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7章 厭物

是夢境還是現實，孫倩自己也壹直在琢磨這個問題。
她完全不知道失憶以前的自己是什麽樣子的，又經歷過壹些什麽，但她曾在軍方服役是樓案中有記載的‘事實’，但也僅此而已。
如今的孫倩憑借個人的真實能力坐到了‘秘監部’下屬‘特監二處’處長的位置，這種能力是公認的，不參什麽水份，在森嚴的法規制度下，任何水貨都會被清理，這不是壹個沒有人情的世界，但是能力絕對排第壹位。
有能力的人才能施出人情，沒能力人只能乞求‘人情’；
人情世故在任何壹個世界還是通用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情’，親情、友情、愛情、私情各種情份……
孫倩又看了壹眼儀器床上的方堃。
他那好看的有如黑寶石的眼睛裏都是對自己的柔情蜜意……崩潰啊，這人的臉皮怎麽這樣厚啊？居然用這種眼神來攻陷我？
孫倩本就不平靜的心湖蕩起壹圈圈漣漪。
她甚至要回避方堃太柔情的眼神才能保持自己的冷靜和正思維。
然後，扭開頭的孫倩深吸了壹口氣，快步離開了。
方堃暗自松了口氣，感覺有點希望呢。
過往神明保佑壹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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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處，我們是不是開始對那個人的儀檢……”
壹個制服男看見孫倩從儀室出來便請示。
孫倩腳步沒停，只是留下壹句話，“不需要儀檢，這個人要特殊處理，我去打報告向上面請示壹下……”
開什麽玩笑啊，儀檢？儀檢完就殘缺不全了，能不能恢復都成問題。
‘儀檢’只是明面上壹個說法，可孫倩知道儀檢就是壹種摧殘，想怎麽割就怎麽割，想怎麽切就怎麽切，想怎麽研究就怎麽研究，想研究哪個部位就先切下來，切下來不算還要切開來，切碎了……簡直就是……
對來歷不明也在生民網上查不到底檔的這些人，那真是隨便‘切’著研究的，誰叫妳與眾不同啊，居然比正常的體質強Ｎ倍，不切妳切誰？
如果不是‘孫倩’，方堃這陣兒有可能做小白鼠了。
這是入世第壹劫啊，倒沒有想到會被他這樣拖延著，就看接下來的發展會如何，這要取決於孫倩的態度，可以說方堃是否能完整是孫倩說了算。
《請釋報告》只是壹個必須要有的合乎法規的流程，至於報告的內容隨便編就行了，‘處長’是實權派，有這個能力和這個權限的。
就因為‘處長’是實權派，上面的上位者才會選擇‘相信’他們，畢竟太多事都是‘處長們’在領著人做，上面的上位者是不會親臨壹線的。
其實什麽都是‘處長’說了算的，上位者只要把‘處長’的心攏絡住就可以了，還有森嚴的法規替上位者把關，處長們也不可能做出太出格的事，就象處理壹個方堃這樣的情況，對處長來說就不算什麽事。
但是‘處長’以下的那些人就沒有這個權力了，象方堃這種情況，也非得處長的態度來決定他的自由與否，說他生才能生，讓他殘也必然殘。
尤其孫倩所在的‘特監二處’是個權限很大的衙門。
為什麽叫‘二處’呢？
因為有些更特殊的情況，擦著法規邊緣的灰色狀況不是‘特監處’範圍內的，於是，‘特監二處’就成立了，拾遺補缺的把許多的灰色狀況也納入二處的管轄範圍內，那就使‘二處’的權限直接超過了壹處好大壹截。
壹處能管的事，二處也能管，壹處管不了事，二處還能管。
孫倩能當上‘特監二處’的處長就因為她底檔好幹凈，沒有派系色彩，這樣壹個人能被‘秘監部’的正副部長們都放心的去‘用’。
畢竟誰也不希望誰的觸須伸到這裏來，誰的影響在這放大或管的太寬，其它人也不樂意看到，那麽，無系識標的孫倩就成了最佳選擇。
