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3章 把柄

　　本想去醫院陪著周欣茗，但小趙打過來的這個電話，讓葉淩飛臨時改變了主意，他想要和慕雯見上壹面，搞清楚這其中到底出了什麽事情。
　　葉淩飛驅車去的刑警大隊，先找小趙。在小趙的辦公室裏面，小趙親自給葉淩飛沖了壹杯茶，端到葉淩飛面前，隨後，小趙輕嘆口氣，說道：“葉哥，這件事情我也說不清楚。”他坐在辦公桌後，拿出香煙來。
　　葉淩飛手裏夾著香煙，翹著腿，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他的眼睛望向小趙。小趙嘴裏塞著煙，抽了壹口之後，把煙從嘴裏拿出來，說道：“葉哥，這事情本就不歸我們管，只是上面的人還沒有過來，聽說，北京那邊來人，這件事情歸他們管，我們現在只是暫時看守她。”
　　“看起來，我要想搞清楚事情的前前後後，只有和慕雯本人見面了，我還以為妳知道是怎麽回事呢。”葉淩飛說到這裏，忽然停了停，嘴裏問道：“小趙，妳不是說這件事情不歸妳們管的嗎，那是誰把這件事情告訴北京那方面的？”
　　“我不知道。”小趙又是壹搖頭，說道：“葉哥，我知道的都告訴妳了，不知道的，就算妳再怎麽問我，我也不知道。”
　　葉淩飛笑了笑，說道：“小趙，我可沒有想逼妳的意思，妳小子可別亂多想，等我把這根煙抽完，我就去看看慕雯。”
　　“葉哥，妳別誤會，我只是不知道說什麽，這事情真的令人郁悶啊。”小趙輕嘆口氣，說道：“最近事情特別得多，忙得我頭昏眼花的，咳，不說這些，葉哥，妳先去見見那女人，等見完之後，我再跟葉哥說說我這邊的事情，我這邊也有事情想要跟妳說說。”
　　葉淩飛聽小趙這樣壹說，他笑道：“小趙，妳什麽時候也跟我客氣起來，說吧，到底有什麽事情？”
　　小趙又嘆口氣，說道：“葉哥，這事情也急不得，妳先去和那個叫慕雯的聊會兒，我先把我這邊的資料整理壹下，等會兒，葉哥妳幫我出出主意，我怎麽就感覺這事情亂得沒有頭緒了。”
　　葉淩飛瞧小趙那模樣，似乎還沒有決定好，應該如何說，葉淩飛也不想逼小趙，既然小趙不是特別得想說，葉淩飛也就由著小趙，他嘴裏說道：“行，那我先去見慕雯去，我和慕雯有些話要說。”
　　小趙帶著葉淩飛來見慕雯，慕雯在刑警大隊這邊沒有受什麽苦兒，都是自己人。慕雯現在只是被關在這裏，因為涉嫌殺死慕天陽，但刑警大隊這邊沒有權力動人家，北京那邊來人要把慕雯帶回北京去，慕雯不是普通人，小趙巴不得不歸他管才好。
　　葉淩飛見到慕雯時，慕雯的眉頭緊鎖，似乎在考慮著事情，但慕雯卻沒有能想通。葉淩飛喊了壹聲兒道：“慕雯。”葉淩飛這壹聲兒才把慕雯拉回現實兒，在這房間裏面，慕雯沒有帶手銬、腳鐐之類的，就是限制慕雯的行動而已，其他的和外面倒沒有什麽兩樣。
　　慕雯見到是葉淩飛後，她的眉頭舒展開來，嘴裏說道：“想不到我們會在這裏見面了，葉淩飛，這次的事情不是我做得，妳相信我嗎？”
　　小趙跟在葉淩飛的身後，此刻，小趙對葉淩飛說道：“葉哥，妳們聊，我先走了。”葉淩飛擺了擺手，小趙轉身離開。等小趙這壹走，葉淩飛才坐在慕雯身邊的椅子上，看著慕雯那張清秀的臉壹個勁兒的笑，慕雯被葉淩飛笑得心裏壹陣發毛，她不清楚葉淩飛到底笑什麽事情，忍不住問道：“妳到底笑什麽啊？”
