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鵝鵝鵝

　　吃完東西，兩個人在街上閑逛壹陣子，柳月望的電話打了幾個，把安暖喊回家去。
　　像劉長安這樣自由的高中畢業生終究是很少的，安暖剛走不久，劉長安就收到了有趣的信息。
　　“叔叔，妳說我要是建議我的壹個男同學，讓他利用暑假的時間，做個割包皮手術，他會同意嗎？”
　　自從上次劉長安發信息表示自己有兒子以後，她發來的信息，稱呼就變成了“叔叔”。
　　“該不會就是那個在死皮賴臉追求妳的劉長安吧？”
　　“是啊，是啊，就是他。”
　　“為什麽啊？”
　　“我覺得這樣的話，他暑假就沒有辦法騷擾我了，他得壹直在家裏呆著。”
　　“這種手術，妳也不好意思和他提吧？”
　　“我正想辦法呢，我媽認識醫院裏這方面的醫生，如果免費的話，他會同意嗎？”
　　“我怎麽知道，妳試試吧。”
　　劉長安難得停下腳步，先笑了壹陣子，這才慢慢走回家去。
　　到家裏，安暖也到家了，給劉長安發來信息：我媽讓我跟妳說，她能夠讓妳免費去做壹個割包皮的手術！天哪，我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她覺得這樣子，暑假我就安全了。
　　“她是主刀醫生嗎？”
　　“劉長安！”
　　“嗯，明白，我拒絕，我不需要。”
　　兩個小姑娘真是太可愛了，劉長安到菜市場買大鵝，都沒有講價了。
　　小區附近的這個菜市場不大，鵝這種東西算是稀罕得了，包括甲魚，土鴨，小魚小蝦，楞子魚等等都是附近郊區鄉下的農戶帶來賣。
　　燒鵝，涼茶，荔枝，俗稱南粵三寶，隨著粵派飲食的流行，郡沙也多是吃燒鵝了，傳統的幾種炒燉大鵝的做法也少了，畢竟像獅頭鵝這種大家夥，壹只往往重達二十斤了，小個頭品種的也是十來斤，做起來是大陣仗，壹般家庭很少自己買只鵝來整治，倒是以鵝作為特色菜的私房菜館有不少。
　　劉長安當然就是那種有的是時間和耐心來吃鵝的人，回家就把鵝給綁在了窗戶上，警告來圍觀的周咚咚離鵝遠點，大鵝的戰鬥力驚人，以前在農村生活的時候，鄉人多用大鵝看家，壹般的土狗小豺狼之類的根本不是對手。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周咚咚和大鵝打招呼，揮了揮手。
　　“然後呢？”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
　　“我問妳下面的。”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
　　劉長安不問她了，去搬了磚過來，搭了壹個竈，然後在養泥鰍的坑邊沿挖了壹大坨濕泥塗抹在竈上。
　　“長安哥哥，妳在玩泥巴啊？同學都說我是玩泥巴的小孩，她們的爸爸媽媽都說不要和玩泥巴的小孩玩呢。”周咚咚很同情地看著劉長安，長安哥哥也沒有什麽朋友吧，只好自己玩泥巴了。
　　“妳不和我玩嗎？”
　　“我和妳玩啊。”周咚咚蹲下來拿著剩下的泥巴往竈上壹陣亂抹。
　　“等會妳燒火，做了事情的人就有飯吃。”劉長安把她擰到壹邊去，“樓梯下那裏有幹柴火，搬壹點過來。”
　　周咚咚擦了擦手，連忙去搬柴火了，高高興興的，因為長安哥哥做的好吃的，都能讓周咚咚吃好幾碗。
　　劉長安燒了壹大鍋熱水，給鵝餵了壹些二鍋頭，這樣會讓鵝的毛豎起來，方便壹會兒拔毛。
　　“大鵝和天鵝有什麽區別啊？”周咚咚等著燒火，搬了小板凳坐在土竈旁邊看著劉長安殺鵝。
　　“都是好吃的。”
　　劉長安殺了鵝，準備放血，大鵝的血氣生機十分旺盛，遠遠超過壹般禽鳥，劉長安甚至感覺到了壹陣覬覦的湧動來自壹旁的車廂。
