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初抵貴境

　　北漠州，最臨近極北‘古獸荒林’的州城，它是漢國北方的重鎮，是皮貨集貿中心。
　　在這個原生態極佳的世界中，皮貨貿易是壹宗大買賣，各種皮衣裘衣都是富貴人家的必備品。
　　而上好的獸皮制成的鎧甲也極具市場，國與國之間戰爭連綿，堅韌的皮甲十分有市場，它比金銀銅鐵制的‘鎧’應用更廣泛，穿戴在身上輕便、靈敏，揮灑自如，好的獸皮刀槍不入啊。
　　北漠州的皮貨巨商幾乎壟斷了漢國的皮革市場，都是經過數百上千年經營的老世家，人脈根深蒂固，早就深入了漢國掌權的高層中了，所以他們的利益都能被維護，沒誰敢挑釁‘國’的力量。
　　不過，在這個世界，修行是更主流的，士農工商都不算什麽。
　　大的修行宗門受朝廷國家奉養，哪怕是皇帝也想長生不死，也想登仙逍遙，真想萬壽無疆。
　　商貿、戰爭、搶地盤這些，富貴又或貧窮，這些都是俗世中的壹切，修行人不會理會的。
　　大世家大商甲，達官顯貴們都在培養自家的修行異士，以期獲得在人間更崇高的地位及影響。
　　漢國，被壹國崇奉的大宗名叫‘玄真門’，也是漢國的國宗。
　　玄真門為這個大陸十二大宗之壹，排名還比較靠後壹些，但在漢國，它是至高無上的存在。
　　無數的皇室子弟，公卿遺族的子弟，都在玄真門中修行。
　　當今的漢帝也只是獲得了壹個‘玄真門’長老的位置，宗門內的大事，他都插不上多少話。
　　俗世中哪怕妳是皇族，也就是平凡普通人。
　　但修行宗派中的壹般弟子已經是踏上修仙路的‘不平凡人’，這就是高度的不同。
　　換個說法，在漢國，玄真門才是掌握‘人’生死的最高存在，而‘漢國皇廷’不過是玄真門下壹個具體管理凡俗事務的機構，這樣理解就比較清晰了，而皇帝就是這個機構的‘主管’人。
　　不過，玄真門很少插手凡俗事務，十二宗之間的鬥爭也很復雜，玄真門更多精力在宗門之爭上面，俗世中的事務還是交給皇族打理，不出大亂子的話，玄真門是懶得出手的。
　　在漢國，能成為‘玄真門’弟子，無疑是最高榮譽，比被皇廷冊封爵位還要榮耀。
　　試想，方堃他們那個世界的‘偽仙’在這裏也只是宗門‘準術士’的水平，這個門檻兒夠高。
　　術者九階：術士、術師、術宗、術尊、術王、術皇、術仙、術聖、術神；
　　在這條修行路上，太多人窮壹生之力，都不可能登頂。
　　尤其後三階，基本是傳說中的神話，‘術仙之難，難於登天’；
　　‘術聖’不敢想，‘術神’就不能想了，想也不能想，萬古不見其壹。
　　這個世界的‘術皇’基本就是超壹流的大能了。
　　‘術皇’等同‘半仙’；
　　據說十二宗門，至少有壹位‘半仙’坐鎮，如果連半仙修為的‘術皇’都沒有，宗門要掉階。
　　十二宗門是異世大陸公認的十二個強大宗派，他們都擁有‘半仙’，甚至有些門派的創祖是真正登入‘仙道’的大牛人，因為壹但成仙，就不能留在這個世界中，必須受仙界法則約束，被強行帶入異度空間，所以傳說中的仙，很難見到真人，仙念降臨化形那就不得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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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壹天，北漠州迎來壹隊奇怪的旅人。
　　這隊人正是方堃壹行數十人。
　　他們身上的特制服裝都消毀了，而是換上了‘獸衣’或獸裙。
　　入境要隨俗，扮成獵戶是必要的，太奇裝異服的話，只會被送到官府去嚴查底細。
　　他們歷盡數月艱辛，從十萬裏方圓的古獸荒林走入人間，殊為不易啊。
　　當然，方堃他們華族人還好，與本地漢國人無疑，語言上沒壹點出入，仿古語即可。
　　但是姬絲娜、伊卡迦他們相貌有異於華族人種，受到了異樣目光的猜疑。
