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 失蹤之謎

第058章 失蹤之謎
　　“什麽？武當青塵！”這回輪到秦慕楚失聲地輕呼了起來，驚訝之情溢於言表。
　　秦慕楚初出江湖時，武當青塵乃是武林十大新秀之壹。橙緣與青塵都是甚少在江湖行走，但能夠被列為十大新秀之壹，可見他們的武功不凡。如果秦慕楚不是有番遇合，練就了乾坤心法，只怕亦不是他們的對手。
　　最讓秦慕楚吃驚的是，武當的青塵竟然不是壹個道士，而是朝庭溫文侯之孫！更為甚者，這個青塵居然還夜夜笙歌，花天酒地，出入於煙花鶯柳之地！
　　秦慕楚還是有點不信，他問道：“溫公子，如今我們撇開主仆關系，以兩個武林中人說話。妳……真的是武當的青塵？”後面的話說得是壹字壹句。
　　溫子寂此時亦摸不清面前這個燕歸來所為何來。他知道憑自己的武功，很難把對方留下來。要是讓江湖中人知曉，青塵竟然無法留住壹個無名之輩，只怕是誰也不會信。他面無表情地冷聲說道：“不錯。如假包換！”亦是壹字壹句。
　　秦慕楚聽了，突然笑了，有點不可置信地笑了。他又聳聳肩，壹攤兩手，走到廳中的圓桌旁，拉了張圓凳坐下，才對溫子寂笑道：“青塵，青塵，哈哈，真是讓我大吃壹驚啊。來來來，別在那緊繃著臉了。我們坐下說話。”壹時之間，仿佛秦慕楚成了主人，溫子寂居然成了客人。
　　溫子寂見狀，好氣又好笑，但不知怎的，他居然聽從了對方的話，放下了手中的劍，也走到圓桌前坐在壹張圓凳上。
　　“妳真是武當青塵？”秦慕楚突然又問道。
　　“廢話！”溫子寂給了秦慕楚壹個白眼。
　　“呵呵！我這不是有點意外嘛。”秦慕楚訕笑道，“要知道。我壹直都以為，武當青塵跟少林橙緣是和尚壹樣，是個道士，卻沒想到我們的溫大少爺竟然是青塵啊。”
　　“我不是溫大少爺！”溫子寂冷聲接道。他說得很急，幾乎是秦慕楚剛說到“溫大少爺”時便脫口而出。
　　其實秦慕楚說的“大”並不是指排行第壹，而是指溫子寂的顯赫身世。不過，溫子寂顯然對“溫大少爺”這個稱呼非常敏感。要不，他就不會有這樣地反應了。
　　秦慕楚聽了吳媽說起溫子君的事，所以他也理解溫子寂的反應。他忙擺手道：“好好好，溫二少。二少！這樣可以了吧。”
　　溫子寂發現，平常有誰叫他“大少”。他就會怒叱那人。可是對著面前的燕歸來，他竟然生不出氣來。他森然道：“妳到底是何人？為何要潛進我家來？”這是他早就想問的，可惜壹直無法開口。對方武功如此之高，竟然只是前來應聘壹個護院之職，並且在應聘的過程之中，還故意隱藏實力。當時溫子寂還以為這個燕歸來就是步法靈活。正好可以跟著溫子柔，不讓她擺脫。豈知他的武功竟然如此之高，讓溫子寂生出許多疑問來。
　　秦慕楚壹聳肩，拍手道：“二少，我進入妳家，並無惡意。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妳也是知道的。我有做出什麽對妳家不利的事麽？”秦慕楚有點奇怪，對著溫子寂，居然常常做出聳肩，擺手的動作來。
　　溫子寂知道對方說的是救溫子柔的事。他想了想，也覺得對方並沒有做出對不起家裏的事情。他又問道：“那妳到底有何目的？我不相信妳只是為了做護院而來的。”說到這裏的時候，他的語氣不再是冷冰冰地。
　　秦慕楚聽了，低頭沈吟了壹下，擡頭盯著溫子寂說道：“作為交換，妳也必須回答我壹個問題。如何？”
　　溫子寂不知對方要問什麽。不過他還是點點頭，說道：“好！”
　　秦慕楚說道：“那好。我進妳家來，是為了找人的。”
