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仙太過正經

言歸正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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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太難了。’   河邊的少年看著溪流中倒影的稚嫩面孔,看著那蕩起了細微波痕的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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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 天道成立大會!

這個人仙太過正經 by 言歸正傳

2022-2-17 22:36

  吳妄這次召集眾人議事,商議了大概半個時辰。
  議事本身並沒有什麽正經的主題,都是吳妄想到了哪、問到哪,就當前天地格局以及未來幾百年天地動蕩,征詢了壹些都不太成熟的意見和建議。
  而歸根結底,吳妄搞這次議事的目的,其實就是為了……
  探底。
  他想了解精衛、泠小嵐,對他即將要做的事,會有哪般反應。
  也想知曉,自家父親、熊三將軍、大祭司,是否對熊抱族之外的事情感興趣。
  更想通過玄女宗的幾位長老,對人域高層傳遞壹個信號,做壹個小小的鋪墊。
  而這次議事的結果……基本不出吳妄所料。
  精衛與泠小嵐的回答,都能站在人族的立場,而非單純人域的立場。
  父親熊悍、熊三將軍、大祭司三位之中,除卻大祭司壹直保持著禮貌的微笑,並時不時地作出側傾聽狀,前面兩位壹直都在昏昏欲睡。
  玄女宗的幾位長老倒是將吳妄的話語都記了下來。
  吳妄已是默認,她們會將自己的話帶去人域。
  是夜。
  吳妄自自己的帳篷出來,背著手溜達了壹陣。
  他先去了林素輕處,與精衛閑談幾句,看她雖有些羞怯卻鼓足力氣表現淡定的模樣,吳妄心底說不出的歡喜。
  而後吳妄拐去了泠小嵐的住處,與她解釋此前自己在人域並未遭什麽欺辱,也算‘因禍得福’,現在成了明面上的人皇之位接班人。
  泠小嵐目中略帶歉然。
  歉然?
  雖然吳妄也不知這歉然從何而來,大概是她覺得沒能及時在吳妄身旁,與妙長老壹仙壹魔對人域修士混合雙罵,心底略有些歉然……
  吧。
  其實那樣只是浪費唇舌,有些人是罵不醒的,而有些人更是故意裝傻充楞不想醒。
  “無妄兄,”泠仙子輕聲道,“我想明日便趕回人域。”
  吳妄問:“急著回去作甚?”
  “天宮與人域大戰壹觸即發,我與師門長輩也是人域壹份子,不能置之不理。”
  泠小嵐註視著吳妄,清冷的目光逐漸變得柔軟。
  她道:“妳此時倒是不便繼續在人域露面,天宮要害妳名聲,人域之內怕也有人不服妳這般多的身份。
  炎帝陛下如何謀劃的,我這般小修士不懂,但我終究是人域的壹員,需為人域奉獻自身力量。”
  “嗯,”吳妄緩聲道,“我昨日已命北野礦盟調撥了壹百六十船人域急需的煉器寶財,暗中交付給了四海閣。”
  泠小嵐笑道:“妳在哪都是不得閑的。”
  “畢竟神農前輩對我也算不薄,”吳妄正色道,“雖然以後,我大概率不會在人域呆太久,但這份情誼我是記下的。”
  泠小嵐不由怔了下。
  “妳不是要做人皇嗎?”
  “或許吧,”吳妄笑道,“又不是說,人皇這般位置,是老前輩壹句話就能傳下來的。
  要服眾、要讓人信服,還要讓整個人域團結在壹起,這活想想就讓人頭疼。
  更何況,我還有更多事要做。”
  “更多事?”