而且孫倩所表現出來的能力，也得到了秘監部諸大員的認可，她公正無私啊，涉及到哪系的事，她就會請示那個系的頭頭兒，問怎麽處理，這個能力實在是討好眾人的，所以有孫倩坐在二處位置上，大家都‘放心’；
至於孫倩辦點什麽事，諸位正副頭頭兒們都直接‘核準’，都是壹付和孫處長疏理好上下關系的態度，對工作上是絕對的支持。
其實孫倩知道，自己不怎麽做就坐不穩這個位置，瞅著二處處長的人太多了，但是能做到自己這個程度的是壹個也沒有，他們眼紅也沒有。
就算是秘監處的正職大部長想把特監二處的處長換上自己的人，其它副職們都會反對，部內會議都通不過，大頭兒也莫可奈何啊。
所以，越是不能抓在手裏的衙門，其權限越是巨大，因為受益是所有人的事，不是某壹個人，大家都支持的情況下，益處才能最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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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倩抓著通訊器，“我秘監部特監二處孫倩，要妳們周頭兒說話。”
她這是要通了‘生民身份中心’，那家夥沒身份啊，放出來也是個麻煩，做好人不容易，還得替他把這些都辦妥了。
孫倩決定慢慢來解開自己的‘疑惑’，那就只能把方堃先撈出來才行。
“餵，我是周生啊，孫處妳好！”
秘監部的特監二處可是大名鼎鼎，現世中沒哪個權貴敢得罪這個秘監部的人，給妳腦袋上扣個超標嫌疑的帽子，壹輪調查下去，妳就玩完了。
在世人眼中，秘監部那是‘執政委員會’下設的最強力的壹個衙門。
周生也想不到能有機會和‘特監二處’的孫處長交集壹下，他激動的說話聲音都充滿了諂味兒，能搭上這個關系，祖宗十八輩燒的好香呀。
“有個小事要麻煩周主任……”
“哎唷，孫處，您客氣，有事您就說，我壹定給您辦妥嘍！”
能為孫處長辦壹件事，只要不是把他周生扔到大獄裏去的事，他是絕對要讓孫處長記著他這份人情的，因為這份人情的重量無以言表啊。
這等於從‘秘監部’獲得了壹次‘特赦權’，其珍貴就不用說了。
周生就恨不得能被孫處長多麻煩幾次呢。
“妳記個名，方堃，對，就這兩個字……妳那邊給他出個身份底檔，壹會我叫人把他的影像和壹些資料給妳傳過去，妳盡快辦理壹下……”
“好好好，孫處，請放心，我壹定很快就辦妥。”
“嗯，那麻煩周主任了……”
“不麻煩，不麻煩。”
幾分鐘後，孫傅叫下面人把‘方堃’的影像和個人的基本資料傳了壹份去‘生民身份中心’，其實這個中心是警務部下設的壹個機構，但是孫倩不會去找警務部的佬們，縣管也不如現管，直接叫生民身份中心的主任就可以了，把這份人情丟給他，他還能辦不好？有什麽問題他去解決唄。
至於方堃的個人基本資料也都是孫倩編的，他孤家寡人壹個，很好編的啊，無牽無掛無親系這種人的身證是最簡單的。
連父母都沒有，所以不可能有親系。
也不能說他就是石頭縫兒裏蹦出來的，只是挑了個曾受過災的地區，給他按了個巨災存活孤兒的身份，這樣的話他就可能沒有家族背景了。
總之，孫倩幫方堃搞定的這個身份很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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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絢麗，明月高懸。
方堃很喜歡自由的呼吸空氣的狀態，自己終於借孫倩恢復了自由。
但是這種自由不徹底，他身份證上的‘監護人’是孫倩，關系壹欄中填著五服以外的遠房姨表姐……汗，還是遠房的，也是，近房的不能姻親。
孫倩駕的能量車要比之前坐那個特監車舒適的多了，那個特監車就是個移動囚籠，而現在的私人車才是享受生活品質的那種。
車子的後排不是座位，而是床鋪，有孫倩的味道彌散著，幽香沁肺啊。
