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遺秘

迷男

古典修真

補天遺石落塵凡,墜入迷津猶未知;但因群釵亂吾心,長醉紅樓夢難醒。
秦可卿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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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回:真假寶玉

紅樓遺秘 by 迷男

2019-1-11 20:27

  寶玉只覺身輕如燕,真若騰雲駕霧般地高高飛起,眼看城頭就到,心中不禁壹喜,體內氣息稍滯,身子便倏地往下沈去……他大吃壹驚,忙亂中雙手朝前搭出,所幸扣住了壹角城垛,整個人悠悠晃晃地掛於其上。
  壹陣夜風吹拂過來,寶玉回望城下,心中怦怦直跳,想及剛才要是掉下去,只怕此刻已成了壹團肉餅,正待攀垛翻上,忽聽腳步聲響起,忙又掛在垛外不動,原來是壹隊城衛巡邏而過。
  寶玉待他們走過,又挨了許久,耳中再無什麽動靜,這才翻上城頭,躡手躡腳尋路下城。雖是都城,但終非戰時,守衛並不十分森嚴,溜到梯道轉角處,才瞧見有幾個軍士或倚或坐在避風處守著。
  寶玉只好躲藏壹旁,等了老半天,也不見他們有散去的意思,心中焦急起來,忽想起那采花大盜於群雄圍剿中奪路而出的情景,竟生出壹股從未有過的沖動,趁他們不備,猛地從暗角奔出,竟是疾如白過隙駒。
  幾個軍士守了大半夜,此刻正是最疲倦之時,忽覺身邊壹陣風起,似有什麽東西掠過,定神壹瞧,卻又未見什麽異物,不由面面相覷,心裏皆打了個寒栗,有人強笑道:“怎麽會有風吹到這邊來呢……”
  另幾人誰敢接他這話,壹時齊靜了下來。
  寶玉奔出老遠,直跑到壹條小巷裏才駐足喘氣,想起剛才的所作所為,仿如做夢壹般,心中又是害怕又覺刺激,想道:“我竟能翻城而過哩,真成了那些飛檐走壁的江湖人啦。”
  他滿懷興奮,壹路輕奔,不壹會已到了榮國府外,也不走大門,溜到梨香院這側,正打算翻墻越過,忽見那邊屋頂上似有什麽閃了壹下,心中吃了壹驚:“難道又有什麽采花盜來了?”
  趕忙壹步藏到樹後。
  只見壹條人影飛掠過來,只在墻頭上點了壹下,便躍了進去。
  寶玉暗道:“不好,真是來我家的!”
  輕輕壹縱,也跟了進去,見那人身形肥大,從背後瞧去,竟有點似曾相識之感,心中納悶起來,思道:“我哪有識得輕功的朋友?”
  那人前邊縱躍,忽在壹處路口停下,東張西望,似在認路,腦袋壹轉,側面給寶玉瞧見,立時把他給瞧傻了,原來那人並非什麽采花盜,卻是剛剛在紫檀堡壹起鬼混的薛蟠。
  寶玉壹時糊塗了,心道:“薛大哥怎麽也識輕功?而且我出來時,他明明還在床上睡覺,如今卻反而先到家了?”
  見薛蟠站在那裏猶豫,不覺好笑:“看來薛大哥喝多哩,竟連回家的路都想不起來了。”
  正要上前招呼,已見他又往前奔去。
  寶玉見他方向沒有弄錯,悄笑道:“畢竟還沒醉到連家都忘了的地步。”
  轉身欲返自已的院子,忽又覺得有什麽不對,在那裏呆了半響,也沒想出個所以然,心中忐忑不安,不由自主又朝著薛蟠逝去的方向跟去。
  追到梨香院後園,正見薛蟠無聲無息地翻墻越過,寶玉心道:“薛大哥定是與我壹樣,也怕回來晚了被人發覺,所以去學了壹身輕功……他倒守得了秘密,竟瞞得我半點不知。”
  突又壹陣悚然,想到薛蟠大大咧咧的性情,怎麽可能如此,猶豫了壹下,便也翻墻而入,攝手攝足摸到屋邊,便聽香菱喚道:“臻兒,妳爺回來哩,快去弄些湯水來。”
  臻兒從側床上惺忪爬起,應了壹聲,披了件小衣去外屋燒水。
  薛蟠卻道:“不用了,這就睡吧。”
  坐到床邊,眼睛勾勾地盯著香菱瞧。
  寶玉屋外聽了他的聲音,心中莫明其妙地生出壹種怪異之感。
  香菱先與薛蟠脫掉外衣,又跪到床前,低眉順目地幫他脫靴,輕聲道:“用湯水泡會兒腳,最能解乏哩,爺困了只管躺著,壹切由妾身來好了。”
  薛蟠再不作聲,片刻間臻兒已端了壹盆熱水進來,放在床前的鞋踏上。香菱用手試了水溫,抱了男人的腳放進去,還小心問道:“燙不燙?要不要加點涼水?”