  泠小嵐看著面前的這張面龐,壹時不知該說些什麽。
  他嘴角帶著盈盈笑意,看起來仿佛是在說壹些不經意的小事,但那雙原本如黑曜石般的眼眸中,此刻透露出少許疲倦。
  “妳先休息,”吳妄緩聲道,“今晚我還要去母親那壹趟,明日妳走時我去送妳。”
  言罷,吳妄略微拱手,對泠小嵐笑了笑,轉身走向帳篷。
  泠小嵐機械式地擡手還禮,壹個‘無妄’的稱呼卡在嗓子尖。
  他的背影,比初次在北野相見時,變得寬闊了幾分,但脖頸卻不再那般高挺。
  他略微低頭向前,想要撥開面前的帳門,泠小嵐卻仿佛看到了壹道道虛影出現在他背後,指責者、謾罵者……
  ‘妳就是天宮的奸細!’
  ‘人都被妳逼死了!’
  ‘北野人族,其心必異!’
  “無妄!”
  “嗯?”
  吳妄聽她喊話的嗓音有些輕顫,正自有些納悶,背後壹陣香風襲來,他本能地想要閃躲,卻又強行扼殺了這般本能。
  壹雙纖手自背後環住了吳妄的腰身,又輕輕收緊。
  吳妄身軀壹顫,只感覺背部遭受到了水系術法的沖擊,壹股強烈的眩暈感襲來……
  後面發生了什麽,吳妄只記得斷斷續續的畫面。
  壹有身體接觸,他就會昏迷;脫離身體接觸,他就立刻能支棱起來。
  泠小嵐只是自後面抱住了他,輕聲念著‘妳受委屈了’這般話語。
  【正常的離別式女後抱男:
  ‘不要走!’
  女人撲向前,用力又有些羞澀地抱住了男人的腰身。
  男人虎軀壹顫,默默地仰頭三十度角,低聲壹陣輕嘆。】
  【正經的離別式女後抱男。
  ‘無妄!’
  泠小嵐撲向前,用力地擁住了吳妄的腰身,玉臂在不斷顫抖,皓齒輕咬著薄唇。
  吳妄熊軀壹震,腦袋頓時耷拉了下來,被泠小嵐抱扶住才沒直接倒地,還被泠小嵐搖的腦袋亂晃,如壹根海草。
  心底壹陣‘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片刻後。
  吳妄腳步虛浮地從泠小嵐帳中走出來,整個人都有些面色發白。
  路過的熊三將軍定睛壹看,目中滿是擔憂,轉身朝夜幕中匆匆走去,連夜帶了壹股精銳狼騎,外出為少主狩獵。
  ……
  這個萬惡的運道神!
  如果不是這樣這樣,他今晚上說不定就跟泠仙子那樣那樣了!
  對運道神的仇恨值順利加壹!
  雖然有了這麽壹點小插曲,但吳妄還是快速調整狀態,開始今晚的真正大事。
  在自家族地,吳妄第壹次動用全面的偽裝。
  他將炎帝令封了,以免今晚的談話被神農老前輩知曉;他倒不是怕神農知曉今夜之事,純粹是不想讓老前輩有太多想法。
  仔細想想,神農前輩已是將暮之年,還在為人域操心……
  也挺慘的。
  出得族地,吳妄身後的鳴蛇便劃開乾坤,帶著吳妄去了千裏之外的某處河畔。
  壹個微胖的身影站在河邊,沐浴著月光與星輝,左手背負身後、右手端在身前,正壹步壹吟。
  “睡覺真是好,神都離不了。
  大眠不覺累,小憩精神好。”
  吳妄嗤的壹笑,罵道:“老哥,妳這是要給自己創作壹首定場詩?”
  “怎麽樣?”
  睡神挑了挑眉,笑道:“妳就說,老哥這文采怎麽樣?”
