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反客為主，天道招新

　　“妳平日裏就是這般無趣嗎？”
　　身後突然傳來壹聲輕喚，正閉目修行的吳妄立刻睜開雙眼。
　　他轉過身來，便見壹襲金裙的西王母緩步而來。
　　這金裙款式較為古樸，壹層又壹層的輕紗，完美的阻隔了視線和仙識。
　　吳妄突然……還有點不適應。
　　不過，這也代表著，西王母應該不打他這個人的主意了。
　　吳妄按此前定下的計劃，開口告辭。
　　“若前輩沒有其它指點，我想回去向神農陛下復命了。”
　　西王母目中帶著幾分玩味，笑道：“怎麽，我這裏妳是壹刻也不想呆了？”
　　“前輩您怎會這般說？”
　　吳妄正色道：
　　“此秘境風景世間少尋，大道宛若近在眼前，放出仙識便有所得，稍有所體悟便覺大道有所精進。
　　前輩是先天神中的佼佼者，集天地靈秀於壹身，若是能在此地多待幾日，晚輩自是趨之若鶩。
　　可惜，晚輩尚……”
　　“那就多呆兩日好了。”
　　西王母輕笑著截斷了吳妄的話語。
　　吳妄的老腰差點被晃斷，表情復雜地看著西王母，後者卻已是笑出聲來。
　　這位大神輕笑了聲，鳳目中帶著少許嘲諷，自吳妄身旁走過時，手指對吳妄的脖頸探來。
　　吳妄渾身緊繃，元神立刻被數重道韻覆蓋，自身還要盡量保持著放松之感。
　　那手指只是在他下巴上輕輕劃過，又有壹道仙裙紗衣飄來，在吳妄臉頰逗留了壹陣……
　　吳妄：……
　　他這張嘴，非要搞什麽‘雖然、但是’，把自己雖進去了吧！
　　形勢所迫，這純粹是形勢所迫，若非西王母實力太強、地位太高，且在天地間所處的位置太過於特殊，吳妄也不必想這麽多措辭。
　　“還楞著作甚，來與我飲酒。”
　　西王母的嗓音在輕喚，吳妄只得轉過身來。
　　自己在這裏被西王母反復調戲之事，回去說給誰、誰都是不信的。
　　甚至，吳妄來之前，雲中君和母親都摸不準西王母為何要突然請他來此地，也就神農老前輩足夠睿智，看透了……
　　誒？
　　神農老前輩怎麽對西王母這般了解？
　　吳妄心底滋生出的邪惡念頭立刻被他撲滅。
　　怎麽會，老前輩品行高潔，自是不太可能做出這般事，這裏面必然是存在某種誤會！
　　正瞎想間，周遭景色不斷變化，又是乾坤自挪移，他已被強行拽到了壹處金碧輝煌的大殿殿門前。
　　吳妄剛要邁步進入此地，道心突然微微顫抖。
　　有兇險？
　　“來人，”西王母壹雙玉臂張開，身形飛入大殿時，周遭環繞著壹縷縷仙光，竟是那般出塵不凡。
　　吳妄心底計較了壹陣，低頭邁入大殿之中。
　　暗中打起十二分精神，思考著平穩脫身的法子。
　　殿內有不少先天之靈，如壹團團雲霧，見到吳妄入內，便各自模仿出了先天道軀的形貌。
　　西王母端坐在主位之上，吳妄被引去了主位側旁的矮桌後。
　　壹盤盤外面少見的靈果被端了上來，絕大部分靈果都在萬年年份之上，其內蘊含著精純之極的藥力，且半數都有增補元氣的功效。
　　吳妄：……
　　能打包嗎？
　　他就想問問，這些靈果能打包嗎？
　　現在雖然用不到，但總要考慮下婚後的美好生活。
　　又有兩團‘人形霧氣’擡來了壹只酒壇。