　　溫子寂聽了，不解道：“找人？找誰？”
　　“哎！這可是第二個問題嘍！”秦慕楚擺手道，“換我問妳了。”
　　溫子寂愕然，說道：“妳這就算回答了我的問題？”
　　秦慕楚答道：“當然。妳問我進妳家的目的。我的目的就是找人。”
　　溫子寂聽了，哭笑不得。卻又無可奈何。他亦雙手向前壹伸壹擺，說道：“好好好，妳問吧。”心道：“哼！看我怎麽答妳。”
　　秦慕楚問道：“妳好好的侯府少爺不做，卻天天出外面花天酒地，是否對家裏不滿？”
　　溫子寂想了想，最後嘆氣道：“是。”他沒想到對方問的竟然是二選壹的問題，他根本沒有機會模棱兩可地回答。
　　“那妳是……”秦慕楚正要說話，卻被溫子寂攔住，說道：“哎！第二個問題了！”他可是現學現賣。
　　“呵！我說二少，學得挺快得嘛。”秦慕楚笑道，“那麽，要不要繼續？”
　　溫子寂點頭道：“當然！”
　　“那好。我是來找溫文侯也就是妳的爺爺溫白謙的。”秦慕楚說道。
　　溫子寂聽了，壹副聽到的樣子，然後等秦慕楚問。
　　秦慕楚問道：“那妳是對侯爺不滿還是對妳父母不滿？”他之所以這麽問，是因為當初他見到溫子寂站在父母身邊卻壹副落落寡歡的樣子，加上上次溫白謙打罵他的事。
　　溫子寂沒想到對方的問題竟然是如此尖銳，想了很久，他才答道：“我父母。”然後又說道：“換我問了，妳找我爺爺所為何事？”對於這樣的問答，他似乎有點興趣了。
　　秦慕楚也不多話，答道：“妳爺爺可能是我的恩人的恩人，我找他是想向他索取我恩人的壹件舊物。”他把乾坤老人搬了出來。
　　溫子寂聽了，頭都有點大了，說道：“妳的恩人的恩人？哎！這個可不是我要問的！”
　　秦慕楚見狀，笑道：“哈哈，不要那麽敏感嘛，二少。不過，這件事情我也無條件告訴妳好了。”接著，他便把乾坤老人當時如何被溫白謙救下，又送了壹塊隕石給溫白謙的事說了出來。最後，他說道：“事實是，我到現在還不能確定那個溫白謙是不是妳爺爺。”
　　溫子寂聽了，若有所悟，他說道：“妳直接去問問他，不就能夠知道了？”
　　秦慕楚笑著盯住溫子寂道：“只要妳再如實回答我壹個問題，我就可以直接去找侯爺了。”
　　溫子寂看到對方的笑容，心裏不由的壹陣冰涼，他不知道對方還要問什麽尖銳刁鉆的問題。但是自己已經問了第三個問題。對方不單答了，而且異常詳細地答了。無論如何。也只有等著對方問話了。他吸了壹口氣，說道：“妳問吧。”
　　秦慕楚問道：“妳不滿意妳父母，是跟溫家大少溫子君有關，是也不是？”他剛才已經見到溫子寂對於“溫大少爺”四字的過激反應，再加上溫子寂把自己的房子叫“蓮之閣”，心下有壹絲明悟。卻又捉不住是什麽，所以有此壹問。
　　聽到對方問出這個問題，溫子寂霍地站了起來，他激動地指著秦慕楚說道：“妳！妳，妳到底是誰？為何知曉溫子君的事？”
　　秦慕楚也不回答，而是笑道：“妳父母……”他本來是要問溫子寂“妳父母與溫子君到底有何關系”的，但是卻被溫子寂打斷了。
　　只見溫子寂突然雙手抱頭，低吼道：“妳不要說了！不要說了！”他竟然如同小孩子壹般跌坐於地上，似在嗚咽。
　　秦慕楚見狀，壹陣愕然。不知為何壹提到關於溫子君的事，溫子寂就如此激動。他站起來想上前去安慰溫子寂，想想又不知能說什麽，壹時竟楞在原地。
　　兩人壹站壹坐，壹靜壹動。構成了壹幅奇怪的畫面。
　　過了許久，溫子寂心情平復下來了。他重新站了起來，也不叫秦慕楚坐，便出口問道：“妳都已經知道了？”
　　秦慕楚見溫子寂這樣問，定然是關於溫家大少溫子君失蹤的事。因此，他點了點頭。
　　“唉。這件事其實悶在我心裏許久。我的大哥溫子君，是我們家對不起他。”溫子寂嘆道。
