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深淵日常，再見鳳仙

　　深淵也存在著特殊的語言，這壹點在第四血火深淵的災虎壹族領地裏完全可以被體現。
　　雖然白山聽不懂這些深淵怪物嘀嘀咕咕的聲音，可它們確實是在交談。
　　血眼骷髏狼，巨鬼鬣狗這些怪物已經跑後面去了……
　　白袍艷鬼，愛好打扮的美女頭，有著八個骷髏眼的怪異母蜘蛛卻是紛紛擠到了前面……
　　深淵怪物絕不會如生物的雌性和雄性之間產生情愫，但卻也遵循天地規則，分為陰陽兩屬，這陰的名為陰鬼，陽的屬於陽魔。
　　陰鬼需求陽氣，而陽魔需求陰氣……
　　只不過，無論陰鬼，陽魔，氣息都極其混亂，所以它們都喜歡從別的活著的生物身上汲取氣息。
　　當白山化作災虎在此處行走時，那純粹的陽氣宛如黑夜裏熊熊燃燒的火光，將陰鬼們全部都吸引了過來……
　　“好舒服啊……”白袍艷鬼開心地袍子亂顫，壹副想要啪過去，抱住災虎用勁吮吸陽氣的樣子，可是災虎的威嚴讓它打消了這個不成熟的想法。
　　“真的好舒服欸……”美女頭媚眼如絲，紅唇輕啟，哈出壹口壹口的鬼氣……
　　“今天的老大為什麽陽氣這麽足……”八眼骷髏蜘蛛擡足壹個勁地往白山身邊湊，但卻也不敢靠的太近。
　　更何況，只是遠遠的靠近，就能夠得到滿足了。
　　災虎壹族的陰鬼們都爽了起來，亢奮無比，顯出壹種煞氣騰騰的風範。
　　沒壹會兒功夫，白山身後已經跟了壹支陰鬼大軍。
　　這些陰鬼，壹個個地發出奇怪的聲音。
　　白山就算再怎麽聽不懂，也察覺了自己陽氣的泄露。
　　他明白了。
　　這些鬼東西竟然在吸他陽氣。
　　不過……
　　吸就吸吧，反正他的陽氣多的用不完。
　　就好像大象會吸聚白鷺鳥，因為大象身上的寄生蟲是白鷺鳥的食物，鱷魚會讓牙簽鳥靠近，因為鱷魚牙縫裏的肉可以讓牙簽鳥飽餐壹頓，巨型的兇獸總可能吸聚壹些小型的存在，且雙方形成壹種互利的關系，此時……白山這情況也有些類似。
　　那些陰鬼需要陽氣。
　　而他也需要排泄陽氣。
　　這剛好……
　　讓白山覺得可惜的是，他和這些東西語言不通，否則說不定還能夠交流，從而獲得離開深淵的關鍵信息。
　　走了壹會兒，白山也發現好處了。
　　有這些鬼東西跟著，其他的深淵怪物似乎就不會靠近他了。
　　這讓他可以在這片區域上橫行無忌。
　　“要離開這裏，只有獲得深淵地圖，還有對應世界的坐標，但語言不通卻是個大問題。
　　可即便語言通順了，哪有這麽巧獲得我所需要的東西的？
　　我該怎麽辦？”
　　白山行走在這詭異的亡者國度，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走在什麽地方。
　　漫無目的的尋找，就如在大海裏漂泊，想要靠岸，談何之難。
　　又走了許久，白山找了壹處黑暗裏的高丘，匍匐在高丘下，然後進入了桃花源。
　　桃花源裏，除了在修煉的玉真公主和夜姑，還關押了壹些人，這其中甚至還包括那位青雲老祖。
　　這位青雲老祖最初是想奪舍白山的，要不是他，白山也不會被逼的那麽緊……
　　此時，這位老祖卻已經被剝奪了壹切力量，坐在桃花源的西南方，那座怪異的森林監獄裏。
　　當白山踏入其中的時候，青雲老祖微微擡起了頭。
　　他看了壹眼，見是白山，又垂下了頭，自嘲道：“老夫實在沒想到劫主老人家還會親自來看我？怎麽……我這老骨頭，還有什麽用處嗎？”
　　白山道：“今時今日，已非夕比，希望妳能認清現在的局勢。”