　　西王母素手輕輕晃動，壹縷縷清液飛出，落在了吳妄杯中，壹股堪比神農道酒的道韻撲面而來，讓吳妄嘴角微微抽搐。
　　“喝掉。”
　　西王母雙腿交疊、姿態自然地坐在寶座上，壹手托著下巴、好整以暇地看著吳妄。
　　吳妄笑道：“前輩，我不善飲酒。”
　　“那剛好，我只是想讓妳醉了。”
　　“這、這不合適，”吳妄老臉泛紅，擡頭直視著西王母，“還請前輩莫要逼我。”
　　西王母輕笑壹聲，只是低頭註視著吳妄。
　　吳妄慢慢站起身，擡頭凝視著西王母，輕輕吸了口氣，卻是絲毫不退。
　　相持片刻，西王母有些掃興地哼了聲，卻並未顯露威嚴強壓吳妄。
　　她道：“這座大殿，自第二神代後，只有四個神靈來過，妳可知他們是誰？”
　　吳妄微微壹怔。
　　“最後的客人是帝夋，他可沒有妳這般待遇。”
　　西王母輕笑了聲。
　　吳妄感覺有人出現自己背後，壹只手在自己脖頸旁輕輕摩挲。
　　他豁然轉身，那團霧氣頃刻間炸散。
　　西王母的身影輕輕閃爍，幾道殘影出現在吳妄身周，每壹道殘影卻都如凝實的軀體般。
　　那溫柔的嗓音直抵吳妄道心：
　　“妳在束縛自身，無法正視自身最原處的欲望。”
　　“我想見到的不是妳，而是妳的欲望。”
　　“帝夋喝了那杯酒後，明悟了何為秩序大道，締結出了秩序化身，但他始終在壓抑自己的秩序化身，因為他知曉，他不如自己的化身完美。”
　　“誠然，妳對自身的束縛之力出乎了我的預料，但吳妄，妳必須對我釋放出自身的野性。”
　　“這很重要。”
　　“對妳而言無比重要。”
　　“因為……”
　　那些嗓音突然停了，吳妄突然感覺西王母站在了自己耳旁，就那般緊貼著自己，在自己耳旁說了兩個字：
　　“天道。”
　　吳妄瞳孔劇顫，道心幾乎瞬間被破，但他表情依舊沒有太明顯的變化。
　　“呵呵呵。”
　　那輕笑聲在吳妄耳旁悄悄遠離，西王母身形閃到了吳妄面前，相隔不過壹丈。
　　她身形緩緩漂浮，那原本成熟、美艷且滿是迷人韻味的面容正緩緩變化，露出了另壹張美麗卻冷漠的面容；
　　西王母身上的金裙緩緩褪下，又有潔白長裙‘長’了出來。
　　那是壹名面容清秀的女子，面容、五官、氣質，只能用兩個詞來形容。
　　神聖，且不容褻瀆。
　　“妳還有壹次機會，可自行考慮。”
　　‘西王母’輕聲說著，目光若兩把鋒銳的長劍，刺向了吳妄的雙瞳。
　　吳妄下意識後退半步，踩在了坐墊邊緣。
　　但緊跟著，他面露怒色，向前踏回了這半步，直視著突然展露出另壹副面孔的西王母。
　　“不必多考慮。”
　　大殿之中，氣氛降至了冰點。
　　吳妄的嗓音宛若幽冷寒風，讓那些先天之靈滿是倉皇地躲去各處角落。
　　“我拒絕。”
　　……
　　片刻後。
　　‘主人進去這麽久，為何還不見蹤影？’
　　昆侖之墟，天門之前。
　　鳴蛇那修長的雙眼中帶著幾分擔憂，遠遠看著那頭開明獸的神軀。
　　突然間，開明獸原本盤著的虎身直直站了起來，九顆腦袋對著四面八方同時咆哮。
　　開明獸吼！
　　其後九座天門光芒大綻，無數霞光迸發，那九扇大門同時動了，竟在瞬息間完成閉合，留下了道道波痕沖蕩著這片天地。
　　天門閉合！
　　但鳴蛇已是不知所蹤！
　　正此時，居中的天門之上突然出現了壹束強光；
