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榮

迷幻的炮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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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景十五年,景帝立貴妃董氏所出三皇子蕭鶴辭為太子,涉國事,享東宮位,承繼大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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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南榮 by 迷幻的炮臺

2025-2-17 21:24

  “抓人,又要救人。”蕭韞饒有興趣道:“讓我怎麽信妳。”

  笑意未及眼底,明明語氣溫和有禮,卻令聽者如墜羅剎。

  曙合拉卻怔了怔,身體劇烈顫抖起來,崩潰道:“是我錯了,全都是我的錯,求求您,求求您救救玉羅綺,我的孩子已經……我不能再讓他失望。”

  “妳抓了我的人,這筆賬若此時不算,還有何時間再計較呢。”蕭韞微微俯身,涼薄道:“我只信我眼裏看見的。”

  “我可以把妳安全送到祭壇附近!”曙合拉不假思索道:“妳可以救出妳身邊的那個小子!”

  “夫人,求人便得有求人的誠意”

  蕭韞手肘放在軟枕中,手背抵著下巴,慢條斯理重復道:“我只信我眼中看得到的誠意,若只是送我去祭祀場,難不成,沒了妳我便找不到去的路嗎。”

  曙合拉見蕭韞不為所動,心中慌亂,毫不見抓遂鈺時的胸有成竹。

  活到她這個年紀,又是有孩子的婦人,自然能看得出少年人的小動作,遂鈺壹個眼神,她便猜出大半。

  即便遂鈺近年混跡官場,也大多逞的是蕭韞的威,哪有人敢欺負他。能被猜出幾分,倒也不算曙合拉的本事,只能說遂鈺的功夫還未到家。

  常人見皇帝,早就嚇得尿褲子了,哪能像曙合拉這般,心傷難耐以及急切,這是完全來自對宗祠的畏懼。

  ……

  “若妳被抓,有兩種可能。“蕭韞將遂鈺調轉了個身位,仔細檢查他究竟有沒有受傷。

  此舉惹得遂鈺不快,蕭韞好像是在小瞧自己。

  “第壹種,此次行蹤已被察覺,他們是奔著朕來,只是妳憑白遭殃而已。”

  遂鈺:“……”

  憑什麽是我遭殃。

  蕭韞挑開遂鈺發冠的卡扣,這冠怎麽看怎麽礙眼,雖說是純金打造。

  長發傾瀉於掌,順著指縫流落,蕭韞說:“第二種,他們認為朕便在禦駕之中,妳是朕派來提前打探消息的近臣。”

  遂鈺抿唇未語,顯然在思索著各種可能性,但玉羅綺那邊已經不太能接受如此龐大的信息量,呆呆坐在馬背:“禦、禦禦禦駕。”

  “天樞既然叫得出我的名字,卻不認識妳,這麽說來他得到的消息應該也不完整。”

  獵隼落在遂鈺腳邊,撲扇翅膀。

  遂鈺失笑:“沒有叫妳”

  他換了個稱呼,繼續道:“現在的秀州,經過與當地州府的磨合,處於極度平和的狀態,如果族長知道陛下在,或許連這場祭祀也不會……”

  可這也說不通,既然不願意招惹皇帝,那麽面對禦前行走,也理應以禮待之。

  曙合拉僅僅只是棋子而已,直至司寇柊死後,經過蕭韞提醒才後知後覺,從頭至尾,她都是被人算計的那個。






  先鋒軍順水推舟,利用曙合拉愛子心切,引導遂鈺成為曙合拉的獵物,或許司寇柊在臨死前發現了什麽,但為時已晚,曙合拉甚至沒能再見兒子最後壹面。

  “那麽曙合拉又是如何知曉這壹切。”遂鈺問,先鋒軍總不可能好心好意去告訴壹個即將瘋魔的女人。

  蕭韞:“將妳抓去送給曙合拉的,是那個裝作小販的先鋒軍,而給曙合拉報信的,則是做擺渡的船夫,他在司寇柊死後,帶著司寇柊的遺言找到曙合拉,將自己所知曉的壹切,完完整整地寫在紙上,交給了曙合拉。”

