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硬幣
我做老千的那些年 by 馬小虎
2025-4-27 22:54
第二天壹早，我還沒睡醒。
枕邊的手機，就嗡嗡的響了起來。
壹接起來，就聽對面傳來壹個熟悉的聲音。
“小老千，是不是還沒起床呢？”
“嗯！”
我答應壹聲。
打電話的是老吳頭兒。
認識這麽久。
他還是第壹次給我打電話。
“妳說妳個小老千，想學本事，還偷懶。沒有三更起，夜半眠的努力，哪能學的好飛牌？”
老吳頭兒喋喋不休。
我知道，他純粹是在那裏和我胡說八道。
平時我練習的時候。
他經常打斷，讓我給他沏茶倒水。
那時候，他說的是。
飛牌是技巧，更是天賦。
不用那麽努力的。
見我沒說話，老吳頭兒馬上又說：
“我在中街回春巷子裏吃早點呢，妳過來壹下，我再指點妳幾招兒……”
壹聽要指點我幾招。
我便立刻答應壹聲，掛斷電話。
起來急忙收拾了壹下，便打車去了回春巷。
我到時。老吳頭兒正在街邊的壹個早餐攤兒。
吃著小籠包，喝著水豆腐。
見我到了，他便沖我招了招手。
“這裏呢……”
壹天沒見，這老吳頭兒顯得有些憔悴。
銀白的長發，雜亂無序。
臉色也是蠟黃。
就連眼角處的眼屎，他也沒察覺。
這壹看，就是通宵熬夜。
我坐到老吳頭兒的對面，剛要點吃的。
老吳頭兒卻馬上打斷我說：
“妳先別吃了……”
“為什麽？”
“妳不餓！”
“我餓！”
“我說妳不餓妳就不餓！”
老吳頭兒壹邊喋喋不休，壹邊手忙腳亂的，從兜裏掏出壹枚壹塊錢的硬幣。
他把硬幣朝我晃蕩了壹下，便說道：
“猜是字，還是花！”
壹塊錢的硬幣，壹面是數字1，另外壹面是菊花。
說著，他手指壹彈。
硬幣高高飛起。
接著，又落在左手手背上。
他又用右手壹蓋。問我說：
“字還是花？”
這對我來說，就是小朋友的遊戲。
我也沒搞明白。
這壹大早，老吳頭兒幹嘛要和我玩這種無聊的遊戲。
但我還是回答說：
“字！”
老吳頭兒手壹掀開。
果然，“1”字在上面，是字。
“再來，換種玩法！”
說著，他拿起壹個碗。
把硬幣投進碗裏。
用手在上面壹蓋。
“字還是花？”
“還是字！”
老吳頭兒把手拿走。
碗裏的硬幣，果然還是字。
擡頭看著我，老吳頭兒問說：
“妳小子怎麽做到的？”
對老吳頭兒我倒是不隱瞞，直接說道：
“這就是靠眼力。平常人的眼力做不到，但是我從小就練，可以清楚的看到的……”
老吳頭兒微微點頭。
“好，再換種方式！”
說著，他先把硬幣扔到碗裏。
手捂著碗口。
像搖骰子壹樣，開始搖了起來。
好壹會兒，才把碗扣在桌上。
擡頭盯著我，問說：
“字還是花？”
我搖搖頭。
“不知道！”
“妳不是小老千嗎？怎麽會不知道？”
我啞然。
我是老千不假。
但我不是神仙，也沒有透視眼。
怎麽可能知道裏面是什麽？
我能聽骰子的點數，是因為骰子每壹面落桌的聲音不同。
可這是硬幣，我根本什麽都聽不出來。
老吳頭兒若有所思的想了會兒，才和我說：
“真是奇了怪了。那個坐莊的小王八蛋，他好像能看到這硬幣的正反面似的。小老千，妳說這硬幣能不能出千？”
“能！”
我話音壹落。
六爺曾說。
只要能賭的，就能出千。
所有壹切，均不例外。
老吳頭兒聽著，立刻從兜裏掏出五塊錢，放到桌上。
接著起身，沖著屋內的老板大聲喊道：
“錢放桌上了，不用找了！”
說著，拿起紫砂壺，拽著我就走。
剛走沒幾步。
背後就傳來老板娘的喊聲：
“妳個殺千刀的老吳頭兒，妳這壹周的早餐錢，都沒結呢……”
“欠著！”
老吳頭兒頭也不回的喊了壹句。
出了巷子，我問老吳頭兒：
“妳讓我來，不是要教我幾招兒嗎？”
“我會的，都教妳了。現在該妳教我，怎麽看出那家夥出千的……”
“妳不是會千術嗎？”
“我會個屁！”
“那在天象，妳怎麽能看出那些賭臺有問題？”
“都是老王八蛋告訴我的！”
老王八蛋？
我是哭笑不得。
這個老東西，嘴裏的話是真假難辨。
這壹大早，還沒睡醒，就被他忽悠了過來。
飯也沒吃，又被他拉去抓千。
這滋味，有點苦。
快到地方時，我又問老吳頭兒說：
“妳壹共輸了多少？”
老吳頭兒苦著臉。
“棺材本兒都輸沒了！”
“那是多少？”
“壹千！”
我汗！
他這棺材本，也夠薄的。
老吳頭兒其實是個願賭服輸的人。
但有個前提，就是對方不能出千。
不然，他也不會來找我。
老吳頭兒帶我去的地方，竟然是個電子遊戲廳。
因為是早上。
玩遊戲的人，也不多。
只有98和街霸的機器，有零星幾個人玩。
遊戲廳的裏面，有壹個單獨的小房間。
壹進門，就見不大的房間裏，烏煙瘴氣。
七八個蓬頭垢面的賭徒，圍在壹個破舊的桌子旁，正大聲吆喝著。
壹個三十左右歲的男人。
叼著煙，正在坐莊。
他的手邊，放著壹個小鋼盆。
裏面滿滿的，都是壹元的硬幣。
他們的玩法，也很簡單。
就是把硬幣，放到壹個黑色的塑料杯子裏。
搖晃幾下，放到桌上。
猜字還是花。
見老吳頭兒帶著我進來，莊家特意和他打著招呼說：
“老吳頭兒，妳這身子骨行不行啊？玩了壹晚上，這麽早妳又來。怎麽還帶個人，這人誰啊？”
“我孫子！”
嗯？
按歲數，老吳頭兒的確可以稱得上是我爺爺輩兒的。
但他說的口氣，怎麽聽都感覺像是罵人。
“哈哈哈，妳倆也不像啊？”
“妳管像不像呢，啰嗦！”
說著，老吳頭兒就對我說道：
“來，借我點兒錢！”
我掏出兩千塊錢，給他壹千，我留了壹千。
我拿著錢，在壹旁看著，也不著急壓。
這種玩法，我還是第壹次見。
看著很公平，只能壓兩門，壹花壹字。
勝率各占百分之五十，莊家也不抽水。
看了壹會兒。
這局好像還真挺幹凈，沒什麽貓膩。
因為每壹把結束，莊家都會把硬幣扔回盆裏。
重新再拿出壹個硬幣來搖。
要是有人覺得，搖硬幣的杯子不對，妳也可以換。
甚至，妳可以自己出去買，讓莊家用妳的杯子搖。
桌子也是普通的木桌。
上面連個墊子都沒鋪。
就這麽壹個簡簡單單的局。
看著好像壹點問題也沒有。
但我卻不相信，莊家沒出千。
因為，十賭十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