休閑便裝的孫倩和那壹世方堃熟悉的‘孫倩’沒有什麽不同，他都認為她們是同壹個人，只是壹個在夢境中，壹個是在現實中，這樣的區別。
方堃都懷疑自己的現在的人生是現實，而之前都是‘夢境’；
因為此時此刻的親臨其境太真實了。
之前在虛無縹緲之中活著，蹈空踏虛，無所不能，現在似乎活的更有血有肉更真實，起碼腳踏實地了，不在虛空中飄著了。
唉，真是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活在哪個‘世界’？哪是夢境？哪是現實？從來沒有過這樣深的疑惑，但是這壹次就是這樣的疑惑不止。
非要給出壹個理由呢，就是‘過去’入夢太深？
他伸手摸著前面的工作臺，手感極佳，不是硬塑之感，而是皮質的溫膩和韌軟，從內部透出來的燈色把車內映的極為溫馨，色澤淡藍般的夢幻。
直到車子開出囂鬧的高樓城市，進入城外環，嗅到了鄉村的氣息，路兩旁的不遠處還有壹定的綠化，在綠化帶之外才是壹幢幢優雅別致的莊園小樓，燈火同樣的輝煌，但是城市繁華味太重的氣息已經淡了許多。
“妳就住在這附近？”
“嗯，”
“妳要帶我回家？”
“妳自己有住處嗎？有錢沒？”
“……”被反問的方堃苦笑，是啊，本人壹無所有。
孫倩壹邊駕車壹邊淡淡的說，“妳不用太高興，妳住我家地下室。”
“……”
我去，地下室？那是耗子才住的地方吧？
“要不妳借我點錢，我去住賓館？”
方堃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那妳就不用想了，我是妳的監護人，妳要出了什麽問題，是我負責的懂不？所以，妳不能離開我的視線之外，在得到我的全部信任之前，至少是這種狀況，妳別搞不清楚哦。”
“我十分感謝妳讓我自由了，但是……好吧，我聽妳的話。”
“嗯，妳不要有太多想法，我總覺得妳‘失憶’太多，好象對這個世界的壹切都不了解，我沒有說錯吧？妳這種狀況，妳覺得妳能做什麽？”
這點眼力還是有的，孫倩能看出來，方堃對這個世界相當陌生。
“嗯，我承認我忘光壹切，但我記得，妳真是我老婆啊……”
“妳要表達什麽？”
“我不要住地下室啊……”
哦，原來他想表達這層意思。
“妳說我是妳‘老婆’我就信了啊？是不是還想享受做丈夫的權力睡到我床上來？妳有沒有想過會被揍的生活不能自理呢？”
“汗，我也沒想這會兒就和妳睡壹張床，難道妳家就壹個房間壹張床嗎？我是不是可以享受‘人’的待遇，不去地下室啊？”
“妳的這個要求真的不算很高，但不幸的是妳真的猜對了，我家的另壹張床確實在地下室，妳不要去地下室就睡地上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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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好漂亮，好奢侈，分明就是有錢人才能享受的豪宅嘛。
上下兩層加地下室，全部都用地毛鋪出來的。
睡地上完全沒有什麽問題嘛。
哇，客廳就很大啊，少說有二百多個平，那沙發好寬呀，能睡倆人的。
沙發正對的全息影屏約是300寸的，坐在這麽舒適的大沙發上欣賞這個大畫面是種享受，至少方堃‘以前’還有沒過這樣的‘享受’。
當然，享受不是他現在最渴望的。
他渴望的是弄清楚這個世界的法則，叫他變的更加強大。
他真不是壹個合格的順民，他也做不了順民。
壹個握慣別人生死命運的大強者，這時候被法規束服著要做小人物，心境是可想而知的，那種憋屈，那種無奈，那種……好吧，先忍著吧。
形勢比人強！
方堃好象進了大觀園的劉姥姥，開始流竄著到處視察了。
壹樓壹目了然，什麽客座大環島，酒廚餐吧大聯合，開放式的工作區。
上二樓再看看……哇，健身房不錯，哇，小酒廳有味道，哇，這個廁所牛逼了，能睡進人的大便池……呃，不是，這是個浴缸嘛……咳咳！
離開‘現代’太久了，把浴缸都看成是便池……那人不得掉進去？