　　“我笑妳也會被抓起來，慕雯，妳說這是不是莫大的諷刺？”葉淩飛這句話說出來，就聽到慕雯冷哼道：“諷刺什麽，難道我就不能被抓起來，我又不是什麽高層，我就是壹個破特工，說句不好聽的話，人家要是認為我沒有用的話，直接就讓我消失了，妳以為我是什麽人？”
　　“哦，想想也是，妳也就是壹名小小的特工，不過，我怎麽感覺妳這名特工特別倒黴啊，出了什麽事情都找妳，妳真應該學學美國的那些特工，壹個個都很牛叉的，要不要我給妳介紹幾名同行交流下經驗？”
　　慕雯瞪了葉淩飛壹眼，嘴裏不滿地抱怨道：“葉淩飛，我怎麽感覺妳看見我現在這樣很高興嗎，妳是不是有些幸災樂禍了，這樣很過分啊。”
　　“我有嗎？”葉淩飛瞇著眼睛，故意打量著慕雯，慕雯迎著葉淩飛的目光，沒有什麽要躲閃的意思，她嘴裏說道：“葉淩飛，妳說吧，妳到底想要幹什麽啊，我就搞不明白了，妳說妳過來看我吧，怎麽壹個勁兒地就笑呢，我哪裏有問題了，還是我的行為讓妳感覺好笑呢？我是特工又怎麽了，還不讓我失手啊……。”
　　葉淩飛聽著慕雯在他面前抱怨著，壹直等慕雯抱怨完之後，葉淩飛才說道：“慕雯，其實我沒有別的想法，我就是感覺這次的事情很古怪，難道妳不感覺古怪嗎？”
　　“我當然知道有問題了，難道妳以為我真的是傻瓜嗎？”慕雯聽到葉淩飛這句話，嘴裏冷哼道：“其實，我之所以壹直都在這裏待著，就是因為我想要搞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慕天陽怎麽會死在看守所裏，我昨天晚上離開時，慕天陽還好端端的，但今天壹大早，慕天陽卻死了，而且還是喝水嗆死的，慕天陽是不是死得太冤了點，他上輩子倒了什麽大黴，喝口水也能嗆死。”
　　“我也感覺他死得太冤，喝水也能嗆死，恐怕就這裏的看守所能幹得出來，不過，慕雯妳想過沒有，這裏面或許並不像妳想象得那樣簡單。”葉淩飛說到這裏，有意停頓下來，慕雯的眼睛眨了眨，她看著葉淩飛，嘴裏催促道：“葉淩飛，都到了這個時候，妳就別跟我再賣什麽關子了，妳要是有什麽話快點說，我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麽事情。”
　　“我還是不說得好，省得到時候妳心裏不舒服。”葉淩飛站起身來，看了慕雯壹眼，說道：“慕雯，聽說北京那邊的人快來了，妳這次回北京呢，好好休息兩天，到時候再回來吧。”
　　葉淩飛說話的口吻就像是在給慕雯安排工作壹樣，慕雯使勁瞪了葉淩飛壹眼，不滿意地說道：“葉淩飛，都到了這個時候，妳還跟我打啞謎，妳說說妳這個人怎麽會這樣壞，我就希望妳快點把事情給我說出來。”
　　慕雯的手抓住葉淩飛的胳膊，不讓葉淩飛離開，葉淩飛只能又坐回來，他看著慕雯，嘴裏說道：“慕雯，妳說說，妳到底讓我怎麽說，這事情不是已經很明確了嗎，有人不希望慕天陽把事情說出來，所以讓慕天陽死了，這樣的事情還需要我跟妳解釋，妳說說，妳這特工到底是幹什麽的，我真得懷疑妳是壹個冒牌的特工，怎麽這種事情都搞不清楚呢？”
　　慕雯聽葉淩飛這壹番話，她沒有吭聲，眉頭緊鎖，似乎在考慮著葉淩飛這壹番話。葉淩飛沒有想要走，從身上拿出香煙來，當著慕雯的面點著了壹根。卻不想這根煙被慕雯拿了過去，慕雯塞進嘴裏，抽了壹口煙，葉淩飛笑了下，沒有理會慕雯，他又拿了壹根煙，抽了起來。