　　在真正融入這個民間之前，方堃他們做了細致的準備，也有周密的計劃，甚至編了壹段家族興衰史，做為古老的古獸之地的壹個偏僻小戶，我們方家世代與古獸為鄰做戰，近年來遭遇最大壹次獸災，族破人亡，家園被獸群淹沒，為了更好的生存，我們只能來北漠州入籍了。
　　反正說了半天，我們就是山野村夫，在窮山僻壤沒法生存了，我們來投州府入籍，望收留啊。
　　然後幾件上好的獸皮塞給守城門的小隊長，軍爺，通融壹個唄？
　　小隊長眼珠子發亮，壹看這是最柔質卻最堅韌能擋兵鋒的古象之皮，價值不菲啊，收啦，入。
　　他只管放妳們入城，才不管妳能不能入籍呢，人家收了好處放幾個人而已，小事情。
　　不過呢，數十號人啊，呃，還有金頭發藍眼珠的美女。
　　“等壹下，這個妞兒，留下來查壹查，居然是天使族的相貌？這是珍奇啊，絕對是國奴的標準，壹個能賣天價的，商紳巨甲莫不以‘天使族奴’為榮，互相炫耀什麽的，妳，哪來的天奴？”
　　“呃，這些天奴都是落難被我們方家救下的，願為我家之奴，軍爺，高擡貴手啊。”
　　沒想到，這些守城門的小軍兵也讓人頭疼。
　　方堃強忍著要砸爛他們腦袋的沖動，陪著笑解釋著。
　　那小隊長分明起了覬覦之心，古象皮和壹個天奴相比，差壹百倍啊，壹個天奴賣給富紳貴人們，至少是古象皮壹百倍的價值，他當然不想放過了。
　　“不行不行，拿張破皮就想賄賂老子？來人，把所有金發藍眼珠子的男女都給老子扣留了，這幾個方家的人也押起來，送刑察院嚴審，看是來是其它國的細作，”
　　這臉翻的比脫褲子還要快。
　　連小隊長在內，壹共八九個守城門的軍兵，呼啦壹下就圍了上來。
　　方堃翻了個白眼，陰聲道：“妳不做死就不會死，妳懂不？”
　　“老子懂尼瑪個……呃！”
　　罵聲嘎然而止。
　　悟真從方堃身側探過手，掐住小隊長的脖子壹捏，人頭就給捏掉在手裏了。
　　脖腔裏的血哧的半天高。
　　“啊……”
　　驚呼聲四起。
　　其實就方堃他們這行人，掃平壹州也不在話下，只是不想惹這個麻煩罷了。
　　另八個軍兵壹看這群人的兇殘，有的腿壹軟直接跪了。
　　“哎唷，大爺們，別殺人啊，妳們是修行中人吧？別和我們壹般見識啊，我們錯了……”
　　噗嗵噗嗵，全跪下了，刀槍扔了壹地，這都什麽貨色啊？壹堆稀泥軟蛋？
　　北城門口壹陣混亂。
　　無數的獵戶、城民、四散奔走了。
　　正取有十數騎馬隊要入城，也被混亂的場面阻住。
　　壹個貴族少爺模樣的家夥，手揚馬鞭壹指，“餵，怎麽回事？我是方家四爺。”
　　呃，又壹個‘方家’？
　　看來這地方姓方的也不少啊。
　　方堃心說，我還是方家大爺呢，妳四爺算個屁？
　　大家朝這十余騎馬上的人望去，壹個個都是修行裝束，袍褂都緊身利落，有的背負弓，有的手執矛，有的胯配劍，有的手拎刀，壹看就是壹群豪強。
　　修行者是這個世界上壹群高人壹等的存在，凡俗平民和他們不能比，見了他們都避讓著走。
　　就是官府的軍兵見了修行者也怵的慌，動輒刀劈槍紮，奪走妳鮮活的生命，這些人無法無天。
　　象這些官兵只能震懾普通的獵戶、平民老百姓，其它都惹不起。
　　那個方四少看見小隊長的人頭被拎在悟真手裏，悟真身高體魄，氣勢雄奇，叫他心頭壹顫。
　　他眼光還不錯，立即看出這拔人不好惹了，壹個個眼神淩利如刀，壹個個身上蘊儲著元氣，他也是修行中人，卻看不透哪壹個人的深淺，這群人的實力，簡直嚇人啊。
　　就在馬上，方四少鞭頭倒垂，壹抱拳，“哪位話事？”
　　方堃看出對方的謹慎和沈凝，心說這個表面輕狂的家夥，還是有點眼力的。
　　“我嘍。”
　　他上前壹步。
　　“兄臺高姓？”
　　“姓方。”
　　“啊？本家？”
　　方四少翻身下馬，幾步上前，掃了眼四下，壓低聲道：“殺人之事，方家壹力承擔，望兄臺說是我方族之人，我來擺平城門口這件小事，”
　　他倒懂得套近乎，見這堆人實力不俗，立生結交之心。
　　“承情。”
　　方堃也學著他壹抱拳，接受了他的提議。
　　都姓方，N年前是壹家啊。
