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塔倒了怎麽辦

時間仿佛停止了。
監考臺上的院長、導師們，四個年級考場附近維持考試紀律的監考人員們，還有參加大考的壹到四個年級的學生，學院外以選拔人才為目的特意來觀看大考的各方勢力成員們。所有人都是壹樣的姿勢，壹動不動，只有眼珠在隨著某個身影的移動在轉動著。
壹年級的大考，原本不會是大家關註的重點。二、三、四年級的大考，才更能展現出學生的水平。
但是眼下，壹年級大考卻把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過去了。壹些壹開始沒有關註的，壹時間尚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他們把魄之塔的倒塌當作了重點。但當明白過來事情原委後，立即和所有人壹樣，目瞪口呆地瞪著那個身影。
身影不慌不忙地走著。步子沒有太快，也沒有太慢，就像壹個人極尋常地走在路上壹樣，然後回到了摘風學院的學生隊伍中。
摘風學院的學生下意識地拉開了距離，只是眼下大家的目光再不是嫌棄，而是看到什麽可怕東西似的，本能的壹種閃避。
路平神色如常，和三年來被大家鄙視唾棄時壹樣，還是那麽的平靜。
學生們面面相覷，監考導師們也是大眼瞪小眼。主考導師手裏拿著成績表，卻不知該如何下筆記錄了。
登到塔頂，是滿分100。
把整個魄之塔都弄塌了，這該怎麽算分？沒有這樣的先例啊，整個大陸都沒有。
主考導師想了又想，這事實在沒辦法由他來定奪，於是準備去向兩家學院的高層請示壹下。但是看到他要離開，峽峰學院的壹年級生們卻立即慌了，紛紛圍了上來。
“老師，我們的考試怎麽辦？”峽峰學生們紛紛問著。
主考導師頓時更頭大了。對啊！這峽峰學院的學生還沒考試呢，魄之塔卻已經沒有了。這魄之塔都是專門設計制造的，二、三、四年級的魄之塔，相對壹年級生來說是絕對不合用，勉強的話還有可能有生命危險。
“大家稍等，我去問問……”主考導師也不敢給任何承諾，安撫了壹下峽峰學生們就匆匆離去了。
峽峰學院的學生此時哪裏還有之前意氣風發？路平到底有多厲害，他們暫時都顧及不到了。現在重要的問題壹年級的魄之塔沒有了，這讓他們怎麽考試？在整個峽峰地區，這座塔都是唯壹。摘風學院要和峽峰學院壹起大考，事實上最主要的原因就在於摘風學院沒有自己的魄之塔。
“大概會用別的方式吧？”
“我可從來沒聽說過還有什麽魄之塔以外的考核方式，尤其壹年級生，放妳去像四年級那樣試煉嗎？怎麽死都不知道啊！”
“總不能等著再修壹座魄之塔吧？”
“那要等到什麽時候啊？”
“這不是等於變向地留級了嗎？”
峽峰學院的壹年級生們七嘴八舌的，別管是感知到五種還是六種魄之力甚至是突破到壹重天境界的，此時都是壹臉的憂色，不知道這魄之塔的倒掉是不是會對他們造成不好的影響。
摘風學院的學生看到峽峰學院這邊的驚惶，自然是大出了壹口惡氣。而對路平呢？他們的情緒轉換並不如西凡那麽艱難。畢竟西凡是處心積慮盯了路平有三年的人，那情緒有多穩固那還用說嗎？至於這些壹年級生呢？他們當中不少人其實就只是聽過路平的傳言而已，根本沒有什麽直觀的印象，只是人雲亦雲的附和，此時壹看到路平這麽震撼的表現，以前的情緒很快就變得淡漠了。
“太厲害了，妳是怎麽做到的？”終於，有學生湊上來和路平主動交流了。
“沒什麽。”路平說。
“妳這麽厲害，以前兩次大考為什麽會不過呢？”
“哦，因為我沒去考。”路平說。
“為什麽不去？”
“因為沒必要啊……”路平說。
“那這次呢？”
“這次不考，我就要被開除了。”路平認真地解釋。
這對話，壹旁過來的莫林和西凡也都聽到了。
“大實話！”莫林感嘆。路平的實力，根本就淩駕在摘風學院的水準之上，最大的疑問應該是他為什麽要來摘風學院而不是為什麽考試過不了或是沒參加考試。
沒必要，這個理由絕對真實，絕對可信。就連西凡都不得不點頭表示認可。
“早知如此，何必要他考試呢！可惜了這塔啊，不少錢呢吧？”莫林說。
西凡沈默了片刻後，終於還是說了壹句：“塔是峽峰學院的。”
“哦哦。”莫林壹臉的恍然，“那還好，還好。”