　　慕雯的眉頭壹直都是緊鎖的，葉淩飛這幾句話似乎說到她的心裏面。葉淩飛不認為慕雯之前不知道，或許慕雯也懷疑，只是沒有明確而已，現在，葉淩飛這樣壹說，就是從側面印證了慕雯的猜測。對葉淩飛來說，不管慕雯怎麽做，最終的結果都是壹樣，慕雯的地位註定了她改變不了什麽，甚至於想要調查到底慕天陽是怎麽死的都困難，這也是為什麽慕雯會被逮捕的原因，有些人擔心慕雯會在望海市搗亂，要把慕雯先帶回北京去。
　　葉淩飛之所以認為慕雯回北京會待幾天，完全出於他對國情的了解，在葉淩飛看來，只要把慕雯帶回北京幾天，那這邊的事情就會被處理得幹幹凈凈的，查不到痕跡。慕雯是彭元那邊要的人，又不能讓慕雯不回來，所以，事情最後的博弈結果就是慕雯會在北京待幾天之後，重新回到望海市，劇本早已經寫好了，只要按照劇本執行就行了。
　　葉淩飛不想去改變，目前的階段，葉淩飛沒有那種精力去改變，其牽扯得太多政治力量，而這些都是葉淩飛壹時間無法控制的。雖然葉淩飛在國外的勢力很強，但他還是無法影響到國內的政治走向。壹直以來，葉淩飛扮演著都是屬於他自己的角色，我不去招惹別人，但別人也不要來招惹我，我們相安無事，這是葉淩飛壹直都在扮演著的角色，他也希望這樣的生活可以過去下去，但眼前的局勢發展得卻讓葉淩飛有些看不懂。
　　這些話葉淩飛沒有辦法和慕雯說，慕雯只是壹名特工，假如讓慕雯了解太多的話，只會讓慕雯感覺煩惱，還是不說得好。
　　葉淩飛不說，但慕雯卻會問。慕雯抽了兩口煙後，把煙夾在手裏，她轉向葉淩飛，嘴裏說道：“葉淩飛，妳跟我說實話，是不是說有些大人物想要慕天陽死？”
　　“我不知道。”葉淩飛笑了笑，說道：“我是壹個普通人，這次我來見妳，只要想看看是不是妳殺的，我壹直都擔心妳放不下過去，對慕天陽下手，再看見妳之後，我可以確信慕天陽不是妳殺的，這樣的話，那我就放心了，慕雯，妳已經能從過去走出來了。”
　　慕雯看了葉淩飛壹眼，嘴裏說道：“可是慕天陽就這樣死了，我的心裏總是有些不甘心，我好不容易能控制住自己不殺他，但沒有想到慕天陽還是死了，葉淩飛，昨天，妳跟我說提到過，慕天陽的背後的組織很有勢力，妳認為……。”慕雯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葉淩飛打斷道：“慕雯，在沒有證據之前，我建議妳還是不要亂猜得好，這樣對妳比較好。”
　　慕雯稍微停頓壹下，嘴裏緩緩地說道：“雖然，我恨不得自己殺了慕天陽，但慕天陽真的死了的時候，我心裏還是有些悲傷，葉淩飛，妳幫我去看看慕天陽，我沒有見到他的屍體。”
　　葉淩飛笑道：“慕雯，我怎麽感覺妳這不是悲傷啊，妳這分明就是想要確認壹下慕天陽是否真的死了，再經過上次的事情之後，妳不會相信慕天陽死了的事實，慕雯，我沒有說錯吧。”
　　“我不知道，總之我的心裏有些亂，也許我想到這些事情背後可能隱藏的事情，也許我知道我改變不了，總之，我感覺很亂……。”
　　“我明白的。”葉淩飛輕嘆口氣，說道：“我能體會妳那種無助的感覺，慕雯，聽我的話，先回北京休養兩天，妳兩天不回來，望海市這邊也不會有事情的，妳可以盯著朱玉迪，當這個女人回到望海市的時候，妳就可以來了，說不定，妳還會釣到壹條大魚。”
　　“妳說釣到朱玉迪嗎？”慕雯眨了眨眼睛，看著葉淩飛，忽然，她抿著嘴笑道：“葉淩飛，我感覺妳才是真正的大魚。”
　　葉淩飛無奈地攤開雙手，嘴裏說道：“隨便妳說吧，我想告訴妳的是，我不是壹條大魚，我甚至於連壹條小魚都不算，我就是壹個小蝦米。”
