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金錢百子攤

　　範猴子掰著手指頭給他們算賬道：“首先，魚腥果不是什麽靈藥寶材，平時根本就沒人買，即便是萬獸谷的采辦是專程為它而來，頂天也就能買兩三百顆。妳要把郡城所有的魚腥果全都聚在手裏，我估摸著得有兩三千顆的量。買了兩三千魚腥果，卻只能賣出兩三百顆，就算價格翻上十倍，也是個不賠不賺。可人家萬獸谷又不是傻子，怎會以十倍的價格去買妳的魚腥果？”
　　殷公子聽了，頻頻點頭，勸殷勤道：“三舅爺說的沒錯，咱還是想別的法子吧。”
　　殷勤似乎壹直在走神兒，忽然問道：“剛才三舅爺說，全郡城的魚腥果存貨也就是兩三千顆，如果全吃下來的話，大概需要多少靈石？”
　　殷小小扯了他的衣袖道：“殷勤哥，妳剛剛有沒有聽三舅爺爺的話？魚腥果根本沒人要的，買那麽多幹嘛？”
　　殷勤微笑道：“沒啥，我就是想知道這東西到底值多少銀兩。”
　　範猴子見殷勤壹副不死心的樣子，沒好氣道：“魚腥果雖然不貴，但也不是拿金銀能買到的，要用靈石來換，壹塊低階靈石能換十顆魚腥果。妳們手裏不是有塊大石頭嗎？運氣好的話，能換壹千多顆吧。不過，就算妳有壹萬顆魚腥果，也換不來萬獸谷的開脈丹。”
　　殷小小吃驚道：“這小小的魚腥果豈不是和咱家的壹級妖獸皮價格差不多，與其搭上性命去獵殺妖獸，不如去采魚腥果呢。”
　　範猴子道：“妳說的是小倉山的價，妖獸皮到了這邊，價格會略高些。雖然現在行情不好，但壹塊低階靈石，換八九塊獸皮還是差不多的。而且魚腥果那東西，常常是有價無市，妳采了再多，賣不出去，最後也是爛在手裏。”
　　殷小小被範猴子壹說，又擔心起來，眼巴巴地瞅著殷勤道：“四哥哥，妳還是聽三舅爺爺的話，千萬不要去碰魚腥果。”
　　殷勤不置可否地岔開話題道：“看來大長老他們的買賣做賠了，郡城的行情不想他們說的那麽差啊。”
　　殷公寅冷笑道：“賠沒賠只有參與交易的幾個長老知道。”
　　範猴子嘆了口氣，沒接茬兒。
　　殷勤點到為止，扭臉兒對殷家兄妹道：“我倒是有個賺靈石的法子，比妳們去賭坊穩妥的多，大家有沒有興趣？”
　　殷公子馬上來了精神：“妳說，妳說！”
　　殷勤沒做解釋，而是笑瞇瞇地看著範猴子道：“不過我還需要向三舅爺借點東西。”
　　範猴子馬上搖頭道：“醜話說在頭裏，找我借靈石的話，沒門。與其借給妳倒賣魚腥果，不如扔水裏還能聽個響呢。”
　　“您老放心，我只需用您後院裏壹間僻靜客房。至於靈石嗎，我自會向萬獸谷的鄭仙師討要。”殷勤說的鄭重其事，大家卻都覺得他是想靈石想瘋了。
　　被眾人用怪怪的眼神盯著，殷勤毫不在意，請教範猴子道：“我聽二哥說，小倉山那邊常見的賭法有壹種叫做翻攤，不知道這種賭法在郡城還有沒有？”
　　“翻攤這種賭法倒是很普通，不但郡城，在武朝各大城池的賭坊都有這種賭法。”範猴子心道，這小蠻子別是路上被牦牛屁熏壞了腦子？怎麽想出的點子，除了倒賣魚腥果就是賭翻攤？
　　所謂翻攤，賭坊正式的叫法是“金錢百子攤”，蠻武皇朝流通的貨幣價值由低到高分為銅錢、銀錠以及金葉子三種。
　　金錢百子攤的賭法很簡單，壹般是四個人湊成壹局，壹個莊家，三個閑家，莊家出攤，閑家猜攤。莊家手裏有壹個獸皮袋，裏面裝上壹百個武朝的銅錢，出攤的時候不能數看，要隨手抓出壹把銅錢，用壹只大碗倒扣到賭桌上，誰也看不到裏面壓了多少個銅錢。然後莊家拿起壹根小竹棍，壓在碗底之上，從這個時刻起，莊家就不能再碰賭桌上的任何東西了。
　　莊家出攤之後，閑家猜攤，也就是猜碗底下銅錢總數被四除的余數。在賭桌上，預先劃出四塊分別標記著壹、二、三、四的四個方塊，稱為四門。每個閑家只準壓壹門，莊家則是沒人壓的那壹門，規矩是不能壓別家已經壓過的門，如果壹定要壓重門，則這局為和。按照這種方式，包括莊家，每個人的賠率都是壹賠三，十分公平。
　　三個閑家壓好賭註之後，由莊家左手邊的閑家負責開攤。具體的步驟是，閑家拿起碗底上的竹棍，將碗挑開，然後用竹棍將銅錢四個壹堆，分別推到標記著壹、二、三、四數目的四塊區域，由莊家對面的閑家檢驗數目，這叫驗攤，推到最後剩下錢數則為這壹攤的贏數。
　　分出勝負之後，要由莊家右邊的閑家負責收攤，用壹塊長方形的木片將四個方塊之內的銅錢推還給莊家，由莊家重新放入獸皮袋裏，重新出攤。
　　賭桌上的規矩是，無論是開攤、驗攤還是收攤的閑家，都不許用手碰銅錢，莊家在出攤之後也不許碰銅錢，以免有人出千作弊。
　　莊家出了十攤之後，則下莊，大家輪流坐莊。
　　翻攤屬於壹翻兩瞪眼的賭法，輸贏可大可小，對於參與者也沒啥技術要求，規則又很公平，勝負純靠運氣，不但賭坊中很受歡迎，在小倉山，就連平常人家年節之時也會用這種方式遊戲耍錢。
　　殷勤確定了金錢百子攤在郡城的賭坊中也很流行，又問殷公醜手上還有沒有假靈石。
　　殷公醜兩手壹攤道：“我就那麽壹塊還被嚴長老換走了，這東西雖然是假貨，但也要壹塊上好的壹級獸皮才能換得到。誰沒事換那麽多假石？”
　　假靈石是用特別打磨的玄玉，放入靈泉中浸泡最少三年以上而成，雖然是假貨，但石頭上還能散出淡淡的靈氣，壹般煉氣期的修士不特意查看，很容易就被糊弄過去。
　　殷勤微微皺眉，靈石不夠，他的計劃操作起來，倒是有些麻煩，實在不行，就得想辦法先從倉山坊市換些假石。
　　“我有！”邊上壹直沒說話的殷公寅忽然扯出個獸皮袋子，往桌上壹倒，稀裏嘩啦地竟然倒出十幾塊“靈石“。
　　“老三，妳沒事弄這麽多假石頭幹嘛？”殷公子驚住了。
　　“玩！”殷公寅面無表情。
　　“妳小子不會憋著壞，想在坊市裏用假石買東西吧？”範猴子早看穿了這小子，擡腳踹過去怒道，“妳個惹禍精，妳知道在郡城用假石是多大罪過嗎？萬壹被抓到，抽筋扒皮都是輕的，到時誰都保不了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