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火眼金睛

　　周楠瞧著張燦，眼裏盡是有些看不透的神態，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嗯，先不說這個了，今天把妳拉過來，有兩個用意，壹呢，是要妳的黃金鐲子，二呢，我外婆生日，她老人家不好別的，就喜歡收藏些古董玉器什麽的，我也不懂這個，只是剛剛在超市金店碰到妳後，見妳的技術眼力好得出奇，看起來是個很懂行的人，索性把妳帶到老太太那兒去，讓她八十大壽更開心壹些！”
　　“哦，原來是這樣！”
　　張燦點了點頭，也就不再多說，這個忙也不算難，幫幫也無所謂，而且周楠說是要替自己討回在金店受到的侮辱，雖然覺得她的口氣未免有點大，但估計周楠可能還真有些什麽關系吧，看她的樣子也不像是吹噓炫耀的人，這就有可能是真的了。
　　“叮”的壹聲，電梯到了，從電梯裏出來，周楠在前面領路，在十七樓的A座門口停下來，然後按了壹下門鈴。
　　開門的是壹個十四五歲的男孩子，穿得挺時尚，尤其是那發型，很欠揍的款。
　　“表姐，我奶奶正念叨著妳呢，快點快點，就妳跟她有共同語言，我們是沒得談啦……咦，妳有……他是哪個？”
　　少年嘰嘰咕咕的說了壹大串，壹眼瞄到周楠身後的張燦時，不由得吃了壹驚，因為在他的印象裏，周楠可從沒帶過壹個男的到他們家來！
　　周楠大大咧咧的對張燦說道：“這個是我小舅的兒子謝勇，上初三，整天就是玩，書不好好念，沒個正經……”
　　“哎……等等，等等……”謝勇在門口攔著周楠，盯著張燦問著她：“表姐，妳還沒跟我說，他是什麽人呢！”
　　“他是……”周楠頓時說不出口來，這才發現到現在，她還不知道張燦叫什麽名字！
　　張燦急中生智的上前壹步說道：“小謝，我姓張，叫張燦，做古玩鑒定的，是妳表姐請我來給老太太看看古董的！”
　　謝勇“哦”了壹聲，有些狐疑的讓開了門，眼裏滿是不信任，他根本就不相信周楠會帶個看古董的到奶奶生日宴來。
　　進門就是壹個有五六十平方的大廳，擺設都很古典，不是很豪華，但相當有書香門第的文雅氣息。
　　長長的布藝大沙上坐了六七個人，男女都有，但中間坐的是壹個七八十歲的銀發老太太，旁邊坐的那幾個男女個個都是四十多五十的樣子，看起來應該都是老太太的子女或者女婿了。
　　這麽多人看到周楠和謝勇領著壹個陌生男子進來，正在談話中也都壹下子靜了下來，齊齊的盯著張燦。
　　周楠趕緊上前叫道：“外婆，祝您生日快樂，開開心心的越活越久……”
　　老太太呵呵笑著，眼睛卻是盯著張燦：“已經是老古董了，小囡，他……是妳……”
　　“奶奶，表姐說他是個古董鑒定師，專門給您請來的！”謝勇這時候倒是搶著說了出來。
　　張燦見謝勇已經說了，也就上前向老太太行了壹個禮道：“祝老太太身體分健康，快快樂樂！”
　　老太太對張燦的言行都很滿意，在心裏是把他當成了周楠的男朋友，這個外甥女眼高得很，從來沒見她帶過男人到家裏來，至於她這個外婆家就更不可能了，現在帶了個年輕男人過來，能說是個無關的人嗎？
　　說什麽鑒定師，別的不說，老太太對這個可是有些見識，壹個才二十四五的年輕人，就算入的是這壹行，那鑒定技術，那眼力經驗，又能好到哪裏去？
　　不過張燦看起來，倒不像是浮誇跳脫的紈絝子弟，老太太笑容滿面的招呼著張燦坐下來，壹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又趕緊給張燦端上了茶水。
　　周楠倒是毫不客氣的擠到兩個女子中間，撒著嬌壹般地叫道：“大舅媽，二舅媽……”然後又對著另幾個男子喊道：“大舅，二舅，小舅！”
　　端茶水的是小舅媽，周楠最後才喊，然後指著張燦介紹道：“外婆，他叫張燦，是我朋友，這個……對古董的鑒別技術很強，我想外婆有那麽多古董，又最喜歡研究這個，我想外婆生日，我把他帶過來跟您談談古董經，說不定您最高興！”
　　老太太笑呵呵地說道：“妳這丫頭，我的確高興，妳給我說老實話，趁妳媽妳爸沒來，說吧，這個小張到底跟妳什麽關系？”
　　這句話差不多是廳裏所有人都想知道的，周楠臉壹紅，咬了咬唇，佯惱道：“外婆，都說了，他是我給妳請來聊古董的客人，跟我只是普通朋友！”
　　張燦壹直是淡淡微笑，也不插話，由得他們怎麽說，反正他本來也是周楠趕鴨子上架的，不過遇見這老太太的生日，好話總是要說說的。
　　老太太見周楠死不承認，笑了笑，索性要出她的洋相，這個外甥女是很出眾，但太高傲，心高氣傲的瞧不起給她介紹的對象，偏偏她自己也找不著，家裏人有些擔心，這都二十五的大姑娘了還沒個對象！
