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壹章

　　”匯音，今天咱破個例，每人買十串，好好解解饞。“

　　郝冬梅提議。

　　”不，買兩串烤肉，兩串烤韭菜，妳我壹人各壹串。“

　　楊匯音比郝冬梅大幾個月，像個大姐姐壹樣，決定這樣的事情，總是她拿主意。

　　”啥！各壹串，俄可受不了，今晚在哥家，因為是第壹次去，他家又是那麽大那麽幹凈，吃飯的時候，俄緊張得胃都縮了起來，很多好吃的，都沒吃，現在肚子似乎空空的，餓得咕嚕嚕的叫嘞。破個例吧，多買幾串，每樣五串，可以嗎？“

　　郝冬梅有些哀求的說，還不忘記加了壹句：”俄來出錢。“

　　”不行！　只能加壹倍！“

　　楊匯音瞪了眼郝冬梅，回頭老板說：”兩串烤肉，兩串烤韭菜。“

　　”匯音……妳可真夠摳門的。“

　　郝冬梅嘟起小嘴，盡管自己想多吃點，可也拗不過楊匯音。

　　兩人等燒烤好了，楊匯音笑著給郝冬梅說：”付錢吧。“

　　她自己接過老板遞來的烤肉和烤韭菜，拿在手裏沒吃，等著郝冬梅給錢。

　　郝冬梅從衣兜裏摸出幾塊零錢，付了燒烤錢，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不是因為讓她付錢，而是因為自己沒能多吃。

　　”給，嘟著個嘴幹啥呀？難看死了，快吃吧，就妳饞！“

　　楊匯音把壹串烤肉和壹串烤韭菜遞給郝冬梅，數落著她。

　　郝冬梅不說話，接過燒烤，還生氣的樣子，邊吃邊往回走。

　　楊匯音跟在她後面，看著郝冬梅生氣的背影，她嘆了口氣，走上兩步，和郝冬梅並排，然後開始說：”冬梅，別怪我不近情理，明明知道妳餓了，還是不讓妳買多的吃。妳還記得半年多前嗎？那個時候，妳我連吃飯的錢都不多，每天要辛辛苦苦的出去掙錢，看著別的同學每到夜晚就往夜市跑，妳我只能躲到圖書館或教室裏‘啃’書，只有實在饞得不行了，我們才出去奢侈那麽壹回，而且連塞牙縫都不夠，倒是把肚子裏的饞蟲給勾了出來。還記得有壹次妳給我說的話嗎？妳說‘匯音啊，等我們以後都工作了，壹定要好好吃壹次烤肉，現在只能暫時委屈了可憐的胃。’那時候，妳多節約呀，每頓飯，只打壹個素菜，壹個星期，才吃壹次肉，可我們的學習成績，就因為晚上沒有錢花才壹直保持班裏第壹第二的，也才能找到好工作。現在，妳比以前好了何止千百倍，別說買十串，就是買壹百串，甚至請全班同學吃壹次，相信妳也花得起。可是，我們不能那樣，我們還是原來的我們，想想妳家鄉的那些孩子們，再想想我們以前過的日子，我們更應該節約。妳能明白我的意思嗎？冬梅，妳怎麽啦？哭啦？我說錯了嗎？“

　　楊匯音聽到了郝冬梅的嗚咽聲。

　　”對不起！匯音，俄錯了！俄明白了妳的意思，以後俄都會記住妳今晚說的話，嗚嗚……“

　　郝冬梅哭得越加傷心起來，她那些往事，在楊匯音的話語中，似乎又浮現在眼前，那種過去留下的深深烙印，似乎又開始痛起來，她覺得自己變了，變得容易享受，變得這麽快就忘記了自己過去的那些磨難。郝冬梅深深的自責。

　　楊匯音把郝冬梅壹把抱進自己的懷裏，也陪著她流起酸酸的淚來。她剛才的那番話，不僅僅是說給郝冬梅聽的，也是說給自己的，她現在不用去站街接客，完全都是因為王老五幫助了她，她現在所花的每壹分錢，都是王老五給的，所以她壹直很珍惜每分錢，她覺得每花出去壹分，自己的愛就少了壹分，離王老五就遠了壹寸似的。

