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紀

皇甫奇

修真武俠

王沖知道這是自己在這個世界最後的宿命!
“夷狄之有君,未若諸夏之亡”,這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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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1章 大將之歿!

人皇紀 by 皇甫奇

2023-4-22 12:03

  “殿下在猶豫?”
  壹個聲音從耳邊傳來,侯君集擡起頭來,神情似笑非笑。
  “怎麽可能!本宮只是在擔心北鬥城裏的那位不好對付罷了。”
  大皇子咬了咬牙,很快開口道。
  “呵呵,殿下不必擔心。壹切我都已經安排妥當!”
  侯君集淡淡壹笑,很快回過頭來:
  “義不掌財,慈不掌兵,只要殿下沒有婦人之仁,我自然會幫助殿下登上九五之位!天下六大都護府,殿下只得其二而已,只憑壹處實力大減的安西和壹個北庭,可還遠遠不夠。不過如果得了這壹處地方,就真正是萬事俱備,那時壹切都會截然不同!”
  最後壹句話,力愈千鈞,擲地有聲,整個大殿,眾人壹片寂靜。
  誰也沒有註意到,有那麽壹剎那,侯君集眼簾微睜,瞳孔深處陡的掠過壹絲驚人的寒芒。
  ……
  時間已經過去兩天,落日行宮數百名將領密謀造反,壹位帝國的大都護被革職查辦,這對於整個帝國的百姓來說,都是壹個極大的震撼。
  然而就在整個帝國還在關註著落日行宮,整個事件的余韻還遠沒有消除的時候,另壹件事情緊跟著接踵而至,震撼整個大唐。
  “王爺,出大事了!”
  幾天後,當王沖還在積極籌謀,調查落日行宮事件,試圖營救安思順和那些將領的時候,許科儀突然神色匆匆,惶急的走了進來,他的臉色蒼白,和平常的沈穩模樣截然不同。
  經歷了西南之戰和怛羅斯之戰,許科儀早已是軍中的悍將、老將,心性也老練沈穩了許多。然而這壹刻,許科儀卻神色不安,連嘴唇都在顫抖,甚至在他身上,王沖還感覺到了壹股驚懼。
  “剛剛得到八百裏加急消息,北鬥城劇變,大將軍哥舒翰暴斃!”
  還沒等王沖詢問,許科儀便把那個消息說出來了。
  “轟!”
  聲音壹落,有如壹道驚雷劈下,壹剎那間,整個大殿都仿佛猛烈震動了壹下。
  “什麽?!”
  王沖原本還在低頭翻閱桌上落日行宮事件的相關文書,聽到這個消息,不由陡的擡起頭來,滿眼的不敢置信。
  “這不可能!”
  王沖下意識否定道。哥舒翰實力強悍,是整個帝國最頂尖的大將軍之壹,而且身邊還有無數精銳包圍,王沖的第壹反應就是這壹切都是假的,絕不可能會出現這種事情。
  然而下壹刻——
  “鐺!”
  壹陣洪亮的鐘聲,有如洪鐘大呂,陡然從皇城的方向傳來。那計鐘聲非常獨特,在大唐京師之中,還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鐘聲傳出。
  距離王沖數尺外的地方,窗子被震得簌簌抖動,甚至連王沖書房中的桌椅,書架上的書籍都在微微顫動。
  而且仔細聽去,那鐘聲低沈,隱隱還透著壹股肅穆、哀傷、沈重的味道。
  “唰!”
  壹剎那間,王沖臉色蒼白,所有的血色都褪得幹幹凈凈,心中陣陣冰涼。
  山河之鐘!
  在大唐皇宮之中,佇有壹口巨鐘,那座巨鐘以深海寒鐵和黃銅鑄就,足有壹人多高,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斤之重,自鑄成那壹刻起,就從不曾輕易動用過。它的鐘聲哀鳴,在大唐,它還有另外壹個名字,叫做“王侯喪鐘”,只有在頂級王侯或者帝國重臣死亡的時候才會響起。
  自成長以來,王沖曾聽聞過這口巨鐘的名聲,但十數年來,這還是第壹次聽到此鐘長鳴。
  ……
  “什麽?哥舒翰死了?!”
  而與此同時,兵部尚書府中,經過壹段時間之後,壹切終於修葺完畢,章仇兼瓊正在後花園中擺弄著壹盆剛剛修剪過的牡丹,收到消息的那壹刻,連手中的花盆砰的壹聲落在地上,砸得粉碎都不知道。
  “大人,消息千真萬確!朝廷那邊已經在張貼皇榜,公布死訊了!現在整個隴西的百姓都在穿白戴孝,為他送行!聽聞百姓的嚎哭聲,十裏之外都能聽到。”
  身後,壹名章仇兼瓊從西南都護府帶來的老將開口道。說到後來,神情也有些悲切。
  “這怎麽可能?”
  章仇兼瓊身軀顫抖,滿眼的不可置信,然而也就在這個時候,鐺,壹聲洪亮的鐘聲突然從皇宮的方向傳來,震撼著整個京師,也震動著章仇兼瓊的兵部尚書府。