嚴格來說壹年級大考還沒結束，西凡和莫林兩個不允許太接近的，只是在壹旁看著。然後就見路平向著監考導師舉了下手。
“什麽事？”有壹位監考導師過來問道。
“考完是不是可以離開了？”路平說。
“呃……”監考導師語塞，回頭看了看那壹地的廢墟，塵埃都還沒有散盡。這路平的最終成績在記分冊上還沒有錄入啊，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這應該算多少分。
“還是稍等壹下吧，等主考回來。”監考導師說。
“好吧！”路平只好繼續等，目光向三年級大考那邊掃了掃。但現在全場重心其實都在他們壹年級這邊，不知有多少魄之力飄過來在路平身上感知著……
監考臺，主考導師來到了兩位院長面前。摘風學院的郭有道神色還是比較正常的，但峽峰學院的巴力言，原本擺放身前的桌子被他肚子頂飛摔碎，還沒有搬來新的。此時癱坐在座位上，眼睛瞪得溜圓，望著那變成廢墟的魄之塔，嘴角正在不住地抽動著。
主考導師左右各看了看，覺得還是先找郭有道說話比較合適。
“郭院長，那位路平的成績，您看怎麽給？我拿不準。”
郭有道微微壹笑：“那還用說，當然是滿分。”
“好的。”主考導師沒有提出任何異議。原本打分是魄之塔的工作，他的職責只是記錄。現在塔沒了，自然是需要找有決定權的人打分，而他照舊負責就好。
路平滿分。
得到了這個答復後，主考再看巴力言，似乎還是有點沒緩過來，但也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去問壹聲了。
“巴院長，這個……峽峰學院的壹年級生考試，接下來怎麽安排？”
巴力言還在楞著神，直至身邊的導師喚了他兩下後，這才回過神來，將主考剛剛的問題又腦中又過了壹遍後，頓時更鬧心了。
光顧得心疼魄之塔，他都把這壹茬給忘了。他們峽峰學院的壹年級生這還壹個都沒考呢？這可怎麽安排？
“不如我來寫封推薦信，就讓他們去天照學院去考吧？”郭有道建議著。
“不用！”巴力言果斷拒絕。他當然知道天照學院是距離他們峽峰最近的誌靈區的壹所學院，聽說和郭有道交情匪淺，有他壹封推薦信，確實會省了不少麻煩。
但是巴力言可不想承郭有道這個情，這家夥，想用這麽壹封推薦信就打發掉摘風學生弄塌了魄之塔這事嗎？沒這麽便宜！另找座學院臨時安排壹下大考而已，他巴力言也不是沒有這個人脈。
“這些學生，安排壹下，讓他們去雙極學院，我稍後會安排人打點這事。”巴力言吩咐著。
“好的。”主考也不過是聽命行事。兩家學院雖然是壹起考，但對各自學院的事務是互不幹涉的，主考當即依照兩家各自的安排去處理了。
監考臺上，巴力言可沒覺得這事就這麽完了。
“郭院長，這事，妳看接下來怎麽辦呢？”巴力言開口道。
“哦？什麽接下來？”郭有道說。
“別裝糊塗！”巴力言這會正煩著呢，根本沒耐心和郭有道兜圈子，也顧不上什麽風度氣度，“這魄之塔是被妳們摘風學院學生給搞毀的，我不要求妳全責，但妳多少也得給我點說法吧？”
“哦，難道要我賠妳塔？”郭有道問。
巴力言當然很願意，但也知道這要求有點癡心妄想。塔是摘風學院的學生弄壞不假，但這種事大陸上史無前例，所以在摘風學院商量借用魄之塔的時候根本沒有過這方面的約定，現在哪裏扯得清楚？
“賠塔就算了，這種事誰也沒想到，妳把弄壞塔的那個學生給我留下吧！”巴力言說到那個學生的時候咬牙切齒，壹副深仇大恨的模樣。
“哦，路平。”郭有道笑了笑，很痛快地點頭：“可以啊！”
“啊？”巴力言壹楞，這問題上，他還在思考如何周旋扯皮呢，想不到郭有道毫不猶豫。他這痛快勁，別說巴力言，連摘風學院的導師們都吃驚不小。要是換了以前，有學院要路平，他們倒找錢都願意送走，但現在，瞎子都看得出路平非同小可，哪家學院還會把這樣的人往外推？郭有道倒好，答應的毫不含糊。
“說話算話！”巴力言不敢多想，連忙說道。
“我說話算話，只是，學生自己願不願意，這事當然由不得我。”郭有道說。
“哦？”巴力言頓時又聽出了幾分味道。需要學生自己願意，這話當然是沒有錯的，但是郭有道的態度，看起來是相當自信路平絕不會離開摘風學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