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筆聊齋

哆啦i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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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枯復榮,已滅復生,得升上天,更稟太靈,九天之劫,反復胎嬰,穢累蕩滅,白屍反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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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剪紙殺人

神筆聊齋 by 哆啦i夢

2021-10-11 21:28

  陶望三看著蘇陽,不解其意。
  蘇陽含笑端酒,說道:“只是聽陶兄快言,心中痛快,不由開口。”
  陶望三這個人最喜歡針砭時弊,在未來甚至因言獲罪,此時聽到了陶望三聽李誌遠之話,打開了話匣子,蘇陽便聽他高見。
  “我又哪裏有什麽高見的呢?”
  陶望三長嘆壹口氣,說道:“不過都是盡人皆知的事情,我再說壹遍罷了。”
  蘇陽端著酒杯呵呵而笑。
  陶望三飲了壹杯酒,自覺心中怨氣沸騰,說道:“實話說,我也並非是第壹次科考了,當今這個世道,想要往上當官,免不了就要賄賂,行賄並不困難,受賄也不困難,以至於現在,真想要出面當官,就必然要賄賂官府,如此讓鄉野賢人埋沒,而這等不正風氣在朝廷裏面愈演愈烈,以至於朝堂裏面,清正廉明者被罷官削職,貪贓枉法者反被其用。”
  這種情況滿大乾都是,蘇陽知道,陶望三所說也沒有什麽新意。
  蘇陽端起壹杯酒,淡淡的飲了壹杯。
  “其實我也在想,這世道如此,即便是我去當官,可能也會變成壹個相當有錢的人,但壹念至此,我心中就很難受。”
  陶望三端起酒杯,看著杯中之酒,悲嘆說道。
  “哦?”
  蘇陽看著陶望三,問道:“是有才不用讓妳難受,還是當官撈錢讓妳難受?”
  有才不用難受是不甘平凡。
  當官撈錢難受是良心作怪。
  陶望三搖搖頭,說道:“是這世道讓我難受,看到那些貪鄙之人,讓我更難受。”
  李誌遠是壹鬼物,此時卻也正常的吃喝,聽到蘇陽和陶望三的對話之後,他在壹旁鄭重的對陶望三說道:“陶兄,若妳壹心當官,萬不可有當官撈錢這等想法,誠然世道渾濁,但百姓眼睛不差,妳若是屍位素餐,早晚會被削奪權位,遭受殺身之禍,而那時候再被後人恥笑責備,生生世世都難擡頭了。”
  陶望三聆聽受教,說道:“萬不敢有此等作孽心。”
  李誌遠又說道:“我在蒲城的時候,聽到了壹事,陶兄妳也應當記在心裏,便是青州之地,有人殺壹豬,褪去豬毛之後,這豬上面有秦檜七世身之話,豬肉腥臊,無人肯吃,這昭昭報應在冥冥之中,陶兄切不可忘了初心,成為那等人物。”
  李誌遠所說之事,在《聊齋》裏面也有記載,篇目就叫做秦檜。
  遍觀聊齋,能知道在那時候,曹操和秦檜兩個人都被打在恥辱柱上,秦檜此人自不必說,鑄造成為鐵像,只要是嶽王廟,多有他們夫婦身影,而人來人去,也將秦檜老婆的胸口摸的蹭亮。
  而曹丞相之人也備受鄙薄,聊齋篇目《甄後》,有說曹丞相化作壹條狗之事,只是那壹篇目之說,其女雖說自己是甄後,但更似狐妖,這曹丞相壹說是非究竟,還有待蘇陽考證。
  “呵呵呵呵。”
  想到這豬狗之事,讓蘇陽笑出聲來,倒了杯酒,笑道:“關乎秦檜變豬之事,我也聽了壹傳聞,說是某人殺豬,豬身上有秦檜十世身之話,就呼喊鄉鄰,將這豬壹並送到了嶽王廟中,供奉嶽飛,百姓盡皆歡暢。”
  蘇陽所說的事情,並非是聊齋裏面記錄,而是和蒲松齡同時代人在筆記裏面所錄,壹個七世,壹個十世,所說應該是同壹事件,只是謠傳不同罷了。
  聽到蘇陽講這個故事,李誌遠和陶望三壹人壹鬼倍感快意,皆飲酒壹杯。
  “科舉之道,終究是想要取聖人之道和朝政之事的有機結合。”
  蘇陽放下酒杯之後,淡淡說道:“只是有了八股文之後,文風氣運漸漸壞了,現在只是壹些舉子學,不是身心學,有修養的人在官場裏面太少,而舉子學者,不過是把學問當做了富貴的敲門磚,書中本意又能領會多少?”
  對於大乾朝的情況,蘇陽也是看的清楚。
  “蘇兄認為應當如何?”
  陶望三聽蘇陽說的明白,連忙問道。