　　青雲老祖道：“老夫認得清，我那碧逍徒兒應該是脫困了，那麽……老夫也想為劫主做點什麽，以求余生能過的舒服些。”
　　白山道：“我現在在深淵裏……”
　　青雲老祖雙瞳猛睜。
　　白山又道：“迷路了……”
　　青雲老祖陷入沈默。
　　白山問：“妳有回到玄元古宗所在世界的辦法嗎？”
　　想了想，他又補充了句：“對了，我可以自由行走，也能看清地形，只是我找不到回去的路。”
　　青雲老祖長嘆壹聲，卻搖了搖頭，他連在深淵都沒來過，怎麽可能找到深淵的路？
　　他搜腸刮肚，想了好壹會兒，才道：“老夫可以將知道的有關深淵的壹切告訴劫主……只是，這壹切也只是老夫的聽說，真假難以分辨。”
　　“說。”
　　“深淵曾是不存在的，它的由來牽涉到生靈魔經。
　　在太古年間，三界本是和平共處，各行其職。
　　地府賞善罰惡，仙人秩序分明。
　　可不知從何時起，壹本【生靈魔經】現世，引發了天大的波瀾……
　　仙人以眾生為藥，開始煉聚魔丹，以眾生之力而養壹人。
　　要知道……
　　在那時候，人死是會入地府的，而懷著怨念死去的，則會成為厲鬼。這些厲鬼在地府會惹出麻煩，所以需要鬼差專門押送。
　　可是，【生靈魔經】的出世，讓死者急速增多，這些死者大多心懷怨念，可謂是個個兒都會化作厲鬼。
　　地府……瞬間承受不了了。
　　即便是仙庭派人來支援，也無法承受。
　　直到，十殿閻羅，酆都帝君親自下場了，這才勉勉強強維持住了平衡。
　　仙庭很快尋到了事情的根源，欲制止【生靈魔經】的修行，因為若是厲鬼再增多，那就會引發難以想象的惡果，這對任何人來說都不是好事。
　　可是……不知為什麽，仙庭根本沒有能夠控制住，【生靈魔經】大行其道，地府厲鬼爆發，越來越多。
　　終於，多到了完全不可收拾。
　　那時候，沒有人知道地府是什麽情況。
　　十殿閻羅，酆都帝君，全部都失去了聯系。
　　再後來，地府之中似乎出現了壹位難以想象的大恐怖。
　　這位大恐怖擡擡手指，就能壓爆星河，碾壓神明，就如碾死螞蟻……要知道，那時候的神明可是位階很高的，可即便如此，他們依然無法對抗這大恐怖。
　　再後來……各路神仙紛紛出手，爆發了壹次前所未有的大戰，那大戰裏，無數神靈隕落，直到最後……大恐怖才消失不見了。
　　時間進入荒古，舊的仙庭亦即原初仙庭消失不見了，而新的仙庭成立了，地府也重新開啟，只不過化作了深淵，並且……出現了十魙。
　　有人說，這十魙就是那大恐怖分裂出來的……
　　十個深淵世界，便是曾經的十個閻羅殿。”
　　青雲老祖說著。
　　這些信息白山其實聽過，但青雲老祖卻將信息補全了，讓他對那個時代有個更整體化的認知。
　　青雲老祖再說著，白山也聽著，可用處卻不大，因為青雲老祖說來說去，就是沒有離開的辦法。
　　“妳要什麽獎勵？”
　　“給我些茶，再給我壹副棋盤吧。”
　　“好。”
　　白山揮袖，將茶和棋盤甩出。
　　這些凡人都可以得到的東西，對青雲老祖來說卻成了奢侈品，他獲得後又對白山恭敬道了聲謝，目送白山離去。
　　怪異的桃花源林子外，溪流如銀帶，潺潺流過。
　　白山盤膝而坐，他得想個辦法破局才行。
　　而要破局，首先就要解決溝通問題。
　　靜靜坐了壹夜，他腦海裏想過了許多事。
　　他攫取了木海閻羅的部分力量，從而直接達到了半步融神的靈魂強度，許多事便清晰起來。
　　木海閻羅應該是能夠聽明白深淵語的，但卻因為和他的念頭牽扯在壹起、且沒有軀體少了耳目，所以才無法辨認。