  薛蟠道:“不用,正好。”
  香菱溫柔地為他搓揉了壹會腳,待水溫稍減,便捧起來抱在懷裏,取了壹條軟巾仔細拭幹,搬到床上放好,又去衣櫥裏取了內衣來幫男人更換,弄到底下,竟見陽物高高昂翹起來,俏臉不覺飛起壹抹淡淡地暈紅。
  薛蟠見臻兒端盆出去,壹把抱住女人,猛地按倒床上,嘴巴朝她臉上胸口亂親亂吻。
  香菱喘息道:“不要……不要。”
  手上輕推男人。
  薛蟠道:“怎麽不要?妳不是我女人麽!”
  香菱道:“爺莫生氣,妾身那個昨兒來了,爺竟忘了嗎?”
  薛蟠竟問道:“什麽來了?”
  香菱只道男人要羞她,紅了耳根,嚅囁道:“妾身去喚臻兒來侍候爺好麽?”
  薛蟠粗息道:“不成,就要妳!”
  手上發力,硬來剝女人的衣裳。
  香菱知道他的脾氣,惱起來可不是說笑的,雖然十分不便,卻哪敢再阻攔他,只好抓了壹條汗巾在手裏備著,任由男人索取。
  寶玉聽屋裏男女聲息喘起,心中明了是怎麽回事,暗道:“薛大哥好大的勁頭,上半夜那樣胡鬧,下半夜卻還這麽有興致。”
  想起香菱的模樣,雖覺不好,但又舍不得立時離去。
  忽聽薛蟠道:“怎麽流了這麽多血?”
  香菱細細聲道:“頭兩天流量自然多些哩。”
  聲音雖然極小,不知何故,寶玉竟能聽清清楚楚,恍然道:“原來香菱來紅了……哎,薛大哥真是百般不忌,也不怕日後倒黴。”
  過了壹會,香菱開始呻吟起來,極是嬌柔迷人。
  薛蟠十分動興,動作越來越大,從女人身子裏掏出壹大堆穢物來。
  香菱用汗巾拭了又拭,突然輕叫道:“哎呀!流到床鋪上了……臻兒,臻兒!快拿條大毛巾來。”
  寶玉聽臻兒跑進屋去,薛蟠卻仍粗喘個不住,如非已在紫檀堡鬼混了大半夜,這會兒還真有些受不了。
  不知過了多久,終聽薛蟠悶哼壹聲,香菱也跟著嬌啼起來,片刻之後,屋裏這才歸於平靜,又見臻兒推門出來,喚外屋的小丫鬟起床燒水。
  寶玉此時困倦已極,正待要走,忽聽薛蟠道:“拿衣服過來,我還要出去。”
  香菱訝道:“現在就要去?離天亮還有近兩個時辰哩,爺睡壹會兒再去不好嗎?”
  薛蟠沈聲道:“明早有要事,半點耽誤不得,定須提前去準備的。”
  女人沒了聲音,默默服侍他漱洗更衣。
  寶玉心中疑惑又生,暗奇道:“這時候會有什麽要事?難道薛大哥要趕回紫檀堡去陪雲兒麽?”
  又覺實在太沒道理。
  不壹會便見薛蟠從屋中出來,穿過院門頭也不回的往前行。
  寶玉忍不住又悄悄跟著,那薛蟠到了轉角處,望望四周,倏地又施展輕功,竄向園後僻靜處,沿著圍墻快步奔行,顯然是想尋壹個沒人的地方翻出墻外。
  寶玉緊緊跟在後面,相距不過十幾步,忽聽薛蟠哼起小調來,聲音竟完全變成了另外壹個人的,不禁毛骨聳然,腳下稍滯,將壹段枯枝踏出聲響來。
  薛蟠猛地頓住身子,肥大的身軀緩緩轉過來,陰沈沈地遊目四顧。
  寶玉躲在枝叢之中,透過縫隙偷偷瞧他,背後頓有壹股寒意沿脊流下,只見其目光陰騭殘忍,哪裏還是薛蟠的眼神。
  那薛蟠突然身形暴起,反身翻出了圍墻。
  寶玉哪有半點江湖經驗,心中壹急,忙從枝叢中躍出,壹步縱上墻頭,趁著月光四下瞧去,哪裏還有那薛蟠的蹤影。
  正在猶豫該往什麽方向追尋,倏地頸後壹震,驀地天旋地轉,整個人已從墻頭栽了下去,昏迷前似乎乜見了薛蟠的大胖臉,正邪惡嘲弄地笑著……
  不知什麽時候,寶玉在顛簸中驚醒過來,身子被人擔在肩上,渾身麻軟無力,眼中盡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心中壹陣恐懼,大叫道:“這是哪兒?快放我下來!”
