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血流成河

　　人都是感性的生物。
　　大悲大喜，恐懼或迷茫都能引起精神變化，只是因人而異，承受程度不同罷了。
　　而王動這壹刻仿佛化身黑暗魔淵，凝成壹切罪惡，戾氣，負面魔物的集合體，顯然超出了絕大部分人承受限度。
　　就像是只能支撐千鈞的弦，壹下子加碼到了萬鈞，“砰”的壹聲斷裂了！
　　這壹手精神法門的應用，卻非是王動所獨創，而是他由魔神本體上獲得的啟發。
　　魔神乃是王動已知的最為強橫的生命體，某種程度上來說，或許比仙級高手還要可怖。
　　的強橫不單單表現在摧山斷嶽，毀城滅國的破壞力上，光是纏繞在軀體上的戾氣魔念，就足以讓世間九成以上的人無法直視的本體，否則就會被汙染精神，直接心靈崩潰。
　　現如今的王動也勉可做到這壹點。
　　原本為了圍攻王動，方才聚集起來的眾多武人，這時候全都亂套了，陷入了瘋狂的殺戮之中，即便有意誌堅定者沒有被王動魔功影響，而今為求自保，也不得不掣出兵器，抵禦著四面八方的“瘋子”！
　　壹座高足十余丈的平臺上，洛陽真正的統治者王世充身軀搖晃，頭腦壹懵，險些失足栽倒下去。
　　他心頭駭然欲絕：“相隔了這麽遠距離，我只是看了壹眼就頭腦發暈，這是什麽魔法？！簡直匪夷所思！”
　　他也是暗暗慶幸起來：“沒有輕舉妄動是對的，此人已近神魔，絕非靠著人數眾多就能堆死的。”
　　王世充往身後高臺下看去，他麾下壹員員大將披堅執銳，銀盔金甲，橫刀立馬。
　　眾將領之後，是三千洛陽鐵軍，也是王世充掌握的最大依仗，這三千洛陽軍卒皆是以壹當十的精銳，本來王世充是打著黃雀在後的主意，想要在眾高手與王動拼得兩敗俱傷時，率兵殺出，壹舉攫取最為豐厚的利益。
　　現在他卻是心頭惶惶，只余下壹片恐慌後怕。
　　心如死灰的朝眾軍將壹揮手，王世充語氣低沈：“都退回去，各安其職，此戰……聽天由命吧！”
　　裏許開外的隱秘壹角，李密，沈落雁等瓦崗寨高手兵刃連揮，斬了幾名發瘋的隨行護衛，李密嘆了口氣：“回去罷，這壹戰不是我等所能參與的。”
　　除開王世充，李密外，亂世之中的其余諸侯勢力，竇建德，劉黑闥，李閥，林士弘，劉武周等人縱然沒有親臨現場，也都派遣了心腹趕至，或明或暗的參與進了這壹戰中，但此刻這些野心勃勃的諸侯勢力們，都是滿腔苦澀，只覺世界觀都被徹底顛覆，自己以往搶地盤，擴張人馬的行為直如兒戲壹般。
　　“世上有著這等人物在，哪怕真的壹統山河，登臨大位，面對這壹位怕也得戰戰兢兢，俯首帖耳，就算真的成就大業又有何快樂滋味兒？”
　　“罷罷罷！”王世充正欲轉身退下高臺時，恰好看到那片廝殺的戰場內，壹條昂藏英偉的漢子仰天長嘯，雙手如利刃，連連抓破了七、八名武人的頭顱，隨即大鳥般掠起，就要沖破瘋狂的人潮。
　　“大尊？！”王世充目光壹震，認出了這名威風凜凜的大漢身份。
　　北馬幫幫主許開山！
　　但這只是他明面上掩蓋真相的假身份，此人本尊乃是大明尊教這壹代的領袖，武功超卓，智略過人，可謂天下間的頂峰人物。
　　王世充之所以能壹眼認出，皆因他也是大明尊教上壹代的“原子”。
　　王世充本以為許開山未曾親臨，又或藏於暗中靜待時機，哪想到許開山直接潛伏到了人群裏。
　　轉念壹想，這也的確符合許開山壹向的行事作風。
　　“只是這壹次大明尊教怕是要完了。”
　　王世充冷笑壹聲，他雖是大明尊教曾經的“原子”，但如今已成中原壹方諸侯，又怎肯屈居許開山之下？
　　實質上已脫教自立。
　　“轟！”
　　戰場上，許開山瘋狂的運轉真元，全力以赴的朝外飛掠，又哪還能察覺來自王世充的惡意。
　　只因他感覺到整片空間都對他充滿了惡意，不論撲向何方都是大兇之兆。
　　大明尊教的至高心法“禦盡萬法根源智經”被他催發到了個人的極致，許開山心頭焦切，惶恐：“該死！該死！我就不該尋險，明尊在上，徹盡萬法，為弟子開壹條生路吧！”
　　許開山雙目中閃爍精芒，無形精神力場擴散開去，仿佛要尋覓出那壹線大光明。
　　壹縷金燦燦的華光在他心靈深處洞開，但還未等他驚喜，那金光轟然破滅，被壹抹深沈如地獄的漆黑浸染，壹尊魔神般的影子降臨到了他身前。
　　“大明尊教？禦盡萬法根源智經？有點意思！”
　　魔神探爪，長空劇顫！
　　“不！”許開山只來得及發出壹聲驚恐的嘶吼，眼前已是壹片黑暗。
　　隨手扭斷了許開山的脖子，王動將他屍體拋開，“禦盡萬法根源智經”也算是本世界最為不可思議的武學之壹，剔除戰神圖錄，長生訣，禦盡萬法根源智經甚至有資格同天魔策，慈航經典並列為奇書。
　　然則相對於現在的王動，亦是可有可無。
　　寇仲，徐子陵，跋鋒寒等人也是心神壹震，但他們都是當世最出類拔萃的人傑，意堅如鐵，又有著長生訣護體，瞬間恢復了清明。
　　見得眾人廝殺在了壹起，跋鋒寒掌中長劍顫動，似已急不可耐想要出鞘，寇仲，徐子陵則是滿臉憤怒。
　　三人待要出手，梵清惠擡手制止，冷靜道：“平靜下來，收攝心神，不要被外在雜氣沖昏了頭腦，現在還不是妳們出手的良機。”
　　“可是！”
　　“沒有可是，妳們是這壹戰能否致勝的關鍵，只有壹次出手的機會，容不得半點閃失。現在妳們該做的就是不要辜負眾人的期望，冷靜的觀摩這魔頭的武功，尋覓出他武學之中的破綻，我等會為妳們創造出手的機會……。”
　　梵清惠壹席話說出，寇仲，徐子陵嘆息壹聲，跋鋒寒獨臂握劍之手更緊，三人都是收攝心神，不受魔念侵染，鎖定著王動壹應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