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京城張家

　　吃過晚飯，見過自家被關禁閉的小妹，王沖剛在房中休息了壹會兒，突然之間，大門打開，申海、孟隆二人壹陣風般就從外面闖了進來。
　　“什麽事？”
　　王沖皺了皺眉，擡起頭來。
　　“公子，外面有人求見！”
　　王家府邸外來了兩名不速之客，指明要見王沖。而申海、孟隆恰好因為白天的事情，被王夫人罰在門口站崗，因此這件事情除了兩人其他誰也不知道。
　　申海、孟隆本來尋思著這件事情是要告訴夫人的，但是夫人這段時間煩心的事已經夠多了，要是知道少爺又在外面“惹事”，恐怕非得氣壞不可，兩人尋思著索性就把這事給瞞了下來。
　　“三少爺，妳還是在外面和他們見面吧。要不然，要是被夫人知道，恐怕又免不了壹頓責罰。”
　　兩人躬著身子道。
　　王沖壹笑，申海和孟隆可能自己都沒有發現，他們的心態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改變。這番話，放在今天以前，他們是絕對不會說的。
　　看來，自己早上的“語重心長”和宋王的很高評價發揮了作用，至少，兩人應該已經在心裏不再把自己看成以往的那個紈絝子弟了。
　　走出房門，王沖在王家宅邸外見到了那兩名不速訪客。說實話，王沖也好奇這兩人到底是什麽來路，為什麽會找上自己。
　　“妳就是王沖？”
　　王沖這邊還沒開頭，大門外的兩人就已經急急的發問了。其實王沖剛壹出現在遠處，還沒走過來，兩人就已經在仔細的觀察他了。
　　兩人實在非常好奇，到底是什麽人半路截了自己的胡。海德拉巴礦石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對方能搶在自己前面以非同尋常的高價買走這些礦石，實在不是壹般人做得出來的！
　　兩人很想知道自己的對手是誰。只是兩人都沒有想到，王沖居然這麽年輕。
　　兩個胡僧沒有說謊，這確實就是壹個孩子！
　　堂堂張家，連家主都非常重視，壹再盯矚的事情居然被壹個孩子破壞，這實在是讓兩人很難相信。
　　“妳們是誰？”
　　王沖盯著兩人，同樣在觀察他們。王沖並不記得自己見過他們，但是在他們身上，王沖遠遠的就聞到了壹股濃烈的鐵銹、硫磺和爐火的氣息。
　　有這種氣味的人，壹定是長期在某種特殊場合工作的人。王沖心中對於兩人來歷已經隱隱有所猜測，不過，這還需要他們親自證實才行。
　　“在下張檢！”
　　“在下張淙！王公子可能不認識我們，不過我們都是京城張家的人。”
　　兩人道。京城張家主營的就是鐵匠、鐵礦、武器、鎧甲，雖然在鐵礦業中很有名，但兩人並不認為壹個十四五歲的孩子會知道這些。
　　“果然是他們！”
　　王沖表面平靜，無動於衷，心中卻是咯噔壹跳。他沒想到京城張家的人居然來得這麽快。
　　前壹世的時候，身毒在中土留下了屈指可數的壹點烏茲鋼武器，這些武器就是京城張家的人煉制的。
　　如果沒有意外，自己不出現的話，將是張家的人接過自己的棒子和身毒的那兩個胡僧打交道。
　　在煉鐵和鐵礦行業，京城張家如雷貫耳，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如果沒有他們，烏茲鋼在中土大唐恐怕連壹丁點渣滓都不會留下。
　　可惜，盡管京城張家已經感覺到了海德拉巴礦石和其他鐵礦石的不凡之處，但依然沒有正確認識到海德拉巴礦石的真正價值。
　　他們從身毒購買的海德拉巴礦石僅僅只能算是小批量的樣品，再加上煉制不得法，不知道烏茲鋼的正確煉制手法，根本沒有發揮出這種鋼材的真正價值，這不能不說是壹種遺憾。
　　“不知道兩位找我有什麽事？”
　　王沖笑道。
　　“是這樣子的，聽說公子找到兩名身毒的僧人，購買了壹些礦石。”
　　兩人斟酌著措辭，盡量委婉道。
　　海德拉巴礦石的事情家主壹再叮囑，不能輕易外泄。兩人不知道王沖對這種礦石了解多少，僅僅是興之所致的胡來，還是把它當成某種奇貨可居的非壹般的礦石？
　　總之，在探清王沖的底細之前，兩人並不想說的太多。
　　“呵呵，果然是如此。”
　　王沖壹聽這話心裏就笑了。不出所料，這兩人果然是沖著海德拉巴礦石來的，而且很可能是找過那兩名身毒大和尚壹無所獲後，從他們那裏問了地址過來的。
　　“那種礦石我確實是買了壹些，怎麽，兩位對這種礦石也感興趣？”
　　王沖衣袖壹拂，負著雙手，壹臉灑脫道。
　　他哪裏是買了壹些，根本就是全買了。不止是全買了，而且還是壟斷了海德拉巴礦石日後在中土的所有銷售。
　　兩人若不是在兩名胡僧那裏碰了壁，買不到海德拉巴礦石，哪裏會到自己這裏來？