　　對方抱什麽目的他不怕，只混入這民間是他的目的，這就成了方族中人，也不錯嘛，有了地方上的豪強幫助，入個籍什麽的，想來不在話下，以自己等人的實力，與方族來說是如虎添翼的。
　　那方四少上前，壹腳踹倒最前面的壹個軍兵。
　　“妳瑪的眼瞎了是吧？連我方族人也不認識？還有這個瞎眼小隊長，死了活該啊，回去跟妳們官老爺說，人是我方族宰的，要賠償就來我方府好了，讓開道，壹群廢物。”
　　“是是是，四爺。”
　　幾個小兵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就讓開了城門路。
　　方四少壹使眼色，走，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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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族，北漠州十大豪商之壹，漢國大世家方氏的遠親，受方氏所托，坐鎮北漠州做獸皮生意。
　　漢國大世族之壹有姓方的這壹支，而北漠方族這壹支和京城方氏也算遠親，畢竟千百年過去了嘛，想近也近不了啦，但方氏就是方氏，全漢國姓方的都想和京城方氏拉上關系呢。
　　即便遠到八桿子打不著，自己也得說‘我是京城方氏族人’，說出來別人就要高看妳壹眼啊。
　　方府，在巨大的北漠州城北，算是州府中壹流的豪府了。
　　府中侍奴成群，壹片奢盛景象，哪怕壹個小丫環都能叉著腰在臺階上指使十幾個奴仆做事。
　　家大，業大，奴也大，奴也分層次等級的，主人身邊的奴那肯定是高級‘奴’，受笨苦的那些奴肯定是低級奴，壹層管理壹層，使得整府上下有了規矩，有了氣派，有了豪門的氣象。
　　方四少是北漠方家現任家主的第四個兒子，他不是嫡出，是小妾生的，在家主父親面前說話也沒有多少風，大家肯定輪不到插嘴。
　　不過自從方四小修行之後，略有壹些小成，在家裏的話事份量也就加重了。
　　加是加重的了，但在重要的族會上，也只有列席資格，沒有參言資格。
　　在古老的家族制中，家主也不是壹手遮天的存在，家族長老會掌控壹切，家主只是貫徹長老會意誌的具體主管，若他不能貫徹長老會的意誌，只有接受被換掉的命運。
　　當然，家主還是有壹定威望的，至少在‘武力值’上令人側目、重視，因為拳頭大是硬道理。
　　這也是方四少看中方堃壹行人的實力，心存結交之念才替他們攬下事的。
　　他在州府北城門放了壹頓狂言，但回到家裏還得和父親說這事，萬壹官府來人查辦，他還真頂不住，除非家主出面，以家族名義承擔，那就不算什麽大事了。
　　“什麽？妳為了幾個陌生人就攬下了殺人這種事？妳頭給驢踢了？”
　　家主父親大發雷霆。
　　殺城門小隊長這種事，可大可小，倒不是很難擺平，以家族名義承擔下來，小事壹樁，州府老爺也會給這個面子，他不會得罪壹方豪族的，還是漢國方氏世族這種大豪族，更不會得罪。
　　但是各大世家明爭暗鬥的很厲害，太囂張的話，別人會群起而攻之，給州府施壓治裁妳呀。
　　大，就是被群起而攻，小，就是人家當沒看見。
　　“父親大人，這群人不得了啊，實力嚇死人，他們為首的姓方，我們要是拉進族來，異日有可能改變我們北漠方氏這支的前途，妳兒子我沒另蝗本事，看人還是很準的啊。”
　　“滾去出，妳這個逆子，壹天只會給老子惹禍，我怎麽就生出妳這個麽東西啊？”
　　“老爹，我會給妳爭光的啊，我現在修練有小成，今年的‘州術大會’上，我必能奪得壹個名額，進入‘府選’，這還不是為家族露臉的大事？壹但府選過了，便能參與‘國選’，那就有望進入‘玄真門’了啊，老爹，妳想想，我若是進入玄真門，這北漠州還有誰敢惹我方家？”
　　壹個玄真門的弟子，的確是舉州都無人敢惹的存在，光打著玄真門的旗號就能橫掃壹州了。
　　“就妳？還想去‘府選’‘國選’？妳以為老天爺眼瞎了啊？遠的不說，就北漠壹州，百萬人口，修行者不知凡幾，妳那點修為，能排進五百名以內，老爹我做夢都笑醒了，”