　　秦慕楚已經知道了溫子君失蹤的事情，他安慰道：“其實，也不能全怪妳們壹家。我知道妳們壹家都十分難過。”
　　“沒錯！他們是很難過。可是，我不能原諒他們！”溫子寂搖搖頭，握緊拳頭說道。見秦慕楚又要說話，他連忙伸手攔道：“妳先不要替他們說話，先聽我說完。”不知為何，溫子寂覺得自己心裏的什麽事，都想對面前的燕歸來說。或許是這些事情在他心裏積壓得太久太久，漸漸壓得他有點喘不過氣來了。
　　壹時之間，溫子寂腦子有點混亂，不知從哪說起好。秦慕楚也沒有再說話，不去打擾他。
　　溫子寂沈默了壹會，軟坐在圓凳上，緩緩說道：“我自出生以來，過得是無憂無慮，快快樂樂的。可是等我知事後，我才知曉我還有壹個堂哥，就是溫子君。可是他失蹤了，全家都很難過。後來……”
　　“我十歲時的壹天，我想偷偷去拿我父親的劍來玩耍。我進了房，正要拿劍時，聽到我爹娘說著話來了。嚇得我躲在床底下，大氣也不敢出。我爹娘進來後，把門關了。
　　只聽我爹嘆道：‘唉，父親大人又在傷心了。我就說了，當初我們不應該這麽做的。’我娘聽了，沈下聲說道：‘妳以為我就想這樣嗎？要是寂兒比他早出生，寂兒就是妳們溫家的長子，他也不用失蹤了。’
　　我爹聽了，生氣道：‘哼！長子長子，妳就要寂兒當長子不可。是啊，當了長子，可以順理成章地在這個家裏當家作主嘛。可是，當家作主真的就那麽重要麽？重要到要把子君搶走麽？’
　　我娘也聽了，也生氣道：‘哼！妳當時不也同意了嗎？妳想想自己在這個家裏，父親大人全都讓大哥作主，而妳卻常常受這受那的氣。不是麽？’
　　我爹聽了，嘆了了聲，坐倒在床上。兩人壹時都沒說話。過了不久，我爹說道：‘那個鉆天鼠現在在哪？我要去找他看看子君還在不在。’
　　我娘說道：‘我又怎麽知道他會在哪裏，當初給了錢，他就不知所蹤了。如今都過了十年，又能去哪裏找他？我看妳還是死了這條心吧。’說完她便氣得出了房門。
　　我爹又是長嘆壹聲，再沒說話。過了好壹會，他也出了房門。”
　　秦慕楚聽到溫子寂的這些話，突然從頭到腳都覺得壹陣冰涼。長子？就為了能夠在這個家裏當家作主，溫庭之夫婦就叫人把溫子君搶走了？
　　溫子寂的話，實在讓秦慕楚大吃壹驚。他萬萬沒有想到，只為了能夠在府裏當家作主，就骨肉相殘，硬是拆散別人母子。他才醒悟過來，溫子寂所說的“我們家”並不是指溫白謙壹家，實是指他們壹家三口！
　　溫子寂沒有註意到秦慕楚的神情，接著說道：“我從床底出來後，劍也不拿，就壹個人跑到後花園的壹個假山的山洞裏哭了起來。那天晚上，我娘不停地呼喊，我硬是沒有應她。我突然覺得自己很討厭我的爹娘，討厭這個家。”
　　“當時，武當掌門拂塵道人正在我家作客，於是我便向爺爺要求，願意拜他為師。我師傅他老人家亦欣然答應了我的請求。於是我便離開了這個家，上了武當山。”頓了壹下，溫子寂繼續說道，“為了忘卻那些不快的事，我拼命練功。五年後，又進了青松殿。”
　　聽到這裏，秦慕楚知道溫子寂為何把自己的房間叫作“蓮之閣”了。宋時周敦頤寫了壹篇《愛蓮說》，其中有“予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句子，出汙泥而不染！他是在表明自己的品性啊。他也知道溫子寂在武當練功壹定練得極為刻苦，要不，絕對不可能在短短五年間便進入青松殿。
　　“可是，我是不是那個溫子君呢？”秦慕楚暗暗地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