　　除此之外，木海閻羅是作為壹個整體融入他的，而不是徹底與他融合，否則……以木海閻羅那龐大的記憶海，早就把他淹沒了。
　　既然這樣，若是能夠以擬出木海閻羅的魂，再重做壹具軀體，是否可以呢？
　　白山想到就試了。
　　因為桃花源存在著壓制神魂的力量，所以他返回了深淵，以極快的速度取出壹具蓮藕身，再以念頭具現出木海閻羅，然後將木海閻羅按入了蓮藕身中。
　　白山旋即又回到了桃花源，只留木海閻羅在外。
　　因為神魂的強化，他的念頭也得到了極大強化，而且半步融神也確實能夠以念頭凝聚形體。
　　此時……木海閻羅的五感逐漸清晰起來。
　　“這……是成了壹具分身？只不過是完全按照我念頭行事的分身……它本身並沒有獨立意識。”
　　白山嘗試著讓木海閻羅四處走走，可才走了幾步，周邊深淵的怪物們頓時就湧了出來，直到化作災虎的白山出現，它們才又退了下去，顯然深淵的怪物並不認閻羅。
　　就在這時，壹絲莫名的聲音傳入白山耳中。
　　“老大怎麽變得壹身陽氣了？”
　　“而且，老大也變得很高冷，從前還會說壹兩句話，現在卻是半個字都不說了……”
　　白山驀然回頭，看到兩個白袍艷鬼正在往這裏窺探。
　　“成功了！”
　　不過白山也不做什麽，就這麽趴下，開始靜靜傾聽深淵怪物們的交談。
　　很快，他就聽到了有用的信息。
　　“原來，這些怪物把我當成了道月柯……只不過，道月柯散發的是陰氣，而我身上的卻是陽氣，所以追隨者變得不同了。
　　那麽，既然如此，我可以將計就計……”
　　白山想了會兒，想擡起爪子……卻又放下了。
　　他能用木海閻羅發出深淵語，可他自己卻學不會。
　　於是，他開始惡補。
　　這壹學，就是數天。
　　數天後……
　　白山大概掌握了些常用深淵語，這才準備出山。
　　他招了招手，兩個白袍艷鬼飛了過來。
　　“老大，什麽事？”白袍艷鬼能這麽靠近白山，感受著那濃郁的陽氣，激動無比，腦子裏不時湧出不成熟的想法。
　　白山用蹩腳無比的深淵語道：“我離開後，發生了什麽？”
　　白袍艷鬼們妳壹言我壹語地說了起來，其實也沒什麽事，也就是看看有沒有信徒獻祭，有的話就能借著深淵的規則出差壹次。
　　至於地盤爭奪，沒有怪物這麽做。
　　深淵無邊無際，傻子才去搶地盤。
　　白山又問：“我離開前，發生了什麽？”
　　白袍艷鬼們又說了起來，就說有壹條第七深淵的世界蛇餮來這裏做了場交易，並且把世界坐標什麽的贈送了過來。
　　白山知道，這個贈送對象自然是道月柯。
　　話說到這邊，也算有了思路。
　　壹是找到小梅，但似乎不太可能，既然那神秘的小姐都安排出手了，小梅十有八九被囚禁在第二深淵了。
　　二就是找到那世界蛇餮，和它做壹筆交易，可第七深淵在哪兒他都沒法去，至於世界蛇餮更是和他有仇，道月柯去找他麻煩、他被囚禁此處，背後未必沒有世界蛇餮的緣故。他若去，那等同於自我曝光。
　　這兩個選擇，似乎都不行……
　　白山想了會兒，繼續打探消息：“深淵裏，現在有哪些勢力？”
　　白袍艷鬼們腦子並不好，絲毫沒有懷疑白山身份，繼續說著，第四深淵裏的勢力很多，大多是壹個魔神和壹群怪物的分布。
　　白山靜靜聽著它們的話，忽然之間從壹個艷鬼的口中聽到了“交易”兩個字。
　　他忽然想起小梅曾經說過，這深淵裏其實有很多“交易者”，這些交易者並不參與殺戮，而是遊蕩在各處做著交易。
　　白山抓到了線索，也許和某個中立的交易者進行交易，換取坐標，這才是最好的逃脫路徑。