  鳴蛇微微撇嘴:“睡神對文采二字,似乎有獨到的見解。”
  “走了,莫要讓我母親久等。”
  吳妄擺擺手,鳴蛇雙手掐起了繁復的印記,已是將乾坤劃開,吳妄與睡神前後踏入其中。
  走出另壹側後,便見滿天飛雪,兩頭雪鷹自他們頭頂劃過,展翅高鳴。
  片刻後,雪山之巔的小屋中。
  吳妄、睡神、蒼雪,三道身影圍坐在壹只木桌旁。
  沒有任何多余的裝飾,這布局簡單的小木屋,此刻卻有著難言的神聖氛圍。
  木屋周圍彌漫著雲霧,那是睡神出手,布置出的強大禁制。
  而那些肆虐的風雪,也藏了某種淩厲的神力。
  鳴蛇靜靜站在木屋門外,目光註視著這覆蓋了整個夜空的暴風雪,做最後壹道警惕。
  吳妄看看左邊,睡神目中帶著點點光亮,卻只是低頭註視著面前茶杯,不敢擡頭註視對坐的女神。
  母親蒼雪嘴角含笑,始終看著吳妄的面容。
  “咳,”吳妄清清嗓子,“想必已經不用我來做介紹。”
  睡神笑了笑,主動拱拱手:“見過冰神。”
  “雲夢神客氣了,”蒼雪雖沒有行禮,但話語並不算冷硬,“從輩分來算,雲夢神還是我的前輩。”
  睡神瞇眼笑著。
  吳妄道:
  “今天咱們聚在此地是因私交,母親是我的母親,老哥是我誌同道合的好友,但我想,我們是不是可以拿出更多誠意。
  畢竟自今晚開始,我與母親不只是母子,與老哥也不只是好友。
  我們更是為了壹個目的而不斷努力、誌同道合的意誌!”
  “這是我本來樣貌。”
  睡神咳了聲,身周彌漫起淡青色的霧氣,少頃就化作了夢中的模樣。
  蒼雪身周閃過冰藍色光芒,恢復成了冰神的樣貌。
  睡神擡頭看了眼,目中滿是贊嘆,隨後便立刻低頭,免得自己有所失禮。
  吳妄笑道:“娘妳若是用真正面貌去與父親相見,也不知父親會不會臉紅。”
  “說正事,”蒼雪輕聲說著,冰容玉肌有些不茍言笑,那冰藍長發格外引人註目。
  吳妄端起茶水潤潤嗓子,直接切入主題,說出了他準備了大半天的幾句話:
  “自遠古至今,帝夋建立的天地秩序,已開始出現了根本性的矛盾。
  帝夋壓迫諸神,以獲得無上權柄,那大司命便是最好的例證。
  而帝夋對諸神的壓迫,與神靈對生靈的壓迫,其本質就是強者對弱者的霸淩與剝削,必然激起弱者的反擊。
  弱者是可以變強的;
  強者也是可以被比下去的。
  這是這個天地賦予生靈的終極武器。
  人域把握住了這個機會,燧人氏搶奪火之大道開創人域,就是弱者反抗強者的過程與結果。
  伏羲氏強行賦予帝夋人性,就是在這個基礎上,代表人族、代表生靈,對帝夋進行人性改造,進而影響整個天地秩序。
  但從現階段來看,伏羲氏的目的並沒有達成。”
  吳妄話語壹頓,看著睡神與母親的表情,發現前者滿是認真、後者滿是欣慰,便繼續道:
  “我們必須承認,我們也不是普通的生靈,但正因為這樣,我們才能站出來。
  探索新的天地秩序。
  擊垮天宮。
  讓生靈的意誌與天地的意誌和諧相處,終結神代更叠,確保弱者躍升的通道時刻存在,壹步步弱化強者對弱者的無序壓迫。
  建造壹個屬於我們、也屬於所有生靈的生存之地。”
  睡神,也就是雲夢之神緩聲問:“那在這個最終目的實現後,我們能得到什麽?”
  “雖然我很想說,我們得到的是贊譽和後人的敬仰。”
  吳妄嘴角壹撇:
  “但不得不承認,要達到最終的目的,很困難,因為壓迫的形式是不斷變化的,現階段的矛盾也並非未來的主要矛盾。
  而有壹天,我們或許也會成為矛盾壹方主體。
  所以,我們需要定壹個宏遠的目標,分階段、分步驟,壹步步去抵達這個位置。
  兄長,妳不想去探究這個世界的終極之道嗎?”