　　大鵝可比小母雞貴多了，劉長安要自己吃的。
　　放血之後，淋開水去毛，再在火上滾燒幹凈，剖開清洗內臟，用混了蔥花和椒末的鹽放在白酒中，抹勻擦大鵝腹內，再塞了壹把蔥進去。
　　把拌了蜜汁的酒塗抹了通身後，架上大鍋上竈，鍋子倒壹大碗酒壹大碗水，竹筷架起大鵝隔水，蓋鍋邊沿封上濕布，剩下的事情就是周咚咚來燒火了。
　　“慢慢燒……燒這兩把柴就完事，燒完這兩把叫我開鍋換邊，我先躺會。”劉長安叮囑摩拳擦掌終於輪到自己大展身手的周咚咚。
　　周咚咚在旁邊燒火，劉長安在旁邊看書，壹邊教她“鵝鵝鵝，曲項向天歌”下邊兩句。
　　“背詩有什麽用？”
　　“好像沒什麽用。”
　　“那我為什麽要背？”
　　“因為妳是愚蠢的小孩，只有背背詩這樣子，才顯得自己聰明壹些。”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
　　“然後呢？”
　　“鵝鵝……”
　　兩個人正說話，劉長安看到高存義又來了。
　　這次他身後還跟著壹個兩米高的大漢，長相倒是和陳昌秀有幾分形容相似，同樣的眉毛雜亂，眼睛外突鼓起，臉頰外擴猶如刀割，盯著劉長安頗有幾分不耐煩的樣子。
　　“劉長安，我又來打擾了。”高存義朝著劉長安拱了拱手。
　　“既然是打擾，就不該來。”
　　“師父之命，不得不從。”高存義也有些為難的樣子，“劉長安，世間事便是如此，從來沒有真正的自由，很多時候妳總是要被迫接受壹些自己不願意接受的事情，不解決掉的話，壹味的拒絕也不是辦法。”
　　“強人所難妳也能說得這麽有見解。”劉長安笑了起來。
　　高存義神色尷尬，“我也沒辦法。”
　　“不去。”劉長安根本不介意高存義多來幾次，壹般人可能會覺得煩，劉長安卻有的是耐心。
　　“師弟，和他啰嗦什麽。”高存義身後的壯漢走上前來。
　　“這是我師兄王壹博。”高存義介紹道，“既然妳暫時不願意和我師父切磋，能否和我師兄切磋壹番？不用妳登門造訪了，我們已經送上門來，切磋點到為止，妳大可放心。”
　　周咚咚正瞪大著眼睛聽大人們啰裏啰嗦的對話，但是她也明白了，又是來找長安哥哥打架的，周咚咚十分生氣，跑過去推了壹下王壹博，喊道：“妳們這些壞人，快點走開！”
　　“**崽子！”王壹博伸手就要去抓周咚咚的頭。
　　高存義吃了壹驚，他知道這個師兄向來暴戾，這小孩被掄上壹巴掌或者直接丟開是免不了的，正準備阻攔，卻只見眼前壹晃，原本在躺椅上的劉長安已經消失了，瞬間出現在了王壹博身前，伸手捏住了王壹博的手掌。
　　劉長安另外壹只手抱住周咚咚，手掌捂住了她的眼睛。
　　“妳……”王壹博只覺得劇痛襲來，死死地咬緊牙關，額頭上已經抿出了汗水。
　　“劉長安，對不起。”高存義連忙道歉不止。
　　劉長安哪裏會在意高存義的道歉，手指用力，只聽到寸寸骨裂的“喀嚓”聲，擡腿壹腳踢在了王壹博的小腹上，頓時整個人飛了出去，撞在了梧桐樹上。
　　粗壯的樹幹搖動著，片片落葉，仿佛秋風撫過，落葉酸帶走了葉的不舍。
　　“以後不要這樣。”劉長安摸了摸周咚咚的頭，“很危險，小朋友躲在大人身後就可以了。”
　　“我們在做好吃的，他們好討厭啊！”周咚咚抱住劉長安的大腿看著王壹博，“我不喜歡他們欺負長安哥哥。”
　　“沒事，打架這種事情，我天下第五。”
　　“為什麽是天下第五，不是天下第壹？”周咚咚看過的電視裏，總有人說自己是天下第壹。
　　“世界這麽大，總有幾個人比我厲害吧。”劉長安不是很確定地說道，看了看眼前的王壹博和高存義。
　　在郡沙，無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