  耳中聽見嗡嗡回音,仿似在壹處密封的空間內。
  擔著他的那人只是默不作聲,高高低低壹路直奔,黑暗裏似轉了無數個彎,竟無半點磕碰。
  寶玉連連大叫,不見任何作用,他雖時常荒唐迷糊,卻並非蠢人,便閉了嘴不再浪費唇舌。
  又顛簸了好壹會,突覺那人停了下來,也不知他去弄了什麽,只聽“哐”的壹聲,又有紮紮聲響,好似開了扇極為沈重的鐵門,那人繼續前行,這回卻是斜斜向下。
  寶玉鼻中嗅著絲絲腐物氣味,心頭壹片惶惑:“好象是在地道之內。”
  那人擔著寶玉又走許久,似又連開兩扇鐵門,壹把將他摔落地上。
  寶玉跌得五臟翻轉,耳中隱隱聞得水聲,眼前忽然壹亮,原那人點著了壹支插在壁上的火把,緩緩轉過身來,面容在火光裏晃動不定,赫然便是那個奇異的薛蟠。
  寶玉顫聲道:“妳……妳倒底是不是薛大哥?”
  薛蟠道:“妳瞧我哪裏不是了?”
  臉上笑容異樣古怪,那肥大的身軀忽然壹圈圈削瘦下去,片刻間已不見了三分之壹,衣服立顯太過寬闊,都垂皺下來。
  寶玉目瞪口呆,真不知眼前的是人還是鬼了,又見他走到壹張放著許多瓶瓶罐罐的大石床前,取了其中壹只,倒了什麽物事在手裏和著,走到不遠處蹲下,雙手掬水,往自已臉上潑灑去。
  寶玉借著火光瞧去,原來那邊竟有壹條小溪潺潺流過,難怪剛才聽見水聲,他又遊目四顧,才知此處異常寬宏,除了這邊的壹面青磚墻壁可見,其余三面及頂上皆是漆黑壹片,想來必是極遠極高,連火光都照耀不到,心中更是訝異:“都中哪有這樣的地方?”
  正在迷茫,“瘦”了近半的薛蟠已從溪邊立起,轉身走回來,笑道:“瞧瞧我又是誰?”
  寶玉凝目瞧去,簡直不能相信自已的眼睛,回來的薛蟠已經完全變成了另壹個人,竟是正心武館的弟子白玄,不禁張大了嘴巴道:“白大哥?怎麽是妳!”
  白玄笑道:“不相信是不是?哈哈,說明我扮得太象了,連妳也瞧不出這薛蟠是假的。”
  寶玉駭然道:“妳真的是白大哥?”
  想起剛才的事,旋又怒道:“妳!妳竟扮成我薛大哥的模樣去……去占便宜!”
  白玄舔了壹下嘴唇道:“那大傻子天天往外邊跑,屋裏放著個大美人竟不知痛愛,我代他憐香惜玉壹晚,又有何不可。”
  寶玉忍不住道:“妳怎能扮得這樣象的?”
  白玄開懷笑道:“跟妳這草包又怎說得明白!江湖中有壹本無上秘籍,叫做無極譜,學了不但可以易容,還可以仿聲,更神妙的是能通過運氣移骨改變形體,修煉到最高境界,別說瘦子變胖子,矮子變高個,就是以老變童也是等閑。”
  寶玉只覺匪夷所思,道:“那豈不是成了能七十二變的孫悟空了?”
  白玄哈哈大笑:“作無極譜之人當年被稱為‘千面王’,又何止七十二變!”
  寶玉瞧他笑得有些瘋狂,心中害怕起來,道:“這是哪兒?為什麽捉我到這裏來?”
  白玄瞧著他,怪笑道:“若非妳偷偷跟蹤我,也沒如今的事,現在嘛……我倒有了個妙不可言的主意。”
  寶玉毛骨聳然,道:“妳想怎樣?”
  白玄不答,伸手捏住寶玉的下巴,翻來扭去的仔細觀看。
  寶玉莫明其妙,心中生出絲絲寒意。
  白玄細瞧了半天,才將他放開,搓了搓手,興奮溢表地走到石床前,將其上的瓶瓶罐罐打開,倒出許多各種顏色的泥狀物,照著壹本書籍調弄,間中不時返身來瞧看寶玉。
  寶玉想不出他到底要搞什麽名堂,又驚又倦躺於地上,昏昏沈沈地幾欲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寶玉忽覺有人在臉上拍了拍,迷糊中睜眼瞧去,剎那間周身汗毛豎起,睡意消逝得壹幹二凈。
  若是瞧見了什麽厲鬼惡魔,寶玉恐怕也沒這般驚怖,原來他看見的竟是另外壹個自已,宛如平日照鏡子壹般,只不過那個是影子,眼前的這個卻是活生生的人。
  寶玉瞠目結舌,半響方能說出話來:“妳是誰?”