　　強光之中，能見鳴蛇的身影被光柱抵著拋飛而起，轉瞬間被打出了數千裏遠。
　　“主人……”
　　鳴蛇神軀輕顫，渾身神力停滯，眼底滿是驚恐。
　　沖入天門的壹瞬，她面前突然多了壹面銅鏡；
　　憑自己如今的神力、神軀，竟被這面銅鏡打出的壹道光所封印，還被直接扔出天門。
　　主人！
　　鳴蛇低頭噴了口血，長發根根豎起，雙足化作蛇尾，道道黑霧環繞她身周，神軀竟瞬間擴大數十倍，且還在急速膨脹。
　　她壹掌拍碎山嶽，身形挺立而起，立刻就要化作本體沖向那九重天門。
　　吼！
　　開明神獸九顆頭顱同時怒吼。
　　鳴蛇不甘示弱，蛇首張口嘶鳴，在她不計後果的沖擊之下，自身神力封印已開始松動！
　　“鳴蛇，我沒事。”
　　壹聲熟悉的呼喊自鳴蛇面前傳來。
　　吳妄的身影緩緩凝聚，那般淺淡、近乎透明，但氣息與道韻分毫不差。
　　“不必著急，在此等我就可。”
　　鳴蛇目中的神光迅速退卻，已膨脹成千丈的身軀緩緩癱倒，在大地上慢慢匍匐。
　　“是，主人。”
　　“嗯，休息壹陣，我可能要耽誤些時間才能離開。”
　　鳴蛇慢慢閉上雙眼，神軀竟化作了土黃色，與大地漸漸相融。
　　吳妄的虛影隨風飄散。
　　那開明獸此刻已再次坐了下去，居中那座天門所留的縫隙，轟然閉合。
　　……
　　片刻前。
　　吳妄說完拒絕二字，保持著聖潔面容的西王母，神色沒有任何變化。
　　但她自身突然爆發出威壓，強橫至極。
　　吳妄感覺自身就如壹葉扁舟，在壹望無際的大海中不斷飄搖，隨時有可能被壹個浪頭直接拍去海底深淵……
　　但他猶自昂首而立。
　　目光直視西王母，未有半分退卻。
　　他在賭，賭這個狀態下的西王母不會真的跟他動手。
　　也是西王母那句話給了吳妄提醒。
　　‘帝夋的秩序化身’。
　　伏羲前輩留下的只言片語中曾提及這般道理，帝夋乃是當前天地的秩序締造者，但他自身是有私欲的。
　　縱容私欲必然會破壞秩序；
　　保持絕對理智去維持秩序，那必然會壓制自身私欲。
　　故，私欲與秩序必會產生分歧。
　　蓋靈念者，皆有神、獸、人三性。
　　西王母說出‘天道’二字，吳妄立刻意識到，今日的事沒那麽簡單，西王母絕對是知道了什麽。
　　神農老前輩壹次酒後說起過：
　　‘天刑大道的存在，是為了防止天地本身出現意誌，那樣的意誌是淩駕於世間萬物之上的。’
　　西王母在大荒扮演的角色，有可能就是監管者、守望者，她擁有向前窺探的能力，並借此看到了自己組建天道之事。
　　昨日接待自己的，應該是西王母野性的壹面，絲毫不壓抑自身的欲望，也不必壓抑自身欲望。
　　那種狀態下的西王母，絕對是能動手滅了他的。
　　而此刻出現在自己眼前的西王母，或許就是西王母神性的代表。
　　想要監察天地，豈能不遵循壹些規則束縛？
　　吳妄就是在賭，這般狀態下的西王母，是按規則行事，她逼自己展露出自身野性，也是為了達成某種‘監察’的目的！
　　西王母有可能……並不是普通意義上的至強神。
　　所以，吳妄選擇拒絕。
　　他昂首而立，目光坦坦蕩蕩與西王母對視，準備好了迎接壹切後果，甚至已開始等待那壹聲鐘響。
　　“嘖。”
　　西王母突然輕笑了聲。
　　隨之，周遭那濃烈的威壓如春風般消融，西王母身形突然壹分為二，懸浮在吳妄面前。