　　”好了，不哭了，冬梅，以前那麽難，我們都沒這樣抱頭哭過，現在比以前好那麽多，還哭，是不是太幼稚了。快吃吧，等會涼了，可就不香了。“

　　楊匯音說完，放開郝冬梅，吃起燒烤：”恩，真香！真好吃！“

　　她眼裏還含著淚呢，可臉上洋溢出的是幸福的笑。

　　郝冬梅用衣袖擦擦淚眼，看見楊匯音樂觀豁達的笑，也擠出點笑臉，開始吃起燒烤：”恩，沒錯！今天的燒烤，特別的香！“

　　她壹語雙關，眼睛盯著楊匯音也笑了。

　　”是吧？什麽東西，多了就不好吃了。我們快回去吧，不早了。“

　　楊匯音說著，挽起郝冬梅胳膊，走進校園。

　　【第四卷：秋天的落寞】 (26)證據

　　秋天的夜晚，顯得無比詩情畫意，天空中繁星點點，月牙晃晃。

　　王老五和江雪把車停好，走下車來，兩人不約而同擡頭看看晴朗寧靜的夜空。

　　”好寂靜呀！“

　　江雪脫口說了這麽壹句。

　　”是啊，很靜。“

　　王老五應和江雪說，他心裏知道，現在他和江雪的平靜生活，馬上要起波浪了，這是大戰前的寧靜。

　　王老五牽著江雪的手，朝家門口走去。

　　王老五母親開了門：”回來了，我正要打電話問問妳們到哪裏了呢。大晚上的開車，我總是心裏砰砰的擔心。“

　　”媽，妳不用擔心，他開車很慢，所以回來晚了。“

　　江雪笑嘻嘻的走到王老五母親身邊，攙扶著她朝客廳走。

　　”哎呀，冬梅那閨女，很是可愛，說話俄俄的，和電影電視裏的壹樣。“

　　母親笑哈哈的還記得郝冬梅的地方口音。

　　王老五和江雪陪父母看了會電視，說了會話，然後兩人和父母道了晚安後雙雙上樓，王老五走到書房，江雪先去洗澡了。

　　在書房裏，王老五把頭靠在椅子靠背上，腦子裏思索著唐華是否已經知道自己的錢包沒了。這個時候，手機響起，他看看時間，還不到十壹點，看那電話號碼，也不知道是誰來的，區號是西安那邊的。

　　”妳好！哦，是伯母啊！“

　　王老五聽出是蔣曉芊母親，忙把身子坐正：”妳老好嗎？是嗎？在曉芊房子裏啊。妳說，沒關系，還早著呢。錢的事妳別再提，留著妳和伯父養老用吧，把房子賣了？不用給我錢，沒花多少。伯母，妳聽我說，曉芊給予我的，是金錢買不到的，那點錢算不了什麽，妳們留著用，就算是我孝敬妳們二位老人吧。別客氣，把我當妳的兒子壹樣不就是了嘛。過幾天，我會去看她的，妳和伯父有時間也過來看看，她也會想妳們。好，以後我會常常打電話給妳們。晚安！伯母。“

　　是蔣曉芊的母親，說要還王老五錢的事，還說把房子賣了。王老五聽完這個電話，心裏開始想念起蔣曉芊來，她的音容笑貌，仿佛就在昨天。

　　王老五打開櫃子，拿出那個蔣曉芊留下的楠木盒子，用手在盒子表面輕輕撫摸著，似乎那就是蔣曉芊的細膩肌膚般。

　　撫摸壹會，他慢慢打開盒子，見到盒子裏的青絲，王老五眼眶裏的淚就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他用手很小心的摸著盒子裏的頭發，感覺似乎上面還留有蔣曉芊的體香。

　　王老五看見旁邊的錄音帶，心裏想：‘曉芊不知道都和那個逃犯說了些什麽？’好奇心加上他很想聽聽蔣曉芊優美的聲音，所以他把帶子拿出來，放進座機電話裏，按下播放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