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都回不去了

阿生之前除了在阿娟培訓的時候看著豬仔，阿賽被處理後，又要和另外兩個人輪流兼顧接豬仔的活兒。

缺人啊！

說走就走，我帶著秦風跟著阿生，領著七八個人上車就走。

開車最外面那扇大鐵門，車往右拐去。

我胳膊擔在車窗上，手杵著下巴，看著外面，心裏很復雜。

最初，我就是從這條路被帶到這裏來的吧！

這邊的路很不好走，上坡下坡，顛簸得讓人想吐。

我閉了閉眼睛，回憶起了當初被人蒙著頭，坐在車裏就是這樣顛簸的狀態。

似乎要開半個小時左右，然後要步行走很遠。

睜開眼睛，我看到旁邊有村子，住家不多，房子也很簡陋，多是木板搭建的，顯得寒酸破敗。

但是裏面居然還有人居住，還有個穿著和園區看守壹樣的制服。

阿生看了壹眼，說道：“我們有好幾個人，都是這個村子裏的。”

我沒說話，又仔細看了壹眼穿制服的那人，似乎正在往園區的方向走。

再往前，兩邊就沒有什麽人家了，全是肆意生長的熱帶植物。

路也變得更加崎嶇不平。

最後，車停在了壹處林子裏，不能再往前開了。

阿生拉下手剎，熄火，“猛哥，就是這裏了！”

我們壹起下了車。

林子擋住了頭頂的烈日，沒有外面那麽熱。

只是這裏很安靜，除了我們，就是蟲鳴鳥叫，根本沒有豬仔的身影。

我看了眼時間，十點鐘。

“約的什麽時間？”我問道，“蛇頭是哪頭的？可靠嗎？”

阿生也看了眼時間，答道：“十點！差不多了，我們稍等壹會兒！有時候過邊境的時候，會遇到壹點兒麻煩。”

我扭頭看他，“什麽麻煩。”

他撓撓頭，把頭上的帽子摘下來拿在手上，“有時候遇到巡邏，要等壹段兒時間。有時候會遇到另壹夥人，也要互相打探是不是警察。還有可能被蛇咬之類的，所以，什麽麻煩都可能遇到。”

我擡頭朝茂密的叢林裏看了壹眼，“就是從裏面出來？”

他擡手指向壹個方向，“那邊就是國境線，他們要從那邊繞過來！”他又換了個方向，“以前在那邊就能直接過來，現在圍了鐵絲網，只能繞道，比以前多花好幾個小時！”

我點點頭，沒再問了，低頭看著腳下的土地。

當時我們過來的時候，都被蒙了頭，看不到外界。

但我也能肯定當時沒有鐵絲網。

走過來也沒有多長時間。

想必上次國內警方跟緬甸警方合作，搞掉園區裏的壹些詐騙窩點後，就在邊境線上，拉起了鐵絲網了。

豬仔過來，要繞很遠的路，路上會發生什麽事情，誰都無法預料。

我再次擡頭看向邊境線。

直線距離不超過五百米。

另壹頭，就是中國，我家就在那邊。

可我再也回不去了！

我看向秦風，他也剛剛收回視線，和我的目光對上，我們都是心照不宣地笑了壹下。

盡管我們之前不認識，幹的事情也不壹樣，性格更不同，他還沒有取得我們完全的信任。

可我相信，就在剛剛那壹刻，我們心裏想的是完全壹樣的。

都回不去了！

時間壹點兒壹點兒過去，我們都沒有說話，安靜地等待著。

忽然，秦風猛地擡頭看向林子，“有人！”

我沒有聽到也沒有看到，但我相信他的直覺，畢竟電視裏都是那麽演的，武林高手，感官超於常人。

我們幾乎都朝林子裏看過去，帶來的看守也把槍拿在了手上。

壹時間，壹種緊張氣氛彌漫開來。

我有些不解，不就是接豬仔嗎？

至於這麽緊張嗎？

但是轉念壹想，忽然就明白了。

緬北不安穩，四大勢力互相爭鬥，保不齊就有哪家的人，從裏面出來，壹言不合就開打。

想到這裏，我也把手摸上了腰間的手槍。

秦風沒動，但是垂在身側的手，手指不停地輕撚著。

耳朵裏忽然就聽到了雜草的嘩啦聲，還有人低聲催促的聲音。

“走快點！後面的跟上！”

阿生說：“來了！”

林子裏的聲音越來越大，還傳來女人的抱怨聲。

“這什麽破路，我腳都起泡了！”

我和阿生相視壹笑。

看來，這批豬仔就是自願偷渡過來撈金的。

沒壹會兒，壹隊身影隱約在林子裏出現了，看樣子人還不少。

阿生往前走了兩步，喊了壹聲：“老於！”

“是我！”壹個男人的聲音傳來，“是阿生嗎？”

“是我！怎麽這麽久？”

“碰到邊防了，躲了壹會兒！”

隨著說話聲，壹個四十多歲的幹瘦男人從林子裏走了出來，穿著壹身迷彩服，身後跟著十多個男男女女。

那些人壹出來，就看到我們手裏拿著槍，全都嚇了壹跳，驚呼聲不斷傳來。

老於回頭呵斥道：“鬼叫什麽？這是來接我們的！”

壹個女人壹臉驕橫，質問道：“接人拿槍幹什麽？怪嚇人的！”

老於哼笑道：“沒有槍，妳壹個人走在大街上，回頭就被人賣了！”

“切！胡說八道，誰信啊！”女人翻了個白眼，“趕緊的帶我們去上班的地方，我都累死了！我坐哪輛？”

我壹挑眉，還是個野蠻小公主啊！

女人根本不顧別人的感受，也沒發現周圍的氣氛不對，竟然自顧自地拎起自己的行李箱就往車隊走，還看中了我坐的那輛越野車。

看守橫在車前，“去那邊！”

“兇什麽兇？”女人瞪了看守壹眼，往面包車走去。

其他人見狀，都看向老於。

老於說：“行李放卡車上，妳們先上車，我來點名，把尾款付了！”

我有些好笑，往秦風身邊走了兩步。

又是壹陣嘰嘰喳喳的聲音，看來抱怨還不小。

有個年輕小夥子，打扮得流裏流氣的，居然跟之前那個女人吵了起來。

“妳幹嘛？”女人叫道，“臭流氓！來的路上妳那雙臭眼睛就總往我身上看，看看看，有什麽好看的？”

“誰看妳了？妳哪只眼睛看到我看妳了？”小夥子分毫不讓，“以為自己漂亮還是波兒大？都是來賺錢的，還以為在妳自己家啊！”

“妳還摸我的！”

“我摸妳怎麽了？穿這麽少，不就是等著男人摸嗎？我就摸！我就摸！”

說著，小夥子竟然真的對這個女人上下其手，女人擡手就打，瞬間扭打在了壹起。

我轉頭，冷了臉，“把他們弄到壹邊兒打去！”

阿生看了眼看守，立刻就有兩個人上去，用力把兩人拉到壹邊兒，還用槍對準了他們。

“繼續打！”阿生說了壹句，回頭跟老於說：“老於，快點兒！不要耽誤時間！”

“知道了！妳們快點兒上車！來來，把尾款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