放水，洗個澡，太久太久沒有過現代化的洗浴了，只看浴缸裏的壹些設置就知道，明顯是帶水沖按摩的那種浴缸嘛……
“餵，妳出來，這是我的浴室……”
身後傳來了孫倩的聲音。
呃！
這分什麽妳的我的啊？妳的不就我的嗎？
方堃已經把自己帶入了孫倩‘老公’的角色中去，被她壹句話提醒，不由有些愕然，神情中更流露出壹縷失落和郁悲之色。
他微微點了點頭，發現孫倩的臉色有點羞怒，眼神有點躲閃的意思。
呃，順著孫倩急瞄了壹眼的方向看過去，才看到浴簾遮住的那邊掛著幾件透明的小衣，哇……這是福利啊，方堃頓時就兩眼放光了。
剛才只顧著‘研究’大浴缸了，沒註意旮旯裏還掛著這麽好看的……
咣！
壹腳踹在方堃Ｐ股上。
直接把方堃踹了個狗啃屎，還好他動作敏捷，沒有嘴著地，不然牙都磕飛掉，浴室裏可沒有什麽地毯啊，真磕飛了牙也只能怨命歹了。
敢看人家大美女的小衣，這可是大忌，不挨踹都沒了天理。
“至於不啊，我只是……啊……”
剛爬起來埋怨了半句，Ｐ股上又挨了壹腳，這回直接摔到浴室處過道上去了，還有，這裏有地毯了，額頭先著地也沒有那麽疼。
“摳了妳兩只狗眼……”
“妳別這麽暴行不？我不敢了啊……”方堃連滾帶爬的狼狽而逃。
關上了浴室門的孫倩追在他後面，硬是攆的他無處可逃的進了唯壹的臥房去，哇，幽香滿室的豪臥啊，哇，地上扔的是什麽……抓起來壹看。
“妳要死啊？”
孫倩尖叫著，看到那家夥居然從地上撿起了自己昨夜扔在地上的壹個小褲更是氣的差點暈過去……關鍵那個小褲是半透明的，太叫人尷尬了。
方堃也意識到是什麽了，“啊……”
他好象觸電壹樣，直接把絲制的小褲扔到了床上去。
“我不是故意的啊，妳別打我……”
繞到床跑到了裏面，但已經無路可逃，想躲過孫倩的追殺就要從床上爬過去，就在他做出要從床上過的動作時，孫倩再次發出了尖叫。
“妳敢從我的床上過去，我今天就宰了妳！”
“啊，那我……”
“蹲那兒！”
“哦。”
方堃跟個做錯了事的孩子壹樣，乖乖蹲床和墻的角落裏了。
他還解釋呢，“我不知道剛才撿了個什麽，妳別打我啊……”
“妳不知道妳解釋什麽？欲蓋彌彰……”
“我真不認識，妳說那是什麽？”
“妳……”
孫倩氣的銀牙挫碎，又羞又無法解釋，但卻認定這個家夥肯定知道那是什麽，還裝出壹臉無辜的表情，剛才在浴室看到掛著的幾個，那都快流口水了啊，他現在卻裝不認識？是怕挨揍吧？
這個‘孫倩’很厲害，體質體能都還在方堃之上，這讓他知道這個世界也是有‘超能’者的，而自己只是沒有摸清這世界的法則，暫時還不能成超能的強者。
所以，孫倩要揍他，他都抵擋不住，只剩下了挨揍的份。
不反抗是最好的，若是敢反抗，估計會被揍的更淒慘，這點沒有疑問。
所以聰明如方堃者，絕對不會抵抗，讓蹲就蹲著唄，又掉不了壹塊肉，讓趴著也成啊，只要您姑奶奶別下狠手，擺什麽姿式我都配合著。
看他還算聽話乖巧，孫倩也沒有再出手揍他，反正已經丟人了。
“這間是我的臥室，妳以後不許進入。”
“哦，知道了。”
“對了，妳以後不許上二樓，只能在壹樓，要是做不到，就把妳關地下室去，聽見了嗎？”
“……啊，好吧，我聽見了。”
“聽見了還不快滾……”
“哦，”
滾出去之前果然又挨了孫倩壹腳，可見她對這個家夥恨的不要不要的。
不過這壹腳沒剛才那麽誇張的會把人踹飛了。
方堃捂著Ｐ股直接跑到了樓下去。
只是參觀了壹下就挨了壹頓揍，這回可虧大了啊。
孫倩跟著下來，方堃已經在沙發上看投影了。
“讓妳坐沙發了嗎？”
“……”
好吧，在人屋檐下，那就先低頭吧。
方堃挪到了地毯上去坐。
“要不去地下室，要不就在地上睡，不許上沙發，哼！”
“哎，這也太……就算養的壹只寵物，也是可以上沙發的吧？我……”
“妳現在還沒有達到‘寵物’的待遇，寵物是被寵的，妳現在只惹來我的厭憎，妳叫‘厭物’差不多，我不揍妳，妳就偷笑去吧。”
厭物？
有這種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