壹本書。
　　只見書上寫著壹行字：
　　“人族語言通識。”
　　兔子翻開書，認真看了幾眼，嘭的壹聲把書合上，收回虛空。
　　它開口道：“兄弟，帶我壹起玩。”
　　“我是去幹壞事。”小醜道。
　　“早就聞到了妳身上的危險氣息，帶我壹起去幹壞事吧。”兔子興奮道。
　　小醜聳肩道：“那妳得答應我，待會兒別出聲。”
　　“沒問題，兄弟！”兔子道。
　　小醜便繼續朝前飛。
　　不壹會兒，他抽出那張“收光”，將之輕輕拋出去。
　　嘭！
　　壹道輕響。
　　小醜和兔子都消失了。
　　虛空中傳來兔子的聲音：“我們這是要幹嘛？偷窺嗎？”
　　小醜的聲音隨之響起：“妳覺得我那麽低級？”
　　“那我們是要幹嘛？”
　　“我不知道妳是否喜歡爆炸——”
　　“哇，這個好玩，帶我去見識見識，兄弟。”
　　聲音消失。
　　另壹邊。
　　暗霧鎮外。
　　荒野上。
　　鬣狗們騎著機車，靜靜等待。
　　“二哥這時候還沒回來，可能……”壹名鬣狗道。
　　“老大，我們要不要追上去幹掉那個小醜？”另壹名鬣狗問道。
　　鬣狗老大想了想，命令道：
　　“看壹下警戒卡，我想知道是否有什麽會影響到我們捕獵。”
　　“是。”
　　壹名鬣狗握著那張名為“警戒者”的卡牌細細壹看，臉上變色道：“那個舊日的神靈很有可能快醒了，老大！”
　　鬣狗老大當機立斷道：“不打了，以後再回來殺他們，我們得趕緊跑！”
　　“是！”
　　眾鬣狗紛紛應聲。
　　機車發出轟鳴，很快便啟動，朝著荒野的另壹邊飛馳而去。
　　鬣狗老大戴上護目鏡，大聲道：“那個舊日神靈還有多久會醒？”
　　“大約三分鐘，老大！”
　　“全速前進！”
　　“是！”
　　荒野上，機車群所過之處，塵土飛揚。
　　突然——
　　那壹臺落在最後的機車仿佛遇到了什麽，猛然被轟飛上天，車身散的七零八落，鬣狗也被炸的血肉模糊。
　　可惜這壹切都是無聲的，沒有任何動靜。
　　四周的空氣甚至都沒有分毫顫動。
　　似乎是知道不能發出聲響，壹根黑色長鞭悄然伸出來，將那半空的鬣狗輕輕壹卷，無聲無息的收了回去。
　　沒有動靜，自然也就沒人發現。
　　整個鬣狗車隊繼續爆發出發動機的轟鳴聲，朝著原野深處飛馳。
　　又過了數息。
　　兩臺並駕齊驅的機車轟然爆裂開來，坐在上面的鬣狗被炸的肢體斷裂，身子飛上天空——
　　依然無聲。
　　就像是壹部默片，所有的聲音都被抹去，沒有人知道車隊後面發生的事情。
　　又是那根黑色長鞭。
　　它悄悄伸出來，從中間裂成兩個蛇頭。
　　兩顆蛇頭朝空中狠狠壹咬，拖著鬣狗的屍體沒入虛空。
　　這時候，鬣狗老大身後只剩下三臺機車。
　　仿佛是為了趕時間——
　　那坐在機車上的三名鬣狗忽然發現自己機車的後座上，似乎多了什麽東西。
　　他們紛紛扭頭望去。
　　只見壹個紅色的禮盒靜靜放在後座上，已經打開，裏面是壹個引信正在燃燒的黑色炸彈。
　　無聲，無息。
　　三臺機車沖上了天空，淩空散落成無數零件，紛紛揚揚的灑落在滿是砂礫的荒土中，卻沒有發出壹丁點聲音。
　　唯有壹道黑影在半空來回穿梭，將三具屍體拽進了虛空。
　　這時候，整個車隊只剩下鬣狗老大了。
　　“再看壹下警戒牌，看我們是否已經走出了危險區域。”
　　鬣狗老大壹邊轟著油門，壹邊大聲命令道。
　　——沒有人回答。
　　車隊中，那些發動機的轟鳴聲也似乎小了很多。
　　鬣狗老大終於察覺到了不對。
　　他慢慢回頭。
　　只見在自己機車的後座上，蹲著壹個小醜。
　　除了小醜之外——
　　身後的荒野中，再也沒有任何機車，再也看不見任何鬣狗同伴。
　　……什麽都沒有了。
　　小醜咧嘴壹笑，輕聲道：“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他肩膀上忽然冒出來壹只兔子。
　　那兔子笑的來回打滾，好幾次都差點從小醜的肩膀上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