　　他直接道：“把最好的交易者，給我帶來。”
　　說罷，他猛然起身，仰天長嘯。
　　隨著嘯聲，壹股濃郁的陽氣宛如潮水般往四處湧去。
　　本來還有些遲疑的白袍艷鬼們頓時都如打了雞血般，貪婪的攫取著，壹個個興奮死了，遠處各種陰鬼也都開心地跑過來，吸收著這些精純的陽氣。
　　可是……興奮歸興奮，卻沒有壹個怪物動彈。
　　白山略作思索，明白了原因。
　　這裏是深淵，在深淵裏要辦事，最好還是利用深淵的規則。
　　所以，他驟然收起了所有陽氣，看著那些委屈巴巴的陰鬼們擡頭，這才道：“做個交易，誰把周圍最好的交易者帶來，我就給它足夠多的陽氣。”
　　話音落下，不少深淵怪物們都猶豫起來。
　　而這時，卻見壹個奇異的紫色幽魂飄了出來，這幽魂背後紮著破爛的紫色大蝴蝶結，頭發如黑色水草往周邊飄著壹個個大波浪，脖子處還死死地勒了壹條白綾。
　　隨著紫色幽魂的飄近，不少陰鬼都散開了，顯然這幽魂的力量很強。
　　可是，從陰鬼們的眼裏，白山卻看到了人性化的忌憚和猜忌……很可能，這紫色幽魂是近期才加入這個群體的。
　　待到靠近了，紫色幽魂露出個雙瞳流血的女娃娃臉，薄薄的嘴唇呈現出下彎的形狀，好似是笑嘴顛倒了過來，顯出壹種詭異的憋屈狀。
　　“偉大的災虎之王，我是小紫……我願意和您完成這個交易。”
　　白山從梅兒處知道如何做交易，便默念著“等價交換”，然後以念頭去觀想那個黑色大秤。
　　很快，大秤浮現，托盤浮現。
　　兩邊開始放置等價交易品。
　　白山就是提供讓小紫緊隨在他身後的位置以吸收陽氣，小紫就是找到能夠和白山進行交易的交易人，如果這個交易人不合格，它還需要繼續地找下去。
　　雙方表意無誤，交易達成。
　　小紫“嗖”壹下就飛了出去。
　　這小紫才飛走，就有陰鬼跑來說話了。
　　“老大，這小紫是從第三深淵來的，第三深淵是審判深淵，那裏的存在都怪怪的，我們進去都會被攻擊呢，它會不會有問題啊。”
　　“老大，小紫身上的氣息讓我們都很不舒服……它怎麽能如此的靠近您呢，萬壹……”說話的艷鬼產生了不成熟的想法，它很擔心老大的安危。
　　白山倒是沒什麽，連梅兒都被他折服了，多壹個小紫當跟屁蟲算什麽。
　　小姐神秘莫測，梅兒身份特殊，那小紫頂了天也就是個“精英怪”，有什麽好煩的？
　　陰鬼們正打著小報告，忽地壹道紫影又飛了回來。
　　那大蝴蝶結的幽魂飄在半空，俯瞰著那些陰鬼，用悲哀的聲音道：“小紫，很憋屈。”
　　五個字才落下，那些陰鬼竟是鬼身壹震，緊接著便也憋起了嘴巴，淚眼止不住地往下流。
　　當然，它們流的也不是眼淚，而是血淚，或是壹些其他怪異的眼淚。
　　小紫說完，又飄走了。
　　大概七天後……
　　小紫飄回來了，可什麽存在也沒帶回，反倒是壹身傷痕。
　　它撲倒在白山面前，委屈巴巴地說了情況。
　　白山聽了會兒大概明白小紫認識壹個很厲害的第三深淵交易者，只不過它在第三深淵被追殺了……有某個存在做了壹筆交易，交易的內容就是要它消失。
　　不過如果白山親自去，那就沒這個隱患。
　　因為白山身上的陽氣很濃，濃郁到可以遮蔽小紫的氣息。
　　“再茍茍吧，讓更多的怪物去尋找交易者……這樣才能確保萬無壹失……”
　　“時不待我，好不容易有消息，我都能從深淵迷途裏走出來，即便遇到困難，我也能斬出壹條歸路。”
　　兩個念頭在白山腦海沖撞，關鍵是這三天裏他也見了不少其他怪物，但這些怪物並不認識靠譜的交易者，這也許是因為專業“交易者”的境界都不低。
　　“走吧，我隨妳去第三深淵。”