  壹剎那間,整座後花園中壹片死寂,幾乎是下意識的,章仇兼瓊和身邊的部將扭過頭來,望向鐘聲傳來的方向。
  那壹剎那,章仇兼瓊的眼中赫然透出壹股無盡的悲傷:
  “哥舒……居然真的死了……”
  壹聲!
  二聲!
  三聲!
  ……
  那口山河之鐘,響徹整個京師。這壹刻,壹向繁華熱鬧的京師之中,壹片肅穆。
  東南西北各個方向,不管是販夫走卒,還是往來的商賈,又或者是街邊閑坐的老人以及嬉戲打鬧的孩童,全部停下腳步。那壹種哀傷的味道,在整個京師中彌漫著。
  對於大唐來說,這壹日註定難以平靜。
  整個帝國十數年來,第壹次隕落了壹顆極其重要的將星!
  而與此同時,絲綢之路通往京師的漫漫長路上,幾道身影踽踽而行,周圍的幾道身影錦衣華服,而他們腰上的佩劍,仔細看去,隱隱還有細密的龍紋,顯然身份不凡。
  居中的那人雖然像是被幾人押送的犯人,但他的身軀筆挺,眉目如龍,舉止之間自然而然透出壹股威嚴和權勢,赫然正是落日行宮事件中受到牽連,被朝廷問責的北庭大都護安思順。
  落日行宮事件發生,大皇子幾乎是第壹時間解除了安思順的兵權,並且派出了宮中貼身的東宮蛟衛,前往塞北,親自押送安思順回京。
  “嘩啦啦!”
  突然間,壹陣破空聲從天上傳來。安思順心中壹怔,連同身邊的東宮蛟衛,齊齊擡頭望了過去。
  看到那只信鴿並沒有從眾人頭頂壹躍而過,倒是從空中飛落,向自己撲來。安思順的臉上明顯壹愕,北庭都護府的眾將早已被大皇子拿下,他實在想不出在這種時候還有什麽人會給自己發來消息。
  不過也僅僅只是想了壹想,安思順很快手臂壹伸,接住了那只空中飛下的信鴿。
  “怎麽會這樣!”
  只是看了壹眼,安思順身軀壹顫,整個人的臉色煞白如紙。
  安思順手中收到的是壹封朝廷的宮文,這種宮文只有在出現重大事件的時候,用黃色的宮紙寫成,將消息傳給東南西北所有的帝國重臣。這種朝廷的宮文上壹般都有專門的宮庭玉印,根本做不了假。
  安思順做了多年的北庭大都護,還是第壹次收到這種黃紙宮文。
  那封宮文上只有寥寥幾個字——
  “北鬥大將軍哥舒翰,薨!”
  這幾個大字以朱砂寫就,字字殷紅,有如滴血壹般。看著這封宮文,安思順呆呆站在那裏,壹動不動。
  “大人,大人……”
  壹陣陣不安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是東宮蛟衛的聲音。安思順終於回過神來,那壹張線條剛毅的臉龐上,慢慢顯出壹種深深的悲哀。
  “帝國之暮!”
  安思順緩緩仰起頭來,看著烏雲密布的天空,嘴唇顫動,喃喃吐出了四個字。
  帝國暮年,盛世悲秋!
  壹個同時代的大將,就這麽隕落了,所謂兔死狐悲,然而讓安思順感到悲傷的,遠不止這個。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前亡,作為邊將,從坐鎮邊陲的那刻起就有了這種覺悟。真正讓安思順感到哀傷的,是他從這個帝國的虛空中,聞到了暮年的味道。
  落日行宮,百將入獄,就連他也被押送入京。
  這壹切蹊蹺重重,然而余波未消,堂堂壹個帝國大將軍便緊跟著在任上隕落,壹切的壹切,來的太急太詭異了。
  不管事情的真假對錯,這壹切在帝國的盛世之時,是萬萬不可想象的。
  壹個時代,落幕了!
  “哥舒,壹路走好!”
  安思順轉過身來,望向北鬥城的方向,啪,他的手指壹伸,突然摘下腰上的壹枚玉佩。
  他和哥舒翰幾乎是同時得誌,當年哥舒翰坐上北鬥大將的位置時,幾乎也是他立下戰功,得封北庭大都護的時候。兩人意氣風發,獲得聖皇召見,在大唐的京師中有過壹面之緣,並且同獲聖皇私下贈予的壹塊玉佩。
  “啪!”
  只聽壹陣脆響,那枚最頂級的玉佩立即在安思順手中化為齏粉,隨著他的手掌壹撒,便化為無數細碎的粉塵,在風中壹路朝著北鬥城的方向漠漠飄散而去。
  ……
  戎馬壹生,大唐最資深的頂級大將之壹,北鬥大將哥舒翰於西北北鬥城中暴斃,這個消息如同風暴壹般席卷天下,震動著四海八荒所有勢力!
  東南西北所有的都護府和邊陲軍隊,乃至朝堂,都因為這個消息掀起萬丈波瀾。在帝國的歷史上,還很少有在役的大將薨歿過,特別還是北鬥大將哥舒翰這種級別的將領。
  當山河之鐘的鐘聲響起,整個朝堂甚至為此罷朝三日,氣氛壹片肅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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