　　“小囡囡，妳這朋友姓張是吧，那好，小張，妳幫我看看我這玉鐲子怎麽樣吧！”老太太說著就從手腕上慢慢褪下來壹只綠色的鐲子。
　　張燦壹開始以為老太太叫周楠“小楠”，後來才明白是在叫“小囡囡”，這個小名倒真是有趣，忍住笑伸手接過老太太遞過來的鐲子，拿到眼前慢慢細看起來。
　　首先，張燦還是沒有用黑白眼，因為黑白眼壹透視，基本上就是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但對他的鑒定技術經驗卻是沒有絲毫的增長，能識別出來那完全也是靠了透視異能的能力，所以在能熟練的運用黑白眼後，再鑒別古董玉器的時候，壹開始是不使出黑白眼的能力的。
　　這只鐲子顏色只是淡綠，觸手有溫溫的感覺，不過濕度不是很好，翡翠這東西，越是濕度夠的上等品，時間越長，人體接觸越久，就越有溫潤的感覺，所以有玉養人，人養玉的古話，玉是石頭的壹種，長期佩戴的確對某些病癥能起到防護作用，對身體有益，所以佩戴玉件，有條件的達官貴人，都喜歡這壹口。
　　玉器跟金銀首飾不同，金銀首飾純粹就是裝飾，擺闊，裝門面的意思，對人體並沒有好處，而翡翠玉石對人身體卻是有好處的，所以也有暴發戶穿金戴銀，達官貴人著玉器的說法。
　　從表面看，這鐲子是紫羅蘭種，但又不太純，不過鐲子倒是沒經過人工修飾和化學煉制，是天然品。
　　為了不露馬腳，在跟老太太解說之前，張燦還是用黑白眼掃了壹秒鐘，短短的壹秒鐘，廳裏的人自然不知道張燦眼中發生了這壹下的異象。
　　而得到的結果，與張燦目測的沒有區別，的確是壹件紫羅蘭的鐲子。
　　張燦略略點了點頭，然後對老太太道：“老太太，您這件鐲子，年頭是有些年了，至少有八十年吧，是紫羅蘭種，但顏色不夠，水頭不夠，只是透明的純度還不錯，算是紫羅蘭種的中等質地。”
　　老太太壹怔，這才凝神盯著張燦仔細看了看。
　　周楠的幾個舅舅舅媽倒是不忿起來，尤其是她的二舅媽，當即說道：“小張，不是吧，這件鐲子我可記得是我爸給我媽的最寶貝的東西吧，我從小就見媽戴在手上，從不離身，她那些很值錢的首飾也沒見這麽佩戴過，妳說這個不算好？”
　　張燦微微壹笑，攤了攤手，也沒言語。
　　周楠的大舅沈吟了壹下，然後問道：“小張，妳說的這是玉器的術語，我們也聽不懂，俗話說吧，外行人如隔山，妳就不要跟我們說這些技術上的話，妳只要說值多少錢，我們就明白了！”
　　張燦微笑道：“既然老太太是長年戴在身上的，那顯然是故物了，這裏面是有感情的，自然就不能以常價論了，感情是無價的。”
　　“說得好！”
　　老太太忍不住也贊了壹聲，點點頭道：“小夥子，不錯，我倒是很少見到在妳這個年齡會有這種見識的，的確如妳所說，這鐲子是當年我跟孩子們的爸爸的定情物，那時我家老頭子還是壹間古玩店的學徒工，經濟條件也是壹般，這個鐲子已經是他幾個月的積蓄了！”
　　停了停，老太太又說道：“小夥子，那妳也滿足壹下他們的願望，說說吧，如果以現在的市價，這鐲子值多少錢？”
　　張燦沈吟了壹下才回答道：“老太太，這件鐲子按市價的話，大約是六千塊錢左右。”
　　周楠見張燦說得像模像樣的，又在超市裏見到過他的手段眼力，嘿嘿壹笑道：“外婆，都給妳們說過了，不是高手我哪能給您帶來啊，這可是您的生日啊！”
　　說著又洋洋得意的道：“我這朋友，可是金銀首飾，鉆石珠寶，玉器手表，古今中外的壹切都懂，厲害著呢！”
　　牛皮吹得挺大。
　　張燦自己心裏也說了壹聲，不過有黑白眼在身，周楠的這個話，也受得起。
　　但是周楠的舅舅舅媽等人可就有些不屑加不信了，能看個玉鐲子，這也沒什麽了不起，只是入行的也都懂得起碼的常識。
　　周楠的小舅，也就是謝勇的爸爸，謝家成，嘿嘿笑了笑，當即從手腕上取下了手表遞了過來，對張燦說道：“小張，聽囡囡說了，妳是古今中外的東西啥都懂，那我這手表妳給看看，看值多少錢。”
　　張燦苦笑道：“您這個是現代的產品，又不是古董，只怕我看不了吧……”
　　“看看，看看，沒關系，說得準說不準都沒關系，妳隨便看！”謝家成笑著硬是把手表塞到了張燦手中。
　　對這個東西，張燦就真不太懂了，手表上是外國文字，也看不懂，只能凝神運起黑白眼透視了壹下，花了好幾秒鐘。
　　“這個……”張燦還是猶豫著，沈吟了壹陣才說道，“那我就說說吧，說得不準就請見諒，這手表外殼很精美，應該是名牌大廠的產品，但裏面的機芯卻是日本的舊貨……”
　　張燦沒仔細想，隨口就把透視看到的情形說了出來，只是說出口後才發覺不對，僅僅是看了表面，他是怎麽知道裏面的機芯是日本舊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