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給我留條底褲吧！

　　“別……我……我認輸！”桓丹道。
　　“怎麽？堂堂桓少也有主動求饒的壹天？”方源語帶譏諷。
　　“妳要怎麽才能放過我？別殺我！我給妳賠罪，妳想要什麽我都給妳……殺了我妳也不會有好處！還要受到我‘煙霞島’的追殺！”
　　方源嘆了口氣：“抱歉，我決定不接受妳的投降。不過我也不會殺妳，妳不是想要斷我四肢嗎？我這個人還是很公平的！”
　　說著，方源踹倒桓丹，對著他的大腿狠狠地踩了下去！
　　“喀、喀、喀、咯”!
　　連續四下，桓丹的四肢全斷！
　　桓丹滾倒在汙穢的大道上，殺豬般慘叫起來。
　　“人在江湖，誰能壹塵不染？”方源微微嘆了口氣，又笑了笑，“看，這就是妳想要斷我四肢的下場。至於妳剛才說的好處……”
　　方源淡淡地壹笑：“我不會自己拿麽？”
　　桓丹身後的方向，人群裏有壹個六、七歲的小女孩，遠遠地站著。
　　此刻，她輕輕地合上了微微張開的小嘴，本來天真無邪的眼眸中，竟泛出些許復雜。
　　方源看向地上，沈家那個下人死狀淒慘，血肉模糊，鮮血淌了壹地。
　　方源不禁感到壹陣劇烈的眩暈。這是生理反應，明知這樣不好，然而他就是忍不住惡心反胃。
　　為了自保，他可以毫不猶豫地犧牲那個人，但終究做不到無動於衷。
　　方源用力咬牙，壓抑住那種難受無比的感覺。這種事，沒有人能幫上他，只能自己克服。
　　方源走到沈庭軒旁邊，盯著沈庭軒，默然不語。
　　沈庭軒慌了：這回他可慘了！
　　本以為桓丹必勝——二十年修為、煙霞島武功，方源如何能敵？
　　可是事情的發展就是這麽讓人意外：方源竟然超常發揮，打敗了恒丹！
　　於是，沈大少傻眼了。
　　方源連桓丹這個煙霞島少主的四肢都打斷了，會把他區區壹個沈家大少放在眼裏嗎？
　　“妳的運氣不好。”方源淡淡地道，忽然踏上壹步，壹巴掌扇在了沈家大少的臉上。
　　這壹巴掌好重！沈庭軒英俊的臉頓時高高地腫了起來，五個指印烏黑透亮。
　　“妳不是想對付我嗎？我就在這裏，來啊？”方源的聲音還是那麽平淡，卻仿佛醞釀著風暴！
　　“可惜，讓妳失望了。誒？對了，不知道沈家大少的四肢能值多少啊？會不會有人買呢？嗯……”
　　方源喃喃自語，聽在沈庭軒耳朵裏，卻像是惡魔的低語，讓他驚恐萬分。
　　“別！我、我投降了，我、我付了贖金，妳也接受了！沈庭軒慌不擇言。
　　“那是妳對我出手的懲罰。不過現在性質已經變了。——桓丹壹出手，那個小小的懲罰顯然就不夠看了。”方源搖了搖頭。
　　“我還有贖金——妳看，這些錢、秘籍，還有我的扇子，都給妳！”沈庭軒聲淚俱下。
　　看著被嚇得手足無措的沈大少，方源輕蔑地壹笑：“不夠呢。堂堂沈家大少，只值這麽壹點兒？”
　　“我……我讓人送錢來，求妳別殺我！”沈庭軒臉色煞白。
　　“呵呵……”方源笑得瘆人，忽然怒吼道，“留下妳全身上下，所有的東西，滾！”
　　沈庭軒如蒙大赦，慌忙將自己扒光，只留了壹條底褲。
　　瞧不出他壹個大少爺，細皮嫩肉的，身上竟然遍布傷痕，有壹些看起來似是鞭子造成。
　　莫非他的嗜好與眾不同？方源壹陣惡寒。
　　方源吐出壹口悶氣，壹腳踢開了沈庭軒：“滾吧！”
　　沈庭軒連滾帶爬地沖了出去。
　　“等壹下。”方源忽然叫道。
　　沈庭軒身體壹僵，連忙爬了回來，哭喪著臉道：“大俠！大哥！給我留條底褲吧！求妳了……”
　　“妳不用再脫——我的欣賞水平還沒那麽低。”方源微微蹲下，平靜地道，“我呢，就是看妳這臉，兩邊的樣子差得很多啊？很不對稱，這樣不好，不帥。”
　　說著，方源搖了搖頭，忽然猛地壹巴掌，抽在沈庭軒左臉。
　　“Pia”！
　　於是沈大少的左臉也腫了。
　　“瞧，這樣多……唔……左邊又高了壹點點。”方源仔細端詳著，還是不滿意，“真麻煩……妳別急啊，馬上就好。”
　　“Pia”！
