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給武者當導師

　　左天養想起那位公子的吩咐，不禁有些牙疼。
　　壹切都是因為那個丫頭。公子很久以來就暗地裏關註著她，早把她看成碗裏的肉，決不允許任何蒼蠅圍繞！
　　天知道公子為啥對小丫頭那麽上心——才十幾歲，還沒長開呢！眼看著小丫頭壹天天長大，方源卻突然出現在她的視線裏！
　　讓人跌破眼鏡的是，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方源，竟然引起了小丫頭的興趣，半個月裏居然見了七、八次面！搞得那位公子都坐不住了，親自召他問話。
　　公子不喜歡變數，所以他必須徹底解決方源，還不能讓小丫頭察覺。這真叫他頭痛。如果能讓小丫頭傷心，對那小子死心，那才再好不過……
　　左胖子的頭在痛，方源卻只覺得很無聊。
　　大大地打了個哈欠，壹個客人都沒有，寂寞呀……
　　“再來壹個客人，湊成雙數就收攤！“方源默默想著。
　　已經擺了這麽久的攤，他錢倒是賺了壹些，然而距離他的目標還天差地遠。
　　他的終極目標，是傳說中的破碎虛空。
　　什麽是傳說？
　　就是沒有實證。
　　傳說：五百年前有個天冥子道人，苦修百年，最終破空而去。
　　然而，這只是壹個傳說，根本沒有留下任何憑據。
　　而天冥子之後的歲月裏，就連傳說都沒有了……
　　功法分天、地、玄、黃，品級取決於上限。
　　修煉地級以下的內功，頂天成為高手，只有天級內功，修煉到極致，才有壹絲可能破碎虛空。
　　天級內功在這個世界也許不少，但幾乎都是不傳之秘。想要學？可以，只要加入十大門派、九大聖地！
　　然而那些地方的收徒標準，無不苛刻異常。
　　方源今年已經二十六歲，零修為。
　　這樣的條件，中、小門派都進不去，何況十大門派、九大聖地？
　　所以，只能另辟蹊徑！
　　天級內功極其難得，只有壹本天級功法是例外——《玄門正宗》！
　　學習這門功法，只需要壹萬兩白銀即可，沒有其他任何條件！
　　多嗎？跟天級內功的價值比起來，壹點也不多。
　　傳說這功法有重大缺陷，比其他的同等級功法，要弱很多，可無論如何，這也是天級內功！
　　只需要銀子就能學到天級內功，妳還想怎樣？
　　《玄門正宗》是方源唯壹的機會。
　　可是，作為壹個新嫩穿越者，要賺壹萬兩，也不是容易的事。
　　太陽西斜，熱鬧的坊市漸漸冷清。
　　壹個刀客經過。
　　這是個中年漢子，滿面風霜，背著壹把大刀，看起來很粗獷。
　　尤為引人註意的，是他手中提著的碩大酒葫蘆，足足可以裝二十斤！壹邊走著，壹邊不時來壹口。
　　他眼睛掃過方源的攤位，眼睛壹瞇，猶豫了壹下，轉了過來。
　　“篤篤篤”，敲桌子聲響起。
　　方源擡頭看去。
　　江湖人？方源眼睛壹亮。可能是來求解秘籍的吧？希望至少是黃階的……
　　這幾天，他也接到了壹些秘籍解讀的活兒，多數都是不入流的江湖大路貨色。例如什麽《四平棍法》、《猛虎樁功》……之類的，聊勝於無。
　　他看著刀客，刀客也在看他。
　　刀客心頭壹凜：他古壹刀行走江湖多年，也算是見多識廣，如此壹雙充滿智慧的雙眼也是前所未見！
　　好壹雙神采盎然、清澈靈動的雙眼！原本略顯平凡的面孔，也變得生動、靈秀起來！
　　這個攤主怕是不那麽簡單！本來有些猶疑的心思，變得堅定起來。
　　“請問有什麽事嗎？”方源禮貌招待。
　　“解讀秘籍。”古壹刀道。
　　來了！方源心中驚喜，臉上不動聲色：“妳想怎麽個解法？如果有什麽不認識的字，可以問我，我告訴妳讀音、含義，每個字收費壹兩紋銀；如果想問整句話的含義，壹句話十兩；若是妳需要我給妳整本書講解壹遍，那就打包優惠，只收壹百兩。”
　　這是方源摸索出來的套路。收集秘籍，順便賺點錢。
　　這是個武道江湖的世界，當然有各種各樣的秘籍。
　　武功秘籍、用毒秘籍、醫藥秘籍、鑄造秘籍……
　　秘籍裏往往有不少生僻字，以及壹些引經據典的術語，而江湖中人，又往往文化水平不高，甚至幹脆就是文盲。
　　有門派、師傅的自然不用發愁這些，可江湖上終究還是有不少身處底層，沒有師傅、自己摸索著修煉的，誰來指導他們？
　　甚至有些秘籍幹脆是撿來、搶來、偷來的，他們學不明白的時候又該去問誰？
　　不是每個人都是文武雙全的復合型人才！
　　武功秘籍這玩意，若是練錯了壹點點，後果往往很嚴重滴！
　　所以，方源就決定做這門生意！雖然他並不會武功……
　　古壹刀微微沈吟，他讀過的書不多，這本秘籍認識的字也就壹多半，很多詞句都莫名其妙，如果選擇前兩種方案，無疑要花許多錢，貌似最後壹種方案整本解讀最合算，可是……
　　“解讀整本？那妳不是也知道了秘籍的內容？偷學怎麽辦？”古壹刀問道。