  “船夫?我知道他。”

  始終插不上話的玉羅綺終於舉手道,話音未落,遂鈺與蕭韞便齊齊轉臉過來,目光直勾勾地盯著玉羅綺。

  玉羅綺咽了口唾沫,小聲說:“別這麽看我,我有點害怕。”

  蕭韞將遂鈺長發攏至腦後,這事他做慣了,不過也是唯壹做得熟的活,平日裏身邊幾十個宮人伺候著,皇帝哪裏用得著關心瑣碎雜事。

  “妳讓司寇柊送來的鈴鐺——”

  “玉姑娘有話要說。”遂鈺簡直想立即捂住蕭韞的嘴,叫他不要再脫口而出什麽令人冷汗直冒,或是心臟漏跳壹拍的驚雷之語。

  他已經覺得玉羅綺看自己的眼光有些不太對勁了。

  玉羅綺也的確是在二人身上反復流連,壹個自稱朕,另壹個似乎被族長叫作南榮遂鈺,南榮,那是多麽遙遠的姓氏。

  此等少見的姓氏,全天下便只有遙遠的鹿廣郡,盤踞著名叫南榮的龐大家族。

  這二人言行重疊,但凡有些腦子,也該聯想得到他們的身份。

  遠在天邊的皇帝,以及南榮王留在大都的嫡幼子——

  南榮遂鈺。

  以遂鈺那丁點,甚至排不上號的功績,自然不足為天下人道。

  但天下人最喜歡八卦,坊間最喜歡把南榮王府那些家長裏短翻來覆去地演繹,即使這是子虛烏有民間杜撰,百姓仍津津有味。

  其中,南榮王幼子留於大都作為質子的故事,都快被講爛了,小孩子都會念幾句戲文,說那南榮遂鈺身份尊貴卻命如草芥。

  玉羅綺初次聽南榮王府的故事,甚至為素不相識的南榮遂鈺唏噓許久。

  現下,人就站在這。

  君臣壹派祥和,皇帝甚至有些……有些落南榮遂鈺氣勢壹等。

  這是錯覺嗎?玉羅綺揉揉眼。

  似乎又不太對。

  皇帝威嚴,她不敢直視,即使蕭韞方才並未透露身份,他閃身至族長面前,救下她的時候,她瞧見此人半眼,便已被淩厲氣勢嚇得雙腿發軟。

  “說。”潮景帝在遂鈺這吃癟,擡眼輕飄飄道。

  玉羅綺使勁咽了口唾沫,雙臂脫臼的痛感終於伴隨著片刻喘息滾滾而來,她咬唇,蒼白道:“船夫期初是秀州守備軍中的小旗,後來妻兒老小被選中成為祭品,他選擇離開守備軍,帶著許多親眷受害的戰友,成立了先鋒軍。”

  遂鈺詫異,那船夫渾身上下看不出任何習武特征,竟然與先鋒軍淵源頗深。

  “妳們所見那偽裝成果脯的小販,真名不知,先鋒軍中大家叫他野狐。為了隱藏身份,先鋒軍會以代號稱呼彼此,船夫的名字是孤帆。”

  “後來先鋒軍中產生了分歧,孤帆在內鬥中敗陣,聽寶姨娘說,他是被人毒啞的。”

  玉羅綺疼痛難忍,倒吸口涼氣,額頭抵著馬背,斷斷續續道:“柊在孤帆高熱昏厥之際,將他背去醫館,大概……大概是因為這個吧。”

  遂鈺快步來到玉羅綺身旁,簡單查看傷勢後,對蕭韞說:“手臂能接好嗎。”

  蕭韞:“可以。”