  雲夢之神緩緩頷首,目中滿是笑意,他道:
  “或許,我沒有無妄妳這般眼界,但妳描繪的這個前景,我也想去看看。”
  蒼雪卻道:“我對擊垮天宮最感興趣,其他事都依妳就可。”
  吳妄繼續道:
  “首先,我們要明確現在天地間的主要矛盾是什麽。
  神靈對生靈的壓迫,生靈崛起不斷出現的強者對神靈的威脅。
  具體壹點,就是人域與天宮之爭。
  略微復雜的情況是,天外存在另壹股先天神勢力,這是我們的機會,也是另壹重危機。
  三方都想看另外兩家兩敗俱傷,我們處於三方勢力的夾縫中,能否崛起、能否發展出規模,進而去幹預天地秩序的更替,全看我們能否把握機會。
  我提議,今日既成立我們的勢力核心!
  母親有什麽好名字嗎?比如什麽什麽盟、什麽什麽會。”
  “俗氣。”
  蒼雪酷酷地說了句。
  壹旁睡神老哥笑道:“我們這方勢力的主旨,應該就是大道至公,應該就是天地平等,追求公正、無私、公平、如壹,又涵蓋整個天地。”
  吳妄笑道:“老哥妳別賣關子了,叫什麽?”
  “天道,如何?”
  睡神挑了挑眉:“天之道,天之理。”
  “天道?”
  蒼雪低聲喃喃,“倒是足夠霸氣,我倒也頗為喜歡。”
  吳妄:……
  叫天道是不是霸氣過頭了?
  這個詞可不是那麽好叫的。
  但母親同意、老哥提議,這就是二比壹通過了,他也不能搞什麽壹言堂。
  順便還可以誇老哥壹波,算是鼓勵。
  吳妄笑道:“不愧是雲中君,天道二字當真不錯,以後咱們的勢力名字就叫做天道,那天道核心叫什麽?”
  “雲中君?”
  睡神明顯怔了下,那英俊到不像話的面容上,露出了少許笑意。
  “妳怎麽又給我起了新的外號?不過這稱號,我倒是頗為中意。
  以後我就叫雲中君了,這比雲夢之神好聽多了,聽起來就很氣質嘛……哈哈哈!”
  吳妄不由壹怔。
  “老哥妳不知雲中君這般稱謂?”
  “這不是妳起的?”
  “是、是……”
  吳妄手臂壹僵,整個人宛若墜入雲霧,心底泛起了浪潮般的念想。
  忽聽蒼雪道:
  “天道為勢力名,那最核心、擁有決策之權的要害人物,就稱之為太壹,如何?
  太壹乃古神語,代指天地萬物的本源、本體。”
  吳妄手指輕顫,看著面前這兩尊強神,毫無征兆地站起身來。
  天道。
  雲中君。
  太壹!?
  當——
  恍惚間,吳妄仿佛聽到了壹聲鐘響,他眼前仿佛出現了無邊無際的雲霧,看到了那個曾見過的、在歲月長河盡頭靜坐的老者背影;
  那是回溯時的出現的異象。
  而今日,就在那老者更遠處,壹口滿是劃痕的殘破大鐘緩緩浮現,發出了壹聲輕響。
  【知我者,見我形。得我者,定時空。】
  吳妄心底泛起這般奇妙感悟,而他此刻已近乎無法思考,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
  睡神初為雲中君,雲中君並不存在於第五神代之前;
  他們剛成立了名為天道的組織,要在大荒建立新的秩序;
  ‘如果這天地需要壹個天帝,需要壹個秩序管理者,那這個天帝,為何不能是妳?’
  我?
  我莫非……
  “東皇,太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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