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給我住手！

　　咚咚……
　　敲門聲音響起。
　　“進來。”女人正在審閱壹份文件，頭也不擡的回答道。
　　房間門無聲推開，走進來的是壹個身穿黑色職業套裝面容清秀身材纖瘦的年輕女孩子。
　　她走到那張大的有些嚇人的辦公桌前三米遠的位置停了下來，說道：“唐先生出事了。”
　　“嗯？”女人放下手裏的筆，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
　　僅僅是這樣簡單的壹個動作，就讓人看的心疼不已想要伸手把她的眉毛給撫平。
　　她知道，如果只是壹般的事情，文靜是不可能特別向她匯報的。
　　既然她推開了自己的辦公室，那就證明這件事情是她難以做決定的。
　　“剛才接到消息，唐先生陪朋友去玉女峰遊玩，在峰頂天壹觀遭遇刺殺……”
　　“人呢？”女人打斷文靜的事故介紹，直奔主題。
　　她壹直都是壹個很有耐心的人，但是，關系到他的事情，她總是格外的緊張壹些，壹秒鐘都不願意等。
　　“他把殺手殺了。然後打電話報警。現在，他被關在玉女峰分局。”叫文靜的女孩子面無表情的匯報道。
　　女人推開椅子站了起來，白色的襯衣紮在黑色的修身西褲裏面，西褲沒有腰帶，完全用臀部和盆骨的弧度來將它拉起來。
　　頭發盤起，露出雪白的脖頸。衣袖挽起，給人幹凈利落的感覺。
　　她的全身上下沒有壹塊耀眼的珠寶，可是所有見到她的人都會認為她是這個世界上最耀眼的女人。
　　“是他主動打電話報警？”
　　“是的。”
　　“他在向我求救。”女人笑著說道，“雖然是用這樣的方式，可我還是很開心。對他來說，我終究還是他的親人，而不只是壹個陌生人。”
　　文靜不語。
　　這是她的家事。她也沒資格去說些什麽。
　　“三件事情。”女人突然間轉身，語速極快的交代工作：“第壹，給郭海龍打電話。他會明白我的意思。第二，查出殺手的身份以及他幕後的主使者。”
　　稍微停頓，聲音決絕地說道：“第三，把他們全都殺掉。”
　　“是。”文靜的身體挺地筆直，面不改色的說道。
　　她知道，她憤怒了。
　　好久好久，她都沒有表現出這樣強烈的情緒。壹直以來，她都像是壹潭死水，波瀾不驚，靜默無聲。
　　“去吧。”女人擺了擺手。“妳親自去接他回來。不要讓他吃虧。”
　　文靜沒走。
　　“還有什麽不明白？”女人問道。
　　“為什麽妳不去？”文靜問道。“這是最好的修復機會。”
　　“他寧願選擇報警也不願意給白素打壹個電話，證明他還不想見我……”女人溫聲笑道。“這個世界上，也只有孩子才會這樣和父母鬧別扭。也只有父母能夠包容孩子的壹切……我欠他太多，壹切都遂他的意吧。”
　　“我明白了。”文靜這才退了出去。
　　女人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灰暗的天色恍神。
　　“我終究還是……越規了啊。”
　　……
　　哢啪……
　　鐵房被人推開，黑臉警官帶著兩個警員走了進來。
　　他的手裏叼著根煙，拉張椅子坐在唐重的面前，笑著說道：“來。我們再錄壹遍口供。”
　　“好。”唐重說道。
　　“姓名。”
　　“唐重。”
　　“性別。”
　　“男。”
　　“年齡……”
　　……
　　黑臉警官突然間變得很有耐心，把之前問過的問題事無巨細的又重新問過壹遍，然後又聽唐重復述了壹遍玉女峰峰頂發生的故事。
　　“等等。”黑臉警官打斷唐重的話，說道：“妳剛才說是殺手主動襲擊妳？”
　　“是的。”唐重點頭。
　　“妳憑什麽認為那個道士就是殺手？或許他只是和妳開玩笑呢？”黑臉警官說道。
　　“……”這個問題問的很白癡。也正是因為太白癡，讓唐重感覺到了危險。
　　他不怕別人正規發問，他就怕這些人沒事找事兒嚴刑逼供。
　　“他手裏有刀子。刀刀刺我要害。他的身手很厲害，我打不過他。那種時候，我必須拼命才能夠自保。”唐重回答著說道。
　　“打不過他？”黑臉警官冷笑。“妳說打不過他，結果他的雙眼被刀子刺穿，妳什麽事兒都沒有。他被人從玉女峰峰頂丟下去，妳坐在山頂抱著美女報警……這叫打不過？”
　　“還有，妳說他拿刀子刺妳，可是，經過鑒定，刀子上面同時有妳們倆人的指紋……而且最外面的指紋也是妳的。為什麽不是妳提刀行兇呢？”
