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王老五的情欲生活 by 坦然
2018-5-24 06:01
“武哥,妳休息會,我來開吧,天要黑了。”
李仕兵說。
王老五把車停下,讓李仕兵開,此時郝冬梅已經睡著。他們是按車裏GPS定的方向走的。
八點多,王老五他們才趕到幹溝村,村幹部還是接到了水利廳的電話,早早的在村口迎接著他們。還給他們準備了飯菜,王老五沒拒絕他們的熱情,這不是他們的錯。
到村公所,村長和支書都是郝冬梅認識的人,都是曾經幫助過她的好心人,郝冬梅的回來也讓他們感到意外,沒多少工夫,幾乎全村的父老鄉親都趕到了村公所,都要見見這個從村裏飛出去的金鳳凰,郝冬梅壹個個的和他們見著面,臉上那淚壹直的流啊流,太多的話和感激都在淚水中。
村公所為了接待王老五他們,特地買了新毛巾和洗臉盆,從很遠的地方用毛驢馱來了清水,用新買的盆給王老五和李仕兵端出洗臉水,裏面放著新買的白毛巾,王老五和李仕兵是眼含著淚,手顫抖著在裏面洗臉的,說是清水,其實就是混合著泥土的渾濁的水,就是這樣的水,也是要用毛驢從十幾裏外馱回的,這個季節本來就缺水,即使是在水資源豐富的地方,水還是很緊張的,何況是陜北的這個幹溝村啊。
王老五沒喝自己帶來的礦泉水,而是喝村公所為他們準備的經過澄清的水,那水喝在嘴裏,對他這個吃過苦出身的人來說,都難以下咽,壹股泥土的味道,還有些澀味,但他還是喝了,他決定這幾天在這裏就喝這水。
【第二卷:燃燒的春天】 (30)最美麗的天使
王老五和李仕兵當晚就住進郝冬梅的叔叔家,說家,不過是兩個窯洞罷了,郝冬梅的叔叔嬸嬸把自己住的那個窯洞讓出來給王老五和李仕兵住,兩口子和自己十幾歲讀高中的兒子及郝冬梅擠住在另壹個窯洞裏,本來兒子在縣城壹中讀書,因為五壹放假回來了,而那個窯洞還分出半個做廚房。窯洞裏的十五瓦燈泡發出的光亮,也就可以照個路而已。王老五蓋著幾個月沒換洗過,各種味道都有的被子,哪能睡得著,李仕兵倒是很能睡,倒下沒多大工夫就進入夢鄉。王老五睜著眼,吸著煙,思考著:‘這難道就是中國歷史上曾經最輝煌的地方嗎?如今怎麽會沒落到如此地步,連口水都難喝上,這是誰的錯?是大自然還是人類。’他看看表,時間沒到十二點,決定給陳銘川打個電話,他下了炕拿上手機走出窯洞。
“陳總,這麽晚打攪妳了吧?唉!我睡不著啊!這裏的人實在太苦了。我知道妳來過,當初妳決定捐款給幸福母親工程是相當的正確,今年增加了壹倍的捐贈很明智啊。我初步從村幹部那裏了解到幹溝村的情況,看來兩百萬不夠,根據這裏的情況,要全部解決這裏的喝水問題,我建議增加捐贈款。懂事會妳就定在十號開吧,我會把這裏的情況拍攝下來,在懂事會上給他們看。恩!具體預算,我明天晚上再給妳說。好,妳休息吧。掛了啊。”
郝冬梅也沒睡著,在學校裏雖然想娘,但還可以忍耐,畢竟相隔很遠,可回到幹溝村後,改嫁的娘就在壹百裏外,離得很近了,晚上聽嬸嬸說娘回來過,問過壹些關於她在學校的事。她穿上衣服,悄悄下炕,走出窯洞,看見王老五站在那打電話,他說的話全被她聽在耳朵裏。
王老五把手機關了,壹個人靜靜的站著吸煙。
“哥,睡不著啊?”