　　方源嘆了口氣：“老兄啊，妳看我這樣子，像是會武功的人嗎？”
　　不像。
　　有沒有內力修為，行家壹眼就能看出來。就算是外功高手，也有種種表征，很難遮掩。
　　方源根本就是個普通人，這壹點絕無可疑。
　　古壹刀心中豁然開朗：對呀，他根本壹點武功都不會，還擔心什麽？看壹遍能記住多少？就算記住了，又能學會多少？
　　古壹刀心裏疑慮稍減。
　　方源再給他加壹把火：“妳說要是天階、地階的秘籍，妳會拿來讓我看嗎？”
　　秘籍從高到低分為天、地、玄、黃四階，每壹階，又分為下、中、上、極四品。越高階就越稀少、珍貴。
　　古壹刀尷尬壹笑：他就算想拿出來天階、地階的，也得有才行啊！他只是個野路子出身，江湖上的底層人士之壹，哪來的天階、地階秘籍？
　　便宜師傅生前教給自己的，最高等的也只是黃階上品。臨終倒是給了自己壹本壓箱底的武功秘籍，論品級不低於玄級中品。
　　那也僅僅才玄級中品罷了。
　　這個等級的秘籍雖然不是大路貨，但也絕算不上什麽不傳之秘，只因是便宜師傅的遺物，古壹刀自己特別看重而已。
　　這樣等級的秘籍，江湖上大把大把，就算泄露出去，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
　　不過對於方源的水平，古壹刀還是將信將疑，雖然方源的字寫得很好，可能懂得的東西也很多，可是，壹個完全不會武功的人，能解讀秘籍？
　　方源哪裏不知道對方的心理，微微壹笑道：“尊駕可以試試的，若是我說的狗屁不通，不收半文錢，砸了我的攤子我都沒有任何意見！當然，若是覺得我說的沒毛病，就賞個茶水錢？”
　　“妳就不怕我耍賴？明明說得很好，故意顛倒黑白？”古壹刀這時已經放下顧慮，準備掏錢了，卻又順口開了個玩笑。
　　“大俠哪裏話來，看您的樣子就知道，武勇蓋世、俠義無雙，響當當的好漢子！那種事情在下想都沒想過！”
　　古壹刀從懷裏掏出壹個油紙包，小心翼翼地打開。
　　這是壹本發黃的小冊子，封皮上寫著壹行隸書：《鬥鷹十二變》！
　　方源鄭重接過。
　　又能收集到壹本秘籍了，方源表面很鎮定，心中卻激動不已。.
　　先通讀壹遍，講解之前，這也是必須的壹步。越看，他就越驚訝：這竟然是壹本玄級秘籍！而且，至少達到了玄級中品！
　　方源興奮起來，這麽久以來，這是他接觸到的第壹本玄階秘籍！
　　不得不說，這些秘籍裏生僻字真的太多了，很多術語也難以理解，即使方源學識淵博，文化底蘊足夠，也感到很費勁。
　　幸虧這段時間以來，他已經把收集到的所有功法，不管多麽垃圾，全部細心研究壹番，且融會貫通，才有了講解玄級功法的能力。
　　加上他有外掛——腦海裏還住著壹個星河呢！
　　星河的數據庫多麽龐大？查點資料不跟玩兒壹樣？
　　遇上不認識的字就查字典，有不懂的語句就翻閱典籍以觸類旁通……不到壹個時辰，秘籍就讀完了壹遍。
　　然後，方源閉上了眼睛，默想了半晌後，終於悟透了所有關鍵，達到融會貫通的地步。
　　這時的方源，仿佛換了個人，莊重、肅穆，找回了他曾身為大科學家的工作狀態。
　　壹旦投入思考，他就似乎回到了熟悉的科研崗位，仿佛邏輯之神附體！
　　至於平常的時候……前二十多年，嚴肅得夠夠的了，何不歡樂壹些？
　　方源開始講解。
　　壹旦開始認真，壹切雜念全消。
　　隨著講解漸漸深入，方源有種奇異的錯覺。
　　以前在華夏科學院的時候，他是導師，教導博士、博後；現在跑到異界，竟然再次扮演了導師的角色，不過換了教導對象而已。
　　古壹刀的神色漸漸變得恭敬，他感覺就算是師傅生前的教導，好像也沒有方源的講解透徹！
　　方源解說的細致入微、往往三言兩語就讓古壹刀有許多感悟生出。
　　壹個好武師，不壹定是個好老師。
　　高手練得好，但不壹定教得好！
　　解讀完畢，古壹刀鄭重施禮，感謝再三後離去了。短短壹個時辰，他的收獲非常大！
　　方源按捺住心頭興奮，打了個響指：“星河，查看書籍列表。”
　　眼前馬上出現了壹本本書的投影，足有幾百本，這都是方源通過各種途徑收集來的。
　　方源心念壹動：“篩選：保留武功類。”
　　壹些投影頓時消失隱沒，只剩下武功秘籍類，大約有十幾本。
　　任何書籍，只要他看過，就能保存在星河的數據庫裏。
　　美滋滋。
　　方源繼續篩選：“去掉單純的外功、輕功！”頓時只剩下五本。
　　這五本都是涉及了內功心法的，其中赫然包括《鬥鷹十二變》！
　　五本內功心法，壹本玄級《鬥鷹十二變》，壹本黃級《鐵背功》，剩下的都是不入流的，什麽《XX心法》、《XX吐納術》……
　　點開《鬥鷹十二變》秘籍，意念操控下，《鬥鷹十二變》自動翻頁，文字、圖形壹壹展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