　　“我為什麽要殺壹個道士？殺人動機是什麽？”唐重反問。“其實這件事情很簡單。只要查壹查那個道士的身份就知道了。我懷疑他是職業殺手……還有，妳們是本地的警察，天壹觀上有幾個道士，都有哪幾個道士，這些事情妳們應該熟悉才是。他是天壹觀的道士嗎？”
　　啪……
　　黑臉警官壹巴掌拍在桌子上。
　　“怎麽破案是我們的事兒，用得著妳來教我？妳以為妳是誰？”
　　“我沒想過要教妳什麽。只是壹個善意的提醒。不希望妳們走‘彎’路。”唐重的話裏有威脅的意思。
　　黑臉警官大笑起來。
　　他陰森森的看著唐重，說道：“小子，不得不說，妳很有膽識。我都差點兒被妳給唬住了。妳壹定想告訴我說妳很有後臺吧？妳壹定想警告我千萬不要動妳吧？”
　　“我確實很有後臺。”唐重認真的點頭。“妳最好不要動我。”
　　“啊哈哈哈……”
　　黑臉警官和他身後的兩名警員全都大笑，笑得前仰後合喘不過氣來。
　　“小子，妳真幽默。”黑臉警官指著唐重說道，“在山頂上和妳摟在壹起的那個女孩子是秋鴻圖的女兒，妳知道吧？”
　　“我知道秋鴻圖。但不知道秋意寒是他女兒。”唐重說道。
　　“那個不重要。”黑臉警官擺手說道，“妳需要知道的是，秋意寒已經被她的家人接走了……她的家人說不認識妳。”
　　“她已經回去了？”唐重楞了壹下。然後又接著說道：“回去也好。她肯定嚇壞了。”
　　“喲，還在這兒裝深情扮王子呢。”黑臉警官譏諷的說道。他心裏認定唐重就是壹個企圖攀上高枝扮王子的投機份子。“秋家大小姐被人接走了，妳現在還有什麽倚仗？”
　　“我說的是我的後臺，不是秋意寒的後臺。”唐重糾正著說道，“再說，我只是正當防衛。妳們秉公處理就行了。為什麽還需要倚仗？”
　　哐……
　　黑臉警官壹腳跺在桌子上，桌子向唐重砸了過去。
　　唐重的手被烤在椅子上，而椅子又是鐵制的，並且焊接在地上。
　　他沒辦法離開，只能身體向後翻去。
　　啪……
　　桌子砸在鐵椅上，發出強烈的響聲。
　　“身手還真不錯。”黑臉警官稱贊著說道，“不過，我倒是要看看妳能躲到什麽時候。”
　　他揮了揮手，對身後兩個警員說道：“給他上菜。”
　　“上菜。”唐重的眼睛壹凜。
　　警察局的“上菜”和監獄裏面的“點菜”性質相同，都是暴力手段的文雅說法。
　　而且，就連菜的款式都相差無已，也就是叫法不同而已。
　　以前都是他給人“點菜”，沒想到今天自己也要被人“上菜”。
　　“我要是妳，壹定不會這麽做。”唐重狠聲說道。
　　“我要是妳，也壹定不會這麽說。”黑臉警官冷笑著說道，“因為這只會加定我整死妳的心思。到了警察局還敢這麽囂張，看來妳是不知道死字是怎麽寫的。學生又怎麽樣？學生犯罪也壹樣要坐牢，學生殺人也壹樣被槍斃……狗屁的天之驕子。”
　　“如果我不囂張壹些的話，恐怕妳們早就開始上菜了吧？”唐重冷笑。“這些程序我比妳還要熟悉。”
　　他知道，警察也會“欺軟怕硬”。
　　越是硬骨頭，他們越會顧忌壹些。要是軟趴趴的，他們覺得妳這人軟弱可欺，說不定壹上來就先給妳飽揍壹頓，然後再逼妳招供……
　　“把他給我拖下來。”黑臉警官指著站在椅子上的唐重喊道。
　　兩名男警員立即出去，壹左壹右的撲向唐重。
　　唐重壹腳踢過去，兩個警察連忙後退。
　　“媽的。廢物。”黑臉警官出口罵道。
　　正想要自己沖上去動手的時候，門口傳來敲門的聲音。
　　“小子，不老實交代，等壹會兒回來看我怎麽收拾妳。”他指了指唐重，然後拉開房間門走了出去。
　　很快的，他又臉色復雜的走了進來。
　　“這小子，他到底招惹了什麽人？”
　　他把手裏的煙蒂丟在地上，擡腳狠狠地碾上去。
　　然後，從墻角裏扯了壹條警棍，說道：“妳們倆把他給我按住。我給他上臺兒重口味的菜。”
　　打斷壹條腿，這道菜確實很重口味。
　　兩名警員得到命令，再次壹左壹右的向唐重撲過去。
　　唐重飛起壹腳，把左邊的那位給踢飛了出去。
　　另外壹位從背後抱住他的腰，喊道：“隊長，快……”
　　哢……
　　唐重的腦袋猛地後撞，他只覺得腦袋壹沈，滿眼金星的倒了下去。
　　黑臉警官怒吼壹聲，舉著警棍就朝唐重的身上砸了過去。
　　哐……
　　房間門被人撞開。
　　李伯濤滿臉驚恐的看著這壹幕，嘶聲吼道：“姜凱，妳快給我住手……”