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怎麽不往下說了？

　　聽到田兮兮毫無保留的信任話語，方源心裏壹陣溫暖。
　　有個人無條件相信自己，感覺真好。
　　既然如此，那壹會兒就少放點水好了。
　　方源謙虛道：“兮兮啊，幹爹才下過多少棋，哪裏會是老爺子的對手？妳別給幹爹助威了，沒得讓老爺子和吳先生笑話。”
　　田兮兮道：“幹爹，妳要加把勁啊！贏了我就……我就親妳壹下！”天真無邪的樣子既惹人憐愛，又讓人忍俊不禁。
　　老爺子也笑了，捏了捏田兮兮的小鼻子：“好、好、好！妳幹爹最厲害，永遠不會輸——！要是他輸了，就讓他給妳買糖，好不好啊？”
　　“哼，妳還是不相信我幹爹比妳厲害！要是幹爹輸了，我就把我的糖給妳吃！要是妳輸了呢？”
　　“我才不會輸！我老人家壹但認起真來，蘇州城裏有壹個算壹個，全都不在話下！可惜沒有人值得我全力出手。”白老爺子吹胡子瞪眼睛。
　　“嘿，小丫頭，不是跟妳吹，我潛心棋道三十年，早已臻至化境，我跟妳說啊，當年……”
　　老爺子滔滔不絕地自吹自擂，跟田兮兮較起真來。
　　方源和白嬸：“……”
　　真是個老小孩，妳跟個小丫頭較什麽勁？
　　“不信、不信！就不信！”田兮兮開始耍賴。
　　老爺子哼道：“要是我輸了，我給妳小丫頭壹樣好東西，保管妳從沒見過！”看向方源，“妳呢？妳自己說，贏了想要點什麽？要不我把琳琳許給妳？”
　　方源：“……”
　　妳就這麽急著把妳孫女送出去？
　　“老爺子真會說笑，呵呵呵……”方源幹笑了壹聲，肅然道：“這樣吧！老爺子，若是在下僥幸贏個壹子、半子的，在下也不敢要您什麽東西，只要白家玄級以下而且不屬於秘傳的那部分秘籍，能讓在下看看在下就心滿意足了。”
　　“呵呵，老夫早就猜到妳無利不起早，來找老夫肯定是打著我白家秘籍的主意！”白老爺子“呵呵”壹笑，“不過，老夫若是不敢答應，豈不讓人以為老夫怕了妳？哼！賭就賭，不過，妳還沒說妳輸了怎麽辦？”
　　“老爺子覺得怎麽樣好？”
　　“看妳身無長物，就壹把刀還算湊合。不過，我白家缺妳那壹把刀？聽說妳還有壹種瞬間發射幾百鋼針的暗器，可惜，連屠鷹都差點對付不了……還真想不出妳有什麽東西，能比得上我家的秘籍。不過呢，妳這個人有點意思……”
　　方源冷汗直冒，不是讓自己賭上“自由”吧？是不是要自己成為白家壹份子，就像白勇那樣？
　　結果老爺子下壹句話，直接讓他無語。
　　老爺子說：“妳輸了妳就娶琳琳為妻吧！”
　　石破天驚的壹句話，簡直震聾發聵！
　　方嬸面露喜色，吳德驚詫莫名。
　　田兮兮“嘻嘻”嬌笑：“那我不就有幹娘了？哦——！太好了！”
　　方源：老爺子，妳就這麽想把孫女推給我？就不怕我是個坑麽？
　　“好，那就這麽辦！”
　　方源這時候肯定不能退縮，不然就得罪了老爺子和大小姐兩個人。
　　“記住，是‘妻’哦！”老爺子笑瞇瞇地提醒了句。
　　方源秒懂：這是老爺子給自己孫女兒爭取地位呢！
　　不過，方源覺得：老爺子妳想的真心太多了！——我可是沒打算放水呢！
　　這邊開始對弈，那邊早有人飛報白何在。
　　白何在壹捂腦門：這個不省心的爹啊，真是越老越糊塗！怎麽能這麽玩呢？那小子肯定要故意輸掉！
　　何況他深知自己老爹的棋藝，就算方源想贏也根本沒可能的好吧？
　　不行，壹會兒得去砸場子！
　　他是很欣賞方源，可他不想賭上女兒的終身幸福！
　　白何在示意自己的心腹：去給他好好盯著，壹但方源輸了立即放火箭信號，他必定第壹時間趕到，決不能讓這事兒板上釘釘！
　　白琳琳也接到了貼身丫鬟白倩兮的密報。
　　白大小姐愕然良久，才擺擺手道：“隨他們鬧去吧，我就當不知道。——反正跟我沒什麽關系……”
　　白倩兮正要離開，白琳琳又道：“我壹會兒出去辦點事，晚上回來。”
　　白倩兮眨了眨眼睛：“是！小姐您放心，那邊的事兒我會盯著點的！”
　　白琳琳：“……”
　　咱倆的話有因果關系嗎？我是這個意思嗎？
　　白琳琳瞪了小丫鬟壹眼：“多事！”
　　心中卻很滿意，真是個善解人意的！
　　方源和老爺子壹邊談笑，壹邊落子，不多時，雙方布局基本成型。
　　其他人都謹守著“觀棋不語真君子”的信條，只有田兮兮“嘰嘰咯咯”個不停，評價著兩人的形勢。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能看懂，總之，無論方源怎麽下，她都大聲叫好，不遺余力地給方源助威。
　　方嬸居然也不是外行，笑著糾正田兮兮的胡說八道：“現在老爺子實地稍微多壹點，不過方小哥的外勢很厚，雙方兩分吧。”
　　吳德也是行家，分析了壹下後，覺得雙方相差不大，老爺子略優。
　　老爺子的水平，他是很清楚的，布局時這壹點優勢，後期就會無限放大，可以說，老爺子已經勝券在握。
　　方源拈著壹粒棋子，笑著看老爺子的反應。
　　“趕緊的，磨蹭什麽？”老爺子催促道，“妳是不是知道自己必輸無疑，所以想要投了？”
　　方源搖了搖頭，將棋子放了下去。
　　“什麽？”吳德大驚失色，“點三三？”
　　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借著外勢，對老爺子圍追堵截，順便圍個大空麽？
　　“點三三”什麽鬼？舍己之長，就人之短？
　　吳德搖搖頭：昏招！這壹招下去之後，方源必敗無疑，而且是速敗！
　　方嬸笑了：輸了才好！
　　在方嬸看來，就算方源輸了也沒什麽，說來反而是好事。——白琳琳的終身終於有著落啦！
　　不過，她又擔心老爺子不認賬，說賭約只是壹個玩笑之類的。
　　——這種事兒老爺子可沒少幹過！
　　田兮兮眨眼：誰來給我講講，幹爹這壹步到底好不好啊？為什麽他們的表情都好奇怪？
　　不過這不妨礙她在心裏方源加油：幹爹加油！幹爹必勝！老爺爺……
　　老爺子實在憋不住，笑了：“小方啊，論下棋，妳還得跟我學學啊！”
　　拈起壹枚棋子往棋盤上壹放，“看，我這麽壹立，妳還往哪跑？妳要是長，我就靠；妳要是飛，我就擠；妳要是……”
　　說到這裏，老爺子忽然頓住，眉頭皺了起來。
　　方源笑呵呵地看著老爺子：說啊？怎麽不往下說了？是不是發現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