　　葉淩飛這句話引得慕雯發出壹陣笑聲來，葉淩飛離開慕雯，他直接去見小趙。通過和慕雯的談話，葉淩飛可以明確這次的事情壹定是有人不希望蔣天陽到北京，所以暗中下手，這人很有可能和蔣家有關系，根據葉淩飛的了解，朱玉迪這次在國內可以通行無阻，很大壹部分和她獲得蔣家的支持有關系，蔣家的政治力量已經大了起來，這裏面到底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就不得而知了，但葉淩飛卻知道，假如能將朱玉迪抓起來，壹定會從朱玉迪的嘴裏得到更多有價值的信息。
　　不過，這僅僅是葉淩飛自己的想法而已，朱玉迪又不是傻瓜，朱玉迪既然敢在望海市如此的囂張，那自然背後有堅強的靠山，朱玉迪相信她在望海市不會出事情。假如代市長也是蔣家那邊的人，這事情就會很好的理解了……。
　　葉淩飛回到小趙辦公室的時候，小趙正和壹名女內勤談著事情。葉淩飛直接走進來，坐在沙發上，他等著小趙把事情談完。小趙和那名女內勤說了兩句話之後，就讓那名女內勤離開，然後，小趙站起身，手裏拿著水杯打了壹杯水，嘴裏說道：“葉哥，和慕雯聊完了？”
　　“恩！”葉淩飛不想把他和慕雯說話的內容說給小趙聽，直接問道：“小趙，妳不是說有事情和我商量嗎，說吧，到底是什麽事情？”
　　“還不是孫躍東的事情。”小趙說道，“現在這裏面有些問題，很棘手啊，那個孫天傲是關鍵的人物，但問題卻是我沒有能得到局長那邊的許可，局長沒同意把孫天傲抓起來。”
　　“這是為什麽？”葉淩飛問道。
　　小趙笑了笑，說道：“葉哥，這也是我想問的，當初這案子可是局長讓我負責的，現在可好，真的到了要抓人的時候吧，局長又說要好好考慮壹下，再這樣拖下去的話，我看人家早就把證據給銷毀了，還抓什麽抓。”
　　偏偏在這個時候趙濤改變了主意，這裏面或許有別的事情，葉淩飛對於官場上面的事情不是特別的了解，但他剛剛才和田為民接觸過，知道田為民正在為他過去的事情小心翼翼的，這個時候，恐怕趙濤是看準了機會，想要保孫躍東了。
　　趙濤和孫躍東不是壹兩天，壹個是局長，壹個是副局長。孫躍東當副局長這樣久，怎麽可能不知道警察局裏面的事情，所謂沒有誰的屁股是幹凈的，孫躍東不幹凈，想必趙濤也不會幹凈，趙濤是擔心孫躍東的落網，會把他的壹些事情牽扯起來，這才有意識地保孫躍東。
　　葉淩飛除了這個想法外，再沒有想到別的合理想法。葉淩飛看了壹眼小趙，笑道：“小趙，這件事情要我看不能著急，妳得等。”
　　“葉哥，我還怎麽等，再等人都跑了，我就不明白局長到底是怎麽了。”小趙皺著眉頭，壹副不理解的模樣，葉淩飛此刻說道：“小趙，誰的屁股都不幹凈不是嗎，也許兔死狐悲吧，趙濤想要保孫躍東倒可以理解。”
　　“葉哥，那怎麽辦？”小趙問道。
　　葉淩飛笑道：“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辦吧，我就不相信妳的局長真的那樣幹凈，小趙把妳知道的所有關於妳局長的傳聞、事情詳詳細細地告訴我，我就不相信我找不到把柄。”
　　小趙有些猶豫，他看著葉淩飛，嘴裏說道：“葉哥，這樣不會出事吧……。”
　　“小趙，如果這次妳搞不動孫躍東，那妳就會出事了，不簡單是丟了妳的工作，甚至於妳的性命都可能丟掉。”
　　小趙聽了葉淩飛這句話，再也不猶豫，嘴裏答應道：“成，我把我知道的都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