　　……
　　……
　　小紫顯然有去往第三深淵的地圖。
　　它和白山走在壹處。
　　走了大概兩三天，白山抵達了第三深淵的邊緣。
　　從壹路的談話中，白山知道第三深淵叫審判深淵，這裏面存在著兩種特殊的怪物。
　　白山剛入深淵沒多久就看到了其中壹種。
　　那是個飄著的人形怪物，手裏抓著本不知什麽簿子，正在記錄著。
　　而在人形怪物的旁邊，則站著另壹種。
　　那是個抓著鐐銬的人形怪物，雙目幽深，詭異地看著四周。
　　這讓白山想到判官，以及鬼差。
　　而事實也很可能如此……
　　結合青雲老祖的話，在地府末期的時候，厲鬼數量爆炸式增長，判官和鬼差必然也爆炸式擴張……畢竟賊多了，捕快也得多。
　　若這深淵的這些怪物都是由判官和鬼差變化而來，那就很正常了。
　　當深淵判官和深淵鬼差出現的時候，小紫很害怕地縮到白山身側。
　　可白山就這麽光明正大地踏入其中，判官和鬼差只是掃了壹眼他，竟沒管他。
　　對於這壹點，白山也有些莫名。
　　白山邊踏步而行，走遠了才問：“它們為何不攻擊本座？”
　　小紫道：“它們會攻擊氣息不純粹的存在……災虎之王您的氣息純粹，就沒事了。”
　　白山道：“它們自己的氣息似乎也不純……”
　　小紫道：“深淵裏，很少有氣息純粹的存在，所以大家都避免來這裏……因為第三深淵世界就是這兩種怪物的世界。”
　　白山點點頭，又奇道：“妳是從第三深淵來的吧？那妳是鬼差還是判官？又為何會被追殺？”
　　小紫垂下頭，似乎不願說。
　　白山也不問了，他繼續行走，同時觀察四周。
　　第三深淵裏殘垣斷壁極多，而廢墟間不時有判官和鬼差組隊走過。
　　白山和小紫走了許久……
　　這壹日，兩者在經過壹處峽谷時，忽地感到遠處爆發出尖銳的金氣，除此之外，居然還有女人的聲音。
　　白山神色動了動，平日裏他也不想多管閑事。
　　可這女人聲音很熟悉。
　　小紫拉了拉他的毛，“災虎之王……那裏是第三深淵的秘宮，無論發生什麽，我們最好遠離……”
　　白山用毛壹拉小紫，拖著它靠近了峽谷，繼而攀爬到了高處。
　　峽谷裏，壹道與眾不同的紅影正左沖右突，而她背後壹彎醒目的月輪則是嗚嗚地轉動著，如同守護女帝的騎士在周圍不時劃過壹道又壹道大弧度。
　　在紅影之後，還有不少殘破的牢籠，那些牢籠裏竟還關押著兩男壹女。
　　可無論男女，皆給白山壹種不凡的感覺。
　　他視線再轉移，落定在那紅影上，那冷媚的嬌影讓他忽地浮出了許多記憶……
　　“鳳仙……師姐……”
　　小紫還在拉白毛，因為它已經看到了第三深淵的恐怖存在。
　　“災虎之王，該走了……”
　　見拉不動。
　　小紫連“災虎之王”都不說了，直接道：“這裏有兩個大判官，兩個大鬼差……它們是在戲耍那個女子……我們快逃吧，若是被發現我們靠近秘宮，我們……”
　　忽地，它不說話了，因為峽谷裏，四道視線忽地射了過來。
　　不，是五道。
　　第五道，正是那紅影。
　　紅影在看到了災虎時，露出茫然之色。
　　可災虎卻忽地身形變化，化作了壹個玄袍男子。
　　男子的眉眼那麽熟悉，那麽清晰……
　　嬴鳳仙喃喃道：“白山……我……我是在做夢嗎？”
　　終日求魔，尋執，卻永不能見，而這壹見，便使得嬴鳳仙心念裏爆發出了極其強大的能量，壹劍化出恐怖的金色銳氣，竟是斬開了虛空，月輪嗚嗚，她小足踏著月輪，就要上來尋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