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文化圈的鄙視鏈才更根深蒂固

　　後世有個經典場面。
　　社會大哥吃燒烤，剝蒜老妹穿白貂，十五壹包黃鶴樓，老款捷達好逍遙。
　　中年大叔趙德柱，就在四位剝蒜小妹的陪同下。
　　走進江州大學國際學術會議中心的時候，他的感受比剛進校園的時候還要清晰。
　　如果說校園裏面是江大的普通學子。
　　這裏面的絕對是精英。
　　連沈佳凝都小聲：“我的天，他們這是什麽眼神啊！”
　　單純的人有時候更敏銳，哪怕她不能明白卻能分辨。
　　趙德柱就清楚，這是壹雙雙咄咄逼人的目光，躍躍欲試的表情。
　　在西南學院絕對感受不到。
　　那些高職生更多是麻木圍觀的態度。
　　他們已經失敗了十多年，壹直都是各種墊底的存在。
　　偶爾有些狠勁，都跟被抓那幾個委培生壹樣，只會虛張聲勢的爭強鬥狠用錯方向。
　　而不是這些名牌高校的學生幹部，充滿了習慣獲勝的優越感。
　　他們對各種規則遊刃有余，妥妥的人生贏家角色。
　　夏總手下那些高層，大多都有這種感覺，但也沒這些學生強烈。
　　也許這都是些還沒被社會毒打過的天之驕子。
　　三四十歲的中年人可能會格外清晰這種後浪追前浪的肆無忌憚吧。
　　當然也有可能是對這四位漂亮女生的驚艷。
　　太驚艷了。
　　哪所大學還會穿這樣的校服？
　　偶像劇裏的貴族學校才有這種穿法吧。
　　而且這個高瘦男生的絨線背心穿法更有點脫離現實。
　　國內……可能只有滬海那些很斯文很有海外家庭背景的男生會這麽穿。
　　偏偏他們幾個還旁若無人的大搖大擺……
　　唯壹氣焰低沈的就是穿米色小西裝的那個姑娘。
　　可那種帶點青澀的成熟OL打扮也很吸引人。
　　所以在偌大個會議中心大廳裏。
　　西南學院的五人組，從壹開始就無比醒目。
　　周圍本來是不由自主的形成了氣場圈。
　　其他大學的學生幹部都有點旁觀側目的。
　　但架不住二樓三樓的悄悄下來不少人圍觀。
　　讓壹樓大廳格外擁擠。
　　大家間隔距離越來越近。
　　有姿態豁達、成熟穩重的學生幹部對趙德柱很自來熟的點點頭示意。
　　也有女生好奇的問女生：“妳們是哪所學校的，這是妳們的校服嗎？”
　　馮曉婷自卑得都不好意思說。
　　可摁不住傻白甜呀。
　　李媛媛馬上嘴快：“我們是凱明西南城市高等技術職業學院！”
　　沈佳凝居然還驕傲：“這是我們班服！”
　　周圍馬上就波浪般的傳開了：“哦！高職的！”
　　“高職，什麽高職？我只聽說過職高……”
　　“跟職高也差不多啦，但是最後能拿個專科文憑，怪不得呢……”
　　“怪不得什麽？”
　　“什麽時候高校聯合會論壇，連高職都能進來了，什麽人都算是大學生了？”
　　“江大這麽搞，是在砸自己的招牌吧？”
　　從未體驗過文化人鄙視鏈的傻白甜，臉蛋壹下就漲紅了。
　　馮曉婷恨不得地上裂開壹道縫。
　　陳燕玲是臉色發白，卻更加高冷的揚起下巴，無視周圍的聲音。
　　唯有趙德柱樂，發自內心的樂。
　　馬上轉頭對四個女生揶揄：“看見沒？看見沒！我們學校有多爛，這下明白了嗎？哈哈哈，別以為躲在學校，就以為自己了不起了，再不學好，看看！看看別人是怎麽看妳們的！”
　　周圍的嘈雜聲都忍不住窒息了下。
　　妳……這是被氣瘋了嗎？
　　趙德柱會在意這種被壹大群小屁孩鄙視學校很爛？
　　那是龍楚雄那個老陰比的口碑爛，關老子屁事。
　　而且三十六七歲的中年人，根本不在乎別人怎麽看吧。
　　他上壹世混吃等死像灘爛泥的都罵不醒，還在乎這點羨慕嫉妒恨帶來的冷嘲熱諷？
　　撓癢癢都算不上。
　　甚至驚喜這種話語，能觸動下這幾個女生。
　　省得老子還要開個跑車帶到夜場去裝逼。
　　馮曉婷都有點艱難呻吟了，低著頭夢囈：“老趙……我懂了，我會努力，妳就別說了……”
　　感覺整個人都是雲裏霧裏那種難堪。
　　陳燕玲反而眼睛亮了亮：“謝謝班長，我也懂了！”
　　倆傻白甜啊？
　　“懂什麽？”
　　趙德柱慶幸，哪怕帶動了壹半，也好也好：“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沒實力，別人罵妳就得挨著，嘲諷妳就得聽著，誰叫妳讀書的時候不認真呢？後悔不？活該！慶幸吧，才十八九歲就明白這個道理，還來得及改，等三四十歲……”
　　陳燕玲才不是傻白甜呢：“朝聞道，夕可死，什麽時候明白道理，都來得及。”
　　趙德柱呵呵：“不見得。”
　　億萬家產都敗光，還能再東山再起的人，那心理得多強大了！
　　陳燕玲簡單而堅定：“我的確慶幸，這壹個多月的學習生活，我很慶幸我來到了西南學院，認識妳，認識這些同學。”