  蘇陽搖了搖頭,說道:“世道積弊,非壹時能改,即便是現在換上了新皇,這皇帝果然壹心為民,當下他能做的不過是調整壹下個體間的關系,整頓吏治,改革稅制,整頓土地,發展教育,拉動生產,如此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四十年,百姓明智,世道才會有巨大的改變”
  蘇陽這壹連串的話,什麽整頓土地,拉動生產這些詞匯,陶望三聽了都似懂非懂,不過這發展教育,讓百姓明智,這壹點陶望三聽的明白。
  “聖人之說本就是為教化百姓。”
  陶望三說道:“若當真能被萬民所知,乃大幸事。”
  蘇陽點頭。
  只有百姓們的生產力提升上去,他們的日子才能夠真正出頭,而生產力提升不上去,那麽蘇陽弄出多麽優越的體系都毫無卵用。
  “唉……”
  陶望三長嘆了壹聲,說道:“現在的大乾朝,沒有公子所說的新皇,也沒有改革,文恬武嬉,兵士紀律懶散,只要官兵所向,去壹個地方都是壹場災難,當官的日日笙歌,夜夜買醉,就像是李兄所說在黃家的遭遇,壹點訴訟,就讓人破產傾家,貪官汙吏,不知害了多少人,想到多少人因此死去,而蒲城的縣令此時不定正在飲酒歡笑,便讓人感覺老天昏聵,報應不靈。”
  李誌遠也嘆息道:“似我這等人,即便是聲音再大,也傳不到人的耳朵裏面,當初黃家人為了家中案子,還專門讓人去報了太守,讓人攔住巡撫,只是狀紙放上去,根本沒人看。”
  提及黃家的案子,李誌遠仍然悲嘆,他跳出來對縣令怒罵,豁出壹切,也實在是積怨之氣發於壹朝,讓他不管不顧,挺身出來怒罵,以此舒展胸中意氣。
  “唉……”
  兩個人皆嘆壹聲,意氣難舒。
  “男子漢大丈夫,愁眉苦臉,唉聲嘆氣有何作用?”
  蘇陽看著兩人,笑道:“難道妳們兩人想要把他哭死?”
  陶望三和李誌遠紛紛看向蘇陽。
  蘇陽端起酒杯,壹飲而盡,說道:“不就是壹個浦城縣令嗎?我這就斬了他!”說著,起身拿過了陶望三手邊的書本,信手撕下兩頁,把這兩頁剪成紙人,對著紙人吹了壹口氣,這兩個紙人宛如人形,飄搖而去。
  這法術,就是蘇陽拿了白蓮教中的《通天道經》中的術法,皆是旁門左道之術,蘇陽也是第壹次使用,不過由他用來,拿捏毫無偏差。
  陶望三和李誌遠看著蘇陽展露出如此神技,皆感驚嘆。
  “李兄,妳是如何認識蘇兄的?”
  陶望三想要探聽蘇陽,卻又感覺不太禮貌,故此向著李誌遠探問道。
  蘇陽對陶望三所說,自己是李誌遠的朋友。
  李誌遠看著蘇陽,對陶望三說道:“也不過是今日在行路的時候,我和蘇兄恰好在壹水潭前面洗漱用水,在此之前,我可不認識蘇兄。”
  陶望三和李誌遠兩人紛紛轉過頭來,看著蘇陽,目光中滿是探詢之心。
  “呵呵呵呵……”
  蘇陽瞧著兩人,呵呵而笑,端起酒杯壹飲而盡,瞧著陶望三和李誌遠這壹人壹鬼,用大衍易書為這兩個人推算壹卦,笑道:“陶兄,我有壹個忠告,妳若是聽在耳中,明年春天我們再見面的時候,妳就知道我是誰。”
  陶望三看蘇陽認真,便問道:“妳說,我聽。”
  “競逐聽人,而不嫌盡醉,恬淡適己而不誇獨醒,如此明年春天,我們必能見面。”
  蘇陽對陶望三認真說道。
  這兩句話的意思,便是讓陶望三在別人追逐名利的時候,不去厭惡他們,不去疏遠他們,而操守恬靜淡雅也是自己壹個人的事情,不必在人前誇耀,這兩句話,在佛家來說是不為空纏,不為法纏,身心皆可自在。
  陶望三聽了蘇陽的話,自覺這是兩句勉勵的話,便點了點頭,聽在心裏。
  蘇陽輕輕點頭,陶望三的文學水準是有的,就是喜歡針砭時弊,也正是因此在秋闈的時候得罪了人,從而被打入到了監獄裏面,如果在秋闈的時候沒有得罪人,那麽在春闈的時候,陶望三應當能夠面聖了。
  而等到春闈的時候,主持春闈的人就是蘇陽了。
  蘇陽看向李誌遠,含笑說道:“至於妳,等過了城隍廟,到了陰曹地府,妳應該能經常聽到我的名字……不過不要炫耀,我也不知道在陰曹地府有沒有仇家。”
  李誌遠本聽蘇陽前言,自覺抱上大腿,聽了後續,自覺掉入深坑。
  正在說話的時候,看到外面進來了兩個人,身披金甲,到了蘇陽的身邊將手中包袱放下,兩個金甲人飄然化為了兩團紙。
  蘇陽接過了包袱,在這酒桌上面打開,裏面正是壹人頭。
  李誌遠視其面貌,肥頭大耳,正是蒲城狗官!
  這渭南到蒲城,想去百裏,而蘇陽僅僅剪了兩張紙,也不過杯酒說話的功夫,這蒲城縣令的人頭已經被提到了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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