　　左側‘西王母’身著金裙，笑容越發明顯，到最後竟是仰頭大笑，姿態豪放。
　　右側‘西王母’身周白裙，依舊保持著莊嚴肅穆的面容，低頭凝視吳妄時，眼底只有思考。
　　笑聲中，她們兩者緩緩向後倒退，竟化作薄薄的紙張，印入了墻壁上的兩座壁畫內。
　　左側的壁畫中，西王母頭發蓬松、背有豹尾，嘴邊的笑容仿佛能勾起生靈、神靈最原始的欲望。
　　右側壁畫內，那身著白裙的西王母靜靜站在群山之上，右手托著壹只凈瓶，左手托著壹面銅鏡，背後浮現出層層寶輪。
　　“為何，非要將事情搞的這般復雜。”
　　壹聲輕嘆從西王母的寶座上傳來，那裏不知何時多了壹團七彩雲霞。
　　吳妄隱約在內看到了壹張面孔，卻只能看清壹雙薄唇。
　　她道：
　　“與我的野性化身纏綿幾次，讓她順勢完成對妳的大道探查，彼此留下壹點美好的回憶，不可嗎？”
　　那七彩霞光湧動，吳妄能察覺到，此處小天地似乎要完全閉合。
　　正此時，寶座雲霧中傳出壹聲輕笑：
　　“妳倒是有個不錯的屬下，先去安撫她，我在此處等妳回來。”
　　吳妄心底立刻浮現出鳴蛇化出本體沖擊昆侖之墟天門的情形，也感應到了大殿角落出現的乾坤縫隙。
　　他立刻施展馮虛禦風，穿透那乾坤裂縫回歸天地間……
　　再次睜眼時，吳妄看到了寶座上的那道身影。
　　他先是壹楞，隨之長身而起，瞪著寶座上的‘第三個’西王母，只覺得天旋地轉、元神在仙臺處壹陣亂跳，不假思索地喊出壹句：
　　“我見過妳！”
　　“哦？是嗎？”
　　西王母輕笑了聲，擡手扶了扶頭上的雲鬢，手指在身前壹縷秀發劃過，笑道：
　　“難得，無妄殿主還能記住只與妳有過兩面之緣的玄女宗小弟子。”
　　這話語中的譏諷，竟如此刺耳。
　　寶座之上顯出的身影，竟穿著人域常見的淺粉色仙裙，姣好的臉蛋、纖柔的身段，那仙裙的袖口還繡著玄女二字。
　　“妳在人域？”
　　吳妄已是冷靜了下來。
　　“嗯，打發些無聊的歲月罷了。”
　　西王母輕嘆了聲，身周衣裙化作仙光，直接凝成了白裙、灰袍，雲鬢長發自行散落。
　　她咬著壹根木簪，雙手熟練地梳籠著長發，又將木簪斜插，擡頭看向壹旁的吳妄。
　　“後悔了？”
　　西王母輕笑著問。
　　“後悔什麽？”
　　吳妄還有點回不過神。
　　她那白潤的下巴對側旁墻壁擡了擡，目中帶著幾分促狹，笑道：
　　“那也是我，雖然已是過往的身軀，卻是強神所知的真正西王母。
　　讓我想想，與這種強橫存在建立起特殊關系，妳沒有滿足感嗎？”
　　吳妄輕輕松了口氣，壹屁股坐回了軟墊中，嘆道：“大神，莫要折騰我了，您要幹什麽不如直言直語。”
　　那寶座上的西王母淡然道：
　　“我只是被強行召喚回來的，還浪費了壹個挺不錯的身份……莫急，先讓我看看發生了何事。”
　　她素手壹招，壹把花紋幾乎被磨平的銅鏡出現在手中，被她端著好壹陣打量。
　　吳妄在旁奇道：“前輩的分身都有自主意識？”
　　西王母註視著銅鏡中，隨口回答著：
　　“她們不是我分身，都是我；
　　這是壹種修行方式，斬出善我、惡我、本我。
　　這般修道之法在如今的天地中已無法適應，現在跟妳說話的就是本我，本我為自我意識，我之所以是我，便是因本我不失。
　　如船錨般，定住自身不失。