  玉羅綺眼皮壹跳,頗覺不妙。

  手臂脫臼其實很好接,只是受傷者可能會遭罪,蕭韞手法利落,當年行軍塞外,什麽陣仗沒見過,有人傷口被兵戟劃拉開碗大的口子,軍醫忙不叠時,便得由將士自己縫合。

  玉羅綺疼得暈了過去,遂鈺與蕭韞對視,蕭韞啟齒:“累嗎。”

  遂鈺點點頭。

  ……

  在天樞的指引下,他們找到壹處山洞中修整,夜幕降臨,面前只點燃巴掌大的火堆用於取暖,避免宗祠半夜搜索,暴露自身所在。

  趁著玉羅綺昏迷,遂鈺與蕭韞也終於有機會比對彼此得到的消息。

  宗祠必定不知蕭韞也在,先鋒軍是否有皇帝的消息存疑。但若是要對南榮遂鈺趕盡殺絕,必定是得了什麽消息,迫使他們不得不下此毒手。

  唯壹能夠確定的,便是大度有人不想皇帝活,連帶著順手解決南榮王府。

  假借他人之手殺害皇帝,大都帝位虛置,景飏王護送公主未歸。

  太子與大皇子都有嫌疑。

  蕭韞沈吟:“曙合拉說司寇柊是與妳們見面後,離開宗祠才死的。”

  “在這個時間段裏,應該是有人向宗祠透露消息,族長下令殺了司寇柊,孤帆尋找曙合拉,曙合拉帶著消息來客棧。”

  遂鈺:“按照孤帆的遭遇,想必先鋒軍也不是什麽善茬。既知陛下在秀州,若其為民,便該直接尋找陛下相助。司寇柊應該是不信任他們,才選擇繞過先鋒軍,直接找南榮軍相助。”

  須臾,遂鈺心中浮現了個不大可能的念頭,卻也是最好的解釋。

  蕭韞:“有人故意隱去消息。”






  遂鈺:“大都的人在作怪!”

  他們同時開口,同時落下,又很快欲言又止。

  遂鈺眨了眨眼睛,低頭用手中的木棒戳著土地,說:“妳說吧。”

  “朕在,他們便不敢興風作浪。”蕭韞並未推拒。

  山間夜風寒涼,他將手邊的披風抖開,將兜帽蓋在遂鈺頭頂,道:“南榮家的人死在這,無論是死在宗祠手中,還是先鋒軍手中,他們都會抵賴為對方所為,故此借用南榮軍蕩平所謂的叛逆。”

  “上報朝廷後,朕自會將他們視為功臣,加以封賞。”

  還真是好算計。

  若皇帝死在秀州,大都那邊的謀劃便至此完美落幕,帝位空懸,誰解決秀州之難,誰便能得擁護。

  在登基前了卻秀州這個天大的隱患,身負功績坐穩帝位,無疑可被後世稱贊。

  遂鈺感嘆,還真是城門失火,可他不想做那條魚。

  “大都有人要殺陛下,陛下,您可千萬別死。”

  蕭韞並不關心這個,反問道:“此話是為了自己活命,還是為朕。”

  “臣所做的壹切,都是為了自己能活下去。”

  遂鈺說罷,自己都笑了。

  他以前以為這句話很難開口,但現在就這麽不鹹不淡地說出來,境況似乎也沒什麽改變,或者說好像更差勁了。

  他和皇帝躲在山洞中,隨時警惕著四周,身邊還有亟待醫治的貴族小姐。

  盛夏的雨來得又急又快,遂鈺接著微弱的光望向遠處,濃雲蔽月,看了也是白看,潮濕的味道卷攜著微涼的泥土氣息,緩緩蔓延至腳邊。

  蕭韞忽然從懷中拿出什麽,放進遂鈺手中。

  圓潤光滑,足有鵪鶉蛋那麽大。

  遂鈺借著火光,定睛,瞳孔驟縮。

  潮景帝:“這是朕從皇後冠冕摘下的頂珠。”

  “……”

  作者有話說:

  百章惹!如果大家手裏有海星請多多投給南榮吧,想要長評論……(開始哼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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