郝冬梅走過來和王老五站在壹起。
“妳怎麽沒睡?不累嗎?”
王老五問。
“俄也睡不著,想娘嘞。”
郝冬梅把心裏話說出來,她還真是把王老五當親人了。
“我知道妳想娘,辦完這裏的事,去看看她吧。”
王老五說。
“恩,俄聽哥的。”
郝冬梅答應著把手挽住王老五胳膊,頭靠在他肩上:“哥,妳是個好人,大好人,剛才俄都聽到妳說的話了,謝謝妳。”
才壹天的工夫,她就把這個男人當親人壹樣看,對他,自己沒了任何的戒備,女人的防線,有時候就這麽容易被男人攻破,但有的時候,比諾曼底防線還要堅固,可再怎麽堅固的防線,總有男人攻破的時候。
“謝什麽呀,這是我們陳總決定的,不是我說了算。”
王老五沒覺得郝冬梅靠在自己身上不好,反而覺得這個時候自己就是她的依靠,能理解她的也就只有自己,所以任憑她把頭靠在自己肩膀上。
“明天俄想把帶回來的鉛筆和寫字本給村裏的孩子壹家家的送去,妳和俄壹起去好嗎?”
“好啊,我還想到妳在這裏讀小學的窯洞看看,老師可能放假回家了吧,我也想見見老師。”
“小學裏就壹個老師,也是村裏人,妳可以見到的,明天先去見他吧。”
“可以,早點睡吧,明天還有很多事情呢。”
王老五拍拍郝冬梅挽著自己胳膊的手說。
“哥,晚安!”
郝冬梅向王老五說著晚安,放開了挽著的手,她覺得挽著王老五,自己的內心很平靜很塌實,這是她第壹次有這樣的感覺,是壹個女孩對壹個男人第壹次的完全信賴。
“晚安!冬梅,睡個好覺,明天的太陽仍然會按時升起的,甚至會比今天的還要耀眼。”
王老五也和郝冬梅道著晚安,他說這話的意思是鼓勵她,要她不要為過去想太多,應該積極的朝前看。他很同情這個女孩的遭遇,覺得除了鼓勵安慰他外,還應該為她做點什麽,但又不知道能為她做什麽。王老五看著她那壹步壹回頭的樣子,心中又想到第壹次和她見面的情景來,當時她那害怕甚至是有些恐懼的眼神,只有在很無助和很無奈下才會暴露出來的,當壹個人口袋裏有壹元錢時,走路都沒精打采的擡不起頭,但如果口袋裏有壹百元或更多時,走起路來都虎虎生風,胸膛都要比只有壹元錢時挺得高很多。王老五看著郝冬梅的背影消失在窯洞裏,才深深嘆了口氣回到窯洞的炕上。
第二天壹早,王老五醒來的時候,李仕兵還呼呼熟睡著,他走出窯洞,清晨的陽光照得他有些刺眼。
“哥,洗臉吧。”
郝冬梅已經把洗臉水端到窯洞外的院子裏,見王老五出來,就喊著哥的微笑看他。
王老五見她圍著圍腰,象是在做飯:“妳在做飯嗎?我不洗臉,妳洗吧。”
王老五用手抹抹臉,掏出香煙點上接著說:“以後在這裏我都不洗臉,妳不用再準備,仕兵也不洗。”
他知道這裏的水貴如油,他怎麽忍心用油壹樣的水洗臉呢,那樣會遭天怒的餓,他很嚴肅的給郝冬梅說。
“再怎麽樣,臉總要洗的吧,也不缺了這點洗臉水的。”
郝冬梅理解王老五的話,但她覺得象他那樣生活舒適慣了的人,是很講究的,不洗臉不洗澡哪能受得了,可她沒想到的是,王老五的倔強也是很有名的,只要他決定了要做的事情,誰也沒法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