　　“老爹，或許我不行，但是我找來這拔人，絕對行，都納入我們方家的話，這屆北漠州的‘府選’名額我們可能包了啊，”
　　“妳主瓣是人話，還是放的驢屁？”
　　家主氣的胡子都豎起來了，倆眼瞪的牛頭那麽大。
　　“爹啊，我能哄妳啊？我哄誰還能哄我親爹啊？”
　　方四少這股執著勁兒還是很值得稱贊的。
　　家主給他氣的眼望天了。
　　“爹，我叫壹個進來，妳給‘掌掌眼’？”
　　這尼瑪的是我是鑒寶呢？還掌掌眼？
　　家主腦袋扭壹邊去了，要不是下面這個是他親兒子，早壹巴掌把他抽茅坑裏去了。
　　“兄臺，請入殿來。”
　　方四少壹看是機會，忙喚殿外的方堃進來。
　　然後家主就看見身量挺拔的方堃闊步邁入，氣勢沈穩的讓他都有點坐不住了。
　　只是年輕人壹塊獸皮裙圍腰，看上去是有點山野之氣，但卻掩不住他的風神之姿。
　　將近年余的海航，方堃的短發早長的很長了，雜亂無章的無風自舞，頗有壹種奇特的味道。
　　“在下方堃，見過方氏家主。”
　　他學了這世界的禮儀，抱拳為禮，這也是古禮，不叫跪拜還能接受，無非表現的謙虛壹點嘛。
　　“呃，賢侄好風姿，罕見啊，休要多禮，這邊坐。”
　　家主居然很客氣，因為他第壹時間默察，沒有看出方堃修為的深淺，這個人，深不可測。
　　這就叫他有些心慌了，這人來自何方？莫非真是別國的細作？有什麽目的而來？
　　若真是別國的細作，來大漢國攪風攪雨的，將來弄出什麽事來，還不是連累我北漠方氏？
　　家主的修為自然要比他兒子高的多，面明他幾乎是‘準術士’的修為，卻也看不透方堃，豈能不吃驚啊？準術士的修為，放在大宗門內也是‘外門弟子’了，有培養價值了啊。
　　比如即將開始的‘州選’也只是大宗門選壹些比較出色的‘預備弟子’，根本不寄更高奢望。
　　預備弟子，也就是方堃他們‘凝罡大圓滿’這個境界。
　　對於異世界來說，各方面與‘地球’不同，人從出生開始，根骨筋脈就強於‘地球人’太多。
　　這種先天距離是巨大的，方堃他們用後天修練彌補了這個差距，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同樣的，這邊大宗門選的預備弟子都是未來的種子，他們擇優而錄，層層選拔，把修行天賦最好的都選入門，差壹些的留在俗世繼續磨勵，大宗門的宗旨是寧缺勿濫，兵貴精，不在多。
　　當然，這世界的人也有先天缺陷者，體弱者，所以有壹種丹藥就應運而生了，專門治療先天不足者，但這樣的先天不足者不多，與修行壹界來說更少，所以彌補先天不足的那種丹藥就少了。
　　而這種丹藥雖不值錢，但對於方堃他們這撮人來說，卻可以稱之為‘瑰寶’。
　　他們若能服食壹粒此丹，就能彌補‘地球人’和異世人的先天體質差距，與他們站在同壹起跑線上，只要滿足了這壹點，方堃他們的總體實力，誓將飛躍壹個‘質’的距離。
　　入城之前，方堃他們已向獸林中遇到的壹些獵戶或修行者打聽到了此凡名叫‘先天培元丹’。
　　只要有了先天培元丹，他們就將抹平兩個人種間的差距，成為真正的異世人。
　　眼下，方堃他們最迫切希望得到的是這個世界的身份，再就是‘先天培元丹’。
　　之所以接愛方四少的好意，甚至將他納入方族，他都無所謂，這是融進這個世界的必經之路，也就是說從此之後我們也有了‘祖宗十八代’的背景。
　　方四少壹看老爹對方堃很客氣，不由更得意了。
　　“老爹……”
　　“妳，滾出去，為父和小方兄說說話。”
　　“啊……”
　　方四少挺不甘心的，但在老爹瞪眼的威儀中，還是退出了大殿。
　　他才壹離殿，老爹家主就起身壹掌印向了方堃。
　　他這是要親手試探方堃的修為深淺。
　　方堃也在瞬間突然做了壹個決定，震懾此人，萬事從簡。
　　於是，他手指微張，空間隔離出來。
　　老爹失聲驚呼，臉色大變。
　　“空、空、空間法則？”
　　那壹瞬間，堂堂家主差點沒尿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