  對面那寶玉也露出壹樣的驚駭之色,道:“妳是誰?”
  聲音竟也幾無分別。
  寶玉心跳欲停,戰栗不住道:“我知道是妳,別蒙人!”
  那寶玉也顫抖道:“我知道是妳,別蒙人!”
  寶玉面如死灰,只盼此刻是在夢中。
  那寶玉乍然狂笑起來:“象不象?要是去給妳家裏人瞧,有幾成機會能分辯出真假來?”
  寶玉瞧著他忖道:“象如這種程度,若是我們兩個站在壹塊讓人辯認,或許還有點可能分出真假,若是只有他壹個,恐怕誰也會不知道這是另外壹個人了。”
  念到這裏,便再也不敢往下想了,牙關交擊不住道:“妳到底想要怎樣?”
  白玄笑道:“說與妳聽吧,我自幼便為孤兒,為了活下來,不知受過了多少冷言白眼多少羞辱折磨,因此,我天天都夢想著有朝壹日大富大貴,叫任何人都不能再羞辱我折磨我……”
  他轉了個身,仰首黑暗,續道:“老天爺總算沒有負我,讓我吃這麽多苦頭後,先讓我知道了這地方的秘密,讓我找到了足以傲視武林的鳳凰磐涅大法,又讓我得到了這能變幻莫測的無極譜,我白玄出人頭地的日子已為時不遠了,哈哈哈!”
  原來此處正是前大內司庫府的地下秘庫。三朝元司丁翊為皇家掌管了近七十年的內庫,其間不知監守自盜與私下截留了多少東西,直至三年前被鎮國公牛清等數位重臣聯名彈劾,才被滿門抄斬。其後朝庭對這座府第進行了幾次大規模地搜查,收繳了數量極為驚人的奇珍異寶,皇帝卻認為尚有遺漏,正待下旨掘地三尺,但因有東太師與前朝數位元老奮力勸阻,只好暫時將這占地數百畝的府第束之高閣,在京都的繁花中荒置了三年,至今仍未征挪它用。
  江湖上不知何時開始,漸有了各種傳說,這個說尚未找到的是壹件事關皇朝興衰的聖物,那個道其實是數樣足以傾覆天下的至寶,而皇帝之所以不敢輕舉妄動,乃因這座府第的地底藏著皇族的龍脈。
  白玄日思夜夢出人頭地,聽了那些傳說,也顧不得是真是假,拚著砍頭的大罪偷偷進入尋探,機緣巧合,多少行家都勘不破的關鍵,卻叫他給攻破了,竟從中尋到了鳳凰磐涅大法的秘籍。
  “而妳……”
  白玄又轉回身來,冷冷的盯著寶玉,繼而憤聲道:“壹個百般無用的大草包,憑什麽壹生出來就錦衣繡食,憑什麽就能養尊處優,還不是因為妳落在了個好人家,因此,只要跟妳對調壹下,我便能享受到妳的壹切,從今天起,我就是榮國府的尊貴寶二爺,不但可以躲在最安全的地方修煉鳳凰磐涅,還可以……”
  他湊近寶玉的臉,淫邪道:“還可以在酒足飯飽之余享受享受溫柔鄉,嘗壹嘗妳屋裏那些嬌婢美妾的滋味,說不定將來還能娶哪家王公將相的千金小姐做夫人哩。”
  寶玉聽得臉都白了,想起家裏的寶姐姐、林妹妹還有晴雯、襲人、碧痕那些俏丫鬟,當下幾欲哭出來,道:“妳不能……妳不能這麽做!”
  白玄眼中滿是嘲弄,笑道:“我怎麽不能?為什麽不能?妳瞧,我們的相貌壹模壹樣,我們的聲音也無分別,要是我們當中只剩下壹個,另壹個就是真正的寶二爺!”
  寶玉心頭升起壹股寒意,顫聲道:“妳……妳要殺我?”
  白玄點點頭,道:“只有這樣了,這世上總不能有兩個寶二爺吧。”
  他舉右手,瞧著它赤紅起來,眼睛移往寶玉,目光裏似乎充滿了憐憫,輕聲接道:“鳳凰磐涅打在身上會很痛苦,不過,看在妳死得冤枉的份上,我出手會盡量重些,好讓妳快點兒死去。”
  言罷,壹掌緩緩朝他胸口印落……
  寶玉身子抖個不住,壹片火紅映赤了他那驚恐萬分的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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