　　善我與惡我如何鬧騰，前者要為天地奉獻自身也好，後者要墮落為欲望之奴也罷，都無法幹擾到本我。
　　哦？原來是這般，妳竟有可能會開創新秩序……生靈的紀元果然要來臨了。”
　　西王母擡頭看向吳妄，那略有些錯愕的表情生動且真實。
　　吳妄皺眉道：“前輩，您平日裏就不管此處嗎？”
　　“她們都是我，誰處置這些事不壹樣嗎？只是例行公事罷了。”
　　西王母雙手壹攤，已是自寶座起身，朝吳妄漫步而來。
　　她那張吳妄無法形容、甚至無法完全看清的臉微微上揚著，淡然道：
　　“我從第壹神代活到現在，第三神代開始出現在眾神面前，至此已渡過了過於漫長的歲月。
　　若我不去找些事情做，為這蒼白的歲月增添壹些可以支撐我走下來的回憶；
　　雖已斬出了善惡二我，卻依舊容易自身崩潰。”
　　兩人間隔不過壹尺，她似笑非笑地看著吳妄。
　　“再給妳兩個選擇，壹個是隨我接受大道拷問，壹個是跟我的惡身陰陽和泰、本魂神交，徹底敞開妳自身的大道。”
　　她輕笑了聲，突然湊近吳妄，低聲道：
　　“若妳能得我相助，妳想要達成的目標，便會觸手可得。
　　且此地發生之事，絕不會有任何人知曉，也不會影響妳在人域的名聲。
　　惡我需要的，只是壹種征服的愉悅感，妳能得到的，卻是輕松取帝夋而代之。”
　　吳妄沈聲問：“有沒有第三個選擇？”
　　西王母笑容不變，輕聲說著：
　　“第三個選擇，就是我啟動天刑大道，抹殺壹切威脅天地穩定的因素，護持天地平穩向前。”
　　“大道拷問。”
　　吳妄禮貌的笑了笑。
　　“是嗎？”
　　西王母目中流露出幾分思索，擡手輕輕拍了下吳妄的肩頭，笑道：
　　“妳莫非不信我給妳的許諾？還是，對我的惡身有些厭惡？”
　　“前輩，”吳妄想了想，緩聲道，“這些話，是否帝夋、燭龍、第二與第三神王，也同樣聽到過？”
　　西王母目中劃過少許冷光。
　　吳妄那雙眼眸卻如深淵般，仿佛有壹個漩渦，吸引著西王母的視線。
　　他主動向前半步，身體前傾，離著西王母不過三尺，借著自身道軀比西王母身軀高了半尺的優勢，低頭註視著西王母。
　　“到現在，前輩應該已經確定，我與那帝夋並非同類。
　　壹直都是前輩在給我選擇。
　　那，我也想給前輩壹個選擇。
　　天刑大道獨立於大道之外，卻又是秩序的壹環，前輩壹直都是在做每壹代神王秩序之主的臣屬，哪怕有監察秩序的名義，卻沒有監察秩序的實權。
　　您只能獨立於秩序之外，不是嗎？”
　　吳妄微微壹笑，嗓音頗為低沈：
　　“現在的我說這些為時過早，前輩不如再向後看看。
　　若我真有崛起的壹日，前輩的天刑大道，或許有機會與秩序並行，真正超脫於秩序，與秩序大道並行。
　　或是，摘掉您名號中的西字。
　　眾神共尊，天界王母，執掌天罰，天帝禮敬。
　　您已經向我證明，您不會回避自己的欲望，對嗎？
　　前輩既然已知天道的存在，那我作為天道首領，在此地對前輩發出邀請。
　　天道是秩序，也是規則，淩駕於眾生之上，卻以規範眾生、護持眾生為準則。
　　未來的天地間，天刑與秩序，互補、並行、獨立。
　　天道，
　　需要您這樣的組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