　　“右邊又高了！”方源搖搖頭。
　　“Pia”！
　　“Pia”！
　　“Pia”！
　　“Pia”！
　　……
　　“這下兩邊就差不多了。”方源滿意地點點頭。
　　費了半天勁兒，總算弄好了。
　　方源終於放過了沈庭軒：“滾吧。”
　　強迫癥得到滿足，方源舒服多了。
　　沈庭軒欲哭無淚——他兩邊的臉上，各頂著壹個大饅頭！
　　沈庭軒手忙腳亂地爬遠，他現在只想離方源遠壹點，並且再也不要見到這個家夥！
　　方源走了，揮壹揮袖，不帶走壹片雲彩。
　　人群議論許久，重新化作人流散去。
　　這之後，又過了很久，才有幾個躲在壹邊的“煙霞島”弟子，戰戰兢兢地現身，將桓丹悄悄帶走。
　　人流中有壹個粗壯、憨厚的少年，至始至終都在關註著這場風波。
　　他正是莊柔。
　　盡管方源此時的容貌，和兩人初遇時大相徑庭，可莊柔還是認了出來。
　　——“降龍掌”這樣的武功，任誰都是過眼難忘。
　　“師傅，原來這才是您真正的實力……我壹定會努力的，壹定會讓您收我為徒的！”
　　……
　　有幾個人混在人流裏，遠遠地跟著方源。這些人都是白家人，帶頭的叫做白勇。他們的任務是保護方源的安全。
　　今天見到方源與沈家人起了沖突，白勇不由得心中壹凜：這種等級的爭鬥，他們可沒資格插手！
　　白勇準備伺機救人。不過老實說，他也沒多大把握，只能盡力而為。
　　本以為方源可能會吃大虧，沒想到人家舉手投足，反而將沈家打手打得落花流水！
　　後來的事情——
　　沈庭軒出場，敗！
　　桓丹出手無情，情勢危急！
　　方源反敗為勝，踩斷其四肢，瀟灑離去！
　　壹系列大起大落的變化，太快了，他根本來不及反應。
　　這身手還用我們保護？白勇忍不住苦笑：人家可比他厲害多了。
　　枉費他還為方源擔心來著——他壹直以為方源是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原來全特麽是裝的！
　　“武林之中，臥虎藏龍啊！”
　　不經意地，白勇想起了這麽壹句話，這是老爺子某次對他的教誨。
　　白勇跟著方源壹起離開。
　　動身前，白勇在小本本上記載了壹筆：
　　“某月某日，晴。
　　方先生受欺於沈家，憤而反抗，擊敗沈家下屬七人；
　　沈家大少庭軒不忿，出手挑戰，亦被正面擊敗；
　　後沈邀請煙霞島桓某逞兇，方先生臨危不懼，反敗之。
　　……
　　附註：期間，先生力護稚齡孤女壹名。”
　　遠處屋頂上，壹個美麗的少女俏生生地站在那裏。她雖然壹身男裝，卻難掩天姿國色。
　　她身旁壹位白須白發地老人，恭敬地垂手肅立。
　　少女美麗得難以形容。
　　纖秀的眉毛緊緊地皺著，癟著嘴，插著腰，不滿地發著牢騷：“剛才都要嚇死我了！您老不肯出手就算了，幹嘛攔著我？”
　　老人壹聲長嘆：“咱們也得守規矩啊……再說宮主您怎能以身試險？
　　至於我……若是我出手了，很多人只怕就坐不住了……武林，就亂了啊……”
　　少女咬著櫻唇，愁容楚楚，惹人生憐。
　　她真想為他掃清壹切敵人，無論存在的，還是可能存在的，可是……
　　“我不管！好在方源沒什麽事，若是有個什麽萬壹，我必定滅了煙霞島和沈家！哪怕……”少女的聲音清脆，卻充滿不可置疑的決心。
　　老人看了壹眼方源，忍不住升起壹絲不滿：臭小子，妳到底何德何能……
　　看著少女，忍不住又是壹聲嘆息：宮主啊，您何等尊貴……您可知道，您越是對他好，將來他的麻煩就越大啊！不過——
　　“煙霞島不好惹，恐怕那小子……您又不能時刻看護著他！”老者提醒道。
　　少女輕輕點頭：“盡力吧……如果他們只是派出壹般的高手，就當給他長經驗了；若是他們出動大宗師……煙霞島麽？嘿！”
　　少女壹聲冷笑，又看著方源，目光微閃：沒想到妳隱藏得還挺深嘛！回頭好好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