　　“這……我們京城張家確實也對這種礦石感興趣。不過聽說已經全部被公子買斷了。令尊是大唐重臣，九公更是我等素來敬重的，不過並沒有聽說貴府在鐵礦業也有所涉獵，不知道公子能不能割愛，把那些鐵礦石讓給我們京城張家。當然，我們也不會讓公子吃虧的，我們會在事後送上適量的黃金作為陪償，以示誠意。”
　　兩人躬身壹禮道。
　　這番話兩人自認說的合情合理，非常的有誠意。九公壹脈並不是鐵匠出身，王嚴壹家更是和鐵匠八桿子打不著壹撇。
　　這些海德拉巴礦石落在王家手裏根本就是暴殮天物，毫無用處。只有落在京城張家手裏，才能發揮出真正價值。
　　當然，京城張家也不會白要，也會給予適量的補償。這樣，對張家對王家都好。
　　在兩人眼裏，王沖雖然搶走了海德拉巴，但他畢竟還是個小孩子，而且以王家過往的聲譽來看，恐怕也承受不起購買這些礦石的銀兩。
　　王家公子做這番話，恐怕還是小孩子任性的成份居多。
　　“嘿嘿！”
　　王沖壹聽這話就笑了，知道兩人欺自己是小孩子，以為自己不識貨：
　　“兩位準備送多少銀子來給我作為補償？”
　　“壹千兩……黃金！”
　　兩人誠聲道，特意加重了“黃金”兩個字，“只要公子把和兩名胡僧之間的契約賣給我們，我們就可以立即把壹千兩黃金送到貴府。”
　　“壹千兩黃金”，這個數字是兩人在路上壹再商討，並且回去請教過家主之後得出的。在兩人看來，王沖僅僅動了動嘴皮子，賣了壹張本來就沒有到手的礦石契約就可以得到壹千兩黃金真的是賺大了。
　　他們仔細調查過，像王家這樣的將門，壹整年的收入恐怕也不過壹千兩黃金。之所以給出這麽大的數字，還是考慮到了“九公”的威名，也算是壹種尊重。
　　“呵呵，如果是這個數字，兩位還是回去吧。海德拉巴礦石的契約我是不會賣的，兩人還是回去清醒了，想清楚了，再來找我商量合作的方式也不遲。”
　　王沖嗤聲壹笑，擺了擺手道。
　　海德拉巴礦石他是準備從中賺取數萬，甚至數十萬黃金的巨款財富，壹千兩黃金連他想要的壹點零頭都不到。
　　恐怕他賣壹柄烏茲鋼武器賺到的零頭都比這多。
　　這兩位恐怕還真把他當成壹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孩子了。壹千兩黃金？他會答應才怪了。
　　“為什麽？”
　　兩人睜大了眼睛，壹臉吃驚。
　　這個價值他們自認已經相當公道了，以他們的了解來看，王家家世清廉，像王沖這樣的公子壹個月的月例恐怕有十兩銀子就不錯了。
　　什麽都不做就能到手壹千兩黃金，這樣的事情傻子才不幹！
　　“恕我直言，公子，壹千兩黃金已經不少了。公子如果還想要更多，恐怕我們很難答應。”
　　兩人神色壹沈，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壹千兩黃金已經是兩人請示過家主之後提到最大了，沒想到，王沖居然還想少，這是他們根本沒想到的，也是決不可能答應的。
　　京城張家在大唐赫赫有名，像也還沒有到壹擲千金，幾十千兩黃金都不當回事，隨隨便便扔出去的地步。
　　“而且，如果我們沒有說錯的話，就連海德拉巴礦石的契約妳也還沒有完全到手吧？如果壹個月內不能賣出九萬兩黃金，恐怕到時候不但得不到海德拉巴礦石，還要賠上壹大筆錢，——這我們沒說錯吧？”
　　兩人毫不客氣道。
　　九萬兩黃金，這簡直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就算是對於京城張家這樣的家族來說都是非常的費力，更別說是像王家這樣只靠俸祿過活的“清水衙門”了。
　　兩人根本就不相信王沖能夠完成得了，這也是他們跑來和王沖商談的原因。
　　在兩人的計劃中，即便是拿到王沖的那張契約，他們也是要和兩名身毒胡僧重新商談的，要麽減銀子，要麽延長時限。
　　總之，在壹個月內籌集九萬兩黃金對任何開銷很大的世家大族來說，都是壹筆很難承受的負擔。
　　“呵呵，兩位！看得出來，妳們很想要這種礦石。不過，我想問壹下，如果我把這張契約給了妳們京城張家，以妳們京城張家的實力，這樣的礦石壹鈞能夠產生多少的利潤？”
　　王沖站在臺階上，衣袍獵獵，以壹種非常自信的口吻看著兩人道。
　　“這……”
　　兩人明顯壹愕，沒有想到王沖會問這種問題：
　　“這個，以我們京城張家的名號，任何武器，哪怕只是壹柄鐮刀，只要打上我們的名號都能賣出原來數倍的價格。這種海德拉巴礦石，只要經過我們張家的提煉，煉成武器之後，壹鈞至少可以產生三百黃金的利潤。”
　　張檢、張淙兩人壹臉自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