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褚王的權印

　　朱由真看著遠方，淡淡問道：“這壹萬五千人，沒有問題麽？”
　　朱馨正道：“沒有問題，這些人都是山匪悍盜，我們暗中出錢資助他們已經很多年，他們絕對臣服父王您！”
　　“妳，這麽有把握？”
　　“是的，父王放心，兒臣最近都在收編整隊，壹切順利。”
　　“可是，我還擔心他們不肯真心聽候調度，這樣吧，妳先調兩萬兩白銀在身邊，若有異動，除了重罰外，可以當場重賞，對付這些強盜土匪，最管用的方法是利益！”
　　“是，父王。”
　　殿裏沈默下來，半天朱由真都沒有說話，朱馨正知道父王在做重大的決斷，只有這個時刻，他才會如此沈默。
　　半晌，朱由真才問道：“正兒，知道父王為什麽只喊妳壹個人進來？”
　　朱馨正自然知道吳非大鬧王府的事情，但父親喊他壹個人進來的目的卻是不知，當下搖頭道：“兒臣不知。”
　　朱由真緊緊盯著兒子，道：“這次起兵，假如由妳來全權調度指揮，有沒有把握壹戰成功？”
　　朱馨正壹呆，他不明白父親這話是什麽意思，卻感受到朱由真並非試探，於是道：“父王，這次出兵是您壹手策劃主持，兒臣願意惟父王命是從，只是——”
　　“只是什麽？”
　　“父王，兒臣鬥膽，總覺得明日就起兵，是不是太倉促了些？”
　　朱由真哼了聲，朝邊上的宦官點點頭。
　　那宦官從壹個盒子中取出壹件衣服，上面有兩個彈孔和壹大攤血跡。
　　“父王派人查了兩天，這是在城南竹林裏找到的，就是那天姓吳小子穿的衣服，這證明他已受了重傷，或許死了也未可知，他可能是銑天門的人，不過，阻止我們起兵，可能是他的個人意圖，與銑天門無關，如果銑天門有意不讓我們起兵，絕不會讓姓吳的壹個人出頭，所以，父王只是提前了計劃！”
　　朱馨正道：“父王，這兩天府中有不少謠言，說那人的身手十分恐怖，好像天神壹般——”
　　“哼，妳看這件衣服，他既然會受傷，就代表他壹樣會死，只是不知用了什麽邪術！”
　　“是，兒臣明白了！”
　　朱由真輕喟壹聲，道：“妳要學會判斷，幸好有先生幫妳，不然父王現在真有些擔心，正兒妳能不能擔此大任！”他轉頭對身邊的宦官吩咐道：“去，將其他人也喊進來！”朱馨正有些奇怪，父王這話是什麽意思？
　　不多時，殿裏進來了四個人，他們是朱由真的四個兒子，朱陽坐在壹張椅上，被兄弟們推了進來。
　　五兄弟按長幼之序在殿前列好，朱由真壹壹掃視，目光中竟帶了幾分傷感，他輕拍了壹下椅子的靠手，道:“明天就要出兵了，今天喊妳們來，是有幾件事要向妳們交代！”
　　五子知道壹定是很重要的事情，神情都是壹肅。
　　朱由真道:“第壹件事，是這次起兵的總指揮，由正兒來擔當，父王不在時，妳們壹切聽他號令調度，不得違抗！”
　　五子臉上均露出駭然之色，但他們依然壹起抱拳道:“是！”
　　朱由真道:“開弓沒有回頭箭，當妳們走出昌沙洲的時候，壹定要有這樣的決心，不勝利，就是死！”
　　五兄弟再次應聲，朱由真點點頭，鼓了壹下掌，這時從帳幔後走出壹個灰衣人，這人身高只有五尺多，脊背還有些微微駝起，年紀在六七十歲，滿臉皺紋，頭發已經花白，但壹對眼睛炯炯有神。
　　朱由真向五子介紹道：“這位是曾如郃曾先生，他是毛先生的老師，毛先生去世後，曾先生終於答應本王出山輔佐，曾先生有驚天蓋世之才，上知天文，下通地理，堪比劉備之孔明，先祖之伯溫，妳們壹定要聽從曾先生教誨！”
　　五兄弟互相望了壹眼，臉上有欣喜之色，這曾先生在朝廷做過官，當年周重生在吏部主事時，這位曾如郃先生便是副手，只因與周老夫子政見不同，在壹次爭吵過後憤而辭職，從此退隱山林著書立說，想不到現在居然肯出山輔佐父王。
　　曾先生朝五子抱抱拳，卻是並沒開口。
　　朱馨正暗道：“曾先生乃是毛先生的老師，他出山，是毛先生被害的緣故麽？”朱馨正猜得不錯，毛先生是曾如郃的義子，對他壹直恭謙孝順，凡事必向老師請教，所以深得曾如郃歡喜，想不到他出師未捷身先死，這讓曾如郃痛惜不已。
　　曾先生本來不願卷入這場是非，但他以為殺毛先生的是吳非，而吳非又是周重生的弟子，朱由真知道曾先生跟周重生有幾十年的宿怨，這才能說服他出山輔佐。
　　朱由真道：“正兒，妳要向曾先生多多請教，凡事和他商量，不得輕易下決斷！”
　　朱馨正有些奇怪，父王今天這是怎麽了，好像在托孤壹樣？朱由真招招手將他喚到身邊，道：“明日不管發生了什麽事，妳出了王府，就絕不可再回頭，切記，切記！”朱馨正想要問為什麽，朱由真揮揮手，示意他退下。
　　五子壹壹向朱由真見過禮，朱由真作了最後的部署，曾如郃目光如炬，說話卻極少，只到關鍵處才開口，這時朱由真令宦官將門外守候的眾將官也喊進銘前殿。
　　大殿上站了四五十人，雖然人多，卻是壹片寂靜，因為大家心裏都明白王爺這時要宣布的是最重大的決定。
　　朱由真向邊上的宦官點點頭，那宦官端著壹個盤子站到朱馨正面前，朱馨正驚問道：“這，這是什麽？”
　　朱由真道：“當著眾將官，本王將褚王的權印交與妳，明日壹早，正兒便可代行褚王之權！”
　　朱馨正撲通跪下，道：“兒臣不敢，父王健在，孩兒萬萬不敢有此念想！”
　　朱由真微笑道：“等妳凱旋回來，想要交還父王也是可以！”
　　朱馨正再三叩首，終於顫顫巍巍接過了寶印，這是他做夢都想得到，也是所有兄弟都想要得到之物，現在竟然真的落到自己手上。
　　壹片灰塵落在朱由真袖子上，他微微有些詫異，擡頭看看頭頂，只見橫梁上那口大鐘積灰頗厚，不禁暗暗搖頭，伸手拂去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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