　　聲音哪怕不大，周圍站得近的還是能聽見。
　　再次窒息，妳們在背臺詞嗎？
　　有這麽誇張嗎？
　　壹個高職能讀出壹朵花來？
　　高考作為普通人唯壹能魚躍龍門的機會，高職可以說是最低最差的去處。
　　已經都是失敗者，還能改變成什麽樣？
　　趙德柱確認這是自己目前最滿意的同伴了，忍不住伸手摟肩膀。
　　他是前壹世浪習慣了，反正陳燕玲馬上全身僵直，但還是讓他抱了。
　　聽這家夥在耳邊：“壹句話，以後妳要做什麽，我都支持妳。”
　　其實感覺到僵直，趙德柱馬上就把手放開了。
　　臥槽，手賤，不是所有妹子都能隨便摟摟抱抱的。
　　正好馮曉婷終於擡起頭來，使勁給自己鼓勁的那種擡頭：“要……就是要這麽難堪，才能觸及靈魂？”
　　趙德柱滿意：“對的，總比死到臨頭才明白道理，要劃得來吧，壹定牢牢記住這會兒的難堪，只要自己放松了、貪玩了，想想這會兒，我草特碼的，憑什麽就不行呢？”
　　馮曉婷終於完全明白趙德柱了：“妳說妳以前很愛玩，也有這樣的難堪吧？”
　　趙德柱苦笑點頭，老子是真死了壹回，粉身碎骨萬念俱灰的那種死。
　　秘書似乎讀懂了他的笑容，反身壹把就摟住他的腰，把臉埋在他懷裏，溫暖的絨線背心懷裏。
　　不知為什麽就想嚎啕大哭。
　　當初聽趙德柱唱歌的時候，她那淚水就是這麽出來的。
　　周圍人心裏估計全都在繼續臥槽，有這麽誇張嗎？
　　壹路順風的人，哪裏明白有些人的艱難。
　　反正沈佳凝和李媛媛都是滿臉驚訝。
　　陳燕玲在盡量思考，思考馮曉婷怎麽比自己體會更深刻壹些。
　　確實只有內心強大的人，才能無視周圍的閑言碎語。
　　哪怕都是天之驕子的重點大學、名牌大學學生幹部了，總有些人忍不住這種本能的鄙視。
　　直到論壇會場開放，周圍壹直都在議論紛紛。
　　高職混進來也就罷了，還這麽招搖的在這裏狗血做戲。
　　但凡能聽見點對話，都會覺得妳們這是在灌雞湯還是打雞血啊，養雞場的雞都不夠用了。
　　趙德柱卻雙手插兜滿不在乎，繼續自己那個吊兒郎當的做派走進去。
　　傻白甜有點驚慌的緊跟，陳燕玲和馮曉婷就堅定多了，對周圍目光語句都反彈的那種。
　　然後壹起都有點驚訝……
　　咦，這個場面怎麽有點似曾相識，長桌圓桌鋪著雪白的臺布，每張臺子的中央除了玻璃杯飲品、小零食還有鮮花，周圍的椅子都是挺有品質的金色邊框紅絲絨坐墊的款式。
　　整個大廳壹點沒有慣常的學校做派，更沒有嚴肅的學術氛圍。
　　各家大學的學生幹部們都被吸引了註意力，忘了那組招搖的高職學生，哇的壹聲：“有點酒會的意思？”
　　“不是酒，果汁飲品啦，有點像國外的畢業舞會？”
　　“沒看見舞池啊，反正比較新潮，有點意思！”
　　“不知道那些裝模作樣，拼命想擠進來的高職看了會是什麽感覺？”
　　沈佳凝正在不解：“和我們俱樂部的餐廳感覺好像？”
　　李媛媛肯定：“巧克力都是壹個牌子的！”
　　趙德柱隨便找個進門邊的桌邊坐下來，漫不經心：“還差銘牌吧，桌上不放牌子的話，大家不就亂了？”
　　場面是稍微有點亂，大家有點漫無目的的找座，但都在盡量朝著臺前擠。
　　這也是精英們奮勇爭先的本能，搶占壹切可能的有利位置。
　　馮曉婷反而還松口氣，招呼就在最後靠門邊坐了，她覺得西南學院也就是這個地位。
　　這時壹束光打到臺上，兩位穿著西裝禮裙的男女主持人出來，聲音洪亮悅耳：“歡迎大家來到江大，來參加這次由廣華管理學院承辦的江州高校聯誼會高峰論壇……”
　　“為了凸顯我們江州高校學子相互交流的傳統，特意不設各校分布，請各位自由組合，隨意就坐……”
　　“下面有請我們高峰論壇的領導和嘉賓入場……”
　　燈光唰的壹下甩到門口這邊來。
　　趙德柱他們還嚇壹跳，然後就看見大門外，就跟那結婚典禮進場似的，壹群氣度不凡的大佬走進來……
　　從臺上的主持人介紹裏，能聽見這是江州大學和幾所最重要的高校領導，以及江州地區教育部門的領導。
　　都是萬人之上的大人物啊。
　　正在門口附近的學生幹部們立刻恭敬的分列兩邊。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過來，在臺上帶領下，還全都起身送上壹片片掌聲。
　　趙德柱他們也跟著站起來鼓掌了，花瓶還很有自覺性的擺出禮儀姿態來。
　　哎哎哎，怎麽突然看見個熟悉的身影。
　　關鍵是這熟悉的身影也馬上驚奇的迎過來了：“趙先生……？”
　　剛剛還在鄙視這群高職生的精英學生們驚訝得下巴都砸地上了。
　　這是贅婿龍王虎帥歸位，